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晚唐-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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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朝廷派在的河东的监军周从寓言赶到时,康传圭早已身首异处。周从寓倒是有心上前给这些个暴乱的兵将一些教训,可他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康传圭,头皮一阵发麻。这可是兵变呀,他一个太监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只得硬着头皮对张彦球道:“康传圭刚愎自用,残忍好杀,张将军也是出于一时激愤,这才杀了康传圭。我自会禀报朝廷,替张将军求情,还请张将军和将士们安心守卫晋阳,静候朝廷的旨意为好。”
张彦球躬身道:“小将也是受人挟持,迫于形势,不得不为之,监军大人也知道众怒不可犯,还望监军大人明察。”
周从寓虽明知张彦球言不由衷,可他也知道只要从自己嘴里说出一个不字,立马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他哪里敢说一个不字?赶忙附和道:“张将军所言极是,本监军定然会如实上奏朝廷,还将军一个清白。还请将军暂代太原府城马步军都虞候之职,好生守住晋阳城,以防李国昌父子乘乱来攻晋阳。”
张彦球躬身应诺。
一场叛乱就此告一段落,自此河东将士更加骄横,朝廷深以为虑。这一场兵变,让本就已经焦头烂额的大唐王朝更加的手忙脚乱。河东地理位置特殊,河东节度使的治所兼太原府的治所晋阳城更是李唐王朝的龙兴之地,是大唐王朝的“北都”,岂容有失?
大唐王朝的天子李儇还有卢携、郑畋等宰相大人们在干什么呢?还有李儇的那个把持朝政的太监“干爹”田令孜又在干什么呢?
第一零九章 击球赌三川
天下纷乱、民不聊生、烽烟四起,可这时的大唐天子李儇在做什么呢?说出来能让人笑破肚皮,他正在打球,也叫击鞠,也就是我们现在说的马球运动的前身。
马球这种运动早在唐初就已经非常流行,特别是在长安的上流社会之中几乎人人都会打马球。长安城中大的马球场就有好几个,一些有权有势的富贵人家更是家中都自建着马球场,可见马球当时在长安城的风靡程度。
这时的李儇正跟着宗室的那些个亲王、郡王们在球场上打着马球,李儇马球技术很是了得。这时木质的球正从李儇的身后飞过,距离李儇还有丈许的距离。李儇一拉马缰,胯下骏马人立而起,李儇就在马背上一拧身,球杆向后一扫,“啪”的一声轻响,木质的马球向回飞去,正好落入离地有丈许高的球门之中。
场外观战的众嫔妃、大臣、侍从齐声喝彩,就连场上的马嘶之声都被掩盖了过去。
李儇很是兴奋,跨着骏马在场上耀武扬威,仿佛三军阵前向敌军挑战的将军一般。
紧接着李儇又接连进了几个好球,场外又是一阵阵响亮的喝彩。李儇也感觉有些疲累了,就骑着胯下的骏马驰出场外。身为左神策军中尉、左监门卫大将军的大太监田令孜早就在场外等着了,田令孜一脸献媚的一边扶着李儇下马,一边替李儇李儇擦着额头的细汗,道:“皇上的球技冠绝天下,无人能及,看的老奴眼都花了。”
李儇听到“阿父”田令孜的称赞,十分高兴,笑道:“朕若是应试击球进士,定然能获得状元。”
田令孜开了个玩笑道:“那是自然,皇上乃真龙天子,哪里有人能胜得过皇上?不过若是让尧、舜为礼部侍郎,恐怕陛下就未必过的了他们那一关。”
李儇听了哈哈大笑,道:“尧、舜都是上古贤君,哪里肯做什么礼部侍郎?再说了,朕又岂能真的去参加那什么劳什子的击球应试,朕也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阿父也这么喜欢开玩笑。”
田令孜也跟着笑了一阵,道:“前些日子老奴跟陛下说的在神策军中挑选皇上的亲信镇守三川的事情陛下考虑的怎么样了?”
李儇皱眉道:“陈敬瑄、杨师立、牛勖、罗元杲四人都是神策军中的高级将领,也都是朕的亲信,可三川的节度使只有三位,这四位将军让谁去不让谁去朕还真有些拿不定主意。”
田令孜心中暗笑,如今天下纷乱,流寇四起,田令孜虽然位高权重,深得李儇信任,可他也怕万一哪一天长安也有守不住的时候,是以他就想先给自己弄一条后路。
田令孜本姓陈,陈敬瑄正是田令孜的哥哥,杨师立、牛勖、罗元杲三人也都是他田令孜的亲信,无论是他们四人中哪三人镇守三川,都可以让自己有一个可靠的后路。他听李儇如此说,知道李儇已经同意,心里哪能不高兴?
田令孜笑道:“陛下既然拿不定主意,何不让他们四人上马在场中击球,以球定输赢。进球最多的西川节度使,第二名为东川节度使,第三名就当山南西道节度使,这样他们各凭本事,事后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岂不甚好?”
李儇听后,拍掌称好,称赞道:“还是阿父有办法,就这么办,正好他们都是击球高手,也好让大家伙儿乐呵乐呵!呵呵……”
田令孜满脸笑意的谢过了李儇的称赞,并传达了李儇的口谕。陈敬瑄等人一个个身穿紧身轻甲,跨着骏马进入球场,一场中国历史上赌的彩头最重的球赛拉开了序幕。
田令孜看了一眼球场中看似激烈的比赛,又看了一眼身边看的兴高采烈的李儇,心中别提多高兴了。这场看似挣的你死我活的比赛对田令孜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悬念,西川节度使肯定是田令孜的大哥陈敬瑄,东川节度使是杨师立,山南东道节度使是牛勖,这都些田令孜早已经安排好了,这场比赛不过只是走一下过程而已。
宰相卢携也是田令孜的死党,他虽然知道田令孜的用心,可哪里会当真告诉李儇这个大唐天子?郑畋虽然有心说破,可毕竟知道田令孜是当年李儇当晋王的时候府中的旧人,其受宠程度非外人可比。这些年田令孜权势熏天,又广植党羽,想扳倒他几乎没有什么可能性。郑畋为官多年,当然知道官场上的险恶,这眼前亏他哪里肯吃?
其他人就更是敢怒而不敢言,更多的人却是跟在后边鼓掌附和,大呼:“圣上英明!竟然想出如此绝妙的办法……”
西南边关的三大重镇,三川节度使的职位就这么被一场球赛给定了下来。
稍微有点良心的官员无不暗自摇头叹息,心中暗骂李儇昏庸糊涂,可这话在心里说说还行,哪里真的敢说出口来?
郑畋和豆卢瑑面奏李儇,举荐刑部尚书、同平章事郑从谠为使相,出任太原府尹、北都留守、河东节度使,镇守河东。
李儇心情正好,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说白了李儇就像是一个老好人儿,一般情况下不喜欢得罪人,可却不知道他身边最信任的“阿父”田令孜以他李儇的名义在外边得罪了多少人。
若说百官之中没有一人敢说话的也不对,还真有不怕死的,这人就是左拾遗候昌业。在大明宫含元殿旁的球场上球赌三川的事情他虽然没有亲见,可也略有耳闻。就上疏说李儇不亲政事、贪玩儿成性,还说田令孜专权,欺凌天下、蒙蔽圣上等等。还说什么长此以往必将社稷不保……
其实经常上疏的人也大有人在,可一般都到不了李儇的手里,大都被田令孜中途给拦下了,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被李儇看见,他也是一笑置之,不去理睬。可这次候昌业的话说的有些露骨了,特别是最后一句让李儇有些受不了。大怒之下就把候昌业交给了田令孜,让他狠狠的“修理”这个小小的左拾遗。
这种人落在田令孜手里哪里还能有好下场?田令孜把候昌业弄到了内侍省,给了他一杯毒酒,就送他去西天享福去了。
对此李儇以为理所当然而已,并未放在心上,不就是死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嘛,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该玩儿玩儿,该干嘛干嘛,却哪里知道田令孜把杀人的罪名全推在了他李儇的身上,田令孜对外宣称是李儇大怒之下下诏赐死了候昌业。
本来有好些人对候昌业死于内侍省的事情有些不忿儿,可听说竟然是皇上李儇下诏赐死的,也就不敢做声了。那可是皇上呀!他说一句话,让谁死,谁就得死,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面对死亡,又有谁真的可以坦然面对?除非他别无选择,要么就是这人真的把死亡看成是去西天享福,不过这样的人绝对少的可怜。
宰相王铎因为在江陵不战而逃,被朝廷解除诸道行营招讨都统的职务,回京做了太子宾客。卢携就寻思着想举荐高骈为诸道行营都统。
这大唐王朝第一军神高骈到底在干什么呢?他又有什么手段来对付日益壮大的黄巢呢?
第一一零章 李克用兵败北遁
大唐王朝军中神话般的人物高骈并没有闲着,他派手下大将张璘、梁缵渡长江南下截击黄巢。张璘也不负高骈的信任,连战连捷,最后与黄巢在饶州对持,才算是遏制住了黄巢的迅速扩张。
高骈自己却在闭关练功。
高骈年事已高,虽然功力深厚,却也无法抵挡岁月的侵蚀,谁成想去年有一个道士来投,这道士自然就是朱温在杭州葛岭抱朴道院遇见的道士吕用之。
吕用之武功虽不如高骈,但毕竟也是不可多得的高手,兼且他是吕洞宾的儿子,吕洞宾在晚唐时的江湖中是传说中的人物。高骈年纪虽老,可在他年少时吕洞宾就已经名震江湖,在江湖中可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高骈也早已是向往已久,只恨无缘一见。这时见到他的儿子,当然是礼遇有加,把吕用之奉为上宾。
吕用之这人虽然学武不是很用心,对武道的见解却是深得吕洞宾的真传,时常与高骈谈论武功,高骈也就趁机问起吕用之有否什么可以延年益寿道家的内功心法。
吕用之见高骈年事已高,又问起长寿之法,自然知道高骈的想法。还别说,这吕用之还真有一套道家的内功心法可以延年益寿,是从吕洞宾那里传下来的,据说甚至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羽化登仙。可他自己研究了十余年也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他想博得高骈的信任,又不想把心法悉数传给高骈。心中一动,计上心来,就半真半假的弄了一套心法给了高骈。高骈本身武学深湛,所学也甚是渊博,如果胡乱说一套假的心法高骈定然能够识破,是以吕用之把那套心法弄得真中有假,假中有真,真假相间,真伪难辨。
高骈看后如获至宝,哪里还有心思管理军务?也就隔三差五的闭起关来。把江南的局势交给了张璘、梁缵处理,淮南的军政大权则托付给了吕用之和黄巢的降将毕师铎。
越是厉害之极的人物,到了晚年越是渴望长生,就连秦始皇和汉武帝都无法幸免,何况他高骈?
研习了大半年后的高骈有时候明明感觉到似乎看到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可当他想要抓住它的时候却又感到无所适从。他哪里知道吕用之会弄一套假的心法去骗他,还以为如此重要的心法定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研习的透的,也就更加卖力的去研习那套心法,企图可以长生不老。
吕用之心中暗笑,亏你高骈聪明一世,没想到竟然是个天大的棒槌,连这个你都敢信?要真能长生不老,老子自己早就去练了,哪里还轮得到你?真的老子都研究不透,弄个假的你要能练成老子就跟你姓!呵呵……不管他那么多了,先趁现在好好乐呵几年再说。
吕用之就在淮南节度使高骈的府中享起了清福,好吃好喝外加美女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