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哉农家生活-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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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以后,一提起上镇里他就抖如筛糠,左腿的旧伤处都跟着一抽一抽的直犯疼。再也不敢踏出这白河村儿一步。明明又不是没去过县里,偏就觉着县城是吃人的怪兽,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李子雨轻轻的“嗯”了一声,不敢戳父亲的伤疤。埋首在瓷碗里刨着白粥,眼底却是悄悄蓄起了一汪清泪。
何氏也跟着安静了,在丈夫的状若嘱咐的哀恸声里捏紧了衣袖,五根拇指死抠着麻布衣,指甲都涨红了也没反应。
……
转眼到了第二日,李子雨背上一竹筒的清水,带上了昨晚埋在柴灰下的两个红薯就打算去镇里。
刚拉开门,下巴微昂,眼往上瞧去,她就见着一双大掌握成拳的模样高高的举着,似乎是准备敲门。
“好巧!”眼前的男人迎上她的视线,露出了两排雪白雪白的牙齿,笑着朝着李子雨打招呼。
“……???”
你在我家门口跟我说巧?
第10章 大乌龙!
杲远安身着一袭浅灰色长衫,乌黑浓密的长发束起了一半,剩下一些闲适的搭在两肩。五官轮廓深邃明朗,眉眼间尽是狂野洒脱,打眼瞧去,正是一副一本正经,仪表堂堂的模样。
只是他左手拎着一只“扑棱扑棱”的鸡,背上还背了一个大箩筐,硬生生的毁了形象。
李子雨看着他的那口大白牙,嘴角不受控制的跟着牵动,微微上扬,脸颊上浮起一层绯红,笑道:“你怎么来了?”
还没待杲远安回答,远远的就传来一熟悉的声音:“哎哟,慢点儿!年轻人急什么急!哎哟,我这把老骨头。”
王媒婆紧跟在杲远安的身后,一手捂着腰间,喘着气怨道。
“我来说亲啊。”杲远安自然而然的道。
他眼带笑意,目光紧紧的锁着李子雨,仿若天地间就她一人。
在他灼灼的目光之下,李子雨眸光微闪,不自然的挪开了视线,四处乱瞟着周围惊飞的鸟儿,洁白的贝齿咬了咬唇瓣,嘴里轻轻的“哦”了一声。
见着王媒婆的狼狈,忙急急的前跑了两步扶了她一把。
王媒婆嗓门儿大,屋内的何氏听着声音出来瞧。
她一眼就看到门口身量高大的杲远安,木门都被他占了一大半呢!眼带疑惑的望着门前的一干人。嘴上问道:“哟,这是?”
“娘!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杲远安热情高涨的朝着何氏挥了挥手,高声喊道。
这可把何氏给吓了一跳,手上拿的荷包“啪嗒”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李二根那死鬼!他居然对不起我?!!
李子雨也被杲远安这一喊给吓着了。白瓷般的小脸上像被火舌缠上了一样,从细嫩的脖根处一直蔓延到了整张脸。
她暗恼的拍了一下杲远安的粗胳臂,因着自己力气较之常人偏大,稍微收敛了一点儿,只用了七成力。
男人的肌肉很是结实,也不知道男人啥感觉,她只觉着自己手酸疼酸疼的。气得她嘴一瘪,哼唧出声。
杲远安是习武之人皮糙肉厚的,这点小打小闹自然是不痛不痒。不但没被打疼,还很是享受的觉着这是李子雨对他的亲昵,眼带宠溺的看了眼李子雨低笑着,“没疼呢,力气忒小了,是舍不得我?”
这话一出,气得李子雨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偏生他觉着是个媚眼,美滋滋的喜乐了一番,终是不敢把人给惹毛了,又朝着何氏改口道:“何姨好。”
何氏隔得有点远,瞧不清楚他俩的小动作。她沉浸在前一刻的冲击中,心下一片瓦凉瓦凉的,踏过掉在地上的荷包,眼底蒙着一层寒意,缓缓走向杲远安。听着他乖巧的喊声,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嗤笑:“哪个是你的姨?别乱攀亲戚!”
原本害羞的低着脑袋的李子雨猛的一下抬起了头,“娘?”
何氏拽过李子雨,看着杲远安又道:“你娘是谁?你怎么找上我家的?是不是李二根说接你回来的?”
“哼,我道那李二根晚上回来就躺床上不动咋个啦,根源出在你这儿了!啊呸!个老不要脸的!”何氏气急,也顾不得闺女在这儿,就开始骂了起来。
两个未经人事的孩子自是不懂这些弯弯道道。王媒婆可听出来这话之意。尴尬的一口水差点没呛着自己,忙从杲远安身后移步出来,打断何氏的话茬:“哎哟,何大妹子你乱说啥嘞!孩子还在这儿呢!”
“孩子在这儿咋个啦?我就要说!他做得出来我就怎么不敢说呢!我又没做这见不得人的事!真是不害臊!”何氏高声反驳,语速急促而尖锐,说着说着还带起了哭腔。
“哎哟哎哟,你这是误会啦!这是你未来姑爷呀!”王媒婆被何氏这阵阵怒骂给唬得一跳一跳的,赶忙大手一拍解释道。
“姑爷咋啦!还不让说了么?天王老子的来头我都要说!”何氏正举着袖子揩泪,抽搭搭的接话,突的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蓦然一愣,“姑……姑爷?”
“哎呀,可不?!”王媒婆啼笑皆非。
“娘~”被王媒婆那几句一说,李子雨渐渐意识到何氏的误会。这一大乌龙,让她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迎着何氏询问的眼神,羞答答的点了点头,像小鸡啄米一般。
杲远安也没想到自己这套近乎的一喊,居然造了个这么大的乌龙,尴尬的摸了摸鼻尖,挠了挠脑袋,朝着何氏扯了一个苦笑。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众人皆静,空气中只余下一群鸟儿在叽叽喳喳的发出声响。
第11章 终于定亲
一行人坐进了屋内,天色稍暗像是要下雨了,屋内一片昏暗,何氏难得大方的点起了煤油灯。
她还抓了一大把的瓜子,生花生,兜进竹条编制的盘里。
待全部办妥当以后回到木桌边,她拇指局促的搓捏着衣角,怪不好意思的又单抓了一大把瓜子儿递给杲远安,连道:“那个啥,咳,来,吃瓜子儿,吃瓜子儿。”
虽是自己办的蠢事,但让她跟个晚辈赔礼道歉的,她还是说不出口。脸皮更是臊得红彤彤的。
杲远安哪里敢让丈母娘难堪?赶紧受宠若惊般双手合拢捧过瓜子,乐呵呵的道:“谢谢何姨,您这也太客气了。”
王媒婆用手帕擦了擦额间的细汗,跟着打圆场:“你别说,何姐这人儿就是大方呢。雨丫头像她娘,性子也是极好。”
杲远安自然赞同的点了点头,连道,说的是,说的是。
至于李子雨?去田里唤回了李二根就被何氏撵进里屋避着了。
屋内气氛变得略微和谐后,大家就开始谈起正事。
李二根磕了磕烟斗,肃着一张脸,率先开口:“你今儿个来这是?”
杲远安这方没个长辈,王媒婆是受他之托的中间人,自然是要帮着答话:“是这么一回事,这小子稀罕你家闺女嘞,等都等不及。昨个儿买了许多东西,今日一大早的就跑到我家想要我帮忙来提亲。”
李二根皱了皱眉头,问:“那你这是上门提亲,不做上门婿了?”
“哪里会,小子无状不懂礼数,也是上门问了王姨才知得女方上门。失礼了!”杲远安拱了拱手背,站起身子,似模似样的行了一礼。
李二根一个地里刨食的庄稼汉,哪里见过这些行礼的路数?原见着行礼的都是些书生官爷,没想到有一天还会自个儿被行了礼。
他慌慌忙忙的挥了挥手,忙道:“不失礼,不失礼。”
见杲远安收势,他暗自捏了一把汗,心里忍不住嘀咕,不是个山大王么?怎么活似个读书人?这还失礼?那礼也忒多了。
却不知杲远安心下暗赞,还是朱哥主意正。礼多人不怪!
如此双方解释了一番,互相也都谅解。王媒婆从中说合着,就化繁为简,也各自方便一下,干脆今个儿就将亲事定下,不单拘泥于那些俗礼了。
杲远安自然无比赞同。何氏跟李二根对视了一眼,也没别的意见。
杲远安将背篓中准备的礼物一一取了出来。又将原左手拎的公鸡抱到木桌上。这是他去王媒婆家说这个事儿的时候,王媒婆说他差鸡,就干脆从她家买的。
王媒婆也起身,念念有词:“今,大梁国历二十三年九月二五,白河村李二根家有女李子雨十四,贤惠知礼,仪节得当,当得良婚。白河村外来户杲家有子年二十,性温和,愿上门入赘。今,根据祖先遗下之规矩,特为两家定亲说合。两家可有不愿?”
李二根与杲远安皆神色严肃的摇了摇头,答:“无。”
“如此,请双方互换庚贴。”王媒婆点点头。
杲远安小心翼翼的从胸口取出写着他生辰八字的红纸,恭敬递上。
何氏支吾了一下,插话:“那啥,雨丫头的庚贴还没来得及写呢。”
杲远安一愣,显然没预料到这茬事。
李二根沉吟了半晌,没有个主意,问王媒婆该当如何。
王媒婆虽说做过几档子的媒,但也不是啥事儿都清楚,更别说那几家都是顺顺当当的,哪有李二家这些紊乱的事?这上门赘婿都是头次经办,自然一头雾水。
但她是媒婆,自然不能乱了阵脚,砸了自己的饭碗。当即便道:“这杲小兄弟不是要回镇里去嘛,把生辰八字报给他,让他拿去写一份可行?”
李二根皱着眉头驳道:“这不行。原喊丫头自己去已是大不好的了,换做他亲自去那更是没规矩的行径。”
王媒婆也跟着没了办法。
杲远安思索了一会儿,接话:“不若,雨姑娘今日就上镇里去写,写完后我就收着。今日之礼也算是成了。我也不与她走一道,就远远的跟在她身后护着,可行否?”
李二根听着他的声音,这才认真打量起这后生。看着仪表堂堂的,没有马贼大盗的匪气,穿着也不是贫苦人家的模样。若不是自家有几斤几两心里门儿清,他还要怀疑是贪他家产呢。但若说这人爱惨了他家丫头,便是他当爹的,也说不出这等没脸没皮的话。
心下里胡猜,也捉摸不透面前这人的心思。只是,这亲事就这么定了下来,自然也轻易毁不得。
捻着胡须思索了一下,李二根点头同意。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
两家谈了有一会儿的功夫了,是该做午食了。在何氏的嘱咐下,李子雨大胆的露了一手 。做了上次杲远安猎的兔子和鸡,又去村头酒三娘家打了一壶浊酒。
杲远安第一次尝到李子雨的手艺。心中微动,唇角轻勾,眼底都是喜悦。
李二根也尽地主之谊的与杲远安畅饮了一番。但下半晌杲远安得护李子雨上镇里,多数酒都被李二根给喝了。不过小数进了杲远安的肚子。
一场酒席下来。这丈人女婿略显僵硬的关系倒是缓了缓。李二根拍着杲远安的肩膀,大赞:“是个好儿郎,好生待我闺女,别让我错看你。”
杲远安仰头就干了一杯浊酒,大开大合的抬手间,酒水飞洒,尽显豪迈的朗声道:“这是自然。小子杲远安在此赌誓,定真心以待李姑娘!”
看他神色认真,李二根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好好好,来,接着喝!”
待李二根醉得如坨软泥瘫倒在桌上,杲远安不过面色红润。眼眸澄澈见底,看不出一丝醉意。
李子雨避在灶房对付了一顿,从里出来帮着娘亲搬父亲时,忍不住的偷看了好几眼。很是纳罕这人儿居然一丝醉意都瞧不见?
王媒婆早在酒席过半时就走了。她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