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死桐 作者:金星凌日 完结-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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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安陵禹灝,你的头发什么时候变黑了?”萧堇墨忽然盯着凌卓溪的头发吃惊的问道。
“萧堇墨,你清醒一点,我是凌卓溪,不是什么安陵禹灝。”凌卓溪听到萧堇墨口中的安陵禹灝,心中不禁有些不悦。
“哦哦,凌卓溪啊,我知道你,寰昭国都的太子殿下嘛,还有…还有个漂亮的妹妹,嫁给了安陵禹灝,成了皇妃,对吧?”萧堇墨醉醺醺的说着。
“没错,就是那个凌卓溪。”凌卓溪的鼻子竟然有些酸涩。
“安陵禹灝娶了凌紫宁,那你可要告诫你妹妹多担待他些,安陵禹灝的臭脾气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他,嚣张跋扈,狂妄自大,外表看起来坚强无比,其实他也需要呵护的,你不知道吧,他也会在梦中惊醒,也会流眼泪,他也喜欢那里的枫叶,那里的枫叶真的好漂亮好漂亮,我好想再去一次,哪怕一次也好…”自顾自的诉说着,除了安陵禹灝还是安陵禹灝。
萧堇墨的一切表情,凌卓溪尽收眼底,他清楚的看见,每当萧堇墨提及一次安陵禹灝,那低迷的眼神便仿若重新焕发了光彩,无论怎样我都替代不了安陵禹灝在你心中的地位吗?心痛的不只是你啊,要如何才能让我在你的心中占据一份田地呢?
看着萧堇墨有些睡意,虽嘴里依然还在不停的小声说着,但是眼睛早已经睁不开了,几乎昏昏欲睡,想到怕那单薄的身子着了凉,凌卓溪起身把萧堇墨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轻轻抱起,生怕一不小心惊扰了眼前睡意正浓的人儿。
“我说叔叔,你自己过来拿就好啊,为什么偏偏让我…”房门忽然被打开。
宝宝和安陵禹灝出现在萧堇墨的房门口,此时的凌卓溪正双手环抱着萧堇墨刚刚站起,而萧堇墨也双手环着凌卓溪的脖子,把脑袋扎向了他的胸膛,时间似乎就此定格,就这样呆呆的伫立好一会,每个人都一动不动,就连宝宝看着眼前的景象都有些惊讶。安陵禹灝那一向狂妄的眸子只是在瞬间便暗淡下来,不是冷酷,不是绝望,不是仇恨,只是再没有了光泽,漆黑如夜空,深邃而孤独。
“凌叔…叔叔,打扰了,我们只是过来拿东西,马上就走了。”宝宝打破了沉寂。
“是你们啊,随便找吧,对于萧堇墨的房间我不是很熟悉。”凌卓溪被他们突然的闯入,竟然也有些尴尬,虽然想解释一下,是萧堇墨喝醉跌坐在地上,自己帮忙放到床上,可是当看到一旁的安陵禹灝之时,竟什么都不想多说,相反被他们看到眼前的一幕,凌卓溪忽然又感到了一丝喜悦的感觉。
“不必了,宝宝,我们走吧。”安陵禹灝终于也开了口。
“可是叔叔…”宝宝一脸不解的望向安陵禹灝。
“没有可是,我突然不想要了。”安陵禹灝的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萧堇墨。
“明明是你非得叫我陪你一起进来拿的,现在说不拿的又是你,哎,你们大人还真是难懂。”宝宝不明是非的抱怨着。
说着,安陵禹灝便急匆匆的转身离去,宝宝回头看了一眼凌卓溪,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屁颠屁颠的跟着安陵禹灝的身后出去了,并且还不忘把兰阁的房门掩上。
第六十五章
(灵窟洞)
梦魇无常,静谧难寻,自是想抛开禁锢的内心,怎料早已被杂乱的枷锁封存,不留余地,犹如春风滤过的小草,在心间发荣滋长,夜夜牵绊。
安陵禹灝和宝宝一前一后的刚刚出了兰阁,就看见远处的刘蒙气喘吁吁的跑来,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的焦急。
“小皇子,可找到你了,皇妃她又昏倒了。”刘蒙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什么?又昏倒了?现在人在哪里,情况怎么样了?”安陵禹灝被这一消息突然惊醒,原本还未走出刚才的落寞,这边又听到紫宁这般的情况,现在的内心真是五味俱全,无暇多虑。
“皇妃现在被子夜带去了清幽祠,据说那里会对皇妃的病情有帮助。”刘蒙一边说着,一边在前面带路。
清幽祠与灵窟洞总体来说是分开的两个布局,它并不像梅阁、兰阁一样分布在灵窟洞的里面,而是与灵窟洞几乎是并排存在的另一个洞口,虽然与灵窟洞之隔仅有数十米,但是由于清幽祠的门口由乱石堆砌,并且长满了杂草,任谁都不会注意这竟然是个洞口,况且还是一个设有机关的暗道,需要在最贴近门口的圆形石块向左转三下,向右转三下,方能打开,除了子夜知道这门的奥秘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甚至宝宝也只是小时随子夜进去过,而后就再也未曾踏入,这里似乎成了禁地。
安陵禹灝随刘蒙走出灵窟洞,一眼便望见敞开着的清幽祠,而远远就早已闻到扑鼻的香气,不禁让人神清气爽。
“为何这香气如此的熟悉?”刘蒙似曾相识的小声琢磨着。
“刘蒙,有什么不对吗?”安陵禹灝发觉刘蒙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关切的询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这味道竟让我觉得有些熟悉。”刘蒙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
“世间花花草草的清香,无非都是这些种气味,想必你曾经在哪里遇见过,也是极有可能的事。”安陵禹灝分析着。
“嗯,或许吧。”刘蒙认同安陵禹灝的观点,但是心底似乎总在挣扎些什么。
(清幽祠)
刚刚踏入,两个人便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漫天飞舞的桃花瓣,飘飘洒洒的充斥在每一个角落,肆意凌乱的飘落,有些落在池水中央,有些落在桌椅旁,有些则悄悄的落在地上,由于是这房间是像灵窟洞一般修建在山洞内,所以只要稍加利用,便别有一番情趣。在空中乱舞的桃花瓣自然也是因为在洞内种有桃树,然后在有桃树的地方钻取了许多的小孔,一来可以照进光线,一束束的光亮从小孔照射进来,像星星般洒落在地面,极其闪烁动人,二来可以利用从这些小孔吹进来的风,从不同角度,不同方向,不同力道的把树上的桃花瓣吹起、散落,像人间仙境美不胜收。倒是也奇怪,本来不是桃花盛开的时节,为何这里依然美若飘香?
洞中还有那像灵窟洞中一样的池水和假山,不过无论从做工还是心思都要比灵窟洞完美的多。就连池塘周围的一圈石砌护栏都是经过精心雕琢的,墨绿如玉的颜色,假山上晶莹无瑕的珍珠翡翠镶嵌,无不彰显着尊贵奢华,汉白玉的桌椅光滑如绸,细腻如肤,紫檀木的床榻风雅别致,床纱竟也是上好的丝绸缝制而成,期间还可望见丝丝的金线闪闪刺眼,临在桃花树旁还有一张桌椅,上面摆放全了笔墨纸砚,这样的舒适即便是胸无点墨的人也会陶冶的如痴如醉。
而房内最大的晶莹并不在于此,而是位于假山上那永不殆尽的夜明珠,昼视之如星,夜望之如月,使之整个房间熠熠生辉,珠光宝气。
“还愣在那里看什么?皇妃在这里呢。”子夜回头看见安陵禹灝和刘蒙愣愣的站在门口,略微有些着急的喊道。
“嗯嗯。”两人像是如梦初醒般的快步走向前去。
“子夜,她怎么样了?”安陵禹灝望着躺在床上的紫宁,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还知道关心她啊?”子夜有些讽刺般的说道。
“不知子夜公子是什么意思?”安陵禹灝有些不悦的反问道。
“什么意思?那恐怕还是安陵皇子心里最明白吧。”子夜似乎略有所指的语气。
“我心里怎么想,还要子夜公子来揣测,真是劳烦了。”安陵禹灝也句句不让。
“我说子夜,你有几个脑袋敢用这口气和皇子说话?”一直在一旁的鬼月终于沉不住气的搭话。
“子夜自然就这一条贱命而已。”子夜自嘲的说道。
“贱命一条?人人都知道生命的可贵,都在努力的活下去,而你却如此的漠视?你怎么对得起你的亲人朋友?”鬼月不知为何听到子夜如此的作践自己时,虽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却也万分的气愤。
“鬼月?你今天是怎么了?”子夜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鬼月,明明是刚才是无心之说,怎么反倒看鬼月如此的激动。
“对啊,鬼月平时一向沉着冷静的啊。”就连在一旁一直不敢插嘴的刘蒙也发现了鬼月的异常。
“我…我没怎么样啊,我只是气不过每个轻视生命的人而已。”鬼月极力的解释着。
“想活下去的人都有生存的希望,他们有自己的期待,或者被期待,那便是他们的动力与支持,而我有什么?”子夜苦笑着说道。
“你还有我…”鬼月急切的想也不想的就回答。
“嗯?”所有人惊讶的目光都瞬间集中在鬼月的身上。
“是我…我们,你们不要误会,我是说还有我们,嗯,还有我们。”鬼月顿时发觉了自己的处境,结结巴巴的迅速说道。
“子夜公子也没有亲人吗?”相比之下,刘蒙对于子夜刚刚的一番话也是深有同感,因为他们的情景大体一样,所以子夜一说,刘蒙便理解了他的心境。
“从小连自己的父母都记不清是谁的孩子何谈亲人?只有…只有…”子夜忽然停止了说话,那一向伶牙俐齿的他如今却也沉默,似乎不愿意过多的提及自己的往事。
“只有?”又是鬼月焦急的询问,不过这也代表了所有人的疑惑。
“只有…其实我还有一个妹妹。”子夜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说出了一句令大家更加吃惊的话语。
“你竟然还有妹妹?那是不是更加的美若天仙啊?”鬼月听到这个消息后,竟然有心情调侃子夜,当听到他不是孤身一人时,心头像一块石头落了地。
“我和妹妹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分离了,当我还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相继病死,最后只有我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日子过的清贫却也开心,记得那时妹妹也不过7、8岁,我带着她去街市上买糖葫芦,可是等我付完钱回头给她时竟发现她早已不在我身边了,我找遍了整条街,几乎向每一个人打听过,可是谁都没有看见,我带着那串糖葫芦终日走啊走啊,哪怕那冬日的寒冷要把我的手刺掉的疼痛,我也不舍得把手中的糖葫芦的丢掉,我一遍遍呼唤着她的名字,直到声嘶力竭,到最后还没有消息,然后便遇见了我现在的师傅,他看我可怜,就收下了我做徒弟,浑浑噩噩的度过了这么多年,我妹妹还是没有杳无音信。”仿佛陷入痛苦的回忆,子夜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的讲述过他的过去,而现在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对这群人讲述他的过去,是信任?是发泄?还是别的什么,子夜自己都不得而知。所有的辉煌与名声都是世人眼中的子夜,美貌与才华并重,孰不知他过去的凄苦与孤独。
顿时一片沉寂,每个人都沉默不语,同情也好,理解也罢,现如今让他们看到那属于另一半真实的子夜,竟也如此的揪心。原来繁华绚烂的背后都有那凄清惨淡的存在,世人都被这眼前遮蔽了双眼,有时候,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实的。
“或许我们可以帮你寻找。”安陵禹灝突然坚定的说道。
“不必了,要是寻得到,何必要等上这么多年,恐怕她现在早已…”子夜有些痛苦的话语。
“你要相信她,或许她此刻也在坚定的找寻她的哥哥,你怎么能在她还没有放弃希望之前,就要放弃她呢?”安陵禹灝言语相激的继续说道。
“我从未有过一刻的放弃。”子夜忽然大声的回答。
“那就好,告诉我们,你对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恩情,这也是我们理应做的,你向来不做赔本的买卖,不是吗?”安陵禹灝半开玩笑的说着。
“安陵皇子,你…”子夜的表情忽然有些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