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套路有点深-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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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烨好整以暇地看着,微眯的眼睛却是波澜不惊,看不出情绪。
等楚璃解开铁链,他缓缓松动腕子,淡然目光这才露出一丝锋芒。
“来,”楚璃将铁链递给他。
上官烨抬眸。
“我知道你又想勒我,用这个勒。”
那双危目又险了几分,“你以为我不会?”
“你会,”楚璃将铁链扬了扬,发出“哗哗”的响动声,“你现在最想做的事,可不就是把我杀了么,来杀,我跟你不同,我杀你你生气地要死要活,你杀我的话,我两眼一闭、两腿一伸这事就算完了。”
盯着她手上的铁链,上官烨的眼神愈渐锋利,忍无可忍地挥开那链子,链子应声掉落。
颓废地靠坐墙角,似笑非笑地看去:“能如此闲庭信步,外头的人你都收拾妥帖了?”
“你终于忍不住要提这事了,”楚璃盘腿坐在他面前三尺,无聊地捡起铁链在手腕上缠动,像在尝试被铁链锁起是什么感觉,“你一定在想,你都被拉下来了,那么你同族的人一定没有好下场,其实并没有。除了干掉一批作乱的南部官员,对上官淳穷追猛打之外——可我还让他给逃了。对于其他人都是留了情面的,不是我软弱舍不得杀人,而是我明明可以用别的方法达到目的,为什么还要杀人?
你教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用最少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才是上策,如你所想,我已经控制了情势,现在有一个假的上官烨在帮忙撑着,并且得到了夫人的信任。我不知道这个计划会不会在某天崩盘,但暂时,我是成功的。”
她俏笑着,轻轻拂上这条似乎还带着上官烨余温的铁链,“我来到这里,并不是想得到你的原谅,只是这些年陪伴,我突然一个人了,有些不习惯,今天我莫名烦躁,像要发生某些不好的事情,却又想不出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问题出在你凭空抽走了一个上官烨,”上官烨讥笑地望着,昔日宠溺的眼神不再,冰削刺骨,“你以为,离开上官烨以后你一样能把控局势,你过份虚妄自大,实际上外强中干,你空有一个架子,看似坚定地在为一个目标努力,其实你的迷茫一直困扰着你,导致每个决定都异常艰难,你时刻处在挣扎犹豫的边缘,做下决定后,又要为自已找借口,来说服自已那件事非做不可。
这是你自以为的‘非做不可’罢了,你若不做,其实也无不可,这让你更加不确定以及浮躁。包括你来见我,都是因为你的实力并不能撑起你对大陈过大的勾画,像在一块绵软的土地上建一座高塔,塔,兴许可以建成,但,它迟早会坍塌。”
说到底,还是她不够强大么?
她默默记住上官烨的话。
“是,我只会耍小聪明,比不上太傅雄才大略。”她露出辛酸笑容,将手中的铁链攥紧,“太傅,我记得以前,只要我认错,你便会原谅我的。”
说完才见上官烨正直勾勾地盯看自已。
“想让我原谅你?”
她深吸口气:“我刚说过,不是。”
伤害已经铸成,他们没有回头路可走,尽管她在留退路,冒着被反噬的危险留下上官北,并且未动上官家旁系中任何一人,她这么做,一旦假上官烨的伎俩被戳穿,便意味着她会变成众矢之地。
恨归恨,情归情,上官家参于当年宫变是不容争议的事实,当天逼宫的每个人身上都溅着母亲的血,包括上官烨!她为何不恨!
但她喜欢上官烨——这是她此生的劫。
八年前上官烨留下她的命,八年后也曾拼死救过她,她要还他这份人情。
“你的人,我全部给你留着呢,”楚璃垂下头,视线里唯有渐渐冷却的铁链,“甚至我最讨厌的尘湮,都没有动她,我看得出她很讨你欢心,如果我杀了她,你一定会舍不得的。”
上官烨无所谓信疑,淡淡地道:“国公呢,你如何让他不发飙?”
提到国公,楚璃唏嘘一叹:“我给他下了一点毒药,现在他神志不清,除了会胡闹,没别的了。”
“你连国公也动手!”上官烨微欠身子,突然发怒的他几乎要冲了上去,“他可是为国立下汗马功劳的老臣,先皇还要对他礼敬三分,你怎么敢!”
“对,”楚璃认同他的前半句,“他为大陈做了很多贡献,我本该礼敬他,但他不仅是功臣,他同样是一个是非不分、野心勃勃的权臣!上官北与长子做了多少恶事没人比你更清楚,构陷五王有他的份,排除异己有他的份,先皇停灵期间尸骨未寒,率人逼宫也有他的份,他多少次想置我于死地呢上官烨,我由着你们操控八年!
在你看来我是个白眼狼,我忘恩负义,但你们父子俩背地里算计我和大陈的时候呢?你们上官家的罪我早给你理得明明白白,我没有杀你爹,没有抄了上官府,我连兵权都不曾打心思动过,哪怕我已经尽力退让,在你眼里,我仍是个坏蛋对吧?”
上官烨一直冰冷的面容始见一缕痛色,他无力地坐在墙边,手垂耷在膝头上,像没有骨头那般。
“我跟你说过打算,说过会推无忧上位……”
“但是,当我告诉你先皇手札被我放在天禄阁后,天禄阁转眼被烧。”
天禄阁的事上官烨不想再推诿,因为他知道那是父亲做的事,既然父亲还有活路,有什么罪自已担着就好,“我曾想,只要能帮你解脱,我可以无底线退让……”
“我做不到,我的底线是,大陈不能随了上官家的姓,楚家在上官氏手上受到的屈辱必须要还。”她的目光一瞬冰冷,“我知道你爱我,只是,我恰好爱楚家爱得更多。”
因为绝望,上官烨的眼神越见散漫,他直直地瞧着,眼中却失去了神采,“正好,我爱上官家,比爱你多很多。”
楚璃不知该哭该笑,拱手道了一声:“彼此。”
他仍是看着女人。
“承让了。”静煞的牢房内,他幽幽地道。
……
神不守舍地回到怡凤宫,楚璃心头抑郁并未得到开解,她以为多见上官烨几回,慢慢将心里的亏欠说出来,再弱弱地强调自已并非他想象中那么冷血无情。
她以为能让自已好受一点,算不上问心无愧,终究还是“非做不可”吧,各有各的无奈,像他们这种人,谁的肚子里没有一点肮脏诡计,谁的手上不曾沾过血腥呢?
她也做错过好多事。
但除了上官烨之外,仿佛还有什么东西错了,却不知到底哪儿错了……
楚璃怀着忐忑心情步入宫门,忽听有人急切喊道:“殿下!”
是宴尔的声音。
宫灯硕硕,楚璃见宴尔脸色惨白,脸上、衣服上还沾着血迹!
诧异问道:“你不是喝花酒去了么,怎么回事!”
“属下跟杨太尉从暗香艺坊出来后遇到伏击了。”宴尔现在还惊魂未定,“能看得出人是冲着杨太尉去的,使的全是些致命招式,异常凌厉,但他们可能没想到,杨太尉在暗中也有人手保护。”
“杨太尉没事吧?”
“当然!”宴尔面露庆幸,“属下们拼死护着,杨太尉只是挨了两脚。”
“杨太尉在朝多年,难免得罪几个人,遇到这种事在所难免,”楚璃长舒一口气,领着宴尔走进凤怡宫,“还好有你在,不然杨太尉肯定老命不保,得了,明天我得好好宽慰他几句,老人家啊,还是需要一点关爱的。”
宴尔暗自发笑:“殿下说的是。”
“对了,刺客呢?”楚璃缓下步子问道。
“当场格杀十人,另有一个人属下打伤逃走,太尉的人追去了,属下回来时还没有消息。”想到当时情景,宴尔颇觉异样。
那名逃走的刺客其实有机会杀他,却在关键时候分了神,刀从他脖间划过那一招本可以取他性命,但在那瞬间刺客把刀往回一收,只在他颈下留了一个很浅的表皮伤口……
“不能让杨太尉活得担惊受怕啊,”楚璃叹气地道:“宴尔,关注一下后续,我要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是。”
正文 149:事端频出
杨怀新挨了刺客两脚,负伤在家,次日楚璃特意上门看望,还吩咐太医院给开了一些养伤、养身的药材带上。
出于关心,楚璃问到刺客的事,杨怀新说刺客逃了,问还有没有其他线索,他说尸体交给了刑部,暂时还没查出他们的身份。
楚璃听后有些不快,最近事出频繁,却很多事不得善终,近的有上官淳在神秘高手的帮助下出逃在外,远的有太子哥哥下落不明,
这些事如鲠在喉,让她心烦意乱。
出太尉后她再次叮嘱宴尔,切记不要放松这件事,她不想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反正出宫一趟,楚璃想了想,决定去国公府看看,好歹她现在是上官家“儿媳”的身份。
马车还没停下,便听驾马的阿年惊声说道:“国公府那边出事了!”
楚璃忙掀帘下车:“去看看!”
府前围着人山人海,惊讶声唏嘘声不绝于耳,有人唉声叹气,有人暗自看着好戏,直到有人出言定音:“都散了吧,死者为大,请给死者留些尊严。”
开声的妇人雍容华贵,一派典雅端庄,手中捻着一串佛珠。
楚璃挤过人群,看见站在国公府门前的睿夫人。
而府前不到十丈的距离,躺着着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竟然是小夫人!
小夫人只穿着一身乳白色里衣,胸前深深陷下了一个血洞,仍有鲜血与内脏的碎渣从那洞中汩汩涌出,惨不忍睹。
“盖上吧,别失了国公府体面。”睿夫人对身边的下人吩咐。
楚璃微微惊诧,这是睿夫人说的话?她方才还说死者为大,现在……
呵,高捧低踩,人性都是一样的罢了,不过睿夫人常年受小夫人闲气,小夫人为人乖戾,想必没几个人会伤心她的死吧。
睿夫人的话一落,围观群众们陆续散去,很快便只剩楚璃与她的随从、睿夫人与其下人,以及地上这具还未失温的尸体。
“殿下?”睿夫人没想到楚璃会来,忙迎上前去,“来府上怎么没吱会一声呢,这情形,也太失礼了。”
楚璃向睿夫人俯首示礼,“婆婆您又见外了。”
“哦,我该唤你阿璃才是,阿璃快请进。”睿夫人说着又给下人递了眼色,让他们快些处理尸体。
“小夫人她?”楚璃疑惑。
睿夫人面露失意,叹道:“国公与小夫人中毒后,我为他们搜罗四方,只盼着哪天能寻得解药,助他们恢复从前,到时也能让国公的事水落石出,不耐至今音信全无。小夫人今早犯了疯病,嚷嚷着要去大公子,丫环一时大意没看住,让她从后门溜出了府去。”
楚璃与睿夫人往门内进,“我看她的伤属于踩踏伤。”
“是啊,不幸被马踩上了。”睿夫人面色沉郁,浓浓的忧虑堆在眉宇,她轻挽楚璃道:“阿璃,这件事我也有错。”
“夫人不必歉疚,小夫人的死与您无关。”楚璃回身看去,正见两名小厮将小夫人尸体抬上一张草席,卷作一起后抬了过去。
依例小夫人是妾,死后不能经大门,不能停灵在国公府大厅,楚璃现在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