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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上官鼎沉沙谷-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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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他手指愈动愈快。或勾或挑,霎时石屑纷飞。

  片刻,他刻完了最后一笔,倒退三步。

  霎时,那画中的老人似乎要走出来一般,那满天的星光像是讥刺地闪烁着,老人的眼角滴下的不知是泪水还是血水。

  老人看着画,颤抖着,终于“噗”地跌在地上。

  他像是全然崩溃了,双目紧闭着,轻轻地喘息着。

  陆介震惊于这心灵痛苦的责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用疑问的眼光望着何摩。

  那眼光像是在说:“你怎能知道这老人的秘密呢?这些是你原来就知道的吗?”

  何摩走到那壁边山洞旁,向陆介招了招手。

  陆介望了望地上的老人——这时已闭目盘坐着,似乎静了不少。他缓缓走向山洞。

  才入山洞,何摩递给他一卷东西,他打开一看,只见一卷古旧无比的羊皮纸,上面是潦草的字迹——老人的手画:“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后面的字更小更草:

  春华秋月,此漫悠之岁月如何度?

  以此偷生苟喘之躯,浪荡天下,偶得此绝谷,遂驻焉。

  日月椎心泣血,以巨鹰残啄吾体者,欲以肉体之痛暂代心灵之荷负也。

  韶光易逝,余与小眉本青梅竹马之密友也,岂料……

  每一字都勾起陆介无限的伤感,那壁上的十二幅画又随着那字里行间,一一浮现在眼前……

  陆介看完了这卷文字,他明白了何摩悉知秘密的原因,但是他仍然不解,为什么第五第六幅画,连老人自己都看不懂,而何摩却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凝视何摩,忽然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你要这样刺激一个可怜的老人?”

  何摩颤声道:“我就是那个在山石后面失了踪的孩子!”

  陆介和何摩走山洞里,更惊人的事发生了——

  那地上的老人已经不见踪影,只是地上留着几行字。

  陆介、何摩连忙跑前一看,只见地上的字迹极是潦草,和那羊皮纸上的字迹如出一辙:

  “全真派三十三代弟子陆兄足下:

  “老夫虽抱撼天之恨,每欲自责至死,然昔日之约岂能或废?青木道长既依诺命兄赴约,老夫亦不得不暂收寸断之肝肠,静待明春六盘山之约也。任厉白。”

  陆介震惊道:“他,竟然就是‘人屠’任厉?昔日魔教五雄中的人屠任厉?”

  他有点不敢相信地从头再看一遍,“全真派三十三代弟子陆兄足下”十三字印入眼帘,他振奋地叫道:“是啊,在决斗的时候,我和他们五人是平辈的!”

  他的热血沸腾着,是为了那“陆兄”两字,还是为了那即将到期的决斗?





沉沙谷第五章 魔教五雄



第五章 魔教五雄

  画阁魂销,

  高楼目断,

  斜阳只送平波远。

  无穷无尽是离愁,

  天涯地角寻思遍。……

  疏影暗香,碧绿青葱,又是春天了。

  在一个宽广的花园里,栽满了移自各地的名花异卉,有白香山品题过的紫阳花,又有苏子瞻盛赞过的万年松,然而这些都无法盖过那柳丝下的黄衣少女,她的衣裙在和风中飘荡,隐现于丛绿之中,飘然有出世之概。

  然而这漂亮的少女,却正有着世人皆有的烦恼,只听她口里轻声唱道:“野酌乱无巡,送君兼送春;明年春色至,莫作未归人。”

  这时,几瓣桃花飘落在她身前的池中,一阵阵的漪涟渐渐传远,仿佛要把她的心事,带到天涯地角……

  忽然,一个白衣婢子从花丛中钻出,打断了黄衣姑娘的沉思,她笑道:“小姐,去练练功夫吧。”

  这位姑娘,正是姚畹。她被这白衣婢子一打扰,不知怎他脸儿突然飞红起来,忙道:“别闹了,让我静静,好吗?”

  梅香还待打趣,忽地从林子里传来了几个人谈话的声音。

  畹儿和梅香都为之愕然,因为这东园里常人都不能进入,除了她们外,只有一位幽居已有三十多年的张大哥在此。

  这园子里的花木,曲径通幽,十分错综复杂,两地相隔虽只十丈不到,有时走走却要半个把时辰。

  她们主仆两人凝神细听,只觉说者中气甚旺,声音虽然颇小,但却震得两耳生风,显然是个内家高手。

  过了半晌,梅香贴着畹儿的耳朵道:“是鹰堂的李总管!”

  原来畹儿离堡甚久,况且亦不大过问堡中事务,竟不知道这李总管是何人。

  这时,忽有另一人的声音亦传了过来,这次畹儿可听出是她的哥哥姚百森。畹儿和梅香交换了个眼色,便双双隐入花丛之中。

  显然,那边有几个人正边走边谈地往这边来,渐渐,其声已可辨,除了姚、李之外,尚有神笔王天等人。

  只听得那李总管道:“等我从凤堂得到消息赶回,那蒙面人已得了手,我堂下人竟拦截不下来,被他连伤了三个高手。这时堡主又正好赶到前面去了。”

  姚百森道:“李兄,你看这厮究竟是那条线上的朋友?”

  歇了一会儿,又听那李总管道:“这厮使的是把宝剑,剑身青光泛白,功力颇高,想必是名门大派之后,但这厮也很狡猾,出手的招数非常杂乱,几乎人大派别都沾上了边,而事后一想,却又都是一鳞片爪。”

  神笔王天忽然开口道:“还是请李兄把当时的情形说一下吧。”

  只听姚百森唔了一声,那李总管又道:“等我赶到聚宝楼,那个子已往西园那边逃了,幸好各堂弟子都已闻警,四面拦截,虽然挡不住他,却也缓了他的冲势。”

  “他被龙堂第八道卡子发现了身形,我闻声赶到,已晚了一步,被他瞬眼之间,连闯三关,废了十二个兄弟的招子。”

  程松长叹一声道:“这也不能怪你,不过此人出手之辣,却不似名门高弟咧!”

  姚百森道:“这人有否用过罕见的招术?”

  李总管道:“他出手虽快,但身形到底受阻,等他从左堡翻出墙外,我正好飞身上墙,只见他一跃而起,在空中连连虚踏,那宽可八丈的护城河,竟被他在一起一落之间,轻易渡过,这等身法,完全是昆仑嫡传的‘八步赶蝉’!”

  神笔王天却道:“也可能是九华派的‘日落风生’。”

  李总管怒道:“难道我会不知这日落风生和八步赶蝉的不同?”

  姚百森也道:“九华的火文剑方平这时正在前面,大概不会是他吧。”

  这时,他们的声音渐渐又远去了。畹儿和香梅两个正听得出神,因为她们是不许参与这等事的。

  她们互换个眼色,双双循声追下去。

  不一会儿,她们又听到那李总管大声道:“我和那厮只差五丈,本可喂他几个暗育子,但我伏波堡岂可背后伤人?

  眼看他还差十来丈便可奔到那桃花林子,我心里正暗暗着急,那厮身形忽地一停,反身笑着说:“你这老头追着我干吗?我一不欠你伏波堡银钱,二不缺你人情。”

  他倒一股不在意的样子,我可怒了,斥道:“贼子如肯交回失物,便放你一条生路。”

  不想那厮反强辞夺理说:“这倒奇了,你看到我拿了东西不成,大爷不过到你们那破铜烂铁堆里逛逛,谁又看得上你们这些宝贝?”

  听到这里,畹儿和梅香噗嗤地笑出声来,幸好相隔颇远,才没给他们听去。

  畹儿用指划土,写了“一语双关”四个大字,梅香正想再加上一句,那李总管可又说了,而声音却更为响亮,大概是动了真气的缘故。

  他道:“我当时倒反语塞,心想,好小子你倒冤上我了,真是倒打八戒一耙。”

  我也不再打话,只说了声:“上吧!”

  那小子也真绝,竟笑嘻嘻地动了手,幸好我没轻敌,不然三个照面就得栽了。

  我以本门雷霆剑法,一味抢攻,这贼子先闪避了几下,然后大笑道:“你这元江门下的老匹夫,看大爷破你的雷霆剑法。”

  说也不信,他竟以华山派的云龙三现的剑招,剑花一连三点,穿入我的剑影。

  我用‘经天纬地’,在身前展开一阵剑网,以阻其势,然后迅速变为‘电光四射’,分刺其上身各要穴。

  不料这小子的怪招来啦!他剑势由上而下才使一半,忽又硬生生反势而刺喉间,不但避开了我的‘经天纬地’,而且出其不意,逼住了我的进手招数。

  我尚好没用‘电光四射’,所以在一收刀之下,一个铁板桥,堪堪避过,这时左手拍地,右脚踢出,攻其胯下,而手中的剑招却变为‘盘蛇出洞’,绞他的右手。”

  神笔王天赞道:“妙招!那贼人使的恐怕是虬枝剑法中的‘怪木横生’吧!”

  程松忙打圆场道:“这样一来,那贼子已兼有昆仑、华山和点苍三派之长了。”

  那李总管不悦道:“正是,这贼子又来一记怪招,他身形忽然一矮,两腿半蹲,避开我踢他胯下的腿,而手上的剑也顺势而下,想把我一截为二。”

  我腿既上踢,欲收不及,幸好左手着地,便用力一撑,而右手的剑顺旁移之势,取他手臂。

  假如他不撤招,则我左边空虚,而他右腕也势必断却。

  他一横手中之剑,磕向我的剑身,两剑相交,他借力往后一跃,我也顺势一个打滚,‘鲤鱼打挺’,也站住了身子。

  这厮大笑道:“相好的,我这招叫做‘出乘露丑’,味道如何?”

  畹儿又忍不住要笑了,明明这李总管是被逼得来个“懒驴打滚”,却说是“鲤鱼打挺”,岂不是“出乖露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时,梅香也抿着嘴在土上指书了“刁钻刻薄”四字。

  程松奇道:“这名堂好怪,是何门绝招?”

  那神笔王天大笑道:“那是什么‘出乖露丑’,程兄也糊涂了,这叫做‘屈膝坠渊’,便是老夫也只见过一回。”

  姚百森忙插开话锋道:“那么王大侠可知道这厮是何人门下?”

  神笔王天慢声道:“这也难说,四十年前,老夫曾远至北辽,遇到北辽派的掌门金某人,和他印证武功时,便见他演过此招。”

  那李总管哼了声道:“王老英雄说是什么北辽派的,李某岂会不知,不过老英雄可知北辽派会不会先天气功?”

  姚百森大惊道:“先天气功?”

  李总管干笑道:“那贼子见我尚图力拼,便说:‘老头儿还想找碴子不成?’说着顺手朝那十丈开外的林子一挥袖,说也不信,两棵碗口粗的桃木便应声而折。”

  神笔王天哦了一声道:“那么李兄,你看这厮是出于何人门下?”

  李某得意道:“天下擅此内功者,只有少林的天一大师和全真的青木道长,这贼子运功身法颇像少林门人,但天一大师早就失踪,而也没听说有什么传人,我想大约是青木道长的高足了。”

  姚百森愤道:“想必和那姓陆的是一路的,好一个声东击西,哼!”

  程松大怒道:“我伏波堡与全真派誓不干休。”

  畹儿不由心急,但她认为陆哥可是清白的,不会来争什么宝不宝的。

  那李总管又道:“这时,那林子里却大刺刺地走出一人来,竟是一个白眉老头,只听他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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