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墙真高-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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胁?!”
我一番话驳得三老面红耳赤,竹翁大笑:“倒是第一次听人说我们是市井无赖,好,只要你勘破机关,赌赢了我,我就立刻向你道歉如何?”
“你还要跟行止哥哥道歉。”我顿了下,补了一句,“还要把所有的机关术教给他!”
苏行止道:“阿翎不可。”
竹翁倒是十分爽朗,“可以!”
我俩坐到桌边,竹翁摇动手柄,流水转动骰子。
“三七。”
“秉六。”
“叠四,加五,更九。”
“……”
“奇了!”竹翁逮着我道,“这机关是我耗费心血所制,算论超群,怎的你只看一遍便能说出结果?你难道擅长心算?”
我卖了个关子:“为什么要告诉你?”
☆、怪人心性
竹翁盯着我看了会,背过身去。
他负手看他的机关,偏头轻笑,“小丫头心算超群,还想瞒我。”
我抿嘴不说话,这可是他说的,又不是我自己承认的。
眼前红影一闪,梅姑纵身越到我跟前,她虽一头华发,但容颜清丽,看上去似个半老徐娘,风韵悠然。
她抬手捏我下巴,左右瞅瞅:“这丫头心算比你还强?”
这话是向着竹翁说的,我不喜欢别人随意碰我,挣脱她手,跑到苏行止身后,朝竹翁吐舌头:“喂,你刚才说的话算不算数?我赢了,你要跟我们道歉,还要把你的本事都教给行止哥哥。”
苏行止扯了扯我,“阿翎别瞎说,哪有师傅给徒弟道歉的道理?”
一旁站着久不说话的棕衣老叟冷笑一声,“不过当初让你讨个巧,你还真以为自己能当我们岁寒三友的徒弟?”
说这话的老叟面容苍老,簪一根木簪,古木虬枝,犹如古劲苍松,难怪他叫松翁。
苏行止淡淡一笑,“讨巧也要讨得对,行止不才,既然能和易言兄入三老的眼,自谓也是有些本事的。”
“莫扯上我!”角落里,俞易言偷偷摸摸快要爬出房门时被人叫破,哀号一声,他道:“我没本事,也不敢在三老面前显摆。”
他话还没说完,一只寿包飞来,严严实实地堵住他的嘴巴,看着他那么风流倜傥的一个人此刻呜呜呜叫个不停,我捧腹大笑。
竹翁收手,抬眼看我和苏行止,“苏家的小子,你身后这小丫头的确有些本事,我竹翁向来言必行行必果,但你还没资格令老叟开口道歉。”
“你这老家伙好不讲道理,刚刚明明说好了我猜对你的机关你就向我们道歉的!”我气愤,苏行止拉了拉我的衣角冲我摇头。
竹翁笑了笑,仍旧望着苏行止:“西凉一行收你为徒的确是我三人一时兴起,实未尽师傅之责,如今这小女娃不依不饶,那我便应她所求,正式收你为岁寒三友之徒。”
苏行止大喜,立刻叩拜道:“弟子拜见三位恩师。”
我在一旁绞手指,真不知道苏行止兴奋个啥,从小到大他师傅那么多,文有国子监的夫子们,翰林院博士及太傅;武有禁军教头,虎贲营郎将和他爹,他居然还要拜师,被那么多师傅管着不累吗?
竹翁似乎挺高兴的,朝门口打算遁走的那个道:“要不,易言也拜入梅姑门下?”
刚摸到门槛的俞易言一脸生无可恋,“三老,我只是个商人……资质鲁钝,实不配做您徒弟啊!”
梅姑眼眸一斜,“你这是瞧不起我们三个老的?”
“不敢不敢。”
“那你啰嗦什么?”
“是,俞某……徒弟领命,拜见三老。”俞易言哭丧着脸。
见过强买强卖的,还没见过强行拜师的呢,我翻了个白眼。
竹翁眉峰一挑,顿时越身向我一抓,苏行止下意识拦截,竹翁不知哪儿变出一支竹竿,三五招就把苏行止制住。
他冷笑一声,“好小子,当初瞒我们甚深,这一手功夫倒是高人所教,也难怪刚刚在松兄和梅姑手下过了那么多招还能想脱身就脱身。”
苏行止的手腕被他掐着,脸色泛白,我一急,他奔过去打他的手,“你松开行止哥哥,他一太尉府公子,自幼有父皇指派的名士教授有什么不对,你们自己看差还怪别人?”
那竹翁被我打的一愣,讪讪松了手,他皱了皱眉,“你这丫头,你不懂他武功有多深……”
“我管他多深,他又不用来害人!”我越想越气,“苏行止我们回家,哪来的这一圈怪人,总想要欺负我们。”
那梅姑横眉竖眼:“你说什么?怪人?你再说一遍?”
“难道不是吗?你们三个号称岁寒三友,做事却十分悭吝,只随自己高兴,你当自己了不起?还以为人人你们匍匐脚下?笑话,你们倒比我父皇架子还大嘛!咳……松开……”
我说不出话,梅姑眼底狠光一闪的时候我就察觉不妙,这不,被人掐脖子的感觉真不好受。
“梅姑,阿翎天真无知得罪您,还请您放她一马。”苏行止急道,显然他也不敢贸然冲上来。
“放她一马?谁又来放我一马?”梅姑姣好的容貌在我眼里渐变扭曲,放肆的邪笑显得狰狞,“谁来放过我,谁又懂我的苦?!”
我已经看不大清了,耳边只有竹翁和松翁的急呼,然后我就掉了下来,落进一个温暖怀抱里,破窗声音接二连三,脑子呼呼地转,天地都在眩晕,转圈。
有点意识的时候,听见俞易言在跟苏行止说话,“起初还以为你不过是奉旨成婚做做样子,没想到把这小公主看得比命还重要,你也不想想,若是今日松翁梅姑下了狠手,你哪有活路。”
“别无选择,小时候就一直照顾她,如今她是我的妻,更不敢让她有半点差池。”
“亏你苏二机心帷幄,却也是当局者迷……”
我听到这话还蛮开心的,苏行止毕竟还是挺重视我的,我们那五年多的交情也不是白瞎的是不是?
不知怎么回到苏府的,反正醒来的时候,我已经香甜地睡了一觉。
满屋子的奴婢面带阴云,个个心慌胆战。我找了几个问,她们也不敢说,就连秋分也支支吾吾,最后我把寒露叫来,一番威逼利诱,才从这小妮子嘴里撬出点话来。
原来今天在赌坊闹事的那个蒋家公子,明着不敢跟苏行止相抗,就背着玩阴的,派人到苏府告知苏太尉,说苏行止带了个绝色美姬在赌坊横行,说明璋公主虽然下嫁好歹也是公主,苏行止这番作为哪里还把皇家放在眼底等等。
苏太尉脾气暴躁,当然动气,等苏行止一回来就把他叫到书房,说是要动家法,现在都不知是生是死。
我真真郁闷无比,这个苏行止啊,他真是没半刻消停。本不想管他,可我转头一想,他今天刚在三老那里受了伤,万一再被苏太尉家法伺候,那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我只好硬着头皮去苏太尉书房。
书房外的奴婢仆从们战战兢兢,书房里传来苏太尉中气十足的咆哮:“反了你了,这才成亲几天?你哪儿来的美姬?你竟敢在归宁这天抛下公主去跟你的红粉知己幽会?还约在赌坊那种地方?我们苏家的颜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苏行止一句也不争辩。
“你说呀,你怎么不说?你不是挺能说的吗?今儿个不给我一个解释,我非打死你不可,就是你娘也别想护着你。”苏太尉越说越大声。
我听着头疼,推门而入。
苏太尉朝门口咆哮,“不是叫你一边去?又来掺和什么……呃,公主?”
苏行止跪在地上,也转过头来看我,我走到他身边,随他一同跪下,“父亲要惩罚便也惩罚阿翎吧,行止哥哥身边根本不是什么美姬,而是阿翎,去赌坊也是因为阿翎心情不好,行止哥哥才带我去的。那个什么蒋公子,对阿翎动手动脚的,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行止哥哥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阿翎受辱,所以就惩罚了他,这有什么不对?至于败坏家风,阿翎和行止哥哥的确有错,但当等同视之,求父亲惩治阿翎。”
苏太尉默了半晌,长叹:“公主,你何苦为这臭小子开脱?”
我说的句句属实,什么时候为他开脱了,莫名其妙。
苏太尉眼一横,“苏行止,听到没有?公主如此贤良,你还到外面招惹什么野货,简直混账!以后再不准发生这样的事,听到没有?”
没想到苏太尉还是不信,苏行止也是一脸无奈,“是,再也不招惹什么妖艳贱货。”
我哆嗦了下,我怎么觉得他这妖艳贱货骂的有点不对劲呢。
苏太尉脸色和缓了些,对我笑道:“阿翎先回去,我还有些话跟行止说。”
苏行止还跪着,苏太尉那遮也遮不住的心思都写在脸上,看得我一抖。
我道:“不早了,娘说给我们炖了莲子羹。”
苏太尉依旧循循善诱,“阿翎先去,待会儿我让行止去。”
“可是听人说,莲子汤性温凉,喝了以后宜就寝。”
苏太尉老脸一红。
我趁热打铁,“夜里凉,阿翎一个人睡还很冷。”
这七月大热天,想想也知道是瞎扯淡。苏行止嘴角抽了抽,鄙夷地看了我一眼。我回瞪他,脸皮这么厚,做这么大牺牲为谁?还不是为他?这不识好人心的家伙!
苏太尉脸红得赛关公,大手一挥:“回吧回吧。”
我和苏行止喜不自禁,一溜烟地回了小院。
苏行止换衣贴药,他还躲着我,非缠着寒露给他上药。哼,以为我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他不就是见寒露漂亮,想攻克芳心么?
可惜,寒露是我心腹,是不可能被这点蝇头小利拐走的!
寒露上完药,主动禀报详情,“驸马身上淤青很多。”
我猜想是下午和三老打斗时所致,听说不太严重也就没有多问。
不过有件事没想通,“苏行止,后来我怎么得救的?”
我记得梅姑那样近似癫狂,怎么可能主动放了我?而我确确实实是跌倒下去的大概被苏行止接着了。
苏行止撇撇嘴,“竹翁和松翁救了你,梅姑那会儿神志不清,发足狂奔,竹翁和松翁便跟出去了,我见你没有大碍,就把你带了回来。谁知道你不嫌事大,非要跑去书房搭救,好了,这会儿爹知道了,他非但不信,还以为我花言巧语哄骗你,你救得了我一时,救得了我一世?你看吧,过几日爹肯定还是要寻个错处责罚我。”
“哼,真是不识好人心,我怎么就帮错忙了?就算你明天受罚,也比今天好呀,今天你,你受伤那么重……”
我想起下午苏行止嘶声大喊的场景,想起他嘴角的血,内心就虚了,忙扯开话题道:“不说这个了,那个,那个梅姑,怎么突然间就癫狂了呢?”
苏行止淡淡瞥了我一眼,“因为,你触到她的禁忌。”
作者有话要说: 本打算昨晚更的,现在来更。我这个人吧,只要有人看文留评都会兴奋好久,也会斗志满满,可是你们都不留评,好受伤,蹲墙角画圈圈……
☆、偶遇
“我触到她什么禁忌了?”
我仔细回想了下,本公主一向教养良好,除了在苏行止面前爆几句脏口,其余时候真没骂过人。
苏行止横我一眼,“你说她是怪人。”
这也叫骂人?!
“他们三个本来就怪啊!”我简直无语,再说了,不是说江湖人士生性飒爽,最追求特立独行吗?
苏行止无奈地叹了口气,“梅姑最不能容忍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