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哉农家生活-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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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就因为自己犯馋,被丫头瞧见,拦都拦不住的把那下蛋的母鸡给炖了。
那可是下蛋的鸡!一天一个蛋呢!都快忘了的事,如今这一记起来,何氏又是一阵的肉疼。
她一边念着‘我不馋我不馋’,又重新拾起针来做针线活,却再也安不下心。
索性搁下绣活,嘀咕了会儿子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杀啥鸡,就起身去门口处打算瞅瞅闺女回来了没有。
这太晚了也不安全啊。
念头转到了李子雨身上,何氏才觉得没那么馋肉了。
刚一出门,就撞上了李子雨出来摘葱。
“娘。”李子雨语调轻快的喊了一声。
“哟,这是咋啦?这么开心?”何氏已经许久没看见女儿笑得这般灿烂了,浑身透着一股子的轻快。眉眼弯弯的模样,怪好看的。合该是被捧在掌心宠着,过着潇洒快活的日子的人啊!可惜遇上了自己这种不争气,净拖后腿的父母。
念着,何氏心中满是涩然。只是不好表现出来,强扯了一个笑容,就怕女儿看见了,搅了她的好心情。
李子雨有意识的压了压唇角,有些羞囧。自己这也……太过了吧!娇嗔道:“我一直都是这么高兴呀!”
不待何氏回话,她上前紧紧抱住何氏的臂弯,开心的说:“娘,等下咱们就吃鸡。”
“你是说是你在煲鸡汤?”何氏红唇微张,有些不敢相信。
“嗯!”李子雨含笑。
“你个丫头,不过年不过节的杀鸡干嘛?”何氏纳闷了。闺女不是这般奢侈的性子呀,该不会是自己的馋肉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吧!
李子雨将头微微的搭在何氏的肩上,羞答答的小声回话:“是……是他送的野鸡。”
何氏一下子就了然了。看着女儿这幅小女儿的做派,微微有些惊讶。
一直以来,自个儿都习惯了女儿的坚强。完全忘了她不过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女孩,一个也希望被疼被宠的小女孩儿。
怜惜的拍了拍李子雨的肩膀,何氏笑道:“如此,煮就煮吧,你的身子骨也太弱了,是该补补。他人怎样?”
“就……就挺好的。”本来想说就那样吧,但李子雨又觉着有些亏心。毕竟,他人挺好的。
想着,她又痴痴的笑了起来。
何氏无奈的看了眼自家闺女,心潮涌动,有了一种孩子长大了的感觉。
又谈了一小会儿话后,何氏就回屋去收拾东西,李子雨则回到灶房将剩下的饭做完了。
等李二根回屋的时候,何氏抢先报了喜。李二根听着何氏那意思是说女儿很满意,原本沉重的担子蓦地一下轻了,整个人也跟着快活了起来。
若那人真不好,太过委屈了女儿,他也是不愿女儿付出太多的。
如此一般,可真是太好不过了。
李二根一家此时快活,李大一家的孙氏可就不痛快了。
“哎哟哟,轻点子你!”孙氏一手撑在床边,一手捂着腰间,斥道。
李梨花可不高兴了:“娘又去哪里了嘛,一天天的不下地,今儿个还搞了一身伤。都这么轻了还涂不涂哟!”
朝着李梨花的脑门使劲的戳了两下,孙氏骂道:“老娘生你们白生了是吧,养你们这么大,不想着怎么孝敬老娘还想我下地!个白眼狼,生下来就该捂死你!”
李梨花被孙氏说得眼圈儿一下子就红了。心中止不住的委屈,以前种种地就算了,自己哪时说过不愿?这都要嫁人了,哪家姑娘不停下来养养皮子?家里又不是没人手!还支使着她一个姑娘家下地干活!
孙氏刚想再骂,李大根走了进来。李梨花顺势就跑了出去。
“咋个咯?”两脚一蹭,粘泥的草鞋掉落到了地上,李大根一屁股歪到了床上,问话。
嫌弃的侧过身子,孙氏带着哭音嗔道:“还不是你那好二弟一家,不识好歹!也不瞅瞅他们过的那个穷酸样,好心帮他们相看了人家,二弟妹还骂我,那死丫头还对着我扔刀子!”
李大根听着皱起了眉,半点不相信。
不说那二弟妹敢不敢骂她,单说雨丫头就不像个扔刀子的人。当年分家闹得这么不愉快,见着面了那雨丫头照样是乖巧的打招呼。性子温和有礼的,哪里会对着长辈扔刀子。
想着,李大根就说出来声:“你莫要胡说,雨丫头看着就不是这种人。她可还没许人呢,没得败坏她名声。”
孙氏吃了这哑巴亏大半天,不跟人讲,就是说了也没人信。今日李子雨的表现也着实吓了她一跳,若非亲身经历,她也是不敢信。
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人不信又是另一回事。更别说还是枕边人!
孙氏使劲的掐了一把李大根的手膀子,火气十足:“我说她扔了刀子就是扔了刀子!我还骗你作甚!”
被孙氏掐得一痛,李二根皱着眉头就道,“松开松开,你说是就是行了吧!”
“哼!”猛的一甩手,孙氏背过身子。
“那你是说的哪家人?小雨那丫头都气得扔了刀子,你这是办了啥事。”搓着胳膊上的淤痕,李大根嘟囔出声。
孙氏心里一咯噔,不敢说话。这事自己办得亏心,哪里敢跟李大根说?本以为那老二家的就是一团软面,哪里想到是群笑面虎!暗恼地咬了咬唇,孙氏扯过被子就靠着墙边作势睡觉了。
李大根也是随口一问,田里的事都忙不过来呢,哪有心思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见孙氏不回话,料想肯定不是啥好人选,撇了撇嘴就吹灯跟着上床入睡了。
这一夜,两家有人欢喜有人忧。
第7章 指头不够掰了!
翌日清晨,李二根“呼噜呼噜”的大口喝完稀粥,搁下瓷碗扛起锄头就打算往地里跑。
何氏忙搁下手中的绣活,唤住他问道:“这招婿的礼节该怎么备?是我们使媒婆上门还是等他使媒婆?哎哟,这一桩桩的事得怎么弄呀,你当家的得拿个章程呀!”
李二根摸着后脑勺郁闷道:“我又没招过,我怎么知道。”
“嘿,你这人!”何氏气得眼皮子一翻,一个白眼丢了过去。
“咱这临近的几个村儿多久没人招婿了,我不知道又不能怨我。”李二根嘟囔着。
确实,大梁国虽然建国已三十来年,但前朝沿袭的民间风气至今影响颇深。甚少有人愿意入赘。白河村上一桩入赘亲事都是十来年前的了。不说时代太过久远当时的流程都记不清楚了,就是如今变化这么大,哪里还能照搬以前的礼俗规格?
何氏捻着针线在发间划拉了两下,细细斟酌了一下方道:“那你顺路去一趟王媒婆家,就道我想拿点花样子和绣活,等她来了我问问她。”
李二根点头应好,就一瘸一拐的出了门。
……
得到李二根的招呼后,王媒婆安置完家里的大小事就挎着竹筐走向李二家,想到何氏前几天才拿的绣活,如今就又要拿新的,暗自佩服。
别的不提,这绣活上她也是个能人。同样的绣个荷包,在她这儿拿活的无论是小娘子还是姑娘家的,不过三四个铜板。她何氏每次都能得六七个铜板,绣得出彩的甚至十个铜板!而且速度也是她们比不得的。
转念又想着,也是她长期得卧床休养,才有时间和精力钻研绣技。如此倒也谈不上羡慕。可惜的是,她再怎么费神费力,仍不过抵点子药钱,积蓄都攒不了。这么多年,家里依旧一贫如洗。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啊!
念着,王媒婆就一阵唏嘘。
何氏在家也没闲着。她先是将家中原本炒好留着过年的瓜子儿取了出来,又抓了把李子雨昨个儿采的山核桃和野果子备上。
待王媒婆到时,她客客气气将王媒婆迎了进来,一边还微微的欠了欠身子连道自己不明就里,错怪了好人心。
王媒婆哪里被人这么对待过?媒婆这差事儿可不好做。说合得好,得不着夸,说合得不好,那可是要被戳着脊梁骨地骂!
可从来没有人对她赔不是。
她慌里慌急的搀着何氏,就道:“嗨,这点子小事我哪里会放在心上。你是雨丫头的娘,思虑的肯定比我们多就是!哪里用得着行这大礼,嗨!”
何氏虽然护犊子,再加上长期不接触人,不通人情世故。但是个你对我好,我也待你好的实心眼儿。
见着闺女的那些小女儿作态,便觉着王媒婆说的这个杲远安定是个不错的人。心下里也是实心实意的感谢。
单论起来,只要那人可靠,招赘对她家确实只好不坏。
当年分家的事情,让自家与老宅那边闹僵了。这么多年何氏没生个儿子也没寻过继的孩子,一是她家穷,也没族人愿意。二也是,不想再和老宅那边有点子剪不断的联系。
何氏原来一门心思想着让李子雨高嫁出去,倒不是图她帮衬帮衬娘家,只是盼着她能过上吃饱穿暖有余钱的安生日子。
但老头子说得也对。娘家太弱,在婆家哪有底气?现在村儿里面有几家是没几个兄弟的?光是妯娌间的攀比,娘家底子弱了腰杆子就不直。她自己不就是这样?更别说李子雨还没有个兄弟做依靠。到时候山高水远的,她在婆家被欺负了自己也不知道。就她那性子,也绝对是报喜不报忧的。
倒不如招个女婿回来,在他们当爹当娘的眼皮子底下,料想也不能被欺负了去。自然,那人能是个好的是最好不过了。
王媒婆嘴上虽说着没往心里放。实际上哪能不在意?特别是本来就偏向着她们。如今这心头的芥蒂可算是在何氏如春风般的言语中消了。
俩人就着瓜子果子的,聊了一会儿子的绣活八卦。关系前所未有的好了起来,亲亲热热的开始称姐道妹。
直到快晌午的时候,何氏才想起要办的正事。拉着王媒婆的手就道:“说起来还要感谢老姐姐的介绍呢。那孩子人不错,俩孩子互相看了眼都觉着满意。不过丫头执拗得很,像头倔牛说不听,舍不得我们这把老骨头,不想离家太远。那孩子也无父无母的,便顺着丫头。我们改了计划打算着招婿上门。就是我和她爹都没个长辈亲人可以询问,第一次办这些事也没个章程,想问问老姐姐,我们这该做点啥。”
王媒婆先是一惊,双眼瞪得大大的,有点不敢相信上次见着面的那四肢健全,气质颇好的男子居然愿意上门做赘婿。我滴个乖乖,这该是多稀罕那雨丫头?
尔后缓过神来听着何氏的询问,也不藏私,娓娓道来:“这男婚女嫁无论是男嫁女还是女嫁男,左不过是那点子流程。备礼的多少也端看两家的态度,看重的就多备点罢了。招赘规矩与男子娶亲差不离。我是中间的说合人。你若信得过我,照旧备好礼由我去提亲便可。咱们乡里人家,不需多。老祖宗的规矩是说大雁,那咱哪里备得起,一只活鸡就可行。再备一包红糖,一斤白面和一筐鸡蛋就是很体面的了。”
“对了,雨丫头的庚贴你们准备了吗?”说了一大段话,王媒婆喝了一大杯的茶水,又想到了庚贴一事。
前阵子何氏是托她是去钱家问情况,算不得上门说亲。女方总是矜持的一方。白河村儿一般是由媒婆先上门试探一下。若是有意,再挑个吉日正式下聘。若是无意,互通个气,也不至于闹大了让另一家下不来台。
何氏原来的盘算其实也没错。只是那钱家老太,觉着这么穷酸的人家也敢使人说亲上门,面子很是被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