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娇色-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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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珠听得有些头大,不过却也细致记在心里。成亲之前都说铜臭味儿,可成亲之后总和成亲之前不一样,阮氏这般不善理财便是前车之鉴。几人一路往前走,盛明珠都细致听着,快出了后院,却见浆洗房的丫鬟抱着衣裳过来。
郑管家瞧着把人拦住了,“这些日子旁色的衣裳都不要了,单要白色的。”
丫鬟点头。盛明珠往过走,顺眼便瞧见了那盆里的衣服——是件白色的衣裳,管平很少穿白色的衣裳。
——
一直到深夜管平才得空回府。
盛明珠一早上和中午都忙忙碌碌的和郑管家在熟悉环境,到了夜里也没什么胃口,只让厨房做了两个清粥小菜,直接放在房间里头用了,也懒得出去。管平刚到家门口,头一次归心似箭的感觉,红灯笼便成了白灯笼,里头灯光微暗。
他往里走,盛明珠穿了一身白色的衫子,头微微垂着,耳垂在灯光下白净剔透。
盛明珠正有一口没一口吃着,还是金枝戳了戳她,说了声姑爷回来了,这才反应过来,“你回来了?”罢了又觉得多余,他人都在这儿站着。
管平只在门口看她,盛明珠等了好半天他都没动作,便继续垂头吃着。过了一会儿,管平才眉头微皱,“昨天半夜去的宫里头,如今困倦,又累又渴——”又看着自己夫人,“家中母亲没告诉你如何照顾夫君么?”
盛明珠抬头看着他,罢了还是认命起来,替他摘了头上的帽子,“先去内室洗澡——”正说着管平就捉着她的手要亲,兴许是经了昨儿的事儿,总觉得好像亲密许多一样,盛明珠打开他的手,“不是又累又渴么,快去吧。”
管平知道她性子,如今鼓鼓的憋着双腮,就是有些气,“我昨日夜里那么照顾你,白天不该你照顾照顾我么?好你个妇人,心眼这般小的?”他在耳边与她调笑,哪有杀伐决断的管督主之相。
新婚夫妻多粘腻,管平又是许久不沾女色的,总想一直抱着她。可女孩家脸皮都薄,尤其刚成婚的,外人在就受不了。管平本来还想同她一起沐浴,直好自己一个人去了,出来后手便放着套白色的衣裳,想着这几日国丧,便直接顺手穿了。
金枝本要替他笼发,被他赶走,又让盛明珠过来了。
里头有些许雾气,管平面对着镜子,背对着她,人在雾气中也显得有些朦胧。盛明珠也看着——这场景很熟悉,何其类似父亲房中的那副画,一身白衣,头发微微散开,只回身时的眼睛是冷厉的,无情的。盛明珠呆了一会儿,片刻后管平回眸。
他的眼睛很漂亮,宽摆华丽,如今微微泛着笑,便似冬日绽花一样,“楞什么?”
也许是灵机一动,也许是别的,盛明珠到底感觉出了不一样。梦里头和现实的不一样,起码现实里头的管平,现如今对她好,眼里头对她含着情义——便凑上去,拿起一旁的帕子,替他绞头发。
倘若梦里头的是真的——如今好像也都说得通。
管平也是一人之下万上。突然手肘一动,他突然斜抱着她,手也不规矩的往她裙底钻,盛明珠脸皮被他已经弄的很厚了,当下压住他的手,“你不要脸我还要,金枝还在外头伺候——”
管平还想说些什么,盛明珠捏着他的手,又看着他,“如今国丧,寻常百姓需守三个月。你我身份不同,需守半年。”他的身份,盛明珠没有多问,可这种时候总要提醒一句,无论如何,魏帝总是他生父。
管平回握着她的手,“三个月就好。”
无论如何,魏帝确实对她很好,盛明珠撇了撇嘴,看他的表情明显多了几丝嫌弃。管平将她扶起来,两人一块出去,又打发几个下人离开,才面对着用餐。
“先帝妃嫔不多,他那样一个人,又怎么会有流落在外的子嗣——”
管平道,他不知在想什么,目色很远。片刻后继续道,“父母血缘恩情,若有一方放弃,日后又想追回,当旁人都无感情?何况我亦有养父养母。”盛明珠不说话了,只垂头往他碗里添菜。
第一百四十章:正经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不在提及此事。
夜里用过饭之后便要安寝,盛明珠刚放下床帘,便见着管平抱着褥子要离开,不由问道,“你去哪儿?”管平回头,她穿一件白色的中衣,夜里睡觉总不见的还像白日穿的那么稳稳当当,微微漏出瓷白的胸口。
他觉得喉间有些痒。
“我睡书房。”
他道,“毕竟是国丧,该守的礼总要守。”
“国丧也没说不准夫妻同床一起睡。”盛明珠看着他,满脸的不信任,新婚才一天丈夫便拥着被子要去旁处睡觉,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儿。她仰着头看他,一头青丝便倾泄一样在床面上,管平看着,“那好吧。”
盛明珠又皱了皱眉头,他这么简单的应了,她又觉得比刚才还要不对劲儿了。
没了新婚那日的脸红心跳,盛明珠背对着他,因着国丧晓得他不能做什么事儿,心里也安稳,只闭着眼睛,双手服帖的放在小腹上。外头金枝点着安神的香,没一会儿就感觉有了些睡意——
管平到后半夜还不曾睡着,又轻轻搂着她进怀里。
——
按照规矩魏帝停棺七日才入葬,这七天内民间百姓更是不敢看见一点彩衣,更不能有婚娶丧葬冲突。如此过了七日,等下葬了,不仅是宫中,百姓们也呼出一口气儿。
与之相反的便是太子和魏祀了,两帮人马魏帝在时还好,如今魏帝不在了,更咬的不可开交。管平如今协理朝事,到把两人之间的事儿当做戏一样看,每日看着也到津津有味——王福每次在大殿上看着这两位爷争吵也都是摇摇头。
两位主儿现在什么形势都没看清呢?如今哪里是他们两个争的形势,而是现在的定国侯,想把这个皇位交给谁。
“侯爷是怎么想的?到底国不可一日无君?”
魏帝长公主与太子如今正急着咬,却没发现朝中很多的官职已经被管平掳了个遍。原本很多由着世家大族霸占的官位如今渐渐由着庶族占了,许多从低微做起——可那些人无不都是管平亲手提拔起来,自然深谙如何架空上位者。
若上位者真有本事也就罢了,可大多是些无能之人。
新上任的礼部侍郎便是这届的新科探花郎陈岑——旁人需用十年二十年爬上来的位置他只用了不到一年。都知道这礼部侍郎从前是盛府中的下人,而侯爷如今又是盛家女婿,保不齐肥水不流外人田。
“太子自然不可,太子年岁渐大,容人之量却越发小。从前嫉恨盛家,如今更恨毒本侯岳父,倘若太子上位头一个说不准就要拿本侯岳家开刀——”立新君麻烦,管平不想再麻烦一次。
陈岑垂着头,自然也听明白了管平话中之意。
既不是太子,那便只剩下七王爷魏祀,可既有长公主在一旁虎视眈眈,也绝不是一个好对象。管平却没什么心再说起这件事儿,这些天朝臣们见天儿的说,他耳朵都听得起了茧子,便看着陈岑,“说起来,你与宋家小姐的婚事如何了?”
陈岑垂着头,“陛下丧事过后三月。”
陈岑是朝中官员,天下官员都是皇帝门生。管平垂头继续处理事情,陈岑很快告退了,待他走后,管平才抬起头——说起来自家那新入门的妇人到真不是个省心的,先头柳至然,如今又是个户部侍郎。
若非他是个铁打不入的,难保让人有了可乘之机。
这礼部侍郎年纪轻轻,相貌又英俊,尤其与她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感情总是很多东西都取代不了的。如今各自婚假了,倒也安生——他既娶了那宋家小姐,也算了了她一桩心事。何况那陈岑若是还有什么心思,既然娶了宋瑜,若对不起她恐怕第一个绕不过她的就是自家夫人了。
一石二鸟的管都督看着眼前的奏折,唇角微微扬了起来,只觉得阴了几天的天气也突然变好了一样。
——
三日回门的时候盛明珠自然没有回去,等到了半月后,魏帝那事儿告一段落,她才抽空回去一次,管平却没得空回去,如今帝位悬而未决,他忙的除了夜里那点儿功夫,其余都没有时间。
还好这几日家中父亲也是忙的脚不沾地,她一个人回门,芸娘倒是没说什么。只让金枝倒了水,娘两坐在一起说了些体几话。
“你这婚事也不知道成的是不是时候,刚嫁过去便赶上了这么一件事儿?”芸娘皱着眉头,新婚夫妻蜜里调油那些个事儿怎么说她也都是个过来人,哪能不懂。原本想着凭着女儿这样的身段与美貌,这段日子腹中便能见喜了。
女人家要想在夫家安心立命,有个孩子总能安心。便是她自己个儿,也是有个明珠之后才渐渐安心下来。盛明珠知道她娘担心的是什么之后,嘴里的水果都吃不下去了,“这才什么时候,我瞧好多家夫人成婚好些日子都不见动静的。”
“你年纪还小,可女婿却不一样,三十而立的人了,这没个后哪说的过去。”芸娘看了她一眼,“你懂个什么。”这成亲早还好说,要是过了些年还是没个后就说不准了。这天底下女子二嫁的少,男子纳妾的却多。
“那也非我之过。”
盛明珠揉着手里的帕子,成亲之前想过相敬如宾,安安生生。可女子的心眼儿大概天生都这么小,她只要一想到管平纳妾,夜里还想着齐人之美要进她的房间,就恨不得一刀切了他那根不安生的玩意儿。
“如今先帝丧期还未过,倒不能怀上,不过这三个月也马上要过了,你可得好好打算。”
盛明珠只囫囵点点头示意自己听进去了。又与她娘说了一会儿话,便匆匆忙忙又趁天黑前回了管府。马车缓缓从管府的门口过,外头门房瞧见马车,认出是自家夫人的,便等着轿子先进了门,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出来时,将帖子给她。
“金枝姐姐,这是今儿侍郎府送来的帖子。”
金枝接过那帖子,到有些新奇。因着魏帝的丧期还没过,一向热热闹闹的大魏,已经许久没有贵女办什么活动,往日里三五天一次的游园,赏月,诗会更像是上辈子的事儿了,如今突然又接了这么一个帖子,还算是自家小姐嫁过来之后以管夫人名义收到的头一个。
便冲那门房一笑,“行,我会交给夫人的。”
魏帝的丧期三个月,盛暑都过了。不过早秋天儿还是有些热,冰盆子没撤,盛明珠一进屋就脱掉了外衫,又换了一件绸布的灯笼裤子,让金嬷嬷取了些冰镇过的西瓜。西瓜价格贱,虽尝着味道不错,可到底吃起来不雅。
不太得上层人士的喜爱。
今岁盛明珠嫁到管府里头,往年消暑的果子便成了西瓜。郑管家一度觉得夫人善财,又善美食——原本硕大的西瓜被切成丁,混入冰中,或者用纱布揉成汁儿在放入井中凉一凉,夏日里吃着都十分味美。
“什么帖子?”
盛明珠自己寻摸了许多新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