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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阴客-第10章

小说: 阴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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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不挂牌不代表真的没有任何标识,和许多院落门户一样,这小楼门前煞有介事蹲着两只看门石兽,那石兽脑门上各刻着一个圆形的印记,普通人乍一看铁定会把它当成鬼画符,根本不会细看内容,何况也看不懂内容。
  但是谢白却能一眼认出来那两枚印记里包含的两个字——太玄。
  大清早果然脑子有雾,开阴门直接把自己开到太玄道大门口,谢白也不知道自己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更让他无语的是,他见小楼大门紧闭,一副“太早了大家都没起”的模样,正打算抬脚离开这里去找娄衔月现在的住处,结果刚转头就看到对面桃坞典当里出来一个人,正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
  不是别人,正是殷无书。                        
作者有话要说:  大梨子、苏子安 、懒得起名字、巧克力豆扔了一个地雷,陈木星扔了一个火箭炮。谢谢!么么哒~
手里的论文和课题基本都结啦,明天起,更新时间改到中午12点=3=

  ☆、第 12 章

  大清早的古阳大道上总共就这么两个人,还只相隔了一条斑马线,殷无书自然一抬头就看到了谢白。
  他脚步明显顿了一下,表情有微微的讶异。
  “小白?”殷无书叫了一声。
  谢白眯起眼,既然已经被看见了,他再不管不顾转身走开就有些过于刻意了。于是他站在原地,等到殷无书走到面前,才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嗯”。
  殷无书抬头看了眼谢白身后的太玄道大门,问道:“你找我?”
  谢白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一秒,道:“……不,找娄衔月,阴门开错地方了。”
  殷无书:“……”
  那一瞬间他脸上闪过的表情十分复杂,似乎有些浅浅的难过,又似乎想笑,最终扯着嘴角道:“百年如一日地不认路。”
  谢白绷着脸没答他这句话,转头扫了眼前面的街。
  这里的变化太大了,和他离开时完全不一样。以前他站在院前,可以看到远处窄而蜿蜒的河道,两边的人家早早就起了床,在清晨的雾气里一根一根卸掉门上的木板,出来支棚搭摊,聊天嬉笑,在呵气而成的云雾里开始一天饱含烟火气的生活,热闹极了。
  现在他一眼望过去,河道早已不见了,那些普通人家也早已在百年的时间里湮为尘土。殷无书的太玄道从院子变成了小楼,那些迷蒙成片的桃花也了无影踪了……
  “那家衔月酒楼……”谢白眯着眼指了指道路尽头的拐角。
  “嗯,看名字就知道是她了。”殷无书点了点头。
  “那我过去了。”谢白垂着眼偏了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而后便抬脚大步朝那家酒楼走去。
  “你找娄衔月做什么?”身后的殷无书站在原地问了一句,而后又忍不住追了上来,“卜算?”
  谢白“嗯”了一声算作回答,紧走了两步后刹住步子蹙眉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殷无书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十分敷衍地来了句:“嗯。”
  谢白:“……”
  他这种作风谢白简直太熟悉了,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但凡他问了什么殷无书不想回答或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这人总是毫无例外地“嗯”上一声,也不知道他嗯个什么鬼,却让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你如果再接着问下去,他会继续来句:“哦?”
  总之,无赖至极。
  小时候的谢白经常会被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大点儿知道他这尿性了也就随他逗了,毕竟那时候的谢白看殷无书怎么看都是好的,自然也就没有生气这一说了。
  衔月酒楼延续了多年前酒肆的习惯,清早一律不开门,但娄衔月的房间窗外却会吊上一只八哥。
  “哟!”这八哥活了百来年,没成人形也快了,一见殷无书和谢白就打了声招呼。
  它歪着头,乌溜溜地眼珠转向谢白,又操着那副略有些哑的嗓音道:“好久不见。”
  “嗯。”谢白冲它点了点头。
  殷无书见一只八哥的待遇都比自己好,咳了一声默默扭开头,掩住脸上的表情。
  “娄妹妹——娄妹妹——”那八哥扑棱着翅膀噼里啪啦地拍着娄衔月的窗户,哑着嗓子一声一声叫着。
  谢白:“……”
  殷无书差点儿没喷出来:“这是什么叫法?以前不还叫娄姐的么?”
  “不认老,说再叫姐就薅秃了我的毛。”八哥委委屈屈地答道。
  之前叫了几声房间里还没动静,这边一说“不认老”,窗户就“哗啦——”一声被大力拉开了,一个脆生生的女声气势汹汹道:“嘿——胆肥了你!大清早挑衅我!”
  接着一个眉眼妍丽的女人从窗口探出头来,她估计刚从床上下来,身上还穿着吊带睡衣,白净的手臂暴露在清早的寒气里居然也不嫌冷,就这么一把抓住八哥。
  八哥生无可恋地被薅进了屋:“……”
  谢白和殷无书两人挑着眉背过身去,这动作一看就是一脉相承,默契度高度一致。
  殷无书叹了口气道:“既然醒了就赶紧换了衣服下来,有事找你。” 
  “等着。”娄衔月扔了一句,便“砰——”地一声关上窗,估计是教训八哥去了。
  “门也叫了,娄衔月也见了,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谢白看着逐渐开始有了人声的街道,忍不住问道:“难不成你还要全程看着她给我卜算么?”
  殷无书果然开始无赖大法:“哦?”
  谢白:“……”
  不过这招已经不比当年了,大概是因为当初不会生气的谢白现在对着他也能沉得下脸了。
  殷无书沉默了两秒,还是答道:“你脸色很差,我来看看。”
  谢白抿了抿嘴唇。
  他其实最抵不住殷无书这样说话了,语气里有着浅浅的无奈和难过,毕竟这人向来万事不过心,难过这种情绪对他来说,已经是极其罕见的了。大概正因为如此,所以每当他这么说话的时候,谢白总是心里闷闷地一揪,毫无来由地便同样变得有些难过起来。
  可是……
  尽管这条古阳街已经面无全非,早已没了当初的模样,但谢白站在这里的时候,却依旧没法从过去的影子里脱身出来。他上一次来这条街上还是百年之前,殷无书将他扫地出门之后……
  那几天难得又下了雪,天色苍灰,地上寒白。他在殷无书院门外站了九天九夜,对那场少见的大雪却全无映像,唯一记得的只有冷。
  真是冷极了,冷得透心彻骨。
  他这几次跟殷无书见面,或许是碍于有其他人在场,或许是因为骨子里的那股倔气作祟,谢白一个字也不想提当年。
  可这次他却忍不住,转头回了殷无书一句:“当年我在院外站着的时候脸色更差,你都没想过开门看看,现在又何必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大姨妈驾到,睡过了QAQ

  ☆、第 13 章

  衔月酒楼大门“咣”的一声被拍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一边用手扒拉着大卷发,一边打着哈欠道:“让不让人睡个饱觉?什么事啊……”她拖着长长的调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没睁开,合成两道弯而长的线,细密的睫毛沾了点打哈欠洇出的眼泪,扶着门框半梦半醒地晃悠。
  谢白再没去看殷无书,转过身冲娄衔月道:“卜算。”
  “哦,先进来再说。”娄衔月依旧没睁眼,迷迷瞪瞪地道,“几个人算啊?”
  谢白背对着殷无书,双目微垂,表情淡漠,“我一个人。”说着便抬脚进了门。
  娄衔月撩起半边眼皮,大概连门口站着的人是谁都没看清,就习惯性地道:“谁算谁来,其余在外面等着吧。”而后二话不说“砰——”地又砸上了门,看起来起床气大得很。
  谢白听到关门声脚步一滞,又面无表情继续朝前走,大步流星地跟着娄衔月上了顶楼。
  这衔月酒楼规模不大,结构也简单,一楼大厅,二楼包厢,足够应付这附近的来客了。三楼是娄衔月自己住的地方,外人一概不准进。而在那之上,还有一间小小的阁楼,平时上着锁,只有来人求卜算的时候,娄衔月才会把人领上去。
  这间小阁楼里的布置倒是跟当年酒肆上的小屋一模一样,四面墙上挂满了稀奇古怪的东西,碎骨头、辣椒串,各种刀剑。屋子正中是一张桃木桌和两把桃木椅。
  八哥横冲直撞地跟在两人身后进了阁楼,炸着半边毛,歪歪斜斜地停在鸟架上。
  谢白在娄衔月对面坐下,叫了一声:“娄姨。”
  八哥满是惊悚:“卧槽?”
  “哪个不要命的管我叫姨啊?!”娄衔月被这么一叫,“咣”地一拍桌子,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睁开了迷迷瞪瞪的双眼。
  “小白?”她到这时才看清领上来的究竟是谁,“你……好久没见你了,差点儿没认出来。”
  谢白:“……”你根本就是没醒。
  换成别人叫姨,娄衔月早就拎着刀炸了,谢白这么叫她却没辙,毕竟谢白也算她看着长大的,跟八哥一样叫她“娄妹妹”那就差辈儿了,殷无书就该炸了。
  说起殷无书……
  “等等,刚才我好像看到还有个人站你旁边?”娄衔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窗户。
  谢白:“嗯。”
  娄衔月嘴角一抽:“我……回想了一下,怎么觉得那声音是……殷无书?我耳朵出问题了?”
  谢白淡淡道:“嗯,是他。”
  娄衔月:“……”
  在谢白那么多年的认知里,所有人对殷无书都有些怕,毫无来由的,即便和他相熟的人,当然也包括娄衔月他们在内,只不过平日聊笑的时候看不出来而已。
  就见娄衔月“咚”地一脑门磕在桌上,生无可恋道:“我刚才是不是把门砸得很响……”
  谢白:“有点。”
  娄衔月:“被我关在门外的是……”
  谢白:“殷无书。”
  他从小就见识过娄衔月有多爱演,浑身都是戏,就见她猛一抬头,眼泪哗哗往下流,道:“我这酒楼开不过今天了怎么办?”
  谢白面无表情看着她:“……”
  “诶?不对啊——”她想起了什么似的坐直身体,靠在椅背上抱起了胳膊,眼泪说收就收,一秒变脸道:“你不是一百多年不回古阳街,早跟他断了来往了么?”
  谢白“嗯”了一声,道:“今天刚巧碰见。”
  娄衔月叹了口气:“哪来那么大仇啊……这么多年过得怎么样?好久没见还没问你呢,我就见殷无书越来越反常,脾气更是阴晴不定,估计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好歹是小一百年的情谊了,放普通人身上那得是多亲的亲人,怎么你俩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了?”
  “这话我以前也想问他。”谢白冷冷淡淡地道,“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乌黑的看似毫无波澜的眸子盯着娄衔月,道:“娄姨,今天来是想请你卜算一下,有没有什么人在背后动手脚。”
  “这么好看的脸别凑这么近。”娄衔月敲了敲桃木桌:“你娄姨我可是没有底线的,扛不住美色,有话坐直了说。”
  谢白:“……”
  “怎么叫背后动手脚?你最近有感到哪里不对劲么?”娄衔月问道。
  谢白简单说了自己最近的状态,而后坐直了身体,清瘦修长的手指松松交握着搁在桌面上,静静地等娄衔月开口。
  娄衔月听完,略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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