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川岛芳子-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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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川岛芳子这样无理取闹老板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但是又拿她没办法,谁叫人家是贵族呢,找吧!所有的人一起上阵,把川岛芳子的房间翻了个遍,而川岛芳子看着大家火燎火急地折腾,却笑嘻嘻地站在一边旁观。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只带锁的黑匣子,老板硬着头皮向川岛芳子要钥匙,川岛芳子眼睛一瞪:“丢了!”老板立马明白,手表就在这只匣子里,川岛芳子只不过又在拿他们好玩。“那我们把锁砸了吧,我给你赔个新锁好了。”老板低声下气地说。“你敢!我的匣子你也敢砸!你疯了吗!”看着店老板被逼成那个窘样,川岛芳子兴致更高了。老板急得一筹莫展,只能一个人在房里哀声叹气,心想这次又要倒霉了。这时小方八郎来到老板面前:“老板把匣子给我吧,我有办法搞清楚手表在不在里面。”过了一会,小方八郎就带着这只匣子到了川岛芳子的房间:“芳子小姐,你的手表就在这个匣子里,我们已经找到了。”“哦,你怎么知道呢?”川岛芳子看着这个瘦小的伙计一脸的不相信。这时小方八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x光照片来,照片上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一只手表的轮廓。川岛芳子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小方八郎说:“好,好!聪明!脑袋大的人就是聪明!在这里干活不合适你,我那里正缺一个秘书,你以后跟着我做我的秘书好了!”
刚来到川岛芳子身边的小方八郎也不是立刻就适应了新环境,他怪异的新主人实在跟其他人有太多的差别,首先一点就是要倒时间,川岛芳子的作息表与别人都是相反的。刚来的小方八郎总是凌晨四五点钟就被吵吵嚷嚷的川岛芳子喊起来,睡眼朦胧中开始工作,而大白天的时候公馆里却是安安静静的。其次就是要忍耐川岛芳子的臭脾气。川岛芳子不是对什么不满就骂什么,而是有一种奇怪的训人癖。每当喝了一点酒,受到酒精刺激的大脑就会迅速地兴奋起来,而一旦她兴奋起来就会找人训话。刚来的时候,小方八郎隔三岔五就被抓去训话,每次训话都是这样开头:“你,就是你!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你什么也没干,对于国家,对于民族,你什么都不是……”。在旅馆里当过职员的小方八郎,开始真以为自己做错了事,一个劲地点头道歉:“嗨依!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川岛芳子被他这副模样逗得哈哈大笑,继而更加滔滔不绝地训话,直到精神不济昏昏睡去。几次以后,小方八郎开始明白,川岛芳子的训话只不过是醉酒的胡话,没必要当真。可是一旦看到小方八郎变得不怎么“情真意切”,川岛芳子就会很委屈地痛哭起来,一边还大骂小方八郎。弄得小方八郎左右为难,不得不又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接受训话,直到川岛芳子又昏昏睡去。
习惯了川岛芳子的种种怪僻后,小方八郎开始成为终日不离她左右的人。川岛芳子把这个聪明而善解人意的秘书当做真正知心的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总是和他商量,虽然有时候还是禁不住耍性子要拿他开开玩笑,可是更多的时候她的喜怒哀愁都可以与小方八郎分享。在后来给小方八郎的信里,川岛芳子写道:“你是最了解我脾气的人了……最了解你的优点和缺点的人是我。你孝敬母亲之心是伟大的。”互相的了解和信任,使得川岛芳子和小方八郎对待彼此都非常坦诚。
日本投降后,小方八郎曾极力劝谏川岛芳子回到日本,可是倔强的川岛芳子认为自己是安全的,没有必要躲到日本去,并且一如往常任性地讽刺小方八郎:“你是不是害怕了,呵呵,小方啊,你就是这点不好,太怯懦也太胆小!你要是害怕的话,就一个人逃回日本吧。”小方八郎听完这些早已习以为常的讥讽话语,一点也不生气,只是坚定地看着川岛芳子:“我还是认为小姐回到日本才是最保险的方法,但是如果小姐不愿回去的话,小方将一直陪在小姐身边。”
两人的亲密关系使得一些人开始传言他们是否过于暧昧了。对于这样的流言蜚语,川岛芳子充耳不闻,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不过她不知道小方八郎到底会怎么想。在牢里给小方八郎写的信中,一向大大咧咧的川岛芳子突然很细心地向小方八郎询问起这件事来:“小方,有人说你是我的情夫,我觉得你是应该感到荣幸的……虽然我们的关系像姐姐和弟弟一样,但是别人的看法总是有荒唐的时候。你把我当做一个脾气不好的姐姐就好了。”
小方八郎一直忠诚地陪伴川岛芳子到最后一刻。那天川岛芳子被逮捕的时候,他是唯一站出来想保护她的人,“你们这些中国人不懂礼貌,事先不通知就闯进女人的卧室,而且不让人换衣服,穿着睡衣把人带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嚷嚷着。几个特工把他一把推到一边,他又站出来喊着:“我既不想妨碍你们执行公务,也不想进行抵抗。可是,我决不允许给一位生病的妇女带上手铐,并且连衣服都不让换,就强行带走!”一向温顺的小方八郎,此时竟然大胆对带枪的特务进行了挑战。当两人被套上黑口袋之前,川岛芳子还顽皮地向小方八郎眨了眨眼睛。小方八郎后来回忆说:“我知道她就是不想认输,这是她的个性,即使我此前的预测是正确的,她也不想就此承认自己估计错误了。”
被捕后,川岛芳子和小方八郎都被关押在孙连仲的第十一战区长官司令部的库房内。夜里,川岛芳子侧耳倾听,可以断断续续地听到隔壁传来的小方八郎的声音:“我是日本人,在战败的今天,我已下决心,不管什么样的痛苦我都领受,如果想杀,那就杀好了。但是金璧辉小姐是个女子。她生在中国,而且还身患疾病。因此,请多多关照她……”在听到这些话语时,川岛芳子的泪水沿着脸颊一直滚落到地面上。这是她一生中为数不多的落泪,在黑暗中川岛芳子默默地念叨着:“小方啊,你是我最亲的人啊,我的任性不仅把自己置于这艰难的境地,而且还要害了你。我一定不会把自己的责任推卸掉的,你应该得到忠诚所应得的犒赏。”
审讯一开始,川岛芳子就极力为小方八郎开脱;“小方八郎只不过是个挂名的秘书,实际上他是我的一个忠实的贴身佣人,一切都是按我的命令行事。”小方八郎刚想说些什么,川岛芳子却抢先大声说:“你不要吭声!不准你乱说!日本人就要像个日本人的样子!你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申诉自己的无罪!你为什么不明确地说你的行动是按我的命令做的!”连法官也对这样主仆的相互忠诚所打动,并没有阻止这明白无误的串供。川岛芳子接着对小方八郎说:“你是日本出生的日本人。假如你为我而牺牲,他们也绝不会明天就把我释放了。你为我担心,我非常荣幸,但是,你必须声明自己无罪,尽快摆脱牢狱生活。如果不这样做,那只能增加我的痛苦。在你的祖国,你有朝夕向神灵祈祷求你平安回去的老母。请你不要为我担心,我殷切盼望你早日回国。”
故此,小方八郎于1947年3月获释,不久即回到日本。川岛芳子并不知道此事。直到有一天,有人以小方八郎的名义送来了一包东西,里面装有袜子、牙膏、毛巾、肥皂、牛肉干和糖块等。川岛芳子根据送来的东西,判断小方八郎已被释放。她捧着这些东西,激动得浑身发抖,泣不成声。自从入狱以来,几乎没有亲人再来探望她,大家都像躲避瘟疫一样躲开她,反倒是有几个陌生的人给了她一些资助。终于有人还在惦记着自己,已经在精神上接近崩溃的川岛芳子,仿佛又看到了生存的希望。
得知小方已经回到长崎,川岛芳子开始跟他频繁地通信,把所有给自己洗脱罪行的使命全都交与他。小方八郎尽了全力四处奔波,最后却是无能为力。这让他感到万分内疚,在给川岛浪速的信中,他写到:“因晚辈无能,无颜会见老先生。作为芳子部下,壮志未酬,深感懊悔,良心谴责……实在是对不起老先生,我没有任何理由请求原谅,你愿怎样骂我就骂吧,你愿怎样斥责我就斥责我吧!只有这样我的心才能得到一点安慰。”
几十年后,小方八郎已经从战争的澎湃激情中走了出来,成了一个古工艺美术馆“长崎屋”的店长,白发苍苍但满脸红润、身材魁梧。再次回顾过去,他所想到的不光只是川岛芳子的个人悲哀,而更加看到中日本之间战争才是川岛芳子悲剧的源头。“我一直在做着芳子小姐要求我做的,‘做一个好人,正直,心地纯洁善良’,战争才是一切邪恶的根源,芳子小姐这样聪明的人本可以做很多贡献的,只是战争毁掉了她。”
第三章 “皇心”不死
复辟:皇帝不急,格格急(1)
在同所有中国人交往的时候,川岛芳子都会有一种无比尊贵的优越感,“格格”的身份使她还有“主子”的感觉,她在家里还跟在满清的皇宫一样,想发脾气就发脾气,想使性子就使性子,所有的仆人都挨过她的耳光。但有一个人例外,他是川岛芳子的“主子”,他比川岛芳子更“高贵”,川岛芳子几乎终身都是为他奋斗,也只是在他面前低下“高贵”的头。他就是爱新觉罗·溥仪,大清国的皇帝,川岛芳子的“主子”。没有“高贵”的皇帝,就没有“高贵” 的格格,只有溥仪坐在龙座上,川岛芳子才是一个贵族。虽然这个皇帝实在不怎么样,但他在川岛芳子精神上的支撑作用绝对是不可或缺的。
溥仪与川岛芳子同年出生,当在他1906年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注定要为末代皇朝陪葬了。他1908年登基,成为中国历史上的又一个“娃娃皇帝”。在他登基的典礼上,因为一直喊着要尿尿,急得太监们只能不断地哄着他:“快完了,就快完了!”果然没过多久,大清朝就倒台了,溥仪的皇帝做不成了,中国的最后一顶皇冠就从他的头上被摘下。从小就在深宫里长大的皇帝,“下了岗”简直就是没法混。刚被赶出皇宫那段时间,溥仪连钱是什么东西都弄不清楚,他只知道他从宫里带出了很多宝贝,这些宝贝可以够他花上一阵了。虽然花钱如流水,溥仪仍然感觉很不爽,不当皇帝哪能尽兴啊,所以他还想着复辟。一些王公大臣们还围在他的身边,他们知道溥仪还有利用价值,还可以靠着这棵大树乘凉,于是他们继续为溥仪营造一个“满清不久即将回来”的虚幻梦想。溥仪自己也是自耽于幻想之中,当他的“伪满洲国”倒台后,他最先做的事就是把责任推给别人:要怪还得怪日本人,没有他们的诱惑,我溥仪是不会当“伪皇帝”的;再怪就怪罗振玉,没有这个“乱臣贼子”的唆使,我也不会上当。溥仪的“认罪书”里充满了对他人的埋怨,对自己的过错却是想方设法避而不谈。一个皇帝,所有臣子的倚靠,竟然是这样的不可靠,难怪川岛芳子在见识了他的真面目后,不愿留在他身边任事。
小时候,川岛芳子是见不着溥仪的,虽贵为格格,和溥仪是同宗共族的亲戚,但在封建王朝,皇帝的威仪必须靠层层遮蔽的神秘感来维持,没有必要见的人皇帝是一律不见的。那时川岛芳子的头脑里只有一个懵懂的意识——我有一个“主子”,他的名字叫溥仪。川岛芳子的父亲倒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