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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本宫命不久矣-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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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里说的热闹,却见李忆目光愈发阴沉,一味盯着谢岫。

    谢岫回报以无奈目光:这都她的主意,我已经尽力劝了啊。你自己没种说出心思,一味指望我哪儿行啊。。。。。。

    “小忆,小忆?”方锦安唤他:“你看如何?”

    不如何,哪儿都不许去!李忆这话差点就破口而出。“咳咳,你吃过饭了吗,我这忙了大半天,还没来得及用晚膳,好饿啊。”李忆转头顾左右而言他。

    “被她们缠的,也还没用,一起吃一点吧。”方锦安果然如是说。

    果然是饿坏了,这一餐方锦安看李忆用的格外香甜。“想来今天累的不轻吧?”方锦安说着为他夹了一筷子菜。

    李忆脸上瞬间阳光灿烂。“是啊,毕竟事情来的太突然,这一下子就监国,还真有些吃力。”转瞬他又蹙了了眉叹着气,可怜兮兮地望着方锦安道。

    你这么威猛的外貌,装这种样子很,很诡异好吗。。。。。。谢岫望天翻个白眼。

    用完膳,时候已经不早了,李忆还赖着不走:“你该喝药了吧?娘娘的药赶紧拿来!”

    药端了来,李忆很自然地先接过,轻啜一口才递给方锦安:“有点烫,小心。”

    我看你是恨不得亲手喂进她嘴里吧。谢岫淡定一旁支颌看戏。

    方锦安先去揭一边的蜜糖罐子。

    “哎,你这药不能加蜜糖。”李忆劈手夺过,命宫人撤下。

    你怎么知道。。。。。。不过在这小师弟面前喝个药还加蜜糖,诚然有损大师兄的威仪。方锦安只得认了,忍着苦喝下。

    喝完了药,时候诚然真的很晚很晚了,李忆还没走的自觉!

    “要让我给你俩腾地方吗?不要的话我准备晚上和她一起睡,东宫没人了,我怕。”谢岫悄悄揶揄李忆。

    一瞬间,谢岫确认无误,她看到李忆眼中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他终于磨磨蹭蹭地走了。

    谢岫看看方锦安,一副面色如常毫不奇怪的样子。谢岫倒是奇怪了。“准太子殿下很念旧情嘛。”她试探道。

    “还好。”方锦安淡定地道:“想当年我在我们家的时候,那可是无人不喜无人不爱的。你不要以为他待我殷勤,当年多少人上赶着殷勤都没份儿呢。”

    谢岫:“。。。。。。”

    李忆回长风殿后,这一晚上迟迟兴奋难眠。

    想到和安安住在了一个宫中,如何能睡得着!

 第26章

   然而李忆不知; 这一夜方锦安也睡的不好。

    下半夜,方锦安从一场噩梦中惊醒,只觉头晕目眩; 腹中有如油煎; 而胸口,又似有冰山镇压。

    她便知道; 这几天委实劳心过度,自己的病又大发作了。似乎; 发作的比以往都要厉害。

    偏今天谢岫和她一起睡; 谢岫睡觉很浅,方锦安醒没多久; 她也醒了。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谢岫忙下床拨亮烛火。按制这寝殿里得有宫人值夜的,可是方锦安不喜欢,所以此时察觉方锦安不适的只有她。

    昏暗灯光下方锦安满头满脸的汗,脸色蜡黄; 憔悴的不成样子。谢岫吓了一跳; 就要叫人; 却被方锦安拽住:“老毛病了; 忍忍也就过去了,不必张扬。”

    “这怎么行; 总的叫御医来看看。”谢岫道:“你怎么说也是千金万金之躯。”

    “哪里有那么金贵,不必惊动人。”方锦安坚持:“我妆台左边第三个抽屉里有一瓶药丸; 你拿过来给我吃。”

    谢岫忙去拿过来; 伺候方锦安服下。然而方锦安明显吞咽的很吃力; 然后努力吞了几下也没吞下去,反倒哇的一口全吐出来,又引的连连干呕,整个人都抽搐起来。

    “娘娘,这不行,必须得宣御医来!”谢岫急急抱住她,轻抚她后背。

    “不,不要。”方锦安微弱地道:“这个时候宣召御医,须得东宫开钥,必然要惊动小忆。他已经两天一夜都没休息,惊动不得。你只让我躺一躺就是了。。。。。。不许叫人,我怕吵。。。。。。”

    谢岫没办法,只能陪着她熬着。眼见她翻来覆去,汗出如浆,整个人似乎都缩小了一圈,真是好不让人心焦。好不容易天亮了,宫门开启之声响起。谢岫长舒一口气:“总算可以宣御医了。”

    “不要。”岂料方锦安还不肯:“我还是不想让人知道,我不想让小忆看见我这样子。。。。。。他今天定还有许多硬仗要打,我不想成为他的拖累,小谢,你帮我瞒着,这事儿除了你以外谁都不许知道,这宫里的宫人也不许告诉,我怕他们告诉小忆。。。。。。”

    “这如何瞒的住!”谢岫急的跺脚:“再说身体要紧啊,万一耽搁了病情可怎生是好?”

    “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方锦安喘息着道:“隔个十天半月总的来这么一会,忍忍过去也就好了,就是御医看了,也没什么好法子的——不行你问云见她们。好小谢,好妹妹,你就帮我一会。这当口,小忆委实不能分神的。他若是分神坏了事儿,咱们都落不着好。”

    她的声音虚弱无力,还带着哀求的味道,谢岫听在耳朵里只觉着想哭,根本没法说个不字。“可是,可是一会儿殿下想来会过来看你,那要瞒也瞒不住啊!”她道。

    “他现在会有很多事儿,哪儿就能往这儿跑。。。。。。若他来了,就说我觉着有些累,还在睡着。”方锦安道。

    他必会来啊!谢岫千不情万不愿,也只得按方锦安说得做了。

    章华殿中虽按着李忆吩咐新增了得力宫人,然而都被嘱咐了方锦安喜静怕吵。事事要妥帖,但没传唤也不许到方锦安面前碍了她清静。因此谢岫轻而易举就能将阖宫上下瞒住。而李忆,果不其然,还没到辰时,就听外面一层层通传,他过来了。

    方锦安病弱的目光把谢岫这么一瞅,谢岫只好抖着胆儿去骗他了。

    今儿的李忆倒是精神抖擞,容光焕发,丝毫没有两天一夜不休留下的疲累。“她还没起床?”听谢岫这么一说,他倒丝毫不起疑。“这个时候,她再睡会儿也使得。”他与谢岫道:“要紧的是不可再像以往那般,随心所欲糟蹋身体!”

    说着,他示意侍从打开带来的一卷画轴。

    这副长达数尺的画轴,内容不是什么附庸风雅的诗词书画,而是从早到晚、事无巨细、周密地写了方锦安每时每刻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该吃些什么不该吃些什么,该用些什么不该用些什么。。。。。。那刚健有力的字体一看就是准太子殿下亲笔书写啊!

    “就从今日起,催促着她照这个安排作息。”李忆道。不动声色之中,隐隐有点小得意。又有点小遗憾:若是当着安安面送给她,她总得夸赞自己几句吧。。。。。。

    起初的傻眼过后,谢岫凑近画轴嗅嗅:“墨迹初干,这难不成是殿下您连夜写的?”

    “啊,”李忆淡定道:“昨夜一时睡不着,就写了这个出来。”

    “一时睡不着?”谢岫佩服地看他:“之前两天一夜都没休息,还恶战了一场,昨夜还睡不着?还能连夜写这个——还裱起来了!哎呀,这成大事者果真了得啊。。。。。。”

    “你只照着做就是。”李忆难得的觉着脸有点热:“我去上边了,父皇得侍疾,政务得处理,还有些硬茬子得碰一碰,怕是今天一天都不能回来。有什么事儿立刻派人去找我。”

    ——东宫称呼皇帝所在为上边。

    把人打发走了,谢岫松了一口气,又悬起一颗心。她忙飞奔回去看方锦安。

    方锦安此时又与之前不一样。一张脸烧的通红,身上也是热的,却是没有汗,干烧。嘴角眼见着起了数个燎泡,然而四肢却是冰冷。

    谢岫握着那冰冷的手,自己也难受的不要不要的。

    “李忆要知道了,会扒了我的皮的!”她呜咽道。

    “他不会知道的。”方锦安此时还能说出话来。

    然而等到了过午,方锦安就陷入断断续续的昏迷中。

    也不是完全昏迷,是那种半睡半醒,意识混乱,嘴中不停说胡话,。

    谢岫抱着她,意志几度动摇,几乎就要放弃,派人去告诉李忆。

    可是方锦安似乎有感觉,她略一离开她,方锦安就伸手抓住她袖子。

    好在入夜时分,方锦安终于又恢复了清醒。

    “似乎有好一些了。”她跟谢岫笑道。

    也只是比刚才昏迷不醒略强那么一丢丢罢了。

    “都一天没吃东西了,现在可能吃点什么?”谢岫问她。

    “想喝一碗稠稠的小米粥,略放点糖就行,别的什么都不要加。”方锦安道。

    “好,我这就去吩咐。”谢岫忙道。

    小米粥做好的时候,偏李忆来了。

    “娘娘晚上就吃这个?在寝殿?”他极自然地从宫人手中接过放着小米粥的托盘,提步就往寝殿走。

    迎面碰上听到声音出来的谢岫,差点撞了个满怀。

    “怎这般不稳重。”李忆皱眉道:“还有她怎么在寝殿用膳?不会又睡了一下午,没遵从我写的安排吧?”

    “呃,第一天嘛,总要有个适应过程。”谢岫不得不继续说谎话:“来,给我吧。”她伸手去接。

    “我拿进去好了。”李忆侧身避过。

    “呃,娘娘她还穿着寝衣呢,殿下不好进去的,给我吧。”谢岫觉着自己脸上的笑都要僵掉了。

    “没事儿,她不会在意的。”李悯不给。

    “她在意的!她,她此时仪容当真不好给殿下你看见的!”谢岫不让。

    李忆有点不悦了:“还从没有人敢像你这样挡本王的道。”

    “是没有殿下这样非要闯女眷卧室的道理!”谢岫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有种,殿下先把她变成你的人再说!”这话是极小声说的。宫人们虽识相退开了,也难保有偷听的。

    “她现在就是我的人!”李忆极小声对回去。

    谢岫冷笑:“殿下听听自己的话,明显底气不足嘛!”

    “谢岫你大胆!”李忆给她堵的有些怒了。

    “谁在外面吵闹,还能不能让本宫清静会儿!”便在此时,方锦安的声音从寝殿传出。

    “是殿下!”谢岫抢着道:“我跟殿下说了娘娘仪容不整不能见人,殿下非要见。”

    “小忆啊,”方锦安道:“我现在想自己安静呆会儿,你先回吧。”

    “可是。。。。。。”李忆显然不甘心:“我就看看你,不会吵你的。”

    “你现在就吵着我了。”方锦安的声音又冷又硬:“我只想一个人在自己的地方呆着,不行吗?”

    “大师兄,你这样很让我担心。”李忆眼巴巴地道。

    “担心?呵呵,我方锦安何须人担心!”里面方锦安明显不耐烦了:“我不想说话了,你回吧!”

    谢岫印象中李忆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此时被如此对待,谢岫还真怕他一甩袖子走人以后再不理睬。

    可李忆竟没发脾气。

    “又犯病了。”他发愁道。

    谢岫一个哆嗦:你,你怎么知道的?哪里露陷了?

    “每当秋风起百草黄,她便会这样。”李忆跟她说:“易怒紧张,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如无必要不想见人。。。。。。唉,她既然还愿见你,你便多陪陪她。”

    原来说的不是一码子事儿啊。谢岫的小心肝儿总算落回肚子里:“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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