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哉农家生活-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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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雨慌了,长这么大,何氏虽有偷摸着哭自己连累家里被她撞见的时候,但从没有哭得这么伤心的时候。
“是娘的错,是娘的错!那些贪心烂肠的臭不要脸的东西,我。干嘛要可怜他们!”何氏哭着骂着,一句话颠三倒四说不清楚,只重复着骂“臭不要脸的”。
堂屋的门框处,李二根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微黄的煤油灯光照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李子雨手忙脚乱的安抚着何氏,无意间抬头看见了远处的李二根,心里沉甸甸的。
好不容易何氏的情绪稳定了,到堂屋里,在李子雨细细询问之下,她终于道出了缘由。
今儿早上李子雨走后,高氏就来了。
如今李铁全家成了村里的笑话,孙氏的丢脸行径被七大姑八大姨传得沸沸扬扬的。高氏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的,让她心情不爽,一肚子的苦水全倒给李二根夫妇。李二根被高氏抓得紧紧的,地里都去不了。
午饭高氏也是在这儿吃的,晚饭就更别提了。她也啥都不做,就从李二根小的时候一直说到他如今长大了,孩子都这般大了。各种感慨与掏心窝子的话,说得李二根个大男人热泪盈眶的,跪在地上连道不孝。
临走前,高氏说他们没个儿子不行,不能断了老李家的后。说是自己当年的思虑不周害了他们,现在没脸求他们回去,但一定要弥补回来,提出将孙氏的二儿子过继给李二根。
先不说孙氏那二儿子多大的年纪了,单说那明晃晃的心思,当谁不知?
孙氏与那李土基勾搭在一起的时间可不短了,老大是才进门没多久就怀上的,新婚夫妻蜜里调油的,绝不可能不是李大根的,这老。二是隔了几年才生的,可就不一定了。
至今何氏都记着高氏当年的话“我老李家的东西是留给我孙子的”。
如今她这一出,可不就是想将那孙氏的二儿子给移出来?还做得漂漂亮亮的,旁人都瞧不出问题,只会道她们当娘当嫂的为人好,为子孙后代着想。实际呢,保住了他李铁全的财产不落于外人之手,又不会引起外人猜忌,两全其美。只有李二根,那就是个帮忙料理残局的簸箕,啥不要的碍手碍脚的烂东西都可以往里倒!
何氏越说越气,眼睛要刀子一样,使劲地剜蹲那儿脑袋耷拉着的李二根。
平时不说多精明,也是头脑清醒的人,一遇上自家娘就脑子长包犯轴!气得何氏真想跟他李二根拼命!
李子雨的表情也很难看,她问,“爹是一心想要个儿子吗?怪我,没能成个男儿身还偏要自作多情碍人眼,以为招个赘婿就能一样,呵,可爹心里完全不觉得是一码事。”
这话着实诛心,李二根被她刺得脸色煞白,一口烟也呛在了嗓子眼里,神情严厉,“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不是吗?都说好了招赘婿,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现如今奶随便一个要求,您就动摇,就盘算着将婚事作罢!我怎么去跟人杲远安交代?放出去的那些话怎么收回来?您想过吗?”
李子雨的话,像冰粒子一样砸在李二根的脸上,他立起的坚硬盾牌被砸得满是裂痕。
“唉,不用他上门,他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不愿意?”李二根叹了口气,闷闷的道出自己的想法,“你们还是太年轻了,当赘婿这种事情不是个好事,别人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人。现在人家不说,那是看着杲远安显露出来的财力,一时想不通缘由。但以后呢?你们成婚后就要在这片地上生活,褪去财大气粗的印象,还会没人开始嚼舌根吗?与这大环境格格不入,只会被排斥,被唾弃的。”
“成去那小子我也算是看着长大的,不比他哥有主意,但也是个老实的孩子。孙氏办的这事,他现在在老屋那里多是个讨人嫌的猜忌对象。我现在将他接过来,他只有感谢我的份,别的不敢有所奢求,我和你娘老来也算是能有个依靠。家里的地,自然是会留给你。拢共五亩中等地,你带走四亩,我就留一亩。等我跟你娘百年后,这地就指给你,至于我开荒得来的五亩下等地,就留给他算作缘分一场。”
李二根到底不是真傻,心里盘算得门清。这事情对他而言,也算不上坏事。成去年纪大了不能养熟,但就因为年纪大,自己给口吃的给个屋檐就得了个劳动力,连给他讨媳妇的银子都不用去,孙氏已经给他说好了。
李子雨神情冷漠,直言不讳,“什么唾沫星子,人家难道不做事了专盯着我们家吗?更何况如今不是前朝,赘婿服役的条例都废除了,官老爷都不多言的事情还怕别人议什么是非?再者,你当他李成去就是个没想法的物件不成,你怎么分配他就怎么依着你?劳心劳力大半辈子,最后地都不是他的,您觉着他肯干?他以后一家大小的,能不起私心?谁来做保证?”
“他现在日子是不好过,爷奶他们肯定猜忌。但真没感情,早就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的早将他赶出去了。说是转给我们,还不是指着你给他养儿养孙?你愿意,我可不愿意,我没什么哥哥不哥哥的。”
李子雨不再费口舌,直接站起身子,“这个家若是不欢迎我,用不着嫁了我,只要您开口,明儿我就收拾了包袱直接走!”
说罢,她转身去灶房吃东西。
身子可是自己的,再气也不能与自个儿过不去!
李二根心里被刺得难受,呆愣在原地,呐呐无言。
何氏坐在板凳上,看着男人,心里也是郁郁不平。
翌日,李二根一大早就去了李家老屋把事情跟高氏说了,他不同意。
高氏尖着个嗓子,“咋了?昨个儿不是说得好好的吗?啊?”
“我只有一个女儿,舍得不外嫁。”李二根只道自己不想嫁女,别的只字不提。
高氏是个人精,不过一宿的功夫就转了念头,没别人煽风点火,她可不信。
“是不是何氏那不下蛋的老母鸡灌的耳旁风?真是欠收拾,皮痒了是不是?”
她将腰间系的黑长布取下来甩在灶台上,咬牙切齿的撸起袖子就打算冲过去揪出何氏找她算账。
李二根听着这话,心里不舒服。
何氏跟他过了大半辈子,在他心里的分量自是不低。虽有时为了顺着娘,委屈了何氏。但终归高氏缺席了他这十多年,感情也只剩下童年的记忆与血脉之情了。
“不是她的缘故,是我!”李二根抓住了高氏的手腕,常年伺弄田地的双手被禾苗划了又长,逐渐磨砺出了厚厚的老茧,不好看却分外有力量。
高氏扯了半晌都没法动身,气恼的怒骂,“一个不下蛋的母鸡你这么护着做什么?还道不是她,我看就是!个嚼舌根的臭婆娘。”
高氏的话越骂越难听,李二根气性也愈来愈大。
“我说了,不关她的事!”
他眼底泛起红血丝,赤红着个眼睛盯着高氏,将她看得两股战战,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儿。
又,又是这副模样!
第35章 第 35 章
清晨,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唤醒了沉睡的白河村村民。
李家屋的娘俩早早的起来忙碌着家里的大小活计。做陈皮的做陈皮,洒扫院子的洒扫院子。
“娘。”李子雨搁下手中的扫帚,看向蹲坐在木盆前的何氏,迟疑着唤了一声。
何氏疑惑,抬眼望她。
“咱搬家吧。”
“啥?”
何氏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
“咱搬家吧!”李子雨坚定的又重复了一遍。
何氏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解,“好好的,咋说这种话?”
白河村是他们土生土长的地方,再苦再难的时候都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她无法想象,外面的世界会是怎样的。
李子雨挪到何氏身边,指尖轻点着木盆里黄澄澄的橘子,在上面画着小圈圈。她酝酿了一下,刚想说话时,李二根走了进来。
“你咋个回来了?”何氏侧脸发问。
“哦,忘了拿锄头。”李二根声音有些低迷,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怏怏的回完话又扛起锄头离开了屋子。
“嘿,这个人。去地里能把锄头都给忘咯,咋个不把他自己给忘在家呢?”何氏忒了一口气,不住的嘟囔。
“娘,咱搬镇上去吧!”李子雨没有应声,又提了一嘴搬家。
“好好的咋要搬镇上?”
“你看爹,打那天回来后整日闷闷不乐的,发生了啥咱也不知道,但提起老宅他就不说话。现在老宅那边虽然莫名其妙的消停了,但指不定哪天又惦记咱家,奶的主意一出接一出的,咱也是防不胜防。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一个孝字压脑袋上,有苦都说不出,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这地儿咱留着有什么意思?”李子雨捏起了一个橘子,轻轻的剥开,橘黄色的橘瓣色泽诱人。
何氏拧紧了眉头,“话不是这样说的。你奶虽然现在开始动起了歪心思,咱日子最近是有些不好,但亲戚啥的都在这边。你若是搬到外地,人家都是一团人,哪里容得下你个外来者插。进来。你看村儿里那些外来户,有几个是被人待见的?上次那个麻脸婆娘,这么大把岁数了,脾气又一贯专横,对上。你三姑婆,还不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所以我说搬镇上啊!”李子雨来了精神,越想越觉着可行,“镇上的院子都是独门独院儿的,有高高的墙挡着,家家院院的来往甚少。你说的这些矛盾都是不存在的,毕竟我们又不跟人家抢地盘啥的。”
“可是……可是那得多少银子?咱家哪里负担得起。”何氏被她说得有些心动。但又有些迟疑,一是根儿在这里,镇上的日子是啥样的她心里底都没有点儿。二也是家里都没银子,在镇上咋过活?
“咱家把地给卖了,十几二十来两银子该是能得,先租赁一个宅子。爹也不用下地,咱家从外边儿买橘子□□陈皮,可不就能生银子了吗?点心铺子的老板可是跟我说了这新鲜吃食卖得很好,他还打算卖到邻镇去,要我们加大制作量!山上的那几棵橘子树都要被摘光了,可制不了几天了。村儿里是有人种了橘子树,但咱就这么出去收橘子,可不得招人眼?若不收,要不了两天,这生钱的路子就没了。”
李子雨心里有些着急。她想搬镇上,不仅仅是因为家里这些乱糟糟的事情,还是因着陈皮这一财路在村儿里继续待着实在是碍手碍脚的,影响不小。
“这,我,我想想,我想想。”
何氏被说得心动了,但这也太冒险了。地可是根儿啊,说卖就卖了吗?
李子雨不再纠缠,娘既然愿意考虑,自然也是心动了,用不着再一直揪着不放。
……
劳累了一天,晚上泡了个热水脚,整个身子暖和和的,李子雨像只小猫儿,惬意的蜷缩在被窝里,思绪有些飘散。
唔,貌似许久没见过杲远安了。
李子雨掰着手指算了算,居然有十天了!
自从认识杲远安以后,她还是第一次隔了这么久都没见过他。前两天去镇上,她还专门在他住的客栈周围转了一圈,却是半个人影都没瞧见。
唉,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有没有想过自己呢?
啊,我在乱想啥。
睡觉,睡觉!
一把将被子盖到脸上,李子雨脸颊红红的,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在这深夜里格外的响。
…
两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