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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与权谋-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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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往上报的。张尚书现如今又把我调过来,就是为了堵住你的嘴。”
  辛勖涵神色激动,挣扎要说什么,声若游丝。
  章年卿道:“你不必激动,你知道的,我救不了你。刘宗光不会让你活。今天我把你杀了,出了这个门。别人也只会说,刘宗光老奸巨猾。章芮樊抓了重要犯人,他却计谋杀人,还栽赃在章芮樊的儿子身上。”
  章年卿站直身子,真情实意道:“这是个死局啊。”觑他一眼,“想破吗?”
  辛勖涵狂点头,锁链哗啦啦的响。
  章年卿负手,肃然道:“简单,你写一份血书,然后吞金自杀。我保证,有生之年让你尘缘昭雪,不污青史。哦,对了。其实我是翰林院的,没准我以后混的不好,又被踢回翰林院编史。”
  辛勖涵咳出一口鲜血,汩汩白牙血染:“章大人可真会说笑。”
  门外的脚步声近了,章年卿道:“后半句是玩笑话。前面是认真的,我章年卿以性命起誓,有生之年绝对为辛勖涵辛大人沉冤昭雪,否则不得好死,死后入阿鼻地狱。”
  终于,辛勖涵泣血点头,“我答应你。”
  章年卿余光落在门口,两个副官捧着蜡烛,沿路的油灯已经被点亮。
  烛影摇曳,章年卿面容模糊,仿佛是被岁月摧残了脸。


第25章 
  辛勖涵死在章年卿离开的第三天,他应允的那份血供如今正端端正正放在刑部尚书张恪桌子上。
  冯承辉、章芮樊、衍圣公等三位长辈都在。章年卿一个人端着茶碗坐在最外面的角落,目露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刑部尚书对章年卿赞不绝口,尽管章年卿的逼供是借了身份的便利。张恪却绝口不提,只一味夸章年卿多么聪明能干,夸的章芮樊都合不拢嘴,看着儿子的背影骄傲又与有荣焉。
  “天德,坐在那发什么呆啊。快过来。”
  闻言,章年卿提步过去。桌子上白布红字,供词十分显目。十分有饱受冤屈,死不瞑目的意思。
  章年卿心里说不上来的怪异,挥之不去。勉强攒出一抹笑,与长辈唠起家常。
  章芮樊感慨片刻,问张恪:“老师是打算今后就把天德留在刑部吗。”
  张恪摸着胡子哈哈大笑,“任命书都下了,难不成我还把人借过来两天又送回去,这像什么话。”
  “那是,那是。”
  兜兜转转,父子二人竟同在张恪手下做事,也是缘分。
  冯承辉一字一句看了好几遍供词,满足笑道:“天德这一趟不算白折腾,有这份供词在,刘宗光便有小辫子捏在我们手里了。”喟然道:“可算给我出了一口多年的恶气。”
  三人不约而同露出笑意,冯承辉当年在翰林院时,不过是和刘宗光政见稍有相左,便被遣往他乡多年。
  冯承辉回京后,知道刘宗光根本想不起来他这个人,甚至对他没有一点印象。简直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后来刘俞仁要娶俏姐儿,他想也没想就拒了。找了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倒也真说服衍圣公了。
  幸好,幸好。
  冯承辉望着章年卿,越看越喜欢。再一次感激起了老泰山的慧眼如炬。
  再这之后,章年卿无数次检查过这份供词,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他攥着布料,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最终暗暗下定决心,决定偷梁换柱。
  一晃两月,转眼到了夏天。
  夏日炎热,冯俏已经换上夏衫。薄津透汗,不一会,白嫩的颈间便汗珠滚滚,沁透了衣领。
  “小姐,这么热的天。你还闷在书房里写什么字啊。”珠珠替她打着扇子,怂恿道:“咱们去院子里吹吹风吧。”
  冯俏摇头道:“把窗子打开就好。”
  珠珠噘嘴:“整个屋子的窗门都打开了。还是这么热啊。”
  “那就再让小厮打桶水来,洒在地上。”冯俏醮墨习字,眼神都没挪一下。
  珠珠苦着脸看着青石地,“小姐,都撒了三回水了。”她努努嘴,指指地上:“你看,都干了。”重重强调‘都’字。
  冯俏眼神终于动了,瞥了眼地上干了的水痕。“那你出去吧。我不用人打扇。”
  珠珠哪里敢自己出去乘凉,气呼呼道:“你就是给姑爷写上十万封信,又不敢往出送。”
  “珠珠!”冯俏颈间酡红,瞪她一眼。不知是热的还是气的。
  珠珠鲜少见冯俏发火,很是惧怕。讪讪的偃旗息鼓。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忽的眼睛一亮。姑爷——
  还未张口,便被章年卿嘘声拦了下来。
  章年卿悄悄叫她出来,小声道:“你在外面帮我看着。来人了告诉我。”
  门没关,珠珠出来的悄无声息,会意的点点头。把扇子交给他。
  换了人打扇子,冯俏一无所觉。只觉得训斥一顿之后,珠珠的扇子打的居然有长进了。既清凉,又不会吹起宣纸。
  “俏俏。”章年卿盯着她的天鹅颈,忽然唤道。
  冯俏一僵,不敢置信的回头一看,失声道:“天德哥哥,你不生我的气了。”
  章年卿眸中一点笑意,冲她招手,冯俏飞扑过来。他蓦地想到什么,停下来按了按冯俏柔软的头顶。“我听珠珠说,你在给我写信。”
  冯俏赶紧把纸稿全部扔在抽屉里。红着脸道:“没有,没有什么信……”
  章年卿也不戳穿她,冯俏耳尖红红的,十分可爱。章年卿刚想伸手上去摸一摸,停在半空里。又收了手,克制的攥了攥拳头。笑道:“我刚调任刑部,最近忙。没过来看你,哪里是生你的气。”捏捏她的脸,失笑道:“你以为我是你们小姑娘。”
  章年卿这么一说,冯俏没有任何怀疑就相信了。觉得十分不好意,是她把天德哥哥想的狭隘了。
  屋里闷热,冯俏见章年卿鼻尖都出汗了。赶紧拉着他出去透风,章年卿盯着自己掌心上的小手,顺着葱指望向白嫩细腕,桃红色衣袖,珍珠耳珰,小巧的耳廓。最后目光落在她翘起的睫毛上。
  冯俏回头看他一眼:“天德哥哥,你在看什么。”
  章年卿唇角一弯,“俏俏越来越漂亮了。”
  冯俏一低头,两人便无话了。
  多少还是有膈膜在里面,冯俏睫毛挂泪,她不喜欢这样。不喜欢和他冷淡疏离。两人的客气之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
  她宁愿,宁愿章年卿像以前那样恶狼一样的对她。也不喜欢现在这样。
  好陌生啊。
  念头一闪,心思便渐渐拧成一股绳。坚定的勇气和意志,冯俏抬头,目光坚定。
  章年卿一个不防备,冯俏猛的扑进他怀里,跳起来亲了他一口。
  只可惜用力太猛,牙齿撞到章年卿下巴。
  冯俏捂着嘴喊疼,牙齿渗血。
  章年卿摸着下巴蹭破的皮,呲牙咧嘴的问:“俏俏,你在干什么。”东张西望,只怕有人看到。
  好在附近只有一个吓傻了珠珠。
  “小祖宗,我是背着你娘摸进来的。”
  实际上是孔丹依和陶茹茹知道两人有了矛盾,特意放水让章年卿有机可乘。
  冯俏惊慌失措,也四处张望:“呼~,没人没人。天德哥不用害怕。”
  章年卿觑着她,哑声问道:“你不是怕我吗。怎么又……这样。”他含糊道,有些绝望:“俏俏,你怕这些。我可以不碰你,等你长大了,愿意了再说。”
  章年卿闭眼睛,几乎叹息:“可是幼娘,你不能这么出尔反尔。”‘幼’字滚在舌尖,烫的他心都快化了。
  幼娘这个名字,他不敢叫。每次付诸于口,难以克制的兴奋。
  今天却不行了,他只能通过这个名字来宣泄,来克制和维持理性。
  “我就是出尔反尔,我就要出尔反尔。”冯俏十分蛮横,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大声嚷道:“我不害怕了。天德哥我不害怕了。你不要不理我。我让你亲,让你抱好不好。”一声声哽咽。
  章年卿欣慰又感动,攥着她一双手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内心汹涌澎湃,眼中闪过一抹亮意,“俏俏,我很高兴。”
  他现在很确定,冯俏心里是有他的。分量还十分重,她的芳心已经压过恐惧。
  只要他愿意靠近她。哪怕是她最害怕的方式。
  章年卿对着这片赤子之心,几乎下不去手。内心的兴奋与热烈,几乎超越一切。
  ——原来不是只有他愿意为她让步。
  章年卿挑了个避人处,躲在一个老槐树背后借荫乘凉。冯俏坐在他腿上,窝在他怀里。冯俏好像知道章年卿喜欢什么,总想讨他欢心。不止一次的试图去亲章年卿。
  甚至还想学着他亲她的样子,撬开他的唇。一吻不成后,两只手一起用力挤着章年卿的脸,好不容易挤成小猪脸了,章年卿还是牙关紧闭。
  冯俏很挫败,内心的不踏实感。让她迫切想做些什么,她缠着他撒娇:“天德哥哥,你亲亲我的小牙嘛。亲亲它好不好,唔唔唔。”
  章年卿捂着她的嘴,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恨声道:“别作声了,小心我收拾你。”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章年卿后背都是僵的,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放松过。
  何况,这个嘴上说不害怕的小家伙,身子一直在颤动。笑的有多甜,小身子抖的就有多厉害。
  人就在他怀里,他又不是木头,什么都感受不到。
  章年卿哪里忍心。
  ……好吧,就是忍心。这里也不是个好地方。
  冯俏在章年卿怀里挣扎时,不小心掉了个什么东西。冯俏捡起来一看,白布红字。正打算细瞧,章年卿忽然劈手夺下,胡乱塞回原位,还把她推下了腿。
  冯俏难掩醋意的,“谁给你的东西啊,还不敢给我看。”
  章年卿神情无奈,“一个很重要的供词,不方便。”
  冯俏才不信,“供词你不写白纸黑字写在纸上,藏着个娟帕干什么。”
  “什么娟帕,只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破布……”
  轰,章年卿终于想起是什么了。拔腿就跑,跳上马车,驾车直奔刑部。连车夫都没有带。
  *
  刑部,大牢。
  辛勖涵的囚衣摊在桌子上,比常人衣服短了一截。像是小孩子穿的。
  章年卿指腹划过前后衣摆的线头,眉峰冷峻,“呵呵,耍我。”
  咣当,一脚踹翻桌子。牢房里七零八碎的东西全被砸在地上,响声引来了无数狱卒和小官。大家见里面发疯的人是章年卿,谁也不敢去劝。
  章年卿怒气冲冲的出来,叱问道:“辛勖涵死的时候是谁第一个发现的。”
  狱卒们你推我,我推你。没有一个敢回答。
  鸦雀无声,气氛正僵时。张恪闻讯赶来,脚步匆乱,见章年卿没事先松了一口气。身后还跟着一个焦躁呼喊的下人,张恪忙问道:“天德,怎么了?”
  章年卿压在他耳旁,低声说了一句。
  张恪虎目铜铃,咆哮道:“当天接触过辛勖涵的人全部给我叫过来,严加审讯!”
  刑部大牢里一下子炸开了锅,大家议论纷纷。
  张恪将章年卿扯在一旁,不敢置信的问:“真的有两份供词?”
  章年卿阴冷道:“十有八。九。”压下满腹愤恨,缓缓道:“如果我没猜错。另一份的供词应该与我手里的这份相差无几。只是幕后指使从刘宗光变成了我外祖陶金海,相关官员,也变成了我父亲等人。呵呵,没准,连你我逼供,官官相护的谴责都有。”
  “这个老奸巨猾的狗东西!”张恪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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