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道火-第8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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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这片混沌之海，就像是一颗细微的芥子，藏在楚河魂海中的灭世之火里面，时刻接受着诸多从虚空抽取而来的雄浑力量演化滋养，正在以缓慢的速度逐渐增长着。

形而有质，而未成体，是曰太素。太素，质之始，亦为无量混沌！

这也是他为何不急于创世的原因，在成为圣人的那一刻，此前鸿源圣祖所留的一切信息，不管“深埋”或“冰封”在哪里，都在瞬间尽然了悟，融入真我无碍。

有圣祖级宇宙的创造之法，何必要落下乘执着于寻常宇宙的创造呢？！

但诸般事关日后修行的信息，以及鸿源圣祖为何陨落等等，也是给楚河带来了一定的困扰：即使去到圣界，也未必能一路光明，所要面对的人与事，没有哪些是简单的……

不过，既然继承了他老人家的衣钵，明知逆流吃力，凶险诸多，但该扛起的，他也绝不会推卸！

一路遵循本心至此，又有什么能更改与迁移？！

能够彻底掌控混沌玄妙的，只有太素圣人才能做到，而楚河才以力证道，晋入太极圣境，则要尝试这般的掌控，个中凶险，委实难以预料。

但是，一旦离开鸿源宇宙，彻底超脱之后，将要面对的敌手，亦是前所未有的，且不说六梵天主这等仅在圣祖之下的恐怖存在，就连那太素圣境修为的金乌大圣，也是让楚河极为头疼的。

超脱之后，恶战多半是难以避免。

一旦想及这些，楚河心中就有困扰丛生。

当然，最好的办法，是避开这虎视眈眈的两位，但对方境界极高，基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混沌道意，亦是破局的关键！

除此之外，楚河还有一个可行的办法：阳神强行成圣！

合道体与阳神双圣之力，又有七星八玄在手，足以直面那金乌大圣，即使不能抗衡，也能自保无忧。

不过，阳神的火候还差些，纵使有新得的坎水神鉴与震雷玄锤助益，但所需沉淀的时间，至少也要两三千年左右。

眼下，道体成圣，是消耗了鸿源宇宙不少的天道之力，此前数百年的宇宙寿命，只怕要为之缩短不少，绝对是不够的！

……

烦扰生生起起，却没有丝毫影响到他的修炼状态。

成为圣者之后，七情六欲，几乎所有的因果，以及诸般情绪等等，都难以沾染到道心。

圣者之心，就像一轮皎皎明月悬于“浑浊大海”上，不管下面的“海”如何随着念生念灭而细浪狂涛都好，皆不能影响到“明月”的分毫。

远非成圣之前，似那舟船在其上，纵使舟船再大再坚固，但终究会给风浪掀动，亦是逃不脱海底“诸魔”的攻伐，影响或大或小，为之覆没也是有可能。

便是楚河对自己的感受，也是焕然一新，诸般奇妙，难以一一道出。

即便不能全然太上忘情，但终究是有所往这边改变……

神思持续飘渺着，但他的修炼，也是如火如荼，没有分心半点。

此时的他，便是万心万用，也是可以的，而且没有半点阻滞与各自影响。

“原来，这就是太阴圣域啊，比起太阳圣域，似乎寒碜了不少。”借天心视角的反馈，远在亿万里之外的某处，是给他瞧了个清清楚楚。

太阴圣域也是深隐于真空之中，但它的规模，连太阳圣域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外层的防护也没有那么严密，内里的建筑，倒是精美与大气。

…………

即将到临的时候，楚河是叮嘱了玄墨一番，熄了她的大摆宴席的念头，转为匆忙准备。

由于不知道那一刻的时机适合超脱，楚河是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最好一天半天之内，将这相关的事情都搞定。

玄墨见他如此说道，也是干脆，一下子就将太阴圣域收于她的自我世界之中。

帝者的自我世界，至极处，数亿里宽广甚至更大都是有的，容纳区区的数百万里方圆圣域，还真不是事儿。

“可能要委屈道友一些时间。”

楚河边说着，一边轻拂，前面十余丈开外有白光闪烁，只见一道空间通道出现了来。

“有劳楚圣人！”

玄墨收起飞辇，也没有墨迹，恭手致谢，然后施施然走入其中。

“鸾儿你也去吧，陪陪玄墨道友，免得无聊。”

楚河接着对旁边的鸾儿说道。

“嗯，鸾儿明白，楚哥哥你要多加小心。”

鸾儿点了点头，深深望了楚河一眼之后，再转身去追玄墨。

“嚯啦。”

一声轻响后，空间通道就凭空消失了去。

楚河将两者收纳于灭世之火里面的混沌之海，也是那形质兼备，未成形体的所在，才不会造成空间冲突，影响到在其中之人的自我世界。

“你们还没死心么？我与你们无缘，亦不想因此沾染到丝毫因果。”

楚河转身，面对某处朗朗而道。

“见过楚圣人！”

在那里显现出两道身影，原来是此前在原始之地跪拜不迭的那两位帝者。

他们恭谨依然，但这次没有口齿不清求收留了。

“呋。”

然而，他们的话音还未落，楚河就失去了影踪。

就连目光都没有给晃一下，仿佛此前根本没有人在那里过。

不仅如此，那里连遗留的气息，与影响的气机，任何痕迹，半点都是没有！

“求楚圣人发发善心，给我们一线生机，不管做牛做马都好……”

“大慈大悲的楚圣人！求你大发慈悲……”

见楚河消失，无从尾随，两人则顾不了仪态，再度跪下磕头，涕零泪下，状若凄惨悲嚎。

在寂灭的大恐怖面前，即便是帝者，也不能个个做到从容。

有些修士，愈是活得久，则愈是怕死。

第两百四十九章至上宏观

仙界，昔日的朱雀仙域。

虽然金乌圣域给楚河打烂，金乌一族几乎陨灭殆尽，致使仙界抵挡魔族的主心骨没了一半，但由于魔族随后也发生了独尊之争，所以，仙界的局势依然保持着脆弱的平衡。

两族一如之前在西南尽头的对峙，大战不起，但小争不断。

其实，形势僵持，对于魔族来说，未必不可，以他们防不胜防的魔染神通，眼下已然让西南之域遍地开花，仙界阵营这边逐渐有些焦头烂额的趋势。

就好像是：温水煮青蛙！

降临到此处而来的楚河，对于这些没有半点兴趣，转即就遁空了去，直取朱雀神山。

此前在天仙境觉得遥远至极的路程，对于现在的楚河来说，不过是心念即起，下一刻即到的短暂距离。

朱雀神山，依然巍峨入云，气势不减多少，但能明显感应到：神山上下的仙气浓度，是下跌至少一个大层阶，哪有当初的精纯浓郁，仙界第一流。

鸿源宇宙的破败，从此愈见分明。

此时还驻守在朱雀神山的修士，皆是朱雀仙宗的门人，或许他们此前的命运曾多受折腾与煎熬，但自玄墨投诚于楚河来，朱雀仙宗也因此得到庇护，没有再受到其他大宗的欺凌。

回想初上神山时的心情，楚河也是有些恍然。

没有师兄与朱雀仙宗的庇护，不用说，刚刚飞升到仙界的楚河，面对仙界第一仙尊紫微的追杀，当真是九死一生，下场早已注定。

不能救下朱雀仙尊，那么，他的道统，楚河是绝不会让它断绝，即使将来会因此分一份心！

神魂中的记忆片段刹那掠过，却没有带起丝毫涟漪，稍即，他便是凌空朝着朱雀神山，是挥了挥袖。

“嚯！”

细微不可察觉的轻鸣中，偌大的朱雀神山就跟变戏法般消失不见，与之同时消失的，亦有楚河的身影。

数息之后，楚河出现在某处深空之中。

他盘膝而坐，闭目静思。

神思一丝，早已渺渺九天之外，直至无穷浑茫之中，锲入天道的枢机里，借着天道视角来延伸，无数繁杂各异的景象纷呈而至，带来了溃堤般的信息洪流。

即便是帝者，面对如此信息洪流，也要大感吃不消，未能坚持多久。

然而，对于眼下的楚河来说，这些信息洪流，尚不足让他的“心湖”晃动，综其之量，也就是一道潺潺细流忽然改道没入了巨湖里面罢了，只能在巨湖的边缘之处冲激起不足道的涟漪。

借助天道的视角，再加上自己的整合与梳理，此番在他的道心之中，所呈化出揉捏过的景象，很是有意思。

整个鸿源宇宙，就像一个庞然巨大，颇为不规则，形态时刻变化的黑色椭圆之球，其由亿亿万星系光点组成，包容亿万万星辰的星系，在里面的呈现，连一粒尘埃似乎都不如。

即便是仙界与魔界这等浩然大界，哦不，所有的上界疆域都联合起来，也是没有鸿源宇宙的千万分之一……

也是此刻，楚河才是明白：在下界所得有关这方面的知识，是多么的匮乏，多么的无知可笑。

什么三千界，万界，亿万虚空，所能够形容的，只不过是鸿源宇宙的渺小一角罢了。

只有用虚空无量，界域无垠等字眼，才能比较贴切形容鸿源宇宙。

当然，做为金字塔之顶的上界，偏差就没有那么大了，但是，若往深里细究，亦能发现不少此前没有见识过的生命存在，与各种各样的文明……

也是明白其里，那难以言明的浩瀚，至大，无限……才充斥满楚河的感知，为他带来崭新的感觉，也让他某方面的明悟，是在一点点的积攒着。

圣祖级的宇宙，即使面对陨灭，所呈现的，也非寻常宇宙能比：至此，它的某些地方，还在伸延着，扩大着，演化着……只不过，那些速度却远远赶不上崩灭，它总的体积，还是在以飞快的速度缩小着。

略为转换一二，景象又为之大变：庞然巨球的最上方区域，微微的光芒跃动，群起群伏，涌动似浪，缓慢伸延着，正是那些混沌之气在以太素转太极，阴阳化合，三生万物。

而余下的大部分边缘，却是黑暗如墨，又有东西剥落如雨，轰隆隆如潮，灭绝，毁坏，黑暗等可怕气息在里面汹涌澎湃。

这等混合起来的气息，就连楚河圣意触及，也要感到一丝忌惮掠过，即使是层阶最高的冥界死气在这种气息面前，也微不足道，简直是云泥之别，不堪相比。

那里面的星辰早已成为了死星，更别说上面还有幸存的生命，片刻之间，就是百万千万，乃至亿万的星辰彻底寂灭，所有的一切重返混沌，甚至祖源，皆归于冥冥大道的运转中去。

另有稍微吸引楚河圣意的，则是整个鸿源宇宙的内里，那些都变成灰黑色，占据了九成以上的区域。

鸿源宇宙原本的形态，应该是亿亿万星系闪烁，颇为迷离夺目……那些变成灰黑色的区域，除了某种熟悉的气息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存在……

魔族！

没想到，他们竟然占据了如此之多的星系。

如此看来，灭世的天命，根本不在己身，而是落在了魔族之上，孟火？

…………

种种的念头，对于楚河来说，不过是翻了翻，他的大部分精力，依然是放在了鸿源宇宙的外缘生灭之象上。

这里面玄奥，对于他将来的更上一层楼，至关重要！

不过，此时他亦有一丝诡异的错觉：似乎，己身在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参悟速度，远不及万象俱灭，诸般坏空方面来得快！

难道？

他停下了参悟之事，眉头皱了皱，是找到了根由。

与之息息相关的，分明是灭世之火！

以他之能，甚至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从鸿源宇宙得来的那些无上至极的玄奥与真意，对于灭世之火来说，竟然只是某方面的补充！

若真是如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