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科技帝国-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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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军人的觉悟了?民国初肇不到一年,你们就开始争权夺利,这和腐朽的满清官僚有什么区别?”柴东亮冷着脸道。
大家见都督把大帽子扣过来,也只好暂时闭嘴。柴东亮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觉得这太正常了,在另外一个时空的二十一世纪,越是民主的国家海陆军和文官政府吵的越凶,都是想给自己的团体争夺利益,也正是因为彼此的制衡,国家才能稳定,如果每件事儿上都能万众一心,那肯定是在做戏。
柴东亮转脸看着高铭道:“现在咱们的财政,最多能支撑多少军队?我说的是按照参谋部提出的编制水平,那种人手一杆破枪的兵我可不要。”
高铭等人早已有了成算,拿出本子仔细的看了几眼道:“最多两个师外带上海的商警总队,再多的话和平时期还能养的起,一旦打仗就得把民间刮干净了,都督的建设成果将毁于一旦。”
柴东亮一咬牙:“算算我在芜湖工业园和上海光华集团的股份收益,够不够再养一个骑兵、炮兵的混成旅?”
高铭脑袋摇的像拨浪鼓:“都督,现在已经是民国了,再过几个月就是全国参众两院的选举,各省军权已经在名义上归附中央属于国家军队,怎么能用你个人的钱养兵?”
柴东亮断然道:“这个不需要再议,就按我说的办。”
一句话定了基调,事情自然就好办了。柴东亮现在正式的职务是江淮巡阅使,名义上下辖安徽、江西两省,对外再自称安徽**军就有些不合适了。大家商议之后,军队对外自称“江淮**军”,编制两个师外加一个混成旅。第一师的师长邝海山,驻防安庆,第二师的师长陆凯驻防芜湖,混成旅的旅长是绰号顾麻子的顾南山,驻防九江。长江水师更名为江淮**军长江舰队,军舰母港设在九江,水师官兵的家眷则被安排到了芜湖。
高铭记录下柴东亮的委任命令,顾维钧则拟定了报给陆军部、海军部的名单以备申报军衔之用。
正当大家都志得意满的时候,柴东亮突然一拍桌子道:“六个月,六个月的时间能不能让新编练的军队拥有和现在安徽**军第一旅同等的战斗力?”
巴恩斯头一个站起来道:“六个月的时间足够进行初级士官养成了,安徽陆军士官学校可以提供足额的合格军官”
邝海山和陆凯也异口同声道:“没问题”
柴东亮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道:“好,六个月的时间给我磨好这把利剑,男儿功业是在战场上打出来的,不是在会议桌前用嘴吹出来的”
军官心里一阵兴奋,都督这是要打仗啊,而且是打大仗???只是,这是准备打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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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好戏连台
第一百四十二章好戏连台
一九一二年七月二十五日芜湖荣军农场
三夏大忙时节,成群结队的苦役犯顶着似火的骄阳在收割着水稻,每个人都忙的手脚不停,这几天如果不能收割完毕,就会耽误第二季的插秧,秋庄稼的收成就没保证了。
薛子麟浑身水洗的一般,汗水像雨点落入稻田溅起一个个小小的涟漪,原本白皙的皮肤已经被晒的黝黑,嘴唇干裂爆皮,已经活脱脱是个乡下农夫的样子。他刚刚直起腰想舒缓一下疼痛难忍的后背,就感觉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啪”
耳边响起了皮鞭的声音的背上早已被晒的脱皮,爆裂的皮肤像翅膀一样呼扇呼扇着,里面娇嫩的皮肤又再次被晒的发红,这一鞭子打的他从后背一直疼到心窝,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你们这帮死囚,再敢偷懒,老子把你们都扔进茅坑里”一个断了右手的士兵挥舞着鞭子,没头没脸的抽打着苦役犯。
这些做苦役的人,一部分是从扬州抓来的徐宝山手下的盐枭,一部分是在攻打安庆的淮上军残部,还有些是从邝海山在九江俘虏的赣军黄焕章部。
薛子麟自打昏厥之后被俘虏除了日复一日的艰辛劳作,几乎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荣军农场的士兵见了他们除了打就是骂,周边的老百姓更是对他们丢石头吐唾沫。
**错了吗?
薛子麟自打投笔从戎跟随老师张汇韬起兵,从寿州一直打到蚌埠,一个月之内横扫大半个皖省,所到之处老百姓箪食壶浆以迎淮上**军,大姑娘看着学生军的眼神都透着撩人的热情。只是好景不长,等到老师张汇韬作为淮上军第二路的统制官坐镇六安之后,他发现老百姓看他们的眼神再也不是原先那种热烈而满含感激,只有无尽的恐惧和憎恨。淮上军里面的会党和绿林匪徒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军纪之坏比清军犹有过之,薛子麟曾经亲手杀了几十个抢掠百姓**妇女的会党败类,他带着执法队日以继夜的巡查抓捕那些祸害百姓的蟊贼,几乎没有睡过囫囵觉,但是却再也看不到那种老百姓那种令人暖到心底的笑容。
他很困惑,他很迷茫,他曾经不止一次的问自己:排满**错了吗?投笔从戎错了吗?
张汇韬告诉他,这是**必须经受的痛苦,等到将那些窃据高位的前清官僚彻底打垮,人民的好日子就自然来到了???他信这话,所以无论哪一仗他都是冲锋在前,学生军用瘦弱的身体撑起了淮上军在皖省的半边天。
被俘虏之后,他没有屈服,皮鞭和苦役都不能动摇薛子麟**的坚强意志,但是老百姓鄙夷的眼神和戳他们脊梁骨的手指,却把他的腰杆压弯了。看到百姓和荣军农场的伤兵们彼此打着招呼送水送饭亲如一家,而见了苦役犯则用石头和咒骂声招呼,薛子麟彻底迷失了。
那些对他们凶狠无比的伤兵,对待老百姓却如同亲人一般,帮他们挑水劈柴,那些带着眼镜的农学专家则手把手的教老百姓选育良种、防止病虫害,而百姓则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子弟般爱护。
那些喊着“民国万岁”、“自由万岁”和自己生死相搏的敌人,才是安徽百姓的子弟兵,而自己和那些抱着同样信仰的同学们,竟然是破坏共和、破坏民国的罪人?跟随张汇韬投笔从戎的学生七百多人,打到现在只剩下不足一百五十人,一腔热血竟然洒进了茅坑
这种深深的负罪感和被欺骗的感觉折磨着薛子麟???还有所有跟随张汇韬起兵幻想用铁和血拯救中国的学生军。
铛、铛、铛
日影西斜的时候,拖着被酷热和辛劳折磨的几乎瘫软的身体,薛子麟走向大食堂,对于苦役犯们来说,理想是无足轻重的奢侈品,每顿一个比象棋子大不了多少的窝头和稀的能照出人影的米汤,是他们最期盼的东西。
薛子麟抽抽鼻子,空气中飘着一股久违的香味,难道是肉吗?
孔子听音乐能三个月不知道肉味,那是不饿把他关到荣军农场做三个月的苦役,保证他从此之后睡觉都想搂一头肥猪,听母猪哼哼都比“韶乐”要动听许多
粗瓷大碗里是满满一碗糙米饭,上面还铺着两块三寸长半寸多厚的烧肉,苦役犯们闻了又闻,小心翼翼的咬下一口让那种香味在齿颊间来回的荡漾。负责管理荣军农场的伤兵们爷破天荒的没有打骂他们,而是和蔼的告诉他们,今天米饭和肉管够,但是让他们吃的慢些,不要伤了脾胃。
听见这个话,苦役犯立刻狼吞虎咽起来,每个人都吃到喉咙眼都塞满了才打着饱嗝作罢,吃晚饭凡是会抽烟的人每人发了两根烟卷。
薛子麟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汗毛孔都几乎炸了起来,记得听说书的人说过,凡是杀头之前都会给吃顿好的,然后让囚犯当个饱死鬼上路。
铛、铛、铛
集合的钟声再次响起,荣军农场的场长命令所有囚犯全部去洗澡,然后统一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去大操场上看戏。
薛子麟的记忆中,自打被抓到这里之后,每天晚上都是听不完的训话和囚犯的反省发言,看戏在他的脑海中,已经是极为遥远的回忆了。
看戏?看杀头的大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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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一二年七月二十五日北京颐和园
颐和园大戏楼在德和园内,与承德避暑山庄里的清音阁、紫禁城内的畅音阁,合称清代三大戏台。德和园大戏楼是为慈禧六十岁生日,为了凑这笔银子醇亲王不仅挪用了海军的军费还开办了海防捐,弄的天怒人怨。戏台高七丈六,在颐和园中仅次于最高的佛香阁。戏楼共三层,后台化妆楼二层。
大戏楼鼓乐喧天热闹非凡,戏子们陪着十二分的小心演出着《跳加官》、《满床笏》等吉利的折子戏。北洋军官们勋章耀眼皮靴锃亮,临时政府的要员也是西装笔挺,满清遗老遗少翎顶辉煌,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意,见面打千鞠躬,年轻的旗人子弟见面则半蹲着身子双肩依次相碰行擦肩礼。西洋公使们矜持的捧着酒杯,公使夫人则兴高采烈的观赏这座东方皇家园林的美景。总统府卫队的亲兵流水般将中西式的菜肴、荷兰水、葡萄酒往上搬。
今天是袁世凯的宠妾沈五娘的生日,袁世凯特意派人向满清朝廷借了颐和园的大戏楼给她做寿。北洋政府的文物大臣几乎全部齐集于此,满清遗老遗少尽管他们背后把这个活曹操的祖宗八辈都骂翻了,但是也不妨碍他们趁机巴结这位袁大总统。
五短身材的曹锟穿着呢子将官服,后背已经湿透粘腻腻的粘在身上,他不停的用毛巾擦汗,加了冰块的荷兰水喝了六七瓶依然止不住满头热汗。
定武军统制张勋也是满头热汗,花白的辫子随着摇扇子的动作不停的摆动,活脱脱像一条小猪的尾巴。
张勋看的好笑,噗嗤一口荷兰水就喷到了张勋的礼服上。
“三傻子,好歹你也读过武备学堂的,斯文些”张勋一边用毛巾擦着礼服,一边皱眉道。
曹锟和张勋是铁杆,号称是北洋的孟良、焦赞,向来是秤不离砣,俩人早已笑闹惯了。
“少轩,你最近看起来见老了,那女人的脐下三寸正是英雄冢啊,小心被那小妖精掏空了身子,乖乖,四十辆火车头八十节车厢换一个小毛子,你老哥也真舍得!”曹锟笑着打趣道。
张勋鼻子一哼:“你比老子好多少?今年又纳了一房妾吧,你也五十的人了娶个十五的姨太太,也不怕折寿”
俩人互相拆烂污,然后相视一笑。
曹锟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少轩,看见没有,那个徐小扇子可没来啊”
张勋张望了一圈,果然不见陆军部次长徐树铮的影子,冷冷的道:“不来最好,看见他就腻味,人嫌狗不待见的东西。”
曹锟摇头道:“现在可不比以前了,老头子多年不亲自掌兵,全靠当年的面子撑着,段芝泉大权独揽,对徐小扇子言听计从,咱们这些北洋的老兄弟没准今后就得给小扇子递手本参见,道一声标下了”
张勋冷笑着道:“老子给大总统效力的时候,他还穿开裆裤呢,想爬到咱爷们头上拉屎撒尿,他想都甭想什么鸟毛的陆军部次长,别说是他,就是段芝泉这个总长把老子惹翻了,照样不买账”
曹锟见张勋被拱起了火,心里暗暗得意,继续煽风道:“少轩,你老哥在蚌埠吃了败仗,听说徐小扇子要趁机夺了你的定武军,你可要当心啊。”
张勋手掌用力,只听见“咔吧”一声水晶高脚酒杯被捏成了几片,他勃然大怒道:“徐小扇子只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