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个个都很拽 作者:浅铃儿(纵横2012.10.05完结)-第3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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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的梦呓一般的话语,在众人的头顶,再一次地响了起来,轻浅的声音,在这流风之中,仿佛还带着神往般的叹息——
“没有什么花儿,比这开在人——体上的烟花更美丽了……啊,你们看,他们是多么的美丽……”
天生万物以养人,世人犹怨天不仁……
峨嵋京城,处处人头涌涌,到处金碧辉煌,宽衣大袖的达官贵人们,正乘车骑马,穿行其中,匆匆来了又去。
又是一天的夜幕降临的时候了。明月当空,照万里河山。整个京城里,就连外面的万里草原之中,都被照得如同白昼。转眼间,又是一年的中秋节,又是八月十五的好日子。
本来,每一年的中秋,每一年的月圆时分,人们会习惯地走出家门,在月光之下,载歌载舞,欢度中秋,那时,所谓的月饼,会散遍各个角落,人们吃着月饼,讲一些传说中的趣事。可是,今年的中秋将至,京城之中,却是一片的冷清。
也可以说,自从那件事出了之后,传统中寓意着团圆和美好的月轮,却不啻成了宫女们的诅咒。
自从上月月圆开始,京城之中,有时甚至是皇宫里,就开始有了年轻的女子们失踪的事件发生。而每到十五的那天,荒无人烟的草原的彼端,都会传来女人的哀嚎,还有男子的哀求。那样的声音,会持续整整一夜,当隔日的太阳升起,一切,又归于寂静……
中秋将至,又是一个月的十五了,可是,在众人的心里,那个恐怖的日子。却就要来了。于是,人人自危的宫女们,都禁不住加快了脚步,想要结束自己一天的工作,回到自己的小房子里去。
七年奴,五年婢,她们可不想将自己的小命,还有大把好年华的年轻的生命,白白地葬送在这深宫大院里啊!
明月照浓影,皇宫之中,最北的冷宫里,付出了一声的厉呼之后,却归于一片寂静,只有两个低低的声音在说话:
“如何了?”
“都办妥了……请主上放心,明天,这里又会多一具尸体——我们再在沿途布下线索,相信这一次,一定可以将她绳之以法的……”
冷宫的暗影里,一个男子的声音,似是怕惊扰了什么一般地,低低地回答道。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就好了!”
一个如释重负的声音,轻轻地叹了口气:
“本来,我们也不想做得这般绝的,可是,你也看到了,若不这样对她,下一次,谁知道,又会生出什么样的祸端出来呢……月照满轮,血魔起,相信这个传说,风一般地传遍京城的时候,她的死期,也就到了……”
那个几乎是个胸有成竹的声音,踌躇满志。
“可是,有她在,我们的心里,实在是不安乐啊……谁知道,哪一天,就会轮到我们呢……”
男子轻声地劝慰着女子:“不怕,很快,我们就不用怕她了——利用这些人来对付她,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既不会暴露我们,她也会得到惩罚……”
是啊,那样的一个人,为了挽留自己的生命,妄自动用了落家的咒术,而今,变得要以血维生,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劫难,会轮到自己的头上去呢?
那人把起头来,望着重重帷幕之外的明月,眉间流露出一抹自嘲的笑,与人分忧也好,得人之助也好,总之,那个女子,绝对不可以再活下去……
可是,那样的强大的血咒,那样的决绝的祭献,那样的不顾一切的毁灭,那个已成了魔的女子,放眼这天下,可还有谁才是她的对手么?
而,自己,还有命不久矣的那人,这一场角逐里,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胜家?
他?她?又抑或是千古不变的时光流程?这个问题,他并不能回答。当然了,他所不能回答的,除了这个,甚至还有未来的、一切的,所没有发生的事情……
但不论怎么说,他却知道,那个最后的赢家,总归不会是自己……
当他立下血誓的一刹那开始,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的那一个刹那间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这一生,甚至此后的每一生,都不再属于自己……
242——端木玉的愤怒
242——端木玉的愤怒
端木玉觉得很愤怒,十分的愤怒。因为愤怒,他的手指正用力地握紧,少年如玉的肌肤上,竟然迸出了几条细细的蚯蚓。因为愤怒,他的原本红润的脸,变得苍白。他的沉默而阴沉的眼神,都几近扭曲。
冬日的早晨,是看不到太阳的踪影的,只有零星的碎雪,仿佛是被撕碎了的柳絮一般,正从灰暗的天际,飘然而落。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可是,却也是端木玉在今年内,最不开心的一天。
今日的端木玉,身上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衬得他更加的精神抖擞。本来,端木玉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可是,就是他走出门口,准备去用早膳的时候,所听到的一番话,却使她的脸色,彻底地冷了下来。
长身玉立的少年,此时正坐在正厅之中,定定地望着眼前的檀木制的台桌,英俊的脸上,泛现出深深浅浅的怒意。
端木玉是一个十分英俊的少年。他柳眉星目玉面朱唇,俊俏如斯冷冽如斯,他的乌黑的发,细心地被拢起,在头顶梳了一个簪,用一支上好的发冠束住了。衬得脸上肌肤冰雪一般白皙剔透,淡漠肆意流露,眉峰陡峭,宛如山巅一抹终年不化的雪。
端木玉在发脾气。
可以说,在仅仅一个早上的时间,因为极度的愤怒,端木玉已经失手砸碎了一个茶盏,然后,他连接地扔了十二个杯子,三个花瓶。甚至于,他的突如其来的愤怒,令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不可。就连一直地坐在他的下首的阿雪郡主,都开始噤若寒蝉,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成排的下人,都站在客厅的门外,斑驳陆离的树影,将他们的影子拉长。那些清一色的灰色人影,个个都尽量地将身体,往后缩一点,再缩一点,想在最大的程度上消弥自己的存在感,以避免城墙失火,殃及池鱼。
没有人说话。
整个空间,就只有端木玉的重重的喘息声,还有他的手上的鲜血,不停地跌落在地上的声音。
滴答,滴答。
端木玉的手在流血。那是因为他把茶盏打破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手,直到现在,他的被完成割伤的手,还有血滴,长线般地滑落。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问上一句。
早在端木玉刚刚发威的时候,那个试图想要帮端木玉包扎的下人,被盛怒之下的端木玉一脚踢了下去,生生地断了两条肋骨,直到到了现在,还在地上没有能爬起来。
满堂的人,人人自危,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扶他。
客厅里的气氛,僵着,硬着,就仿佛是被拉到了极限的弦一般,仿佛只要轻微地用力,这根弦,就会彻底地断裂,这个平衡就会被失去,然后,一发变得不可收拾。
要知道,端木玉的脾气,可真的算不上是好。
他的三次的发脾气的纪录,到现在,跟随他超过三年的下人,也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端木玉第一次发脾气,是在三年前。那一年,他刚刚十岁。那一年,因为他的最心爱的表姐被送到遥远的边塞去,准备嫁给那个最具权利的那措的长孙。端木玉的那个表姐,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在整个后宫之中,更是以性情温和,待人宽厚而称著。可是,就是这样的兰心慧质的一个女子,却迫不得已地成了政治上的牺牲品。成了平衡这天下权利布局的一枚棋子。
不服于这个决定的端木玉,就是在那一年的冬天,在身披嫁衣的木娜郡主,一般哀戚地拜别了京城宾时候,那个一直阴沉着脸的端木玉,终于发了一场脾气。看到主子发脾气,所有的下人都想上前劝阴。而那个状若疯狂的年轻的主子,在急愤之下,一连举剑杀了三个意图上前阻拦他的下人。
所有的经历过的人,都还记得,那年的血,飞溅了所有的人一身,一脸。那个挥剑的少年,一身的白衣,都被染红了,如入血池。可是,如噩梦一般不能为人们所忘记的,除了那浑身的血,还有那个年仅十岁的、充满疯狂的眼睛,以及血红的眼睛里,那迸射出来的、不顾一切的、绝望的光。
那一年,漫天的大雪,碎瓣一般地从天际泄落下来。可是,那样的漫天的白,还没有落到地上,就被满地的血,染得血红,血红。
那一年的血,流了一地,散落在冰雪里。那样的刺眼的红色,晃花了所有的人的眼睛。所以,在这个六王府里,只要一到落雪的季节,只要有人经过那一片曾经杀戮过的土地。那些人,就仿佛是看到了那年的血一般,噤若寒蝉——那曾经的杀戮,就仿佛是一条长长的刺,直到了三年后的今天,都仍然的被这一大堆的仆人,记忆犹新。
端木玉的第二次发脾气,则是在一年半以前。
那一次,是因为在朝堂之上,帝王封了一个端木玉喜欢的女子为贵人,端木玉知道之后,去见端木术,想要阻止,可惜的是,一意孤行的端木术,不但不听从端木玉的劝告,还怒而斥退了他。于是,那一日,从宫中归来的端木玉,在大发雷霆之下,竟然纵火烧毁了整整三座园子。就连他自己,都在那漫天的火堆里,差一点儿,没有办法脱身。
如果说,这此前的两次发脾气,都足以令人心惊胆战之外。可是,那个在深宫里的端木术,却对端木玉的这一切的行为,置若罔闻。
可是,也就是从那天之后,端木玉就没有再发过任何的脾气了。
不要说是发脾气,日渐变得沉默的端木玉,甚至连大声说话,都少之又少。
也是从那天之后,端木玉的整个人,都仿佛是变了一般,阴沉内敛,再也没有人看到过他生气,或者是伤心的样子。
可是,不再将生气,或者是伤心的表情,流露于表面的端木玉,却更加的可怕,那种可怕,就仿佛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郁,还有疯狂,甚至没有人知道,这个如此乖舛,如此可怕的六皇子,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会大开杀戒。
而今,端木玉已经十三岁了。十三岁的少年,已经有了一副恍若成年人的身形。可是,端木玉的深沉,以及内敛,却令那些在他的身边长处久待的人,更加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三年了,而今天,就是端木玉第三次发脾气。
没有人知道,盛怒之下的端木玉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就如没有人知道,这端木玉的第三次发脾气,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收场一样。
静。
寂静。
有冬日的风,吹过寂静的庭院,在掠过半开的窗棂的时候,发出“呜咽”的声音,仿佛在劝慰着这个任性的少年,可以知道,什么才是悲天悯人。
怎么办?
怎么办?
要怎么样,才能将端木玉的心里的火,完全地消弥?要怎么样,才能令到这个少年的皇子,将这把无名之火,完全地消弥呢?
不得不说,这简直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阿雪郡主有些坐卧不安坐在属于自己的坐子上,望着端木玉的逐渐变得铁灰的脸,向来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的阿雪郡主,终于十分委屈地撇了撇唇,心里,开始觉得十分的难过。
阿雪郡主,觉得泫然欲泣——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是自己变得讨厌了,还是六皇兄变得不再喜欢自己了——抑或,对于端木玉来说,可是从来没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