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042-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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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是老子的,你放开”
“滚,我先找到的”
“妈的,这些珠宝全是卜吉头领的”
“你祖宗,见者有份,这是张头领说的”
“你骂谁?”
“谁跟老子抢就骂谁!”
“你找死,看刀”
“哎呀,你反了不成,兄弟们上,往死揍他”
这只是营寨中发生在一间帐篷内的情景。
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
中军大帐内。
“卜吉头领,这车怎么分”张鸾问他。
“我数过了一百二十一驾,多出一个,怎么办”卜吉斜着眼睛瞟了张鸾一下。
“不如这样,咱们扶箕让神仙决定最后一驾木牛的归属”
“不行、不行,神仙肯定站在你那边,别糊弄我,苗人不是好欺负的,咱们打双陆,谁赢了归谁!”
“好,打就打,谁怕谁!”
说罢,张鸾和卜吉在最大的那顶帐篷内打起了双陆,
双陆到底是何物呢,扑克牌还是骰子?
实际上,这是一种棋盘游戏,类似飞行棋,古代又叫“握槊”、“长行”,看名字就知道了,富有战争色彩。
《事物纪原》一书中说,双陆乃是三国时曹魏的陈思王曹子建所创,置投子二。由此观之,双陆这一棋戏于三国时已在中原流行了。
宋人洪遵写的《谱双》一书中,列出了北双陆、大食双陆、广州双陆、真腊阇婆双陆、南皮双陆、日本双陆等多种。盘马制度不尽相同,玩法、称谓、术语互有歧异。
从这一点来分析,双陆有可能是舶来之品,传入日久。
流行于曹魏,盛于南北朝、隋、唐,以及大宋。
《旧唐书。后姐传》记载:武三思进入宫中,被升为御床,有一次和韦后打双陆,唐中宗就在一旁为他们点筹进行娱乐游戏。
唐代张读的《宣室志》里还记述了这样一个故事:有个秀才一天在洛阳城内的一处空宅中借宿,睡梦中看见堂中走出道士、和尚各15人,排作6行;另有两个怪物出现,各有21个*,其中四眼闪动着红光。道士和和尚在怪物的指挥下或奔或走,分布四方,聚散无常。每当人单行时,常被对方的人众击倒而离开。第一天,秀才在堂上寻找,结果从壁角中发现双陆子30枚、殷子一对,才明白了原委。从这则故事中,我们看出流行于唐时双陆的大略形制。
到了宋代,双陆在各地更为普及。
当时,北方的酒楼茶馆里,往往设有双陆盘,供人们边品茶边玩双陆。这时的城市中还出现了双陆的赌博组织,一般在双陆赌博时均设有筹,以筹之多少赌得钱财,外人入赌,还有优惠条件,如预先受饶3一4筹(胜一局双陆至多得2筹)等,可以想见赌博组织中高手的实力
好了,点到为止,接着说发生在黄草坪上的战斗。
兵法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
意思就是陷入进退两难,走投无路的‘死地’时,要坚决奋战而死里求生。
话说,道士张鸾和苗人卜吉的弟兄正在宋军大营内抢东西,因为分赃不均争吵不休,偶尔还会大打出手,但很快就平息了。
忽然,寨门方向传来了阵阵枪声,密集得让人心寒,破空的箭矢更是要命,活活地将寨门外歇脚的人射死在原地,不少人才站起来就被打死了,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哪里飞来的箭矢、射来的冷枪。
几个小头目拼死集合起队伍,准备迎敌,可是埋伏在周围的宋军根本就没打算冲上去近战,一顿火枪*,轰到大片人马,不消片刻,外边的敌人呼啦的一声就散了,迅速退往寨中,紧跟着,关起寨门,坚守不出。
张鸾、卜吉急忙冲出大帐,来到城头准备战斗。
号角响起,
黄草坪南的大树林中,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大队的宋军,正向两翼运动,包围雪地中孤零零的营寨,眼看着就要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张鸾大惊失色,喊道:“不好,退路要被堵死了,赶快冲过去”
卜吉也久经战阵,觉得为今之计只有拼了命冲杀出去。
片刻后,营寨中也响起了号角,这一次,张鸾命令所有人都摘掉身上的红色丝带、布条,一旦近战好脱身,接下来,寨门大开。
不到三千的人马呼喊着冲杀出来,朝着东北角唯一的出口滚滚扑去。
眼看着,一场惨烈的战斗就要开始了。
呜……
天空中再次响起深沉、悲壮的号角声,正在向两翼运动的两千多宋军猛地停下脚步,大声呼喊着,转身冲出树林,才一露头便开始了头一轮乱枪齐射。
“开火,往死里打!”折小兰挥动宝剑指挥着手下不断地朝逃跑中的敌人射击。
炒豆子般的枪声此起彼伏,狂奔中的敌人不断摔倒,然后再爬起来,继续飞奔,才跑过一段距离,再次中枪摔倒,如此一步挨着一步,雪地上到处是殷红的脚印。
两箭之地,两箭之地,不是很远。
但,张鸾和卜吉觉得他们跑了很远、很远,还未到达那个出口。
呼啸的弹丸不断擦着他们的身边飞过,打的冰雪翻飞,噗噗直响,周围的人一个跟斗栽倒,生死就在一线,死的人太多了,张鸾已经顾不得什么了,迂回躲避的话,死的更快,还不如一条道跑到黑,也许还有活的希望。
耳边是风,脚下是雪,每一步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奔跑中的人大口喘着粗气,眼前的景物已经晃动了,身体像爆开了一般难受,但,他们不能停下脚步。
跑,不停地奔跑,像是被雪狼追杀的小鹿,只有夺路狂奔,毫无还手之力。
每一次宋军的火枪*,他们的弟兄便会大片地扑倒在地,一个接着接着一个,中枪者惨叫着,哀嚎着,不少人断了手脚,有的肚子穿了窟窿,肠子流了一地,痛得一塌糊涂,正要伸手去捡,可是不知哪个混蛋一脚踏过,踩断了它们。
混乱中,不断有人在自相践踏中死去,更多的则是抱成一团,跟冰雪融为一体。
“大伙快跑,就要到了,还有五十步!”张鸾被亲兵围在当中拼了命地跑着,那速度已经超出了常人的极限。
眼看着就要冲出死地,获得新生。
致命的打击开始了,
杨文广披着白色的斗篷,站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透过树林看到了正在迫近的敌人。
当他们距离那个狭窄的出口三十步时,杨文广狠狠地挥下了手。
“开火!!!”
埋伏在出口两旁的百十来个宋军迅速从雪堆中钻出,露出了冰冷的枪管。
那是汴梁火枪作坊组装的连发火枪,又名1043式轻机枪,射速每分300发,声音:爆炒栗子,操作手两人。
杨文广一声令下,五十门连发火枪瞬间开火,刹那间,枪管中喷出愤怒的烈焰。
金色的弹丸如狂风暴雨般飞向逃跑中的人群,一发接着一发,密如雨线。
在冷兵器时代,想完成歼灭战,很困难,一般需要几倍于敌人的力量,这一点孙子兵法中早有阐述,也被几千年来的战争史所证实。
好的战术、精良的战士、武艺超群者,勇猛的战将,绝对不可缺少。
即便是这样也未必全歼敌人。
可是,自从出现了火器尤其是几乎完美的火器,强大的火器,主导战场的力量发生了改变。
就像今天,公元1043年,12月9日上午,十二点才过。
杨文广经历了人生中最为震撼的一刻,从那时起,他成了一位火力至上主义者。
三千多敌人,在不到一个时辰内被屠杀殆尽,己方只是因为误伤死了二十几人,伤一百多人,这、这简直是大宋战争史上的奇迹。
连太祖皇帝都没有这样的战绩。
杨文广走在尸横遍野的雪地上,望着那一具具正在失去活力的尸体,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刚才开枪的一瞬间,他觉得很兴奋,觉得自己一人就能够干掉几千人,可是,如果一个人真的杀了几千人,他会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即便是在战场上。
折小兰带着大队人马从周围的树林中围拢过来,当她看见杨文广站在一堆尸体中不知在想什么的时候,赶紧转身吩咐手下几位将官,让他们打扫战场。
其实,就是给那些还没死透的人再补上一刀,他们可没时间真的打扫战场。
随后,折小兰迈着轻快的步子,朝心上人奔去。
折小兰见到杨文广后,问的头一句话就是:“你没事吧,怎么不高兴?”
杨文广回答:“连炸药都省了”
“炸药?”折小兰不解地皱了皱眉,接着忽然记了起来,柔声说道:“早知这样,先点炸药,把这寨子轰上天,省了许多事,呵呵!”
“真是群蠢货,一群蠢货”杨文广摇着头离开了战场,银色的虎头铠甲在阳光下分外闪亮。
折小兰傻傻地站在原地,回味了一下杨文广的话,随后再次拔足追了上去,跟他嬉笑成一团。
39。投降
邓州是绝望之州,终结之州。踏上邓州土地的那一刻,便要放弃所有希望。
因为你已被宣告死亡。
——语出《郭邈山回忆录》
庆历三年,12月9日,下午。
战争进入到*部分,弹子和尚被困老鱼湖,道士张鸾、苗人卜吉命丧黄草坪。
与此同时,第三场战斗也开始了。
张海的大队人马在老鱼湖以西,黄草坪以北的独角山下遭到伏击,死伤惨重。
当时,他正率军绕到独角山包围宋军,没想到中军才过半山腰就遭到了灭顶之灾,袭击他的人马正是张载率领的三千辎重队。
按照赵泽传授的战法,张载将这三千人分成了两队,一队埋伏在山上的险要地带,从高处控制着半山腰的道路,另一队则埋伏在下山的途中,那里有一片树林,雪很深,利于隐蔽。
经过半个多时辰的激战,张海所部溃散,死伤3千有余,失踪人员不计其数,若非当时宋军恰好没了弹药张海也难逃劫数。
枪声一停,独角山上冲下来无数宋军,皆是白衣白甲,如雪崩般杀来。
瞬间便冲到半山腰上,将那些惊魂未定的敌人砍倒在地,快得如疾风闪电,野火燎原。
这场没有悬念的战斗最终以官军胜出,贼人落荒而逃终结。
饶是如此,张海的大军也几乎是全军覆没,中军被拦腰斩断不说,前军也遭到无情的打击。
当他逃回顺阳时,身边只剩下二十几骑,几乎人人带伤。
同一天,在第三场战斗打响的那一刻。
顺阳城遭到了猛烈的炮击,赵泽亲自指挥落雁坡上的火炮连续射击顺阳城,其结果是,这座历经千年的古城毁于一旦。
连县衙都被炮弹轰塌了,城墙的损坏程度更是严重,整个东城化为一片废墟,城门倒塌,箭楼、战蓬、暗门、汝墙等等防御工事彻底失去了作用。
炮击中死伤的人数,更是多到不可胜数。
一时间,城内乱成了一片,哭声、喊声、叫声交织在一起,兵荒马乱,惶惶不可终日。
炮击共持续了两刻钟。
两刻钟过后,郭邈山收到了城外射来的书信,信中,赵泽再次婉言相劝,让他投诚。
并很遗憾地告诉他,弹子和尚战死在老鱼湖,张鸾、卜吉的人马也全军覆没在黄草坪。
至于他的义子,放了他一马,没赶尽杀绝,希望郭邈山知恩图报,若是他肯投降便单人独骑来落雁坡,到时自会有人为他引路上山,见面后再详谈今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