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按套路出牌-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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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道镇西王世子昏庸无能,却不知道他糊涂的伪装下,是怎样的睿智隐忍。
曾有镇西军旧部以死相逼。求镇西王世子起义造反,为镇西王和万千枉死的将士正名,喝得醉醺醺的世子说了这样一番话:“吾父之志、镇西军之魂,唯国泰民安!如今你们要本世子造反,可知吾父的棺材板还压不压得住!?”
最后他说,吾等效忠的不是皇室。而是偃月万千生灵!
这句话,像烧红了的烙铁一样,深深的烙印在温酒歌的心里。
后来。她去了宁家,见了所谓的忠良之后,肱骨之臣。
也曾有被斩的官员跪在断头台上,眼神凶狠怨毒的问:宁鹄知,人在做,天在看。你可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宁鹄知的回答风轻云淡:生前谋得万民福,死后何惧万鬼缠?
从来没有一个做了亏心事的人能做到向他那样坦荡,似乎在做那些事的时候。他便已经做好了‘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准备。
也许是在听见宁鹄知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那个一身孤勇想要不惜一切代价报仇的温酒歌就随着温家那几十口人一起消失了,只剩下一个没心没肺、孑然一身的温初九。
那些血淋淋的过去。连同她自己,都被她埋在了内心最深处不知名的地方。
她不觉得自己是为了什么?民百姓顾全大局,她只是太过怯懦。怕在背负了温家几十口人的怨恨之后,再背负上万千?民的谩骂。
所以她不敢为了一己私怨轻举妄动。
这样说可能有些不自量力甚至是可笑,但这就是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眼泪模糊了视线,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处汇集,然后一滴滴滑落,尽管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却还是倔强地梗着脖子看着宁西舟。
片刻后,宁西舟突然一个箭步上前,把温初九按进怀里,三分无奈七分宠溺的开口:“你终于肯承认你就是宁十五了?”
“……”
身体僵了一下,刚想说话,脑袋被轻轻拍了一下。
“放心,我不打你。”
“……”
“也不扣你工钱。”
“……”
“这些日子你的工钱都记在账上的,等你回去,可以在京都买一间铺子做生意,你要是嫌麻烦,可以直接做甩手掌柜,我帮你找个可靠的账房先生。”
“……!!”
温初九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了,这狐狸使了苦肉计证实了她的身份,竟然半点没有生气,还要送她一间铺子!?这事儿怎么想都觉得不正常。
想到这里,温初九动了动脑袋,试探着开口:“你和赵小姐的婚事成了?”
说到这位赵小姐,和宁西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
赵家是开绸缎庄的,和宁家是世交,赵家虽是商贾,但一点都不市侩,反而是书香世家,赵小姐也是知书达理的典范,和宁西舟可以说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两人从小就订了娃娃亲,然后到了准备谈婚事的时候,就被温初九给搅和?了。
温初九当初把宁西舟喜好男风的事闹得人尽皆知,这赵小姐顺势对外称病,离开京都疗养去了。
虽然没有直接退婚,这婚多半也是?了。
温初九捅完马蜂窝拍拍屁股走人了,却也能猜到这事给宁西舟带来了多大的麻烦,所以这会儿见宁西舟完全没有要跟自己计较的意思,温初九下意识的便觉得这婚事又出现了转机。
“关赵小姐什么事?”
“……”
合着你还不知道当初散布谣言的人是我?
温初九顿时有种不打自招的悲催,刚想改口掩饰过去,腰上的手一松,男人改为伸手掐着她的脸,一脸严肃:“我好男风的消息,是你说出去的?”
温初九摇头,脸被掐着,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无辜,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动物。
刚升腾起来的气尽数化为乌有,宁西舟不由失笑。
“宁十五,你的脑子是被狗吃了吗?当真看不出我喜欢谁?”
第一百零七章 回到北宿
吱呀吱呀的马车声在宽敞的管道上回响,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从这偏僻的县城外离开。
领头的两个男人,骑着高头大马,一人穿着?衣,不为自怒,一人穿着白衣,风姿翩然。
在他们后面,是一辆两马并乘的马车,马车很宽敞,外面罩着极精致的纱帘,微风拂过,似有奇异的芬香扑鼻。
马车四角各挂着一串铃铛,随着马车的摇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清脆悦耳。
马车后面跟着近百名壮汉,靠近马车的有二三十个。都穿着奇装异服,落后一点的有四五十个,个个腰间都别着一把大刀,一看这阵势,就知道马车里面坐的不是一般人。
张一斧和温初九并排坐在车辕上。一人赶一匹马。
温初九高高扬起马鞭,‘啪’的一声抽在马屁股上,不自觉的看着宁西舟的背影出神。
昨天傍晚他说她脑子被狗吃了,看不出他真的喜欢谁,温初九后来花了一晚上仔细回想,还真没想到除了那赵家小姐,京都还有哪家闺秀和他走得比较近。
莫不是那花满楼风花雪月四大花魁?不不不,虽说偃月历来的祖制是一夫多妻制,但宁家的家风很正,历代宁家家主都只娶了一位妻子。并且都琴瑟和鸣,恩爱到老,这也是宁西舟成为京都第二公子之后,吸引京都女子的一大优势。
按理,这狐狸不会是那种喜欢左拥右抱的男人。
那他还能喜欢谁?
温初九拧眉。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止不住的啧啧叹息。
午时三刻,凤逆渊抬手示意众人停下休息,张一斧一看见手势就拉了马缰绳,温初九还在出神,马车又往前走了一点,张一斧把马鞭丢过来砸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
“干嘛呢!没瞧见将军下令让休息!”张一斧没好气的说,看见温初九的女子装扮,表情有些古怪,闷声闷气道:“好好地娘们儿混进军营做什么!别以为这样我就不说你。”
这一声他有刻意压低声音,有点像嘀咕,然而话音刚落,马车帘子就被一把撩开,刘翠红抱着丑丫从马车里出来:“娘们儿怎么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不是娘们儿生的?不是喝娘们儿的奶水长大的?”
刘翠红完全没觉得自己说这话有哪里不对,因为情绪激动,声音还比平时大了一些,这下,整个队伍的人全都听到她说的什么了。
碍于凤逆渊的威严,虽然没人敢涌上来起哄看热闹,不少人都探头探脑的想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出发之前张一斧就注意到除了温初九换上了女装。还多了个凶悍的村妇和一个不爱说话的小丫头。
他素来是个没耐心的人,最讨厌照顾女人和小孩儿,但看见凤逆渊?许她们上马车,也就没多说什么。
这会儿被刘翠红怼了一番,当即克制不住脾气。大声嚷嚷:“娘们儿没出息!老子和兄弟们这条命是要保护将军的,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你们最好给老子跑快点,不然死了老子都不给收尸!”
“呸!算命的说我命大着呢,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刘翠红毫不客气的反驳,丈夫死得早,村里什么样的闲言碎语都有,她的心性自然要比寻常村妇要强的多。
刚开始出来她还有点担心,尤其是知道凤逆渊的身份之后,不过这两天看见温初九和凤逆渊的相处之后,她渐渐有了底气,总觉得有温初九在,什么都是不用怕的。
“你!”
张一斧气得直瞪眼,刘翠红却没再和张一斧对骂,抱着丑丫下了马车,去帮忙做饭。
张一斧哪里肯就此作罢,提步要跟上,温初九伸了一只脚拦住:“一大老爷们儿有点肚量行不行?和女人小孩儿生什么气?”
“给我让开!”
张一斧冷着脸命令,温初九挑眉,意思很明确:不让!
张一斧气得不行。手握成了拳头,朝温初九面上袭来。
温初九没料到他会直接上手,连忙收回脚往后一倒打了个滚避开。
哪知她高估了这车辕的宽度,一个滚落了空,眼看要栽倒在地,腰间就是一紧,有人抓住了她的腰带,温初九差点没被勒得把早饭吐出来。
定了定神,抬头,张一斧依然握着拳头。保持着揍人的姿势,两只眼睛鼓鼓的瞪着温初九。
凤逆渊一只手扣着温初九的肩膀让她站好,松开她的腰带,沉声开口:“你们在做什么?”
温初九没有告状,老老实实待着。
张一斧冷哼了一声:“将军,那个村妇和丫头,您打算如何处置?”
“她们对本王有救命之恩,等回到南浔再作打算。”
“……”
一听到‘救命之恩’四个字,张一斧的表情就变了,那个野蛮无礼的村妇有哪点看上去像是能救将军的人?
看张一斧的表情着实有趣。温初九没忍住,摇头晃脑的加了一句:“大斧哥,很多时候,人都是不可貌相的,就像你长得像凶神恶煞的恶匪,谁能想到你是咱们将军麾下的一员猛将呢?”
“……末将去布属岗哨。”
张一斧一脸郁结的走了,温初九不免有些得意,一回头看见某阎王冷肃的脸,立刻把上扬的唇角压下去,微微低头。语气相当诚恳的认错:“将军,我错了,我不该和张校尉斗嘴。”
“今天你在看谁?”
“啊?”
“本王问你,上午的时候,你在看谁?”
“……王爷风姿过人。英勇无双,我当然是在看王爷呀。”
温初九一脸谄媚的拍马屁,凤逆渊并没有被她的回答取悦,反而似笑非笑:“是吗?你对本王痴迷已经痴迷到这种地步了?对着本王的背影都能出神?”
“……是啊。”
温初九干巴巴的回答,凤逆渊俯身靠近,灼?的眼眸倒映出温初九有些慌乱的脸。
“宁西舟跟你说了什么?”
“啊?没……没说什么呀,我……”
“温初九,你还记得本王最讨厌什么吗?”
“……”
温初九倒吸了一口凉气,后退两步,下意识的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她可一点没忘记这男人插她胸口那一下有多狠。咽了咽口水,温初九果断选择坦白从宽。
“太傅大人认出我了,不过他说他大人有大量不和我计较以前的事了。”
“不计较了?”
温初九一个劲的点头,凤逆渊疑惑,眉头微拧。
以他对宁西舟的了解。如果真的有什么事会让宁西舟揪着温初九不放,那这件事绝对不是那种可以揭过去的。
放开温初九,凤逆渊径直朝宁西舟走过去。
温初九揉揉肚子,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勒得太难受,她还是觉得有些恶心反胃。
正揉着。南溪撩开马车帘子走出来:“你和他们两个的关系好像都挺好的?”
正式上路,她换上了公主的华服,这一身衣服糅合了偃月和南疆两国的服饰特色,样式是京都贵女常穿的抹胸长裙,外面罩着一件白色外套还有一件纱衣。
层层叠叠的裙摆上面绣着南疆信奉的吉祥物。最外层的裙摆上还镶着七彩的鸟羽,乍一看,和话本子里说的霓裳羽衣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温初九回头看了看两个凑在一起低声交谈的男人,舔唇笑笑:“他们关系挺好的,我和他们顶多只能算认识。”
“只是认识?”
南溪明显不信,她不过是抓了温初九的脖子一下,凤逆渊就能给她一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