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套路有点深-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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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楚璃并非普通女人。
楚璃叹口气,眼底突然干到发痛,发涩,朝蒙蒙的天上看了看,好缓解不适。
“我有个要求,非要这样的话,请太傅亲自喂我吃药。”
上官烨默不作声,握着散元丹的手往后藏去。
“太傅大人,”楚璃一把抓住他的手,苦笑道:“你们安心了,我也安心,省得我每天提心吊胆着,怕不知从哪冒出个人把我给杀了。一颗药而已,即便会要了我的命又有什么,何况这颗药,是我活下去的关键。
上官烨,我的眼睛瞎过,但愿这次,我的眼睛是明亮的。”她几乎用尽力气,和上官烨那只握药的手做最后的胶着。
她清晰看见上官烨的眼底正在湿润,将他睿智深邃的眼眸,衬得一片模糊。
他终是半推半就,放弃了反抗。
药丸是没有味道的,不比他们最讨厌喝的那种汤汁,入口有一些甘甜,一股青草的淡雅之香。
楚璃眸底微红,忽将他送药的手一口咬住!
“太傅大人!”
“退下!”
她狠狠咬住,恨不得要将他的手指生生咬断!
正如他得知受骗,得知掉入所爱女人的圈套时,绝望之下无能为力的发泄。
上官烨的手指鲜血淋漓,沿着楚璃的嘴角滑落下来,浸入她的唇齿。
她狠狠嚼着那颗混着上官烨鲜血的散元丹,方才的清香甘甜,变成浑浊的腥咸气。
命运像是一个圆,从哪里开始,便一定会回到哪儿去。
昔日她加诸他身上的,如今都会一一地还回来,天道轮回,没有人可以逃得过。
不时她颈后一痛,眼前彻底黑了下来……
“阿璃!”上官烨情急之下唤道,浑然不知这声“阿璃”喊得太不是场合。
他将昏倒的楚璃接在怀中,眼中说不清的隐痛。
上官北失望地看着儿子,直叫他气得牙齿打战,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骂才解恨,纠结了半晌,索性佛袖离去。
上官烨心疼地抱着楚璃,别人异样的眼光他并不在乎。
他知道,这个劫数,他迈不过去了……
兵荒马乱。
调兵,囤粮,动荡,逼城,大陈境内暗涌迭起……
“大人,”卫显走进帐中,见上官烨正专门地看一份公文,怕打扰他正事,便默默转身。
“何事?”上官烨唤道。
卫显躬着身子,“属下……属下见尘湮姑娘仍跪在帐外,她身子弱,属下怕她会吃不消,还请大人宽宥。”
“你忙你的。”上官烨不置可否,随意地打发。
卫显不忍心,又不知道如何进言,毕竟太傅能留尘湮一命已是法外开恩。
落寞地应一声“是”,卫显正要离去,这时上官烨起身,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卫显面露惊喜,乐颠颠地跟上。
傍晚时分,帐外风声正急,尘湮只穿了一身单薄素衣,冻得小脸通红,手指绻在袖子当中,不停地瑟缩。
见到上官烨她不求饶,甚至一句辩驳也不曾,只是楚楚可怜地望着,“外面风冷,公子穿得单,当心着凉了。”
她自已一身单衣,冷得浑身发抖,还在提醒他当心着凉?
上官烨长眉蹙起,眼中寒色无一分减退,倒是多了几分反感。
正文 166:不许你死
“做自已不好么,非得学别人做什么,”上官烨冷言责骂,“你可知道,在你刻意模仿楚璃的时候,我多想一掌打死你。”
尘湮听言肩膀微耸,无声地哭着,也不辩解。
风丝吹动她垂在耳旁的碎发,将她的脸显得更加瘦小,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孱弱不堪。
上官烨步子停在她身前,高大身体遮去她仅有的光明。
“因为我说了你几句,你便去找她的不快,尘湮,你不再是那个柔弱到需要别人保护的少女,你已经成了一个会伤害别人的刽子手,你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别人反而要提防被你加害。”
他一句重似一句,“你变了,变得邪恶善妒,会仗势欺人了。楚璃哪怕高高在上,也不曾像你这般欺负弱者,如今她刚遭受剧变,你的本性,这么快便露了出来?”
楚璃真不会欺负弱小么?尘湮苦笑,公子为爱丢了魂,丧失了公允!
昔日楚璃将她召入宫中,明知她对公子有心,还故意在她面前与公子眉来眼去。
楚璃的确不曾虐待过她的身体,但楚璃却是将她的心防一根根崩断!
究竟谁欺负了谁,谁做着刽子手?
她默不作声地听着,只因这话出自公子之口,哪怕他的话如针一般刺得她疼痛不已,亦不愿错过一字。
“楚璃不愿惩治你,是她的气度,但我不会原谅。”上官烨虽不忍,可这次必须要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
他冷着脸色,说完便要从她身边走去。
“公子。”
她忽然开口,同时上官烨感觉脚下稍重,原来她捏住了他的裤角。
正要喝尘湮松手,她柔声道,“公子的裤子上,沾上了一些灰尘,公子最爱干净了。”
纤瘦的手在他细葛裤上掸了掸,上官烨注意到她眼神认真,一丝不苟。
等她觉得干净了才面露轻松,挪动膝盖,缓缓地往后跪开一步,不耽误上官烨离去。
上官烨心中一动,方才的不忍成倍数地递增着。
尘湮与他自小相识,从来有别于其他奴婢,在国公府享受小姐般的待遇,她从不自恃甚高,懦懦地做着奴婢,听话,乖巧,对他言听计从。
他从不掩饰对她的好感,自然非男女之间的好感,而是对她的怜惜与照拂。
上官烨还记得,因对楚璃的爱意久不得相诉,他曾在一次酒后跟尘湮发起过牢骚。
彼时他轻功施展,带着尘湮跃向国公府最高的房顶,城中焰火灿烂,流星从他们的头顶上划过。
他清晰看见尘湮眼底的欣悦,比流星还要璀璨。
他不指名道姓,说他喜欢上一个女子,看着她长大。
那时他看到尘湮眼睛更亮,恐怕是误会了什么。
之后他便开始和尘湮保持距离,可是,尘湮已经走不出了。
看着她小小的身子尽量低地伏着,纤弱的身体在寒冷中有些颤抖,他紧紧地皱起眉头。
抬脚离去时他道:“卫显,给她拿件披风。”
卫显怔了怔,反应过后赶紧道:“是!”
楚璃再睁眼时,阿年正焦急地守在身边。
“殿下您醒了,殿下感觉怎么样,还疼么?您睡了这么久,可饿,可渴?”阿年的眼睛很漂亮,女孩子似的清亮,如今眼中薄雾朦胧,像落了一颗星子般。
视线越来越清楚。
“殿下,奴才给您拿水!”阿年迅速去了。
楚璃看到他转身时偷偷抹眼睛。
她挺抱歉的,让一个男孩子一天天地哭。
撑着床沿起身,小心下地,见帐中的方桌上摆着几样素菜,一碗米饭。
“殿下先喝点水,奴才侍候您用膳。”阿年笑眯眯地走来,小心捧着茶。
在阿年心目中,主子即是他的天,只要主子好,便一切安好,不像楚璃背负着家国天下,家国不幸,她即是该死。
楚璃伸手去接茶,没想到杯茶明明已经捏住了,可当阿年一撤手,茶杯仍是从她手上滑落了下去。
“殿下!”
“我没事,”楚璃想起来了,她吃了散元丹,在药性没有过去之前,她和一个废人并没有多大区别。
如此一来,上官烨等人便可以高枕无忧了,这时即便有人给她一把剑,她也杀不了人,更别说这里守卫森严,个个精武骁勇。
阿年泪流满面,隐忍哭泣的声音。
“哭什么,我又死不了。”楚璃瞧他一副哭丧模样,心里难免着急,“再给我倒一杯就是。”
“嗯。”阿年点头去了,刚倒好茶,有一人打帘而进,从阿年手上拿过那茶。
阿年抬头一看,眼神顿时染上了惊色。
“大人……”
上官烨摆手示意他出去,端着茶走向楚璃。
“劳大人亲自给我端茶递水,真是不敢当。”楚璃阴阳怪气道。
她接下茶,却信手倒在地上,“大人倒的茶,我可喝不起。”
说完她跌跌撞撞地离开床前,自已斟了一杯,一饮而尽。
不知是否喝得太急,亦或药物的效力原因,她眼前一阵晕眩,下意识双手支在桌沿,尽量撑着,不让上官烨看出她的虚弱。
“尘湮我已经给你送回去了,身在别人砧板上,我可不想惹得一身腥,装回孙子也没什么不可以。”
“我以为,以你的脾气,定要杀了她的。”他淡声说着。
楚璃冷笑,“在你看来,我那么暴戾?我只喜欢针对强者,一个弱女子,我从未放在心上过。”
“我知你大方,必是不想见到尘湮下场凄惨。”
“所以呢?”
上官烨道:“我已严重警告过她,此后,她不敢了。”
“只是警告?”楚璃嗤笑,背对着上官烨暗暗切齿,“不愧是上官烨的红粉知己,看来你们的关系,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红粉知己言过其实了,”上官烨道,“说到底是个奴婢。”
楚璃看着桌上的饭菜,凄然的笑容在嘴角定格,“奴婢可以为所欲为,而不必得到惩罚,奴婢可以鞭打主子,可以教唆旁人奸污主子,上官烨,你有点意思。”
听出她口吻气恨,上官烨的声音温软几分,“上官淳已得到处置,自此后没有人敢对你造次。你如此聪慧,应该明白我的苦心,若真处斩上官淳,将会使你陷入绝境,如今的结果,是最好的结果。”
“然后你口中的,那个‘奴婢’呢?”
上官淳会如何处置她早就料到,她更想知道尘湮该如何处置!
她将尘湮还给上官烨,还不是想看上官烨的态度,果然,如她所料。
既然他如此怜惜尘湮,还要关心她做什么!
上官烨有些不懂她了,他将尘湮交给她处置时,她反将人送回去,如今又在埋怨他不曾重责尘湮。
女人的心,果真是海底的针。
他略过尘湮不提,走在她身侧,“你需要进食了,不然身上的伤何时才能好?”
听着真是既讽刺,又刺耳!
他们放纵一个奴婢将她打伤,为了让她变得没有威胁性,给她吃下散元丹,现在又要当圣人,告诉她需要进食,需要养伤?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她恨恨看着面前的饭食,支在桌角的双手暗暗用力,失血的手面与指骨惨白一片。
“楚璃……”
恨意到达顶端,她突然掀翻方桌,桌上的碗碟哗啦碎在地上,而她也因为身体失力而倒了出去。
上官烨见状伸手一拦,将快要摔倒的她拦腰托起。
“小心!”
“我不要你管!”她力量不多,却是用尽全力去推搡上官烨。
上官烨纹丝不动,由着她又推又打。
瞧着这副柔弱身子,想到她也曾像男人一样大杀四方,潇洒从容地游戈敌阵,上官烨心痛不已。
终究是她太固执,而他的心太软。
太软。
但凡她让一步,他硬一分。
如今的局面早已是一片清朗,该杀的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