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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与权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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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乌龟?”冯俏把玩着不足她拇指大的钮章,只见墨绿色寿山石上,浮雕着一只栩栩如生的乌龟,乌龟下刻着三字:闲百忍,是个闲章。
  章年卿脸色青了青:“什么乌龟,是玄武。你就气我吧。”
  冯俏自然不会识不出玄武,笑嘻嘻的,眉眼弯成月牙,星辰灿烂。
  章年卿隔着钮印捏了捏她的手背,意有所指的问:“你就没什么要送我。”
  冯俏偏头道:“没有。”
  章年卿气极,狠狠攥了一把小嫩手。冯俏泪水一下子在眼眶打转,“你每次来都捏我。给你。”抽抽噎噎的扔了条手帕过去,敷衍极了。
  章年卿拿帕子替她擦了擦泪,蘸尽香脂泪水,闻了闻,叹道:“姑且我就当这是你给我的礼物罢。”收进怀里。
  翻过腊月,开春便是春闱。
  二月初一首试,地点便是京城贡院。好在章年卿家在京城,不必学那寒门子弟上京赶考。
  章年卿元月十六便在父兄的建议下住进同福客栈。客栈固然吵闹,可据父亲章芮樊和泰山冯承辉两个草根出身的指导,这里藏龙卧虎,云集天下举人,其中才高八斗之人不计其数。小道消息更是多如牛毛,其中不乏来源不明,消息却异常精准的传言。
  冯承辉道:“贡院那边,我和你爹帮你留意着。你在同福客栈住几日,便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和你将来的同僚们多相处相处,也是百益无害。”
  章年卿没有意见,他住哪里都可以。
  临走时,冯承辉还叮嘱一句:“一日三餐,家里有人送上。吃食还是用家里的好。”
  “学生明白。”
  跨出外院的时候,章年卿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小阁楼,书阁门窗紧闭,外面枯藤泛春,开出点点绿意。
  章年卿呼出一口气,按着胸口,掌心下贴着一块娟帕。稳了稳神,提步出门。
  冯俏心惊胆战的掩上窗,躲在窗后。丫鬟珠珠嘻嘻的笑:“小姐又在偷看姑爷了。”
  冯俏瞪了她一眼,不说话。等人走远了,才轻手轻脚下楼。珠珠道:“姑爷可真是可怜,在家被章侍郎陶舅舅耳提面令,到了我们家,又要被老爷念叨,也不知道他烦不烦。”
  冯俏停下,看了一眼珠珠。珠珠忙捂住嘴:“奴婢再也不碎嘴了。”头摇的像拨浪鼓。
  冯俏好笑道:“他烦不烦我不知道。不过他应付差事可真是一绝。”眉眼春花,笑意溢出:“他眉低目顺哄爹爹那一下,真是让人服气。我都差点被他骗过了。”
  珠珠惊讶道:“姑爷是在应付老爷的话吗。”
  “那当然,我最了解他了。”冯俏得意道。
  “小姐你才见了姑爷几次,怎么就‘最了解’了呢。”珠珠好奇又八卦道。
  “我……”冯俏一时语塞,道:“反正他没有他装的那么乖。”
  这句珠珠听懂了,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装的啊,难怪小姐这么有经验。小姐,这就是一丘之貉的意思吗。”
  冯俏愤怒的敲她头,“再乱用成语,下次不教你识字了。”
  珠珠果然被吓住,冯俏气冲冲走了很远,珠珠才喃喃道:“本来就是嘛。小姐还不让人说。”


第5章 
  章年卿走第二天,京城便下起了小雨。
  章年卿推开窗子赏了一会雨景,将桌子上的汝窑花瓶抱出去放在窗台上,花瓶里种着一株绿萝。
  春雨贵如油,让这小东西尝尝雨水也不错。
  章年卿收回手,捻了捻手指,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花瓶。再上手摸了摸确认触感,“果然是假的。”他还真以为同福客栈已经富到如此地步。摇头自嘲,一叶障目了。
  雨天多烦事。章年卿刚坐下,翻开从岳丈家讨出来的典考籍,正只字研读别人的文章,客栈下一阵吵闹。章年卿心烦意乱,摸出一块娟帕,嗅了嗅,稳稳心神,继续苦读。
  “陈先生,陈先生。唉!”
  门外的人接连叫了两声,得不到回应,叹了口气,嚯的推开房门。一阵冷风灌进来,吹起书桌上的书本纸张。
  章年卿愕然的看着门外之人:“何事?”
  “章公子,怎么是您?”
  原来是店小二,小二连连道歉后,狐疑的看了眼窗台上,雨中绿萝。讪讪的合上门离开。
  然后章年卿听见隔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他放下书,欠身在窗口外探了探。果不其然,左手边房间窗台上,也摆了一盆绿萝。
  隔壁动静悉悉索索的,隐隐能听出是四五个人在房间里。店小二的声音是最急迫的,只听他似乎扔出了什么硬物,咣当掉在桌子上。他气急败坏道:“您这钱委实不好挣,小的也不要了,惹不起,总躲得起。”骂骂咧咧的走了。
  章年卿被清风拂面,洗了把脸。门外的是非不欲多听,他这边也接连来了两位客人。巧了,都是送伞的。连话都没变:“三爷昨日走得急,忘了备伞。小的今天赶紧送过来了。”
  话毕,急匆匆的走了,一刻也没有多留。
  章年卿关上门,坐在床边把玩着两个伞。嘴角翘起一丝笑意,观摩了许久,才终于在其中一把伞柄上,看见一个小巧的冯字。
  他愣了半晌,倒了被热茶,慢吞吞的喝着。冯先生是不会顾及这些小事的。师母的话,便是送伞,也该和家里打声招呼,免得两家送齐了,显得跟打擂台似的,尤其显得他这个岳家心急。
  哪会是谁送的呢。
  答案呼之欲出。
  指腹摩挲着伞柄,眸子中有些疑惑,也有些认真,“你就这么关心我吗。”
  “咚,咚,咚——”
  “来了。”
  章年卿将手中的伞塞进被褥内侧,开门是个生脸。
  那人作楫,一脸歉意道:“鄙人姓陈,单名一个伏字。方才小二误闯贵人房间,我特来致歉。”抬头,风光霁月,儒雅俊秀。看着便是一副贵人相。人却面如死灰,眉头紧锁,似有千万愁绪难以抚平。
  章年卿回了一礼,客气道:“无碍,事出从急。”
  他一出声,陈伏眼中便闪过一抹诧异。“不知兄台年方几何?”
  章年卿身高不低,一出声便漏稚。他坦然道:“在下姓章,立早章,双字天德。年方十五。”
  章年卿有意含糊,只报字不报名,去年九月才过了生辰,开年一月便称十五。不算撒谎,却处处掩饰。
  不想陈伏还是一口道出他的身家来历:“兄台可是和景二十二年京兆府年纪最轻的章年卿章解元!”
  佳名远扬,万口传。
  章年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他已经到了家户喻晓的地步了,有些汗颜,不知道怎么维护自己形象才不丢人。清清嗓子,谦逊道:“正是在下,陈兄缪赞了。”
  都说文人相轻,陈伏却是一个英雄见面惺惺相惜的性子。和章年卿几句话下来,两人便引对方为知己,为彼此的共鸣而感叹。一来二去,陈伏便透漏了几句自己的事。
  原来,按大魏律例,过了乡试中了举人,其名下土地有免税免赋的权限。
  章年卿锦衣玉食,不知民间疾苦。他夺解元的时候,倒是有乡绅送了他八百亩土地并一些银钱。被章芮樊给拒了,自己出钱廉价将那八百亩地买下,归在了章年卿名下。那时他隐约听过一些免税赋的话,却未在意。
  陈伏叹了口气道:“哥嫂都是善人,我念书是又借了村里不少银钱。自我考上举人之后,以各种名义让我将他们土地收在名下的人不计其数。可在靖安,一个举人名下免税的规制最高也不过五百亩,现在我名下已经挂了七百多亩。”
  章年卿暗忖,赶明儿问一下父亲,他那八百亩地是怎么安置的。
  陈伏仍在继续,“我所住的,乃是小地方。当年秋赋一时少了那么多,上面便派乡保来查。还说什么,‘年年举人老人多了去,没见谁像你这样吞山吃银。胃口忒大。’后来我便被带到衙门,万幸中举后可见官不拜,受刑不罚。我被拎到县衙,住了半月倒也没吃什么苦头。”
  章年卿听的头昏脑涨,自己梳理思路,斟酌问道:“那你今日又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陈伏揉着眉心,头痛道:“这不是眼看会试,我要来上京赶考,又不放心哥嫂,便把哥嫂也带来了。安置在红庙街一处赁来的小院子。谁料想冤家路窄,那户院子的原主人,不偏不倚正是我们县老爷的亲侄子。”
  章年卿恍然大悟,这两年他背地里闲书也看过几本闲书。期待的问道:“可是那县太爷的侄子,看上了你的嫂嫂,要强娶豪夺。”
  陈伏头痛道:“差不多。不过我看那厮不见得是看上我嫂嫂,是诚心给我家找不痛快罢了,终日调戏嫂嫂,屡屡被我兄长撞见。谁知,这两日闹出嫂嫂有孕,加上那人故意出言蛊惑。因着哥嫂多年不孕。哥哥便以为嫂嫂肚子里的不是他孩子。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
  陈伏烦不胜烦,“眼看就要大考,哥哥不见踪影,我还要照顾着嫂嫂。瓜田李下,一时便有了传言,说我和嫂嫂有染。你说说,这都什么事啊。”陈伏气的直拍桌子:“现在这节骨眼,这话传出去。让朝廷怎么想我,考官怎么想我,一个品行有污之人,怎么堪当大任。”
  说完才意识到,章年卿年纪尚轻,怕是不能感同身受这些生活琐碎。歉意笑道:“真抱歉,惹的章弟也心烦了。怕是你也不爱听这些糟心事吧。”
  章年卿倒是无所谓,反倒觉得很新鲜,挺有意思的。他又问:“那绿萝是怎么回事?”
  陈伏道:“绿萝是我和小二留下的信号,日子渐紧了。我便打算先将家里的事隔一隔,我这边温习的差不多了,便把绿萝放出去。便是发出信号,有人找,可以说我在了。如果这绿萝没摆出去,哪怕天塌下来。都不能让人来打扰。”
  “原来如此。”章年卿拳头抵唇,不厚道的笑了声:“看来今天小二没拦住。”
  “是啊,今天我摆不摆绿萝,小二都得找我闹上一闹。他闯进你房间时,我探头看见你窗前,便觉得是天意。也将绿萝挪了出去。一味逃避总不是办法……”
  章年卿频频点头。
  下午的时候,雨停了。
  章年卿夹着伞,去了趟冯府。等了许久,见冯承辉第一句话便是:“先生,靖安一带今年可是遭灾了。”
  冯承辉疑惑道:“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
  “我在同福客栈结识了一位朋友,听他说,他中举后因着乡亲把土地挂在他名下,导致当年秋赋缺口甚大。学生感到有些滑稽,诚如世人所言,举人年年有,免税赋又不是今年才有的规矩。缺口如此之大,只怕背后另有隐情。”章年卿不敢卖弄,一五一十道出心中疑惑。
  冯承辉目光警惕:“这话你可曾问过你父亲。要知道,你父亲调遣吏部之前,曾在户部任事。”
  章年卿腼腆一笑,“传道受业解惑是师父的事,我和父亲谈,岂不是妄议朝政。学生不过好奇,我这两日读典考丛书,见往年有拿政事做考题的。便想投个巧。”
  “你啊。”冯承辉朗朗大笑,翁婿两人以此为话题,谈论一下午。
  晚上冯承辉留章年卿用饭,章年卿眼睛一亮,隐隐有期盼。
  冯承辉便借换衣服的时机对妻子道:“小两口蜜里调油今后才好过日子,现在让他们多培养培养感情,不失为一件好事。”
  孔丹依赞同道:“我明白。我爹迂腐,我可不迂腐。有咱们看着,他们发乎情止于礼,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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