太傅套路有点深-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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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璃笑容苦涩,星辰般明净的眸子,搁在他稍微显出沧桑的脸上。
“我觉得你会来御花园,就是这么简单。”
“所以我们之间,一定有某种默契吧,”无忧妄想地道:“如果我们不是兄妹,可能……”
他没再说下去,即便他与楚璃无血缘关系,他们之间也绝无可能。
楚璃笑着打断他,“若不是兄妹,你还有其后的可能?早在上官烨质疑你身份时,你便死在了他的手上。”
无忧笑笑不答。
他早已进入一个怪圈,他出不去、别人进不来,偏偏进退都是死局,只能让他越走越远。
楚璃话入正题问道:“坠崖后,发生了什么?”
若非提问的是楚璃,无忧不可能将悲惨往事再复述一遍。
那次坠崖后,无忧一度以为自已必死无疑,左腿因为高空坠落而断,除此之外身上内外伤无数,痛得死去活来,更别说起身逃命。
坠崖不久,一群野狗闻着血腥味而至,将他围在其中。
那时他能做的,唯有闭上眼睛等待死亡降临,并且以最残酷的方式。
关键时刻,山崖下突然有一群穿着猎服的男子,他们抛来绳索,七手八脚将他救出野狗包围,那时他已意识不清,再醒来,是在国师府的东厢房。
清醒后的第一眼,他看见了久违的“赵爷”——他的亲生父亲。
今夜他将这些说于楚璃听,他经历的每个人、每段痛,除了隐瞒他不是楚家人的身份之外,能说的都说了。
听后楚璃久久不言,出神地看着他。
无忧面露苦涩,自残一般笑道:“你说过不许我去岑国,可是我去了,并且用一个岑国使臣的身份回到上州,我自知不配被原谅,但我无从选择。”
“是么,”楚璃忽地抬头,硬生生将眼窝里的泪水逼回,“其实我和你一样,我口口声声告诫你不许叛国,可我呢,还不是苟活着?可怕的是我现在已经放弃一切念头,自私地告诉自已,先活着。”
无忧见她眼下挂着泪颗,本想为她擦试,可伸出一半的手,如何也不能进前一分。
那手不甘地停落、微握,只得原路收回。
普罗大众都在活着呢,可只有他们觉得,活得便是犯了死罪。
正文 184:你到底是谁
宣政殿,上官烨埋首累牍。
像是梦中受到惊吓,困顿的他忽从奏折里猛一抬头,惊醒后才发现自已仍在批阅,按在手下的那张奏折半开,纸张被压得微皱。
这是一份来自于南郡太守的奏折。
先前上官烨并未细看,此刻在见到奏折上的内容时,他一扫疲惫,顿觉脊背发凉。
他久久顿在这里,眼中的火焰越积越深,突然拍案而起!
“来人!”
殿中的卫显等侍卫、宫人们立刻跪了一地。
“摆驾康安殿!”
康安殿!
卫显大惊失色,今晚岑国的两名使臣正是安顿在康安殿,皇上毫无预兆大发雷霆,怒气冲冲要去康安殿做什么?
下人不敢迟疑,即刻备辇,披星戴月向康安殿赶去。
上官烨一路沉着怒气,像绷紧的弓弦一般只等最后一刻爆发,整个人,阴沉地可怕。
到了康安殿得知无忧半夜出门散心,上官烨火气未散,又着卫显派人搜寻,却在同时收到怡凤宫消息,说楚璃不在宫内。
担心,怒火,此刻全写在他的脸上。
他好像知道他们在哪。
就在上官烨翻找无忧时,上州驿馆。
一间客房的门“砰”一声从内打开,一名侍卫模样的男子顺着打开的房门,扑倒在门槛上一动不动,嘴角一道血线缓缓溢出。
艰难求救:“死,死人了……”
御花园,一碟花生已经剥好。
今夜的月特别亮,斜斜地悬在上空,月光从亭侧漫入,淡淡地打在石桌前,那双纤长却过分白皙的手上。
无忧将去了皮的花生推在楚璃面前。
“你倒是巧了,竟能猜到我会来,还带了花生和小酒,”无忧摇头笑笑,“若叫上官烨知道,不知该如何吃味儿了。”
“你还有心情考虑他的感受,看来你在岑国的日子过得不错。”她这一句实则讽刺,无忧制造岑国,自然是要过滋润的日子的,不然也不可能担任此次邦交的正使之职。
当然,如果岑皇有意拿他当炮灰的除外……
她捏起一粒花生吃着,眼神慢慢沉定,“说到底,你至少比我勇敢,如果我是你,投靠了岑国,不见得还有勇气回到故土,更不敢与故人相见。无忧,你已走到这步,可想过将来呢?”
“‘如今’都没有,何谈‘将来’呢,”他浅抿一口酒,望着她朦胧的目光,“我能任使臣来一趟上州,算是给自已多年的心结一个交代,难得啊。”
“你的心结?”
他抬眸在对方脸上看了看,不语。
不时一名护卫匆匆上前:“使臣大人,盛皇在到处找您,您回避一下吧。”
护卫担心地看看楚璃,毕竟男女有别,现在身在别人地盘,而且上官烨貌似心情极差,这样下去恐会出事。
无忧听完不过淡然一笑,吩咐护卫:“先下去吧,我还有话要跟殿下说。”
护卫顾虑主子安全,但主子的话也不敢不听,听言后恭敬退下。
“上官烨对你的心,依然没变呢,”无忧喝着酒,状似无心地道:“他那么急着找我,是怕我会来约你,做出伤害你的事不成。”
“无忧,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本是同根生的兄妹,即便抛除这关系,你也没有伤害我的动机——”楚璃笑笑道,“一丝也无。”
无忧苦笑,她一直当他是兄长,他却骗她至今。
这个女人如此精明,可是,又如此愚笨呢。
无忧略过这些,“我希望你能有新的生活,不要再纠结过去,将前尘往事所有不快统统忘掉。”
他定睛在楚璃琉璃般的眸子里,切切地道:“有的东西再好,终究黄粱一梦,而有的哪怕千疮百孔,心依然是从前的模样。能看得出上官烨对你宠爱有加,他喜欢你,一直不曾变过。”
楚璃哭笑不得。
她和上官烨生来即是错的,他们的身份注定彼此只能对立到底。
她也想过,人生苦短不如放手,怎么潇洒怎么活,然而她是楚家人,她身上背负着家国天下,哪怕她不能扭转局面,也断断没有随波逐流、和上官烨相亲相爱的自由。
她到死都是大陈公主。
而上官烨创造的国度,却叫做大盛。
“无忧,”她唤了他一声,莺声忽变得沧桑起来,“如果你曾像我这样活一遍,你也做不到坦然接受,上官烨他自已明白,哪怕我只能留在他身边,我的心一直是抗拒的。”
“只能这么下去?”
“我大概是个小心眼、又认死理的女人吧,”她沉声地道:“是,只能这么活。”
无忧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你何时才能放过自已?”
楚璃捻着花生米,似是在听,但目光出奇地遥远。
“阿璃……”
字未落音,一个沉怒的声音突然传来:“阿璃两个字,是你叫的么!”
捻在指间的花生,忽地碎掉。
上官烨。
“新皇陛下好兴致,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无忧起身,象征性地朝上官烨躬身示礼,“无忧见过盛皇。”
上官烨的脸上凝着一层冰霜,目光如箭,“深更半夜的,正使不在康安宫中歇息,竟来御花园与女子相会,无忧,你的心挺大。”
楚璃向上官烨抬手,行见过礼。
然后便站在位上,垂着眸子谁也不瞧,自在地像一个局外人。
“盛皇兴趣也不错,这么晚了还差人找我,”无忧桀骜地看着上官烨,一抹嘲弄僵硬地挂在嘴角,“我来御花园散心时恰巧跟妹妹遇见,宴上不得空,此时只是粗聊几句罢了。”
“恰巧遇到?”上官烨行至亭中,缓步走向石桌,抓起碟中剥得干净的花生,“你们是随身带着酒菜,来此偶遇的么?”
胖白的花生粒从他指间一点点倾泄。
“无忧,你这次回上州,是想把命也一并搁在这儿?”他并不是威胁。
此刻他确实想把无忧的命留下。
无忧淡声一笑,“我懂盛皇的意思,但是做为公主的兄长……”
“砰!”
一记硬拳砸在石桌上,生生打断无忧的话。
空气似乎凝固起来,突然间冷如寒九。
“你再说一遍,你做为她的兄长?”上官烨说得极慢,似要将每个字都咬至粉碎。
听这口吻,上官烨恐怕知道了什么……
无忧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盛皇有话,直说无妨。”
上官烨近前一步,两人中间只隔了两步左右的距离。
近到他身上的气场无忧全部领略得到。
上官烨冷眸一扫,质问道:“别再用你五王之子的身份蒙骗世人,无忧,你究竟是谁?”
楚璃听后不免一惊,“他与五王之子的特征与线索全部吻合,皇上为何要质疑?”
“当年所谓的线索,是由杨怀新主要负责,”上官烨凛然看向楚璃,神采里掠过几抹失望,“而杨怀新,是你的人,即是说当年所呈于我的所有线索,甚至所有结果,都有可能是你想让我看到的结果。”
“这么说你在怀疑我弄虚做假,捏造无忧的身份?”楚璃又一想,她有什么好叫屈,若换作她,她也会质疑那件事的真实性,上官烨之所以主动提出,必然是有质疑的证据了吧。
上官烨略过楚璃的问题不谈,隐藏杀气的眼神再次递向无忧,“你是要自已坦白,还是等我将你的身世扒个底朝天呢?”
关于无忧身世的事,无忧早前便收到陈冲的秘信,可见知道他身世的人并不难查找,上官烨如今已收到消息,若再出动势力全面追查,他的真实身份自是藏不住。
而大动勘察,又难免会将楚璃牵涉其中,无忧不想看到。
“对,我不是五王楚遂的幼子。”无忧朗朗地道。
听得楚璃心跳一紧,不敢置信,“无忧你……”
无忧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这不关你的事,你比谁都想找到真正的小王爷,可惜我不是。”
“你到底是谁?”上官烨怒问。
没有人喜欢被骗的滋味,尤其是这个男人打着兄长的身份,和楚璃毫不避嫌地出出入入,如今更是深夜相约,这让他深感羞辱!
无忧代表沉思地瞌了一下眸子。
缓缓地道:“我是岑国国师赵琛,遗失在大陈的儿子。”
平淡的语气,让楚璃大惊失色,前一刻无忧还是失足的兄长,下一瞬,竟已是邻国国师的儿子!
那她做了什么?当年她不惜拿出先皇手札,顶着大不孝的罪名和上官烨翻脸,不顾所有人的警告,一力保下的人,竟然是敌国国师的儿子?
多么讽刺,多么可悲可笑!
上官烨却是不出所料。
无忧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局。
赵琛让自已的儿子顶替五子之子的身份,因为赵琛当年赌的是五王必定上位,那么他的儿子,可以借小王爷的身份成为人中龙凤,甚至问鼎乾坤。
楚璃力排众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