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山血泪情-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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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我刚也说过……”
“我不管,只你留下,我就要跟你一起留下。”
燕翎一指点了出去,贾秀姑应指面倒,燕翎扶住了她,把她交给了路英:“两位带她回去,好好看着她。”
陆顺道:“燕兄弟……”
“陆大哥,我想信我的决定没有错,请放心,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会珍惜我这有用之身。”
陆顺点了头:“好吧!我们听你的,只是你可千万要……”
“陆大哥、兄弟,你们放心就是。”
陆顺、路英没再说什么,架着贾秀姑飞腾而去。
望着三个人不见,燕翎也进宅院回了书房,清瞿青衣老人仍在那儿坐着,而且仍那么平静安祥:“是不是你那位兄弟回来了?”
“是的。”
“他怎么没进来?”
“他已经走了。”
“你说的那张自供状,拿来了么?”
“没有。”
“没有?”
“那张自供状不在草民义父身上。”
“知道在那里么?”
“不知道。”
“想过没有?可能在那里?”
“以草民看,可能在‘兵马司’。”
清瞿表衣老人沉默了一下:“你可知道,没有证据就不能证明谁跟‘金’邦的敢死军勾结,也不能洗刷你杀官的罪嫌。”
“草民知道。”
“你还会进来见老夫……”
“草民已经答应过大人。”
“你不怕老夫拿下你,定你的罪?”
“那就全在大人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让王法定了罪,就只有死,没有活路。”
“草民知道。”
“你不觉得可惜?”
“只要清除乱臣贼子,只要尽逐‘金’邦敢死军,草民死不足惜。”
清瞿青衣老人轻拍了桌子:“你让老夫敬佩,只是,证据!你要有证据……”
“草民找不着那张自供状,江湖人行事不必证据,反正草民已背了杀官罪,不如草民以自己的办法办完剩下的事……”
清瞿青衣老人惊声道:“年轻人,万万不可。”
“大人……”
“老夫给你三天工夫去找那张自供状……”
“大人……”
“三天之后你再来见老夫……”
“若是能找到那张自供状?”
“老夫保你洗刷杀官罪名,清除乱臣贼子,尽逐‘金’邦‘敢死军’。”
“若是还找不到那张自供状?”
清瞿青衣老人沉默了一下:“老夫只有以杀官治你重罪。”
“乱臣贼子跟‘金’邦‘敢死军,呢?”
“年轻人,那就没有乱臣贼子与‘金’邦‘敢死军’了。”
的确,是理,可是,不是事实。
燕翎没说话。
“年轻人,到那时你还操什么心?”
不错,到那时他是个死罪,只有死路一条,人都死了,还操什么心?
“大人……”燕翎叫了一声。
“年轻人,到那个时候,让别人操心去吧!相信还有不少的你呀!”
燕翎心神为之猛然震动,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的确,到那个时候,人都已经死了,还能操什么心?世上也不是没有像他燕翎一样的人,他的这些朋友,像陆顺、路英、贾秀姑,甚至欧阳小倩他们,不都是么?
沉默了半天,燕翎也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了一下,然后他才又说了话:“这么说,没有证据,大人就不办了。”
“年轻人,不是老夫不办,老夫是不能办。”
燕翎要说话,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清瞿青衣老人接着又道:“年轻人,官里不比江湖,江湖可以不管那多,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所以才有‘侠以武犯禁’的说法,而官里做事,必得以王法为依据,这你知道么?”
燕翎微点头:“草民知道。”
“朝廷这么多衙门,这么多官,只老夫一个人办不了事,若是没有证据,老夫的话谁肯信,朝廷不信老夫的话,老夫什么也办不了啊!”
这位陆大人说的绝对是实情,绝对是理,可是让人总觉得有点怪。
所谓怪,也就是一颗心往下沉,也就是失望。
燕翎又沉默了一下,然后他点头:“草民明白了……”
“你明白了?”
“是的。”
“那就好,你去吧!”
燕翎没再多说,应了一声道:“草民告辞。”
他闪身出去了。
燕翎出了陆大人的书房,他没有马上走,没有马上离开陆府,他掠上那处屋顶之后就停住了,站得高高的,面对着周围浓浓的夜色,他在想:
以他看,以他的感觉,这位陆大人是位好官,是位忠良没有错,只是,他明知道燕翎说的是事实,他仍然坚持没有证据就什么都不能办,难道这就是忠良?忠良跟一般的官又有什么不一样?
燕翎绝对是个聪明人,绝对才智过人,但是,现在他有点迷惑。
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他的一颗心沉得很低,以至他隐隐有透不过气来之感。
他猛然吸了一口气,又猛然呼出,好一点了么?他也说不上来,只见他长身而起,飞射而去。
一转眼燕翎就不见了,这座陆府又恢复了寂静,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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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十 章
燕翎刚离开陆府,夜色里传来轻轻的一声:“燕大哥!”
虽然轻,可是燕翎听见了,他也听出来了,那是路英,他忙收势停住。
眼前射落一条矫捷人影,可不正是路英。
燕翎道:“兄弟,你没有回去?”
路英道:“燕大哥,我跟陆大哥实在不放心,所以我留下等着看究竟。”
燕翎暗暗一阵感动:“你们这是何苦?”
路英道:“情形怎么样了,燕大哥这是上那儿去?”
燕翎告诉他。
路英一听忙道:“燕大哥,‘兵马司’还能去么?”
“他们奈何不了我……”
“我知道,可是燕大哥你能奈何他们么?不能奈何他们,办不了事,能奈何他们,那又是杀官。”
“兄弟,我也知道,可是能怎么办?陆大人他非要证据不可。”
路英急了:“他明知你告诉他的是实情,还要什么证据?有些事根本没有证据,可却是明摆着的,难道就不办了?”
燕翎没有说话,这本是他心里想的,他不愿意从他嘴里说出来,因为这位陆大人是路英提的。
只听路英又道:“还是咱们好,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陆大人也说了,官里不比江湖。”
“燕大哥,‘兵马司’不能去,只是我一层的顾虑,其实最要紧的,还是我怕那张自供状已经没有了。”
“你认为他们已经毁了!”
“燕大哥,只要是他们的人,谁拿到那张自供状谁会留着?那是祸害呀!”
路英的话是实情,绝对的。
燕翎没有说话,他的一颗心沉得更低了。
“燕大哥,这只是我的看法,咱们也可以去试试。”
燕翎抬手拍了拍路英:“兄弟,你的心意我明白,你这是安慰我……”
他没有说话,路英真是这心意。
只听路英叫道:“燕大哥……”
“兄弟,我自己也知道,想找回那张自供状,指望不大,十之九九它已经被毁了。”
“燕大哥,要是真找不回那张自供状,怎么办?”
“兄弟,那是咱们目下唯一的证据。”
“没有了他,你真任官里定罪?”
燕翎没说话,他能说什么?真,还是不真?
“不能啊!燕大哥。”
燕翎仍然没作声。
“燕大哥,咱们再另找一张自供状。”
“兄弟,我懂你的意思,只是那些乱臣贼子脸上又没有写字,咱们能找谁?”
“好办,抓‘金’邦那些敢死军,让他们指认,或者干脆逼他们招供。”
“只怕他们不肯指认……”
“咱们有的是办法,我不信他们不怕死。”
“兄弟,什么叫‘敢死军’?”
“那只是这么叫。”
燕翎沉默了一下:“我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情形下唯一的办法了。”
“燕大哥,咱们这就回去,马上派弟兄找他们。”
燕翎道:“兄弟,咱们分头并进。”
路英道:“燕大哥是说……”
“你回去,麻烦各位弟兄们,也让陆大哥跟秀姑别担心,我则到‘兵马司’去试试。”
“燕大哥你怎么还要上‘兵马司’去?”
“兄弟,但凡还有一线希望,我都不能放弃。”
路英道:“燕大哥,我是怕你……”
燕翎截口道:“我知道,兄弟放心,该怎么应付,我会随机应变的!”
路英迟疑了一下:“好吧,只是,燕大哥,时候可不早了。”
他这是提醒燕翎,天快亮了。
燕翎道:“我知道,兄弟请回去吧!”
路英没再说什么,走了,去势如飞。
燕翎也长身而起,飞射不见。
***
燕翎又到了“兵马司”。
如今的“兵马司”没有几盏灯,也不见那森严的禁卫了。
防人的人已经死了,还要森严的禁卫防谁?
燕翎站的这处屋顶,正在后院上房屋对面,如今上房屋里就透着灯光。
一般来说,有灯光的地方就有人。
燕翎就轻轻的飘落在上房屋门口,不错,上房屋里是有灯光,但却没见人。
灯光也不是灯光,是烛光,白烛!
白,一片白,上房屋里一片白,那竟是灵堂,如今这上房屋里布置成了灵堂。
谁的灵堂?燕翎不看也知道,既是灵堂,怎么会没人守灵?
就在这时候,东边耳房晨掀帘出来个人,一个戴着孝的中年汉子,这个人燕翎认识,正是带他上密室的那个中年汉子。
蒸翎一步跨了进去。
“谁?”那中年汉子问了一声,随即看清了人,吓得一哆嗦,整个人竟然软在那儿了。
不知道的人看见,一定会说他胆大,看见燕翎动都不动。
燕翎到了他跟前:“你还认得我,是不是?”
那中年汉子连点头,只是牙关好似打了一阵战才说出了话:“是、是、是……”
“那我好说话了,不过你不用怕,当初我没有杀你,现在我也不会杀你。”
有了燕翎这句话,那中年汉子好多了:“谢谢!谢谢!谢谢……”
“守灵?”
“是,是,守灵,守灵……”
“怎么你守灵?你是他什么人?”
“我、我、我是府里的总管……”
“原来是大总管,失敬!”
中年汉子没说话,他能说什么?
“你们大人没有家眷?”
“大人的家眷不在京里,已经知会了,只是还没有赶到……”
原来如此,难怪他人在密室里躲灾避祸还不老实。
“没想到我会再来吧!”
“没想到,没想到……”
“知道我为什么会再来么?”
“不知道,不知道……”
“也没有听谁说过?”
“没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