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按套路出牌-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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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温酒歌
像抓着烫手山芋一样,温初九利索的收回手,笑得十分坦荡:“我见她头上落了个虫子,帮她拿下来。”
凤逆渊绷着脸,显然并不相信她随口胡诌的谎话。
温初九笑得越发灿烂,轻轻推了下丑丫的肩膀,小声叮嘱:“去厨房玩。”
丑丫起身温吞吞的走了,凤逆渊大步走到温初九旁边坐下。
温初九一颗心原本七上八下的忐忑着,见凤逆渊一直坐着不说话没一会儿便也安静下来。
这块石头挺大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丛洒下斑驳的光影,温初九索性放松身体躺下来,透过树叶看着天空。
蓝天白云,阳光正好,这样安宁的日子实在是惬意,甚至比在京城逛花楼还要舒服。
温初九眯了眯眼,心里暗暗喟叹,身边有了细微的动静,凤逆渊也在她旁边躺下。用一只手枕着脑袋。
“温初九。”
“嗯?”
“你在想什么?”
凤逆渊问,语气平和,好像与世无争的隐世高人,温初九心里也跟着平静下来,淡淡的回答:“回去之后,这样的日子。恐怕就没有了。”
使臣团入京,不论和亲是诚心还是试探,时局都不会再安宁,战乱也许一触即发。
凤逆渊统率三军,自然要领军上阵,如今陛下也是年事已高,朝堂风云诡谲,作为忠良之后,宁西舟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如此想来,温初九应该是最清闲的一个。
“没了武功,你还能做什么?”
凤逆渊问,温初九想了想。她如今这种情况,回京之后,皇家密探多半是不会再要她了,但她知道的辛秘太多,自然也不可能被放走过正常人的生活,最大的可能应该是被贬成宫女什么的。做个闲职。
好在这些年,宫里头那些管事的和她关系都处得不错,如果真落到这种地步,她的日子应该也不会太难过。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温初九嘴上答得又是另一回事:“我虽然没了武功,但还能洗衣做饭、砍柴烧水,偌大的南麟王府,总有我能干的活不是吗?”
“嗯。”
凤逆渊寡淡的应了一声,没说好与不好,温初九也没在意,反正只要跟着凤逆渊一起护送使臣团回了京,她这次的任务也差不多算完成了。
只是,不知师姐找到那人没有。
无论如何都还是想再见那人一面,想亲口告诉他一些事,想听他说一句对不起。
这般想着,竟迷迷糊糊的有了睡意,连续打了几个哈欠,温初九也没强撑,就这么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温初九的错觉,每次有凤逆渊在的时候,她都睡得特别踏实。
这一觉温初九睡得有点久,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昏暗,躺了好一会儿温初九才反应过来已经是日头西斜了。
脑袋睡得有些晕。揉着脑袋坐起来,冷不丁看见旁边还站了个黑影,温初九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去摸腰间,却忽然记起在地下城的时候,她随身携带的那把软剑已经断了。
这个时候她也认出站在那里的是宁西舟。不知为何,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太傅大人怎么有闲情逸致站在这里?”
温初九问,从大石头上跳下来,活动活动舒展四肢。
大石头怪硬的,睡得四肢有些酸疼。
宁西舟眼眸深邃的看着她,直到她要走的时候才低声开口。
“‘温’才是你真实的姓吧?”
“……”
步子顿住,温初九回头迎上宁西舟的眼,他眸底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但并没有愤怒。
温初九很清楚,他能问出这句话,并不是试探,他应该凭借宁家的势力,查到了很多东西。
温初九想知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是她可能不知道的事。
“你可知京都早年有个酿酒世家温家,温家有两子,大子温酒蕴深得父亲真传,酿得一手好酒,年年都会定期酿造御酒送入宫中,二子温酒醇,生性憨厚,虽无酿酒天赋,却有一手好木雕手艺,能以桃核作画,独具匠心。构思奇佳。”
宁西舟的声音润朗如水,如甘冽的清泉淌过温初九的心田,勾起无数回忆。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却如同一把钝刀,要生生撬开她的脑袋。
“温家还有个小女儿叫温酒歌,她生性活泼可爱,独得温家上下所有人的恩宠,却不会酿酒,酒量甚至差到一杯就倒的地步,然而?子很灵,无论什么酒。只要闻一下,便知道这酒的年份和酿造步骤,九岁那年,她因为这件事,成为名震京都的品鉴师。”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温初九耳边好像又有了掌声雷动,所有人都在底下议论纷纷,不知温家是积了几辈子的德,这两子一女,竟有这样奇巧的天赋,日后定会成为京都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
那个时候,是何等的风光啊……
她也以为。日子会永远这样无忧无虑的过下去。
宁西舟说完安静下来,他看着温初九,似乎在耐心的等她说些什么,温初九勾唇,脸上一派天真:“然后呢?太傅大人讲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
“后来,温家被查出弄虚作假,在御酒中掺杂劣酒以次充好,还与北宿叛党私下勾结,暗中牟利支持北宿招兵买马,被抓进天牢,满门抄斩!”
满门抄斩!
这四个字像一座山压在温初九肩上,好像要将她整个人碾压成泥。
她好像又回到那个不见天日。腐烂发臭的地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饮下穿肠毒药。
温初九的肩膀晃了一下,神情有些恍惚,宁西舟的手垂在身侧,伸手想要扶温初九一把,不知想到什么又收回。只紧握成拳负在身后,面色凛然的继续:“当年彻查此案的人,是我爹!”
喉咙猛地涌上一股腥甜,却被温初九强压了下去,她深吸两口气,努力保持冷静,肩膀却已经控制不住的在颤抖。
是的,正因为当初负责此案的人是以公允贤良著称的刑部尚书宁鹄知,判决下来的时候,才没有一个人质疑。
所有人都相信,宁尚书是当朝最公正不阿的人,他不会出错。所以错的,只会是意图谋逆的温家。
只有这样的人下达的命令,顾临风才会毫不怀疑的执行。
也只有顾临风,才能那样轻易地骗她偷出温家的账本。
这件事,温初九很早就知道了。
所以,她是故意接下监视宁西舟的任务到他身边去的。
她想看看。世代忠良的宁家,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她想知道,宁鹄知是从哪里来的自信确定自己的判决是正确无误的。
她想找到一丝一毫的漏洞来给自己找个借口能鱼死网破的报复。
但让她失望的是,宁家人的作风,和传言中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只有深入接触后的人才会发现,宁家人虽然看上去淡泊如水与世无争。骨子里却有着宁折不弯的傲骨。
那种傲骨,注定他们不会向任何强权低头,也注定他们不会做出于心有愧的事。
如果温初九身上不是流着温家的血,恐怕连她自己都要怀疑,那个酿酒世家的温家,真的是包藏祸心的乱臣贼子!
所以温初九最终没能做出什么实质上伤害宁家人的事。她只是稍微败坏了一下宁西舟的名声,坏了他的姻缘,只是在密报上添油加醋,稍稍削弱了一下宁家在朝堂上的地位。
宁家是肱骨之臣,她所做的,撼动不了宁家根基半分,顶多添几分堵罢了。
“我对太傅说的这些不感兴趣,太傅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
温初九说着要离开,宁西舟上前两步拦住她,眼神近乎执拗,一字一句道:“酒歌,我相信当年,我爹是秉公执法的,如果你也觉得温家没错,那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捣鬼。”
宁西舟说得笃定,好像他已经查出了凶手是谁,温初九却在一瞬间红了眼眶。
已经很多年没人叫过她酒歌这个名字了。
初九是她的小名,因为她生在正月初九,九又和酒同名,每次听别人叫她小九或者九儿,都会给她一种一切都没有改变的错觉。
见她没有否认这个名字,宁西舟又走近了些。
“酒歌,如果你愿意,我会还温家,一个清白!”
他说,会还温家一个清白,语气郑重得如同在许下一个十分重要的誓言。
温初九心头颤了颤,她很清楚,这个男人和凤逆渊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言出必行的人。
他要还温家一个清白,就一定会做到,可在背后操控一切的分明就是坐在朝恒殿的那个人。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宁家人比谁都明白,就算查明真相,他又能拿那个人怎么样呢?
难道违抗宁家列祖列宗的祖训做出弑君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想到这里,温初九笑出了声。
“太傅大人真的认错人了,我只是凑巧姓温,并不认识什么九哥十哥,你嘴里所谓的清白公道我也并不想要。”
温初九说完,越过宁西舟离开,宁西舟没有拉住她,只是声音凉薄的问了一句:“如果你真毫不在意,何必费尽心思到我身边做那么多事?”
第一百零六章 当真看不出我喜欢谁?
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事?
温初九深吸两口气,喉咙好像被倒刺刮过,痛得无以加复。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转身,她挺直了背脊,眼神坦荡的看着宁西舟。
好像,她并不是一个连名字都必须藏着掖着的皇家密探,还是当初那个备受宠爱的温家小小姐。
“温家数十口人,枉死在天牢。连个衣冠冢都没有,不做点什么,我这里过不去。”温初九说着抬手戳了戳自己的胸口。忍了许久的眼泪,终是在这一刻滑落。
停顿片刻,温初九继续道:“温家祖训,不违祖制,不犯国法,顾全大局。所以即便我知道当初主审这件案子的人是前任丞相宁鹄知,我也不能对他做什么,因为他是偃月国人人称道的好官。因为宁家,是偃月的肱骨之臣!所以宁家人,不会有错!”
最后四个字,温初九说得几乎咬牙切齿,
天下人既然都觉得温家错了,那温家就是错了,即便是?锅,也要老老实实的背下去。
这个时候若是翻案,无异于是在质疑宁家对皇室的忠心,也在质疑当今皇室的统治。
宁家是偃月国判断公允的一把标尺,宁鹄知教出来的学生更是遍布天下,如果有一天。人们发现,这根标尺不准了,或者有人把这根标尺折断了。会发生什么?
君臣猜忌,百姓离心,偃月即便不亡,恐怕也离亡国不远了。
老实说,温酒歌是个俗人,她心里没有太多的家国大义,她是从小被宠爱大的,只知道谁要是欺负了她,她必定要双倍奉还,谁要是伤害她的亲人,她就和谁拼命。
对十二岁的温酒歌来说,皇帝既然灭了她满门。她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在皇帝身上扎个血窟窿。
但遗憾的是,在温酒歌有鱼死网破这样的想法时,她连见到皇帝的机会都没有。
后来,她成为皇家密探,去镇西王的陵墓见到了真正的英雄冢,在那里她看尽了西蛮荒凉。
镇西王一世英勇。镇西军铁蹄无敌,曾让人闻风丧胆的英雄,个个也都化作了?土堆,甚至连个墓碑都没有。
世人皆道镇西王世子昏庸无能,却不知道他糊涂的伪装下,是怎样的睿智隐忍。
曾有镇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