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倒追用点心好吗?-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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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情绪还沉浸在刚才的那个热吻里没有消散,此时看着面前的赵和,有些舍不得。
赵和低头看着怀里还没有平复呼吸的萧凌英,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他又捏了捏她的手心算是告别,转身朝着寻他的人应了一声,便朝着那人去了。
萧凌英看着他逐渐隐没在花丛中的身影,抿着嘴笑了。她想,这个人如此的寡言,以后多半是她一直叽叽喳喳了。
陆墨随着大军刚走了两日便得知了皇帝率了五万兵马直奔容州的消息,他知道王旭封城拥兵自重,却只顾着北面的骋军一直也未将王旭放在眼里。如今萧云明瞒下他亲自率军攻城,他想了想身在容州的赵父赵母,心下了然已有了答案。
想到赵晏平,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日在藁州城中,她误以为他中了剑撕心裂肺的挽留哭嚎的场面来。在此之前,他不知道他在她心里是这样的存在。随即他又感到愧疚,她那样一个贪财爱钱的人,为了他能亲点一千万两白银拱手送人。她又是那样跋扈,只允许她欺负别人不容别人欺辱她的。为了他甘愿受了阮紫娴明里暗里那么多气。她还想给他生孩子,背地里找大夫喝苦药……
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他却一句‘露水情缘’否决了所有。陆墨懊恼的想,自己真是个混蛋!
赐婚的圣旨刚下来时,他暗自从心底里发誓要宠她一辈子。然而真到了相处的时候发现,这根本不是一件一厢情愿的事情。两个瓦罐摆在一起都免不了磕磕碰碰,更何况是两个相爱的人?
误解和芥蒂是必然的,这是所有感情都会有的阻碍。携手白头和一拍两散的分岔口就是信任与不信任。当然了,这要建立在事实基础上。
就好比萧云明亲征的这件事情,事实基础就是赵晏平绝不会因为萧云明而有所动摇。
他对此,坚信无比。
☆、《晏晏余生》之廿七
赵晏平怀孕的消息传回上焱时,几乎整个相府都沸腾了。先是管家福叔喜极而泣,再就是老郎中戴明急忙的开始收拾行李,吵嚷着要去容州给赵晏平保胎。
紫云阁里阴沉沉的,似乎自从信件到府之后连阳光都照不进来了。皇帝被废,整个外戚一族一夜之间没落。阮进忠获罪入牢,阮紫娴虽未连坐但已无任何权势可言。大军入城的当天,陆墨不管世人作何论断,毅然决然的将一纸休书撇给了她。不管她是如何的哭闹谩骂,陆墨始终不为所动。
她曾去找过在冀州乡下隐居的陆墨父母,将赵晏平婚后无所出一事向二老哭诉。她一力夸赞自己勤俭持家,年轻力壮。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两位老人表现的十分平淡。他们只说了一句话:“我们的儿媳妇是赵晏平,这件事从十几年前我们就认定了。至于无后这件事,七出里面规定妻五十无子去,我们老两口不着急,先过个二十年再说。”
阮紫娴这下才放弃了所有挣扎,只是赖在相府,期盼着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直到这天,府里爆出这惊天的消息——赵晏平怀孕了!似乎一向支撑着她的某些东西也随着这个消息轰然坍塌了!身体被掏空一样虚弱无力,她瘫在床上微弱的喘着气,整个脑子混沌一片,甚至眼前的事物都有些看不清了。
雪蕊早已不知去向,大概是从废帝幽禁的那一天起,便认定了她阮紫娴再无翻身之日。于是便也顾不得其它,赶忙自己另谋生路去了。
天慢慢的黑了下来,她保持着一个固定的姿势从上午一直僵到了晚上。没有人为她点灯,她亦感觉不到黑暗。
酉时三刻的时候,福叔照例派了人给她送饭来。饭菜搁在了桌上,她却一动也没动。直到第二天的早晨送饭的人再一次开了门,清晨的阳光照在她泛着青灰色的皮肤上时,才宣告了她生命的终结。
这样一个懦弱,愚蠢,虚荣,歹毒的人,就这样死了。没有任何的疾病和伤患,就这样绝望的死掉了。
福叔简单的给她处理了丧事,自作主张的将紫云阁拆了改建成了一座水榭,将阮紫娴这个人存在的痕迹完全的抹去了。
当然建水榭什么的都是后面的事情,眼前戴明收拾妥当,背了包袱和药箱便去了公主府。
萧凌英听说了赵晏平怀孕后十分的高兴,听说戴明正要启程容州,她便也准备着一道去了。
戴明一到了公主府迎头便碰上了正准备走的御史大夫,赵和。
赵和认出了戴明,大步放缓,停在了他面前,行了个常礼说道:“戴大夫。”
“赵大人。”戴明行了个常礼。
“家姐拜托您了。”
“分内事,大人放心。”
赵和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去,神色如常,戴明便也没怎么在意。可又往里走了几步看到了神思恍惚的萧凌英,这才犯了嘀咕。
萧凌英手上拿着一封信,信的折痕很不规则,拿在她手里有些软踏踏的。她看了看赵和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信,神色十分的忧虑。
按说这两个人从早前一起出入相府的时候他便看出两人互生情意,近日里更有传闻说不日两人便将大婚。情人之间吵架生气极为平常,可这两个人怎么看起来一个相安无事,另一个又十分的不安?
萧凌英看到了戴明之后收拾起了那副神思恍惚的神情。安排妥当一行人便上了路。
萧云明坐在主座上,纪宁刚给他换了一杯新茶。他心不在焉的接了过来,视线却总是时不时地瞥向坐在右边客座的赵晏平身上。她正跟宋燃商讨着关于她寄放在他那的财产。她近几日里总是嫌冷,今日特意穿了一件水红色的绸质的厚短衣,显得她整个人的气色都十分的红润。
“放在你那的钱虽然算是入了股的,但这次算是你帮我忙,分红我就不要了。”赵晏平大度的说道。
“行行行。”宋燃应承道。
“听说你最近香料的生意还不错,我入个两股怎么样?”赵晏平笑嘻嘻的问道。
“哦,”宋燃这才反应过来,“我说呢,你怎么会有有钱不要的时候?原来是看上我香料生意了啊!”
“行不行给句痛快话!”
“行行行,生意都好说。那个,什么时候吃饭?”宋燃打断她说道。
宋燃只是来蹭饭的,毕竟能跟当朝天子同席用膳的机会并不多见。账务上的东西本也没什么可商讨的,她的钱放在他那里一直也没动过。
宋燃是何等有眼力见的人,赵晏平虽然对萧云明时不时投过来的视线丝毫不知,可他已经觉得后背火烧火燎一样了。
赵晏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回过头来朝着萧云明询问道:“陛下,传午膳吗?”
萧云明见她回头,遂收拾起神色,笑着回道:“好啊,朕也饿了。”
赵母跟四娘在厨房忙活了一个上午,端上来的菜全是一溜的安胎保胎的。乌鸡汤啊鲤鱼粥的,几乎没有一样能佐酒!宋燃夹了几筷子便吃不下去了,反倒有些讶异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萧云明,一口一口的吃的津津有味。
他夹了一块山药放进了赵晏平的吃碟里,赵晏平的注意力全在菜上,夹到碟里的也不管是谁夹的,一律入口。他想起了他决定出征时心里的那分侥幸,看着眼前因为怀孕而整日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赵晏平。
他知道,那份侥幸,没有了。
他有些不理解自己,自从遇见这个女人之后。
认识这个人之前,他对女人的看法几乎都是一样的。区分只在于相貌姣好的和相貌丑陋的,以及正经的和风骚的。除开这些,他认为到了床上都是一个样。
亲兄弟做了皇上,而自己只能游手好闲的晃完下半生。专注的事情哪怕只是练个字都能被忌惮,这种人生经历大概不会是人人都能体会得到的。他几乎已经对这一辈子放弃了,对于所有的事情都不能维持哪怕三天的兴趣。
人生已经没有了价值,还能对什么有兴趣呢?
他甚至对皇位都没有什么兴趣,然而却在赵晏平的名字传进上焱时,破天荒的有种想见她的冲动。
传闻说她容色倾城。
传闻说她誉满天下。
传闻说她有个喜欢了多年的人。
……
他其实对他现在身在容州的这件事都持有一种荒诞的看法,忠孝礼仪信那一套让他自己觉得羞愧。他风风火火的跑来容州,在这天下不知会有多少人对此诟病嘲骂。这是一件多此一举的事,可是,他却不后悔。
有些事情,大道理都懂。但却非要自己撞了南墙方肯罢休。
饭吃到一半上,萧凌英便从赵府门前下了车。她风风火火的快步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高兴的喊她:“赵婆娘!老娘来看你啦!”
赵母没见过萧凌英几面,不知道她们两个私下的称呼。听着这话十分的刺耳,于是语气不善的问道:“谁家的女子啊这是?”
萧云明咽了咽卡在喉咙里的食物,想认下萧凌英,却嗯了半天也没说出口。
这时萧凌英已经欢快的进了主堂,看着一桌各个诧异的眼神,满面的笑意顿时僵在了脸上。
“皇兄,你也在啊?”萧凌英有些尴尬的说道。
一旁的赵母难以置信的将萧凌英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这位难不成是公主殿下?”
萧云明尴尬的咳了一声,一生中仿佛从没有这般的拿不出手的承认道:“排行十七,从小骄纵惯了。赵夫人别见怪。”
赵晏平看了看一脸懵逼的萧凌英,赶忙介绍道:“凌英,这是我娘。”
萧凌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我当然知道这是你娘。你娘,不就是……赵和的娘?萧凌英绝望的想到。
赵晏平拉着她坐下,连忙打圆场道:“真是得给陛下赔罪,公主都被我带坏了。”然后又转头朝着赵母说道:“娘,你见过凌公主的。就在我大婚那天。”
赵母回忆了一下,想起来确是在赵晏平大婚上见过的。可那时候她只是站在赵和身边,没怎么说话。
赵晏平又说:“我才到上焱城一年,她就跟着我学坏了。我们两个要好,有过命的交情。上回我被绑架就是她回来报的信,您忘啦?”
赵母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于是面上便也没再说什么。
倒是萧凌英,直到赵母回去之后还心有余悸。她瘫在水榭的贵妃榻上,手脚无力的垂搭着,一脸的生无所恋。
“我完了……”
赵晏平听出了猫腻,揶揄的问道:“这么在意我家老太太的看法,你跟赵和……私定终身了?”
歪着脑袋的萧凌英听了这话不禁面上一红,正了正身子,没说话。
赵晏平见她的反应心下已经了然,想了想自家弟弟那个冷冰冰的性子,难得语气正经的对萧凌英说道:“老太太呢,倒是好说。关键是赵和,他一向多思多虑,看事情一针见血。你都知道吧?”
萧凌英愣愣的望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赵晏平看见她这眼神,于是话头一转接着说道:“跟赵和这小子相处呢,你是绝不会有任何的秘密的。他眼睛毒,有什么你都瞒不住。你们既然刚刚才私定了终身,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可你却这个时候跑来容州看我……”赵晏平话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朝着萧凌英扬了扬眉毛问道:“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萧凌英听了这话蹭地坐了起来,她匪夷所思的看着分析的条条是道的赵晏平,不禁问道:“人都说一孕傻三年,怎么你倒越来越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