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清华-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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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越多的权利和位置拿出去,她们就必然要拥护我,不然我要是不管了,她们的位置和权利就都要丢失,这样子,我还怕她们给我嚼舌根子吗?”
“娘娘英明。”
“太医到了没有?怎么这么慢。”
“娘娘莫急,我这就出去找找看。”唐五福嗖的一声,以光速飞出了殿门,地上只残留下了一点点影子。
太医院的太医终于到了,清瘦的脸颊上留着五柳长须,穿着文鹌鹑的补服,这服饰表示他是个八品的官儿,太医跪在地上请了安,杏贞赶紧叫起,开玩笑,**争斗里面,贴身侍女、忠心太监还有这太医,可是宫斗三大必备法宝,功效有杀人、下毒、辨毒、修改怀孕日期什么的,咳咳咳,最后这项不算,就算自己不想着到处安插眼线,不得罪太医,和和气气的对待,这还是很需要的。
杏贞叫起了太医,叫他坐在圆凳上,太医拘束地坐了半个屁股,低着头等兰嫔发话。
“太医贵姓?”
“不敢当,免贵姓张。”
“张太医好,今个叫你来,是想着叫你给本宫把把脉,看看身子有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怎么样才能怀上龙胎。”杏贞大大方方地说着这件事,心里倒是一点不好意思的意思都没有。脸皮不厚怎么在皇宫混?
“是,”张太医弓着身子上前,拿着帕子盖住了兰嫔的皓腕,低头静静把脉,过了不多会,张太医就收了手,站在地上抱着拳禀告:“回兰嫔娘娘,娘娘的身子康健的很,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只要静心等待,这喜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到了。”
杏贞无言,叫帆儿包了个红包送太医出去,我这已然不急了,还要怎么样等待?难道是皇帝那边的问题?嘿嘿,看来地虽然是肥地,但是也要好种子才能种出好庄稼啊,额,这个就有点略带黄腔了,那就不提了。
“安茜,瞧着皇上什么时候来连忙叫醒我,我有点困了,先打个盹,对了赶紧把上午就炖好的燕窝粥给我拿来,我用了再睡,记着点多放些奶子和糖!”
边上的帆儿一脸无奈,学着杏贞最爱做的动作,翻了个白眼,小姐您是真的不急,什么时候都吃的着,睡的着,像没事人一样!
十七、三胜三败(上)
咸丰二年十二月一日,太平军久围黄州不下,顺流东下,十二月五日,一举攻破黄冈县,黄冈县知县殉国。
军机处内愁云惨淡,几个军机大臣有的喝着不知滋味的茶,有的看着折子,邵灿正在提笔写字,但是刚把墨磨好了,兔毫沾好了墨,刚想在玉版纸上写些条陈,凝笔停了一会,却又摇头叹气一声放下了笔。
麟魁看了邵灿的坐立不安,自己也觉得被邵灿传染了,故作闲雅看的书也是黑白一片,再也看不进去,手里的《汉书》搁在茶几上,边上放着一堆的折子还没批阅也不管不顾了,放下盘着的腿,走到领班军机大臣祁寯藻的炕前头,抱拳行了一礼,“祁中堂,这南边洪杨逆贼攻下了黄冈,大家都看出来了,逆贼的心思不小,估摸着就是想去着金陵那边,”麟魁转过头看到众位军机大臣竖着耳朵的意思,就知道自己的话儿没错,起码在这军机的几间放里头,大家都认为洪逆这个去处没有错。“您说,皇上要是闻起来,咱们该怎么禀告?”
问题是该怎么应对?
历史上,太平军攻占武汉以后,面临着三个进军方向:北进河南、西入巴蜀、东下东南。石达开劝杨秀清“先图入蜀,再图四扰”;洪秀全在长沙时意在进取河南,“欲取河南为家”,问鼎中原,直捣虎穴,但首次攻占武昌却想在这第一个到手的省城“建都”了,随武昌陷落而作罢,那么接下来取南京为都也不勉强了;杨秀清“觊觎江浙财富之区,欲由长江迳取江宁为‘巢穴’”。杨秀清假借天父裁决,夺取南京,踞为根本,徐图进取。占领南京以后,洪秀全主张分军镇守江南,大军直趋中原,取河南为业,把反清战争推向北方,推翻清朝统治,夺取全国政权。清朝危机四伏,人民蜂起四方,“斯时北路尚未设防,城堞不坚,地无险阻”。
在这个时代中,太平军在未打下武昌城,在武昌城外不大不小的挫折之后,还是依照着之前既定的目标,顺着长江一路而下,准备在清朝的江南膏腴腹心之地,闹个天翻地覆,再立地火水风,新开天地。
祁寯藻不急不慢地把手里的折子看完,在边上写了一张小纸条,票拟上了自己的处理意见,拈着须,想了一会,回到还站在自己前头神情焦急望着自己的麟魁,方才正色说道:“梅谷,你说的何尝不是我想的,更是咱们皇上最最担心的,要是万一不幸被你眼中,这东南赋税重地,就真要锦绣都付与血泪了。”
邵灿也围了过来,叹气道:“谁说不是呢,中堂,咱们在皇上那里可是吃了不少排头,再这么下去,对着南边的局势无能为力,您是帝师,自然是不怕,就怕着我们几个都要摘了头上的顶戴咯。”边上的几个军机大臣坐在炕上点头称是,一脸赞同之策。
祁寯藻也是苦笑道:“我岂能不知,但。。。。。。哎,多年积弊”祁寯藻说的含糊,但是在座的那个不是沉浮官场多年,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了,都明白这说的就是吏治败坏,军队堕落,这吏治败坏也就罢了,眼下看不出什么即刻爆发的祸害,只能慢慢将这煌煌天朝腐朽去,可这军队堕落,实在是让人触目惊心,大祸就在眼前。多少满汉八旗绿营看到太平军的旗帜望风而逃,要是有几只部队肯上前迎战,已然属于虎狼之军了!可是这肯迎上去对战的也实在是草包,正如白雪一遇见火盆,就冰消瓦解了!
“军队已然烂到了根子上!道光爷那时候英夷来犯,咱们的水师一无是处,如今这洪杨之乱,更是让这八旗绿营丢尽了朝廷的脸面,老夫在这里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是洪杨逆贼往着北边杀来,咱们也没什么兵,没什么大将抵挡得住!”众人悚然而惊,望了望边上的人,都是一脸惊惧之色。
“为今之计,只有练出精兵才能一举消灭逆贼大军,可是这精兵一时之间怎么练的出来!皇上上次从旁人那里听到的主意儿,”祁寯藻神色木然,眉毛不经意间一抖,“倒是一个不错的法子,叫各地乡绅自己办着团练保卫乡里,多少能牵制牵制逆贼的行军速度,咱们现下,就把这团练的章程拟的完备些,怎么办,奖赏怎么给,咱们到什么时候把团练也拿过来用上,团练的饷银怎么开,这都是要好好琢磨,把这个主意填满了,填精彩了。”
“祁中堂老成谋国,一语惊醒我等啊。”
“正是正是。”
储秀宫,缓福馆。
日头斜斜的照在缓福馆的窗檐上,几个太监宫女束手站在棉布门帘外头候着,随时等着里头嫔妃的使唤,宫里头的积雪扫的干干净净的,两个小太监拿着俩叠厚厚的蓝皮本子站到了缓福馆殿前,两个宫女连忙掀起了门帘,让两个小太监赶紧进去。
两个小太监进了缓福馆殿门,只觉得殿内温暖如春,又有香花胭脂香味,只觉得自己置身于阳春三月的御花园,耳边听到了环佩响声,又有呢喃燕语,不敢抬头打量,连忙把手里头的册子交给了守在门里头的安茜和帆儿,打了一千,连忙就出去了。
安茜走进了正间,只见正间中间放着一只大花梨木长条雕花富贵如意桌子,兰嫔坐在上首,左右手边各自坐了英嫔和贞嫔对着一大堆的本子埋头看着,丽贵人坐在英嫔的下首,一手扶着头,毫无形象地昏昏欲睡,对着账本一脸无奈的样子,云贵人更是早就抛开了那桌子上的各式文件,拿着一个墨梅白瓷盖碗津津有味地喝着茶,边上还有俩碟小点心,云贵人在看着要用哪个点心好,婉常在倒是正常,还在努力坚持着看着手里的东西,不过那手里的册子已经有点摇摇晃晃了。
杏贞就更是无奈了,咬牙切齿地看着竖着用蝇头小楷写就的账册,看的是一个头两个大,真是不能够啊,竖着写的册子真心难看,杏贞又看到安茜和帆儿又拿了一叠账本上来,顿时一声惊呼,“哪里又有这许多了!”
兰嫔的惊呼把众女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来,安茜翻了翻上头的几本册子,了然于胸,方才回道:“回禀娘娘,这是内务府安排的除夕大宴的菜品、赏赐、烟火、以及一些装饰的单子,想必是内务府不知道按着什么年的例子,要娘娘们做主呢。”
“内务府的人怎么说?”杏贞翻了翻新拿来的册子,反问了一下候在边上的唐五福。
唐五福弯着腰,把一盏新沏的梅花玉露茶放在了杏贞的手边,方才悄悄地回答道:“内务府的意思要是按着咸丰元年的规制办有点不太妥当,因着,因着南边这不是还不太平么。”
十七、三胜三败(中)
也是,南边现在如此之乱,估摸着在过年的前后,太平军就要攻入安徽,然后攻克安庆,然后再进入江苏,然后便是攻克江宁了!
杏贞拿起唐五福送上来的梅花玉露茶,放在桌子上,漫无目的的轻轻碰着茶碗盖子,也不知道父亲那边怎么样了?只要是能坚守住城池,就算别的有什么差错,咸丰皇帝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估摸着也不会怎么样处罚惠征,大不了开革回家,横竖自己在宫里头,也委屈不到父亲。杏贞回过了神,看到众人都看着自己,就开口笑道:“这个事儿,我看着还是请皇太贵妃和皇上定夺吧?”众女点了点头,杏贞又砖头吩咐唐五福,“不过赶紧告诉他们,别的可以短少些无妨,咱们六宫里头的姐妹们的年赏可不能少,咱们皇上就这么些嫔妃们,再少了年赏,像什么话?就是外头的福晋命妇们进宫里头儿请安,看到姐妹们穿的寒酸,也要笑话咱们的!”
丽贵人笑着说道:“兰嫔娘娘说的极是,谁都指望着那个年节的封赏好来打发宫里头儿服侍的人呢!”
杏贞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谁还能有别的什么出息啊,总是指望着每个月的月例和年节的封赏罢了,如今还宽裕些,要是皇上以后封了新的姐妹们,到时候咱们姐妹们可就要节省些了。”
贞嫔开口道:“若是南边平定了就好了,起码这内库不会空的像大水发过了一样,真是空空荡荡的,我管着那珍宝库,看了看最近几个月的账本,皇上都已经拨出去多少体己都记不清了。”
杏贞站了起来,收罗了下账本,用系着的手绢按了按嘴角,“今个看大家都累了,咱们就先散了吧,横竖就是年底事多些,姐妹们再辛苦一阵子,过了年,过了元宵,咱们也空闲多了,我看着咱们这除夕大宴啊,也该节俭地办,不过呢皇上、皇太贵妃到咱们姐们都爱看戏,这戏少不了,别的咱们明天议一议,该删的删减些,六宫能省些钱出来,皇上也高兴,觉得咱们识大体,顾全国事,哎,不过这也是小钱,帮不上皇上什么大事。”
“哈哈,兰嫔如此懂事,已然是帮了朕的大忙了!”一个清亮的男声从缓福馆殿门外响起,门帘一掀,透出半张苍白的脸,不是咸丰皇帝又是何人?
缓福馆里头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嫔妃们屈膝福了一福。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咸丰皇帝疾步走到杏贞边上,刚想去扶兰嫔起来,眼尖看到边上的丽贵人秋水含眸的望着自己个,又撇到贞嫔钮祜禄氏低眉顺眼地行着礼,脸上全是已然是知道这幅场景了,便讪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