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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武林外史-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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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一声,道:“你们是准?干什么来的?”
  那长衫人道:“我是谁,你管不着,我此来只是问你一句话……”语声尖锐,简短,刺
耳,似是故意装作出来的,又似是天生如此。
  朱七七大声道:“你若不取下面罩,无论你问什么,都休想得到我一个字答复。”
  她全身虽然瘫软,说话的声音却仍不小。
  长衫人道:“你真要如此。”
  朱七七道:“信不信由你,不信你就……”
  长衫人突然冷笑一声,道:“大黄,上。”
  那大汉裂嘴一笑,露出狼狗般的森森白齿,狼狗般一步窜到朱七七面前,一把抓起了朱
七七衣襟。
  朱七七小鸡般被提了起来,嘶声呼道:“你……你要怎样?”
  那大汉龇牙道:“他问你话,你就回答,知道么。”
  朱七七道:“我……我偏不……”
  那大汉嘿嘿笑道:“你不?”五根手指一用力,朱七七前胸衣裳就裂开了,他若再一用
力,朱七七胸膛便要露出。
  朱七七恨不得把这狼狗般的大汉一脚踢死,但此刻……唉,此刻她却只有忍住眼泪,咬
住牙,颤声道:“你……你……你问吧。”
  长衫人冷冷笑道:“这就是了,又何必自讨苦吃……我且问你,你是否愿意作我家王爷
殿下手第二十七姬妾?”
  朱七七大怒道:“放屁,放你……”
  那大汉暴喝一声,道:“你敢。”
  朱七七嘶喝一声:“朱姑娘既已落在你们手中,要杀要剐,都只有由得你,但是你若要
朱姑娘说‘愿意’,你这是做梦。”
  长衫人道:“你真的不愿?”
  朱七七狠狠瞪着他,再不开口。
  长衫人冷冷道:“大黄……”
  那大汉裂嘴又一笑,但闻“哧”的一声,朱七七前胸一块衣襟,便整个被撕了下来,晶
莹的胸膛,立时露出。
  她仰天倒了下去,倒在软榻上,嘶声大骂道:“恶贼,恶狗,你…”
  那大汉双手一沉,又抓住了朱七七双肩的衣服,这时只要他双手一分,朱七七身子就要
变为赤裸。
  长衫人道:“你愿不愿意?”
  朱七七拼命低着头,想挡住那大汉狼狗般在她前胸搜索的目光,只因她竞已无力抬起手
来,俺住胸膛。
  她流泪道:“我反正已是你们的掌中之物,你们无论要怎样,我都不能反抗,我愿不愿
意,又有什么不同?”
  长衫人道:“这其中自有不同的。”
  朱七七道:“我……我……”
  长衫人道:“你究竟怎样。朱七七心一横,嘶声大呼道:“我不愿意,死也不愿意,你叫
这恶狗撕光我的衣服,凌辱我,我还是不愿意,你们……你们要怎样,就怎样吧,反正这身
子已不是我的了,但我的心,你们这群恶狗谁也休想碰一碰。”
  她口中嘶声大呼,眼泪早已如雨而下。
  那长衫人默然半晌,似乎也被她这种激烈的性子惊呆了——他未发令,那大汉自也不敢
动手。
  过了半晌,长衫人方自缓缓道:“大黄,送她入地牢,让她好好想想。”
  是地牢,又是囚禁,又是绝望,恶运似乎对朱七七特别多情,总是接连不断地照顾到她
身上。
  天下所有的地牢,都是阴森,潮湿,而黝黯的,这山巅华宅的地牢,其阴森潮湿更在别
的地牢之上。
  那大汉果然全无怜香惜玉之心,在地牢上的洞口就将朱七七重重摔了下去,摔在坚冷石
板的地上。
  这一摔直摔得朱七七全身骨头都似被摔散了——她一声惨呼尚未出口,人已当时晕了过
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晕迷之中,只觉有个亲切而熟悉的语声,在她耳畔轻轻呼唤,呼唤
着道:“七七……七七……醒来。”
  这语声缥缥缈缈,像是极为遥远。
  这语声虽因长久的痛苦,痛苦的折磨而变得有些嘶哑,但听在朱七七耳里,却仍是那么
熟悉。
  她心头一阵震颤,张开眼来,便瞧见一张脸,那飞扬的双眉,挺秀的鼻子,那不是沈浪
是谁。
  朱七七一颗心似已跳出腔外,她用尽全身气力,抬起双手,勾住沈浪的脖子,颤声道:
“沈浪,是你,是你。沈浪道:“七七,是我,是我。”
  朱七七热泪早已夺眶而出一一这是惊疑的泪,也是欢喜的泪,她满面泪痕,颤声地道:
“这……这是真的?不是做梦?”
  她拼命抱紧沈浪,仿佛生怕这美梦会突然惊醒。
  沈浪道:“是真的,不是做梦。”
  朱七七道:“我早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我真的早就知道……你绝不会让我受恶人欺
负,你一定会救回我的。”
  沈浪默然半晌,黯然叹道:“但我并未救出你……”
  朱七七心神一震,失声道:“什么,你并未救我?那……那我怎会见到你,莫非……莫
作你也被关在这地牢中了……”
  这问题已无需沈浪答复,只因她此刻已瞧见那岩石砌成的牢壁一一沈浪竟早已被入关在
这牢中了。
  这发现宛如一柄刀,嗖的,刺人朱七七心里,没有流血,也没有流泪,只因她连血管与
泪腺都已被切断。
  她整个人,完完全全,都已被惊得呆在当地。
  沈浪嘴角也早已失去他那份惯有的,潇洒的微笑。
  他黯然垂首叹道:“我实在无能……我……我实在无用,你想必也对我失望得很,早
知……唉,我死了反而好……”
  朱七七突又泪如泉涌,颤声呼道:“不,不,不,你不能死,你不会死的,我只要能见
着你,我已完全心满意足了,我怎会失望?”
  沈浪道:“但……但在这里……”
  朱七七道:“不要说话,求求你不要说话,紧紧抱着我只是紧紧抱着我,只要你紧紧抱
着我,我,我,我……什么都不管了。”
  这是真的,在沈浪怀抱中,她真的什么都已忘怀。
  金无望的体贴,熊猫儿的激情,她真的已全都忘得干干净净,她甚至也已忘记就在片刻
前,她还要跟着熊猫儿一齐死的。
  她热情,她也多情,别人对他好时,她就会不顾一切去回报那人,但那只不过都是一时
热情的激动而已。
  但她对沈浪的情感,却似一根柔丝,千缠百绕,紧缚住她,那真的纠缠入骨,刻骨铭
心,挣也挣不开,斩也斩不断的。
  黝黯的地牢,光线有如坟墓中一般灰黯,阴森的湿气寒气,正浮漫而无情地侵蚀着人的
生命。
  但在沈浪怀中,朱七七却宛如置身天上。
  她絮絮的诉说着她的遭遇,她的痛苦,她的思念…仿佛只要能向沈浪诉说,她所遭受的
一切便都有了报偿。
  沈浪却只是不住长叹,垂首无语。
  此时此刻此地,他又有什么话好说。
  朱七七仰首望着他,在秋雾般惨淡凄迷的光线中望着他,几番嘴唇启动,几番欲言又
止。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道:“你……你是怎么……来的?”沈浪黯然道:“迷药,我再也未想
到,在那荒林野店里所喝的一碗豆浆中,也有迷药,唉!一着失算,大错便已铸成,等我醒
来时,已在这里了。”
  朱七七流泪道:“你一定受了许多苦,你瞧……就连你的声音都已被那班恶贼折磨成如
此模样,我恨……我好恨……”
  沈浪黯然道:“恨……恨……唉,恨又如何?”
  朱七七哽咽道:“告诉我。那些恶贼究竟用什么法子来折磨你,你究竟受了些什么样的
苦?告诉我吧,求求你。”
  沈浪咬紧牙关,无语。
  朱七七道:“我知道,无论受了什么苦,你都不会说的,你是不会向别人诉苦的人,但
是我……你连对我都不肯说?”
  沈浪喃喃道:“说……说又如何?”
  朱七七嘶声道:“他们怎样对付你,我就要怎样应付他们,我要再加十倍来对付他们,
好教他们知道我……”
  突然顿住语声,怔了半晌,放声大哭道:“我连死都不能死,还说什么对付他们,还说
什么报仇,我真是呆子,疯子……我……我真恨自己。”
  沈浪柔声道:“七七,莫哭,仇总要报的。”
  朱七七身子一震,顿住哭声,抬起头,颤声道:“你能……”
  沈浪缓缓道:“机会,只要有机……”
  突然,一道亮光,自上面笔直照了下来。
  沈浪抱起朱七七,身子一动,便避开数尺。
  那狼狗般大汉的头,已自洞口露出——这洞口离地至少有五丈,自下面望上去,他看来
更是不像人。
  朱七七嘶声呼道:“看什么?”
  那大汉咯咯一笑道:“你们饿了么?”
  朱七七道:“饿死最好,你快滚!”
  那大汉又是一笑,举手在洞口晃了晃,口中道:“这里是咱们喂狗的馒头,要不要随便
你。”
  朱七七怒道:“你才是恶狗,你……”
  她话未说完,嘴已被沈浪掩住。
  沈浪竟首仰道:“如此就麻烦大哥将馒头抛下来。”
  那大汉狂笑道:“不吃白不吃,到底是你聪明。”
  手掌一扬,果然抛了几个馒头下来,落在地上,竟发出“蹦,蹦”的声音,那馒头硬到
什么程度,自是可想而知。
  牢洞关起,沈浪也松开了掩住朱七七嘴的手。
  朱七七又气又急,又惊又怒,道:“你……你真的要吃这馒头。”
  沈浪缓缓道:“纵不吃它,也是有用的。”
  朱七七道:“有什么用?”
  沈浪道:“机会来了,便有用了。”
  竟将那些馒头全都拾了起来,放在怀中。
  朱七七呆望着他,半晌,突然道:“你气力还未失去?”
  沈浪道:“还好。”
  朱七七目中现出狂喜之色,道:“难怪你说能报仇,只要你气力未失,纵然将你关在十
八层地狱里,你也是一样能逃出去的。”
  沈浪道:“你真的这么相信我?”
  朱七七道:“真的,真的……”
  挣扎着爬了一步,倒入沈浪怀抱中。
  过了半晌,朱七七突然又道:“对了,你瞧我有多糊涂,我见到你委实太过欢喜,竟欢
喜得忘记将一件最重要的事告诉你。”
  沈浪道:“什么事那般重要?”
  朱七七道:“金无望虽将展英松等人送入了仁义庄,但展英松等人一入庄之后,便全部
都毒发而死,李长青他们只道是你做的手脚,正在到处找你。”
  沈浪失声道:“有这等事?”
  朱七七道:“此事乃他们亲口说出的,想必不会假。”语声微顿,又道:“你可猜的出这
是怎么回事?”
  沈浪叹道:“一时之间,我委实还不敢断言………”
  朱七七截口道:“我却敢断言,这一定是王怜花搞的鬼,我真不懂,你明知他是坏人,
为何还要和他般那亲近。”
  沈浪苦笑道:“敌我之势,强弱悬殊,我已有快活王那般的大敌,又怎敢再与王怜花结
仇,无论如何,他总非快活王一路的。”
  朱七七道:“哼,依我看来,他比快活王还坏得多,你宁可先暂时放却快活王,也不能
让他母子太过逍遥。”
  沈浪默然半晌,缓缓道:“与他母子作战,我胜算委实不多。”
  朱七七道:“你何必长他人之志气,减自己的威风,你哪点不比王怜花强,王怜花又凭
哪点能胜得过你?”
  沈浪叹道:“别的不说,单以财力,物力而论,我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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