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娇色-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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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躁。
躲避终究只是一时的,天色晚了,程氏要带着宋瑜归家。
——
暮色时分,阮氏和盛菲菲立在门口,盛明珠于她们两身后一齐送程氏和宋瑜。
宋瑜依旧窈窕多姿,却从进门至今没跟她说过第二句话。宋老太君出身宋家,虽说和如今的宋家关系远,可她也知道似宋家这样的书香门第娶进来比之阮氏要强许多,三房如今住进了尚书府——总要有个知根知底的人。
含笑宋走了程氏连同宋瑜。
因着出府去过了,夜里盛明珠自要离开。盛谦回府之后便去跟老国公说话,等到了夜里,一家人才得空聚在一起。
宋老太君居于上座,问了些生活上的问题。老国公则将盛明珠叫至身旁,祖孙两多日未见,加上从来感情就好,如今自然有许多话说,“祖父这一回府就没看见你,陛下封赐了你县主,马上要成婚的人,祖父如今却还未备好礼给你。”
“祖父一病多日,明珠没去照顾祖父才不对”,祖孙两人靠在一起,感情甚好的模样。
“是祖父……”说到这儿盛老国公叹了口气儿,前些日子三子将国公府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老大媳妇做的那些事儿他也一并一清二楚,此等恶毒又贪心的妇人如何能留在家中,可惜家中老妻非说那阮氏无功也有苦。
若是处理了阮氏,以后霖哥儿的身份该如何,他是盛国公府这一脉唯一的男丁。
盛明珠看他这幅表情便知他心中想些什么,“如今在尚书府,明珠一切都好。如祖父想的那样,家和万事兴。”她知宋老太君非要保着阮氏不肯休离出去,也知祖父关了阮氏到外头,又何苦让祖父继续为难。
盛老国公微微有些感慨,他知孙女的性子,敢爱敢恨,又是个急脾气。若不是看在家人的面上,怕是后果如何难以预料。
前些日子阮氏被带到家里宗庙去,盛菲菲心里大底猜出来是因为什么事儿。纵使知道是她们招惹盛明珠在先,可心里固有的些东西还是让她十分不满老国公的做法——毕竟她娘是盛府主母,盛明珠顶破天也不过是一个妾生女。
皇家封了县主如何?
“老国公既然不舍,让三房一家搬回来如何?”宋老太君在一旁提议道,盛谦只眉心微微皱了一下,没说什么。他知父亲不会答应。
果然,盛老国公原本含笑的眼顿了下来,“前些日子刚搬出去又搬回来——那尚书府离着办事儿的地方近,也方便老三当值。没那么麻烦的,来来回回,左右都在京城,都是一家人。”
宋老太君又道,“可那尚书府终究没个女主子。”
“家中无主母,后宅如何整顿?”
宋瑜那姑娘却实不错,宋老太君此番或许是存了补偿心理,她觉得这是她对三子的一种赏赐,“今日宋家的主母程氏携女来拜见,从前我便与宋家那女儿见过许多次,知书达理,人又生的貌美,若娶了她整顿后宅,迎来送来都有人照应,你自己也方便。”
她自知这三子爱他那妾,可是妾终究是妾。
若谈到与人交往,倘若尚书府要开宴,难道以一个妾的名义吗?到时候哪家有头有脸的夫人回来,若只招揽来一堆妾室,未免让人笑话。
“宋小姐如今双十年华,我已有二女,恐耽误了她。”
盛谦想了想才记起母亲这口中的宋小姐人是谁。他记得从前囡囡嘴里老念着的宋姐姐——
“你如今官居一品,再好不过的良缘,程氏为宋家主母自然心中有考量,哪里算得了耽误?”宋老太君眉头稍皱,明显对盛谦推脱之词不满。
第一百一十三章:宋氏病重
盛明珠在一旁默,如今是父亲娶妻,她管不到头上。
“母亲忘了吗,晚筝虽病中,可我与她未和离。一个有妻之人又岂能停妻再娶?”盛谦从位置上站起来,怕多说下去又与宋老太君产生争执,便准备告辞,“父亲,天色晚了,过几日书院中有考核,还有许多事情没跟灵珠交代,便先回去了。”
盛老国公点了点头,也不做阻拦。
“婚嫁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宋老太君道,“晚筝已经病重,恐不日而去。她自托付我给你找个好的,我身为你生母,也不能看着你这一房无主。”
盛谦回头,回头看着宋老太君,目色晦朔难辨,“她是你亲侄女。”他始终想不透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从前以为她看重宋晚筝——如今却更看不透了。
罢了便匆忙离开屋内,盛明珠与盛老国公告别,也忙跟上了盛谦。
二人却并未出府,反倒去了府中的小佛堂处。
一路往深处走,盛国公府毕竟是国公大府,到处都是假山怪石,也没什么荒凉之处。到小佛堂那里,才见得一星半点儿的土木。周氏在外头捡着佛豆子,看见盛谦来了,头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惊着去跟屋里头的宋氏禀报。
盛谦心里头像被根针扎了一下,到小佛堂门口却未曾进去,盛明珠在一旁看着他,算起来她也快一年的时光没有见曾经那个母亲了。刚进去禀报的周氏又出现在门口,“老爷,快进吧。”
小佛堂里很浓重的檀木味道,盛谦往旁边看,都是已经串好了的檀木佛珠,远目望去都是。这些日子,她都在做这些么?
“怎么想着今日过来看我?”宋氏立在前头,原本略微福相的脸蛋瘦了下来,整个人看上去也有些纤弱。盛谦看着她,时间会把人曾经放在心头的感情慢慢掩盖下去,可他曾经却把她当成亲姐一样。
“过些日子,我送你离开这里。”
宋氏有些狐疑的望着他,“为什么?”
周氏却拉着她的,管老爷为什么想要送她们离开,若是能走便赶紧走。如今这小佛堂的日子她还能熬下来,可这夫人身子却越发孱弱,恐还不知道能熬多久——
盛谦没有说话,宋氏想了一会儿,便道,“老太君要给你娶继室?”
盛谦依旧没说话,宋氏心底却已经认定了这个答案。宋老太君是什么样一个人她很清楚,说不上好恶,她只是把盛家的一切看的比什么都重,也习惯了事事都握在手里的感觉。宋氏想了片刻,“老太君若想给你娶继室,我确实挡着她的路了,可我不想出府。”
“一个女人活着都没什么盼头了,倒不如死了干净。”
盛明珠立在后头,没有说话。她也不适合讲话,总归宋氏无论因为何种原因害过她娘,如今不提报复的事情,她总不能慷慨到对她伸出援助之手。只远远看着他们两人,宋氏也看着盛明珠。
“明珠不喜欢我,刘氏也不喜我。谦哥儿,别因小时候那些感情毁了你如今的家庭。”
宋氏道。
盛谦回头看了眼女儿,又回头看宋氏,他想了许多,“晚筝姐,从前或许都是我不对。我想了许多,之前你救我母亲,又从小护着我,及至你因为种种原因过了待嫁之年,我听从母亲话娶你,却从未给你丈夫的关怀。”
“我之过错。”
宋氏眼眶微红,盛谦又道,“大错已然铸成,我再弥补不了什么。”她年轻时的时光全耗费在了深深的庭院中,“去外头看看吧,兴许会有更好的风光,若化为一堆枯骨,你还想继续在盛家待着吗?”
宋氏垂着头,半天未曾开口。
——
宋氏身为主母,却已经失去盛谦信任,连同无子。
原本宋老太君没将三房看在眼里,可如今既然三子已经升迁至尚书,却不好后院总是悬着。宋氏不能生子,便意味着三房没有嫡子,且不说没有嫡子日后后继无人。单说三房现在越来越多出现人眼前,她这个做母亲的总不能看着儿子后院无人。
宋氏既不能为主母,就有些挡路了。宋老太君毕竟也是个女人,宋晚筝是她亲侄女,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也废了一番功夫——她统共两个儿子,长子这边是瞧不出什么能耐,生下的霖哥儿年纪还小,看不出什么。
宋瑜却是宋家精心教养出来的贵女,宋家曾经的那些儿郎们,哪个在京中不是惊才绝艳之辈。这边是宋老太君打的心思,她也是为盛谦名声考量——原本日日派着倪珍儿去给宋氏食物中弄些败坏身体的药,好让她死时也不至于太过痛苦。
宋氏到底是她亲侄女,若能活她不会不想让她活。只是盛谦到底如今已经是尚书了,若他再娶亲万一有旁人发现宋氏还活着,告他一个停妻再娶,到时免不了又是一场麻烦。只是次日倪珍儿再去时,宋氏那小佛堂却已经人去楼空,再寻不到人了。
——
宋氏故去的消息没多久就传开了。
盛谦原配之妻是宋氏这事儿京中许多人都知道,初初回府时宋老太君也传出了宋氏染上了不好的病,脸上生了些疮口,不能出去见客。是以京中少以传来这位夫人的消息,直至今日她突然逝去,人人这才想起来如今尚书大人的原配妻子。
也有不少官员们动起了心思。盛谦刚过了而立之年不久,年岁也不大,如今原配去了,府内只有两个姑娘,便是将家中女儿嫁娶做继室也不亏。大部分高阶官员都这般想,更何况有些低位官员。
这几日来尚书府拜访的人比从前多了一倍,多是主母带着家中适嫁女儿。因着府中没有主母,芸娘作为妾到不好拿捏对这些妇人的姿态。
甚至有些王亲贵族的主母带着家中嫡女来,今日登上门来的就是赵家的主母连同赵家嫡女。赵家祖上也是军功出身,也是大魏开国功臣,虽说没有受封国公,可子女都享受荫庇。
赵家嫡女出生时就因为其父军功被封为县主,可年轻的时眼头过高,为人过于刁蛮,到如今二十五岁还未曾出嫁。高不成,低不就,又不愿意嫁些年岁大的人为继室,好好的一个豪门贵女便成了家里的老大难。
这几日赵家夫人听闻了京中的闲事,才得知尚书府那位大人原配之妻去了,前几日偶然过来一瞧,尚书府门口都挂上了白绸,可算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心中便有了些打算,又使银子让人画了盛谦的画像给女儿看。
果然一直咬着不松口的女儿突然有些意动,虽然对他是鳏夫还有些不满。
赵家那嫡女一走进厅中时,便来来回回望着。宋氏是盛明珠名义上的母亲,旁人拿着这样的名义上门来拜访,她作为晚辈自然要接待,便和那赵夫人赵家嫡女说了好些话。
那赵家嫡女拿准了日后要嫁进来的想法,却对眼前的妾室和庶女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那盛尚书模样家世都好,她这样的年纪,倘若觅得这样的夫君也可以说的上是好的归宿,唯一不满的就是他府中这个妾。
想着日后要嫁进来,姿态便拿的老高,言语间又多有为难,到不像是来旁人家做客,到像是来找茬的。芸娘第三次给她换了茶水,却见她又要为难,也不伺候了,将那茶水重重的拍在桌上,“赵小姐若觉得茶凉不大适合你,便请回罢,想来赵府的热茶更合你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