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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朕不想活了-第61章

小说: 朕不想活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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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辚辚驶入宜平里,银白的桂瓣沿路铺满,暗香如水浮于昏黄月色中。

    车帘掀起,岑睿正跳下车,却见着傅诤府邸门前已然停立了辆青篷双辕马车,一名侍女打扮的姑娘扶着车中人下来。

    门咿呀开了条缝,傅小书钻出半边身子,一看岑睿眉开眼笑:“大人等好久了,您终于……”

    “小书。”另一辆车的主人转了出来:“傅诤呢?”

    傅小书的下巴快掉在了地上,惊恐万分地揉了几次眼:“夫、夫人?!”
66【陆陆】成亲
岑睿酝酿好的一腔怒气被傅小书那声“夫人”惊到了九霄云外;木讷地站在车边;不知该摆出个什么表情来。

    傅夫人留意到呆愣在一旁的岑睿;停住往门里走的步子,打量了她一通,和颜悦色问:“也是来找傅诤的?在门口傻站着做什么;一同进去吧。”

    岑睿看她神情话语皆是和蔼可亲;手脚也放松了开来,不声不响地跟在她后面进了门。

    傅诤得了消息快步从书房内走出;一看庭院里先后走来的两人;重重暗叹了一声:“娘;你来京城也不提前和儿子打声招呼。”眼神越过傅夫人,格外看了眼岑睿。

    傅夫人横睇了他一眼;哟呵了声;容长脸一板,渗出几分冷涩:“做官做长进了?连家里的规矩都忘了?”

    傅诤隐忍地看了眼自己的娘亲,又望了望眨巴着眼看好戏的岑睿,无可奈何地撩开衣摆朝傅夫人跪了下来,一丝不苟地磕了个响头:“娘亲。”

    岑睿被惊得险岔了气,握着拳闷咳声,强忍了冲破喉咙的笑声,没想到傅诤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啊!

    傅夫人笑逐颜开地受了儿子这一礼,对着岑睿道:“你莫被吓着,这是他老子给他定的规矩,提防着这小白眼狼官做大了背祖忘宗。”

    岑睿干咳了好几声,道:“没有。”

    傅夫人越看岑睿清俊乖巧的模样越是心生喜欢,将傅诤晾到一边,拉起岑睿手亲热道:“你是京中人士?”

    岑睿挺着张认真的小脸点点头。

    傅夫人感慨了声,只以为岑睿是与傅诤同在朝j□j事的同僚,意有所指道:“你爹娘有你傍在身边,真好啊。不像某人翅膀硬了,就呆不住家要往外飞了。”

    岑睿又分外严肃地点点头,傅夫人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乐了:“你这孩子真是有趣,”扫了傅诤一眼:“他若像你半点,我也不会常被他气个半死了。”

    傅诤幽幽瞅了瞅卖乖的岑睿,自顾自爬起来掸了掸袍子,插嘴道:“起晚风了,院里凉,进屋吧。”

    “要你多嘴。”傅夫人嗔怪道,丢下傅诤携着岑睿往里走去,边对岑睿道:“这混小子从小被他爹给教得古板无趣又没人情味,若是有得罪你的地方不要怕他尽管不要给他留面子。”

    岑睿嗯嗯连声应下,心道您这儿子脸皮太厚,不给面子这种事完全伤不到他分毫啊。

    金乌西沉,一轮新月爬在柳梢。

    傅诤沏了盏茶双手奉给了母亲,在把杯子递给岑睿时安然自若道:“时辰不早了,留下一同吃个晚饭吧。”

    岑睿捧着杯子暖了暖手,神情淡淡的:“不用了,我是来接煜儿回去的。”

    傅诤一听就知道她气还没消,默默地没再多说。倒是傅夫人半清半楚地听到两人低语,殷勤挽留道:“这个点你回去了想必也迟了,不如留下与我们一同用饭。要让我单独和这小子吃饭,怕是要闷死的。”

    岑睿先前便知道傅诤的娘亲出身南疆,果真与京城女子大不相同,这般热情得倒不好叫她多摆些脸色。

    傅诤看出她的犹疑,凑在岑睿耳边轻声道:“你不饿,煜儿也该饿了。”又将她准备染指的一盘点心转到另一边:“别吃了,一会胀了肚子该吃不下饭了。”

    煜儿!煜儿!岑睿再傻,此刻也明白过来中了傅诤下的套,偏偏她还就傻乎乎往里跳了!岑睿唾弃下不争气的自己,不咸不淡地嗯了声,又不死心地看了看点心。

    傅诤看了她一眼,又将盘子拿远了点。

    真小气!岑睿撇撇嘴。

    傅夫人将两人眉来眼去的小动作收在眼里,心里有点纳罕,当着岑睿的面又不好表达出来。在傅诤起身去书房看顾岑煜时,问道:“说了半天话,倒忘记问小兄弟你的名字了。”

    岑睿忙放下唇边茶盏,话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出口却是:“夫人只管叫我阿睿就好了。”岑睿见傅夫人待她亲切,便不愿透露了身份,免得各生尴尬。

    傅夫人本是不拘小节之人,也不多追问下去,展目观望了圈宽阔疏冷的厅堂,笑容淡上许多。饮了口茶后,接着向岑睿问道:“傅诤在京中可有走得近的姑娘家?”这问得已经算是直白了,明着向岑睿打听她儿子有没有给她找个儿媳妇了。

    岑睿张张嘴哑巴了,哽了半天,嗫喏道:“应该没有吧。”

    这话正巧被领着岑煜进来的傅诤听入耳中,眉峰一挑,若有若无的眼光撩在岑睿面上。两人都已同床共枕了,这种话她也说得出口?

    岑睿忙不迭端起茶杯挡在脸前,只当没看见。

    傅夫人一看珠圆玉润的小岑煜又是欣喜不已,捏捏小手,摸摸脑袋,长吁短叹。

    岑睿看着她的遗憾之情,只差恨不得将阿煜搂紧怀里叫“孙子”了,到这她约莫猜出了傅夫人来京的缘由了,敢情是催着傅诤娶媳妇的。她敛下眸光,若在此之前还奢望过给傅诤一个交代,而现在,她盯着浮在碧水里的叶梗。以现在她与心境所处的情势,她已经许不起傅诤那个飘渺遥远的未来了……

    傅诤自也听出了母亲的弦外之音,望着垂脸饮茶的岑睿,眸光沉沉。他心中之所以不安,就是担心岑睿动了决绝的念头。

    四人聚在一堂用了晚膳,宅外巷内敲起了更漏,岑睿带着肚子鼓鼓的岑煜向傅夫人告别。傅夫人依依不舍地摸了摸岑煜粉嘟嘟的脸颊,道:“有空定要常来。”

    “太傅大人是阿煜的先生,阿煜当然是常来的!”岑煜打了个饱嗝。

    “那就好,那就好!”傅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傅诤从傅小书手里取过灯笼,道:“我送送你们。”

    岑睿正好也有话要对他说,默然点了下头,把岑煜抱上马车,吩咐来喜照顾好他,随即一人往前走去。

    巷道深深,各家门前高悬的灯笼投下淡淡剪影。岑睿把披风上的兜帽拉起,脸拢在阴影里:“从明日起,我将阿煜送回宫里,你在书房教他即好。”

    现在的岑睿在傅诤面前就像一只警觉的小兔子,同一个招数对她用一次有效,第二次就没用了。傅诤一边在心里盘算,一边顺着她道:“好。”

    这答应得也太干脆了吧……岑睿狐疑地瞥瞥他,忽见他霍然伸过手来将她帽沿拉低,另一只手揽着她避到路边阴影下。岑睿面上浮出恼色,才要用力推开他,便听见前方一声传来:“太傅大人?”

    狭路相逢者是住在一条街开外的礼部侍郎,约是刚从哪个同僚那串门子出来,喝得醉醺醺的,走近了吃劲地辨认了一会,面露喜色:“果真是太傅大人。”浑浊的小眼神往傅诤背后瞄了瞄,贼贼笑道:“这是……太傅大人的红颜知己?”

    岑睿被紧挟在傅诤身躯之后,背抵着坚硬的树干,头埋得低低的,一颗心提到嗓眼里,生怕被认了出来。

    傅诤很是从容地往后看了一眼,不置可否,几分宠溺几分无奈道:“她一贯害羞怕生,让侍郎见笑了。”

    “了解了解!”侍郎大人连连点点头,口齿不清道:“能做太傅大人知己者,一定是位才情高绝的奇女子。他日成亲时务必不要少了下官一杯薄酒啊。”

    “一定。”傅诤含着笑道。

    侍郎大人虽是喝高,但这点眼色还是有的,识趣道:“那下官就不打扰太傅大人了,告辞告辞。”

    竖着耳朵听脚步声远了,岑睿猛地从傅诤胳膊下挣脱了出来,脸已憋出了一层红晕愤然:“满嘴胡话!枉他还是礼部侍郎!明儿我就罢了他的官!”

    傅诤心里对那句成亲受用得不行,悠哉哉地看着岑睿恼羞成怒的模样,觉着他理应是有希望的。

    “陛下在上林苑也住得够久了,与世子一同回宫吧。”

    “与你何干!”岑睿甩了他最后一句话,招手让来喜把车赶了过来,大步登了车。

    傅诤目送岑睿的马车行出了他的视线范围,才提着灯笼往回走。一跨门,傅小书哀哀凄凄地迎上来:“夫人让小人请大人过去一趟。”

    看着傅小书的憋屈模样,傅诤走了两步终是不放心地问道:“夫人与你说了什么?”

    傅小书欲言又止,好久道:“夫人问,大人您是不是在京城被那些贵族子弟带坏了。好、好男风……”

    “……”

    傅诤进了厢房,傅夫人坐在太师椅里,一掌击在案上,满面怒容:“不孝子,你是想我傅家绝后不成?”

    傅诤抽抽嘴角,重重思虑在心中过了几遭,道:“娘,阿睿,她是个女子。”

    傅夫人在经历了巨大冲击后,好半晌回过神来,猛然起身疾步上前追着傅诤问道:“那她,她与你是不是……”

    “儿子此生确实非她不娶,只不过……”中间发生了一些误会,还隔了些不大不小的屏障,然而这些傅诤自不会对傅夫人详说,只含糊道了岑睿最近不大待见他。

    “没出息!”傅夫人怒其不争地看着傅诤,指着他鼻子道:“你不是随你爹学了那些算计人的诡计,怎连个姑娘家都骗不到手?”

    傅诤看着他心急如焚的娘亲,唇边一抹苦笑,岑睿若是个普通姑娘家那就好了。

    傅夫人左思右想,拍案敲定道:”这样!你快告诉我她是哪家姑娘,明日我着手找人去提亲!省的夜长梦多!”

67【陆柒】牵挂
傅诤不会当真让他娘亲大人一鼓作气冲到皇宫去向岑睿提亲;三言两语暂且将此事唬弄了过去。傅夫人从此每逢傅诤从衙门里归来;就眼巴巴地迎上去。一看他孤身一人回来便揪着帕子哀声叹气;夜不能寐地煎熬了数日,按捺住:“我看阿睿对你也不是全然无情的,我儿!你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她生了这样大的气?!”

    前两日岑睿把阿煜送回了宫;傅诤算是彻底见不上岑睿的面了,越是见不着便越是牵肠挂肚。每日在御书房看着岑煜一笔一划临帖习字;眼前便浮出多年前岑睿坐在这里的模样。那时她做什么都是猴手猴脚、毛毛躁躁;却在练字上格外专注;傅诤竟隐隐有些嫉妒那时的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地与她朝夕相处。

    阅历深广、见识丰富的太傅大人始知什么叫做相思长短。

    “也不是什么大事……”傅诤握掌为拳放在唇边咳了声;为自己开脱道:“我也是为了她好。”虽然做法稍微有些不地道……

    傅夫人一看傅诤支支吾吾勃然大怒;戳着他脑门顶开骂:“不是大事?你们父子两一个德性,杀人放火在你们眼里也算不上大事啊!我早说了不能放着你爹带你,硬是把他那身自以为是的霸道脾气传给了你!你瞧瞧你这死不知悔的样子,别说我未来媳妇,就是我看了都火大!”

    奉茶来的傅小书听得脸都绿了,这天下能压住大人的也就是夫人了吧,啊不对,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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