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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三途川客栈-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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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猝不及防的慕子琪霎时吓得僵立在了原地。他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一个女子自小妖怪的体内一点点的挤了出来。
    先是细腻的雪背,然后是一头如云的秀发。她娇弱无力的手臂不知何时环住了他的脖颈,而他则托着着她盈盈一握的纤腰和修长光滑的大腿。
    他隐约猜到了这个女子是那个小妖怪。
    他从来不知道妖怪能这般快的长大,只需两夜,初见时那个婴孩儿一般的小妖怪一眨眼就变作了一个已经及笄的小娘子。
    当已经长大的小妖怪抬头对他微笑的时候,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未着寸缕。刹那间他心如擂鼓,羞窘到了极点。
    “快——快穿衣——”他手忙脚乱的放开小妖怪,并用自己的外衣将她赤*裸的身体包裹严实了。
    小妖怪定定的看了慕子琪一眼,然后就如无骨的藤蔓一般攀附在了他身上。
    她知道,等明天天一亮,她就再也听不到那样好听的鸣声了。
    雄虫在同雌虫交合之后死去,是所有飞蝗都知道的事情。只要跟繁衍后代的相关的事情,无需母虫可以教导,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那是与生俱来的,如食欲一般流淌在虫血里的本能。
    她已经选中慕子琪了,在她看来,能同自己一起履行繁衍天职的配偶,就只有慕子琪一个而已。
    “快带我过河去吧。”她轻轻道,“我只能再等你一夜了。”
    说话间她已经有些饥渴难耐的用自己的身体磨蹭自己选中的配偶。
    “你先放开我——”慕子琪颇有些尴尬的推开小妖怪。
    河边那些妖怪看他们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怪异,令他是在没有办法淡然处之。
    他紧张的拉着小妖怪的手,以最快的速度超渡船走去。
    河婆接过那串铜钱,又用浑浊的老眼细细看了慕子琪一下,但当她看见躲在慕子琪身后的小妖怪时,她登时瞪大了眼睛。
    “飞蝗——”
    船上的妖怪霎时骚动起来,渡船人手臂一摆,却是用力撑开了船。
    被认出来的小妖怪先是不安的四下张望一番,待到瞧见数十个面色不善的妖怪朝他们飞奔而来时,她登时就明白过来,他们都是自己的敌人。
    她害怕的贴近了慕子琪,颤声道:“快带我上船,天敌们追过来了!”
    慕子琪闻言大急,眼看那渡船已经开出一步之距,无可选择的他只能咬牙放手一搏,作势就要跳过去。
    但不等他用力的脚离地,他便感到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飞了起来。
    他惊诧的转头去看身后,就见一个满身银甲的女将士举高了自己锋利无比的重剑,正朝小妖怪狠狠挥下。
    在身体碎裂的刹那,她对着他露出个遗憾的微笑。她终究还是没能再听到她喜欢的琴音。
    一波难以忍受的钝痛突然击中了他的脊背。
    “亏得及时赶到了。”蛮牛挥臂抖落重剑上的虫血,沉声命令道,“为保万无一失,再巡视一遍!”
    “是!”
    渡船摇晃着朝彼岸开去,慕子琪一动不动的瘫在船板上,就那样看着那可怕的地方越来越远。
    他知道,他马上就要回到凡间去了,而他从此以后,再也不可能遇到如小妖怪一般的知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叹息,还是狠心杀了……

  ☆、第258章 除妖师1

“毋意——”
    “你敢过来试试?”
    “毋必——”
    “来啊,怎么不敢?我一口就能吞了你!”
    “毋固——”
    “我倒是要瞧瞧你有什么能耐!连化形都没有成功,居然还敢在我面前叫嚣!”
    妖怪恶斗的喧嚣声无可阻隔的从外面传了进来。企图心无旁骛的书呆子难以忍受的放下手里的书,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含在舌头底下念出来的:“……毋我……”
    “大人?”蛛娘见书呆子无力抚额,还以为他的身体并未康复,当即便担忧的上前搀扶道,“要不要我再去煎付药来?”
    书呆子一想起那苦的无法入口的药便有些慌,忙摆手道:“不需要不需要!小生——呃——我只是有些头疼——”
    说着他朝窗户晃了晃手指。
    蛛娘探头看了一眼窗外,就见两个妖怪正在客栈外头斗法。别的尤可,唯有那打斗声确实有些大了。
    蛛娘也是个胆小的,若让她出面喝止,着实是为难她了。但作为弥补,她便吐了大量的蛛丝,将面前这扇窗户糊了个严严实实。
    “这样可好些了?”
    书呆子窘迫的将手里的书翻转过来,然后勉强点头道:“好多了,真是……辛苦你了……”
    “哪里……”自觉并没有起多大作用的蛛娘不好意思的垂了头,半响又突然抬头道,“要是当时带了费大人给的符纸就好了,他的符纸对妖怪颇有效。”
    一提及父亲,书呆子的脸色便有些异样起来。他不安的翻过一页,很有些抵触地答道:“不过是些黄岐之术,下三流的道士都会的伎俩,我们要是一个用不好,说不定还会自伤。如此还不如不用罢!”
    一贯有礼的书呆子少有如此抨击贬低人的时候,蛛娘略知晓他们父子间的矛盾,唯恐惹他忧烦,是以也不敢再多言了。
    那两个没甚眼色的妖怪犹在打斗,书呆子被吵得焦躁,最后只能放弃的将书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他心浮气躁的,总有种要出大事的感觉。
    但愿相安无事……
    东桥跟前跟后的死守着青衣,若她在厨房料理食材,他便帮忙烧火倒水,若她去了大堂待客,他便直挺挺的站在酒窖边上,用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的看着每一个对她垂涎的妖怪。
    青衣被守的颇不自在,只能在黑三郎过来端菜的时候拉住他悄悄道:“东桥这几日是怎么了?怎么总是跟着我?”
    “近来外头有些不平静,他该是担心有哪个胆大不要命的找上你。”黑三郎笑眯眯的模样一点都没有说服力,“你只管无视他就好。”
    “怎么无视?”青衣不自在的抖了抖肩,一脸为难的嘀咕道,“我如今也有自保能力了,再者有你在,还有谁敢动我呢?”
    黑三郎听了这话,既得意又兴奋。趁着东桥偏头的功夫,他用力嘬了青衣一口,然后才压低了声音道:“如今蛮牛还在外头忙着巡视,高师傅又是个靠不住的,难为东桥上心,你再略忍两天,等蛮牛回来了就好。”
    说罢不等青衣拒绝,他便托着盘子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青衣一时无奈,一时又感觉奇怪。按说自她血脉觉醒之后,妖怪们就应该知道她的厉害了才对,但不知为何,每每她独自下楼时,那些妖怪看她的眼神总有些不对。时而热切,时而又纠结,叫她猜不出心思来。
    越想越扑朔迷离的她厌烦的丢开手里的盘子,改而转头去看东桥。
    东桥面不改色的垂头行礼,直到青衣那淡青的裙摆自他眼帘走过去了,他这才抬头跟了上去。
    这日大堂里的客人有些锐减,除却几张有些眼熟的面孔在各自惯坐的位置上以外,其他的桌子都空荡荡的有些寂寥。
    伙计们便是殷勤的一个个人招呼过去了,半日里还有个把时辰是闲着没事干的。如此整个客栈里需要忙碌的人就只有青衣一个,因为来的客人虽然不多,但每一个都特别要求了要吃她亲手做的下酒菜。
    都道事有反常便是妖异,从不觉这个客栈是正常平凡的青衣自然也提了十二分的警觉,以准备迎接新的变故。
    玩心颇重的秀秀端着自己的蜜饯罐子,就那样悠闲的坐在客栈的大门外看热闹,直到那两个妖怪打完了架,她这才抱着自己的肚子挪蹭到青衣身边道:“青衣姐姐,秀秀肚子疼。”
    “肚子疼?”青衣一边打发伙计替代自己,一边伸手摸秀秀的肚子道,“什么时候开始疼的?疼之前你吃了什么?”
    “在那两个妖怪吵谁该第一个进来的时候。”秀秀伸手指了指大门,老实道,“朝食是高师傅做的烤羊肉,其他没有了。”
    “没有了?”青衣一脸不信的看着秀秀怀里的蜜饯罐子,“半罐子蜜饯都没了,也是没有了?”
    “这是肚子疼之后吃的。”秀秀振振有词道,“以前肚子疼的时候吃几颗马上就会不疼了。”
    青衣也不知道说秀秀什么好了,她复又细细的摸了摸秀秀的肚子,每摸一处,便要问一句疼不疼。
    秀秀只一味的摇头,待摸完了再问一句,她就又喊疼了。
    青衣并非大夫,不懂那等望闻问切的高深技艺,一番问诊完毕,还是弄不明白秀秀是为什么才肚子疼。
    “不会是生虫了吧?”趴在柜台上休憩的胡嵇见青衣着急,便懒洋洋的开口道,“这小娃娃不忌口,什么都敢塞进肚子里去,照我看,给她灌付黄连下去,保准儿明儿就好了。”
    秀秀这几日恶作剧,老在书呆子的药罐子里丢黄连,这会儿胡嵇一提,她便有些心虚。因为怕青衣真的给自己喝苦死人的黄连水,她慌忙拉着青衣的手猛摇头道:“不要黄连——秀秀肚子不疼了!”
    “不疼了?”青衣瞧出秀秀的紧张来,登时佯装严肃的审问道,“你该不是不想喝药撒谎了吧?”
    秀秀又急又怕,未免自己承认,她只能叫着不疼就逃窜出去了。
    青衣不如秀秀来的灵巧,一时没拉住,就让她跑没影儿了。
    边上的胡嵇突然笑了起来,待得青衣回头,他这才抬手拄着下巴轻笑道:“真是个小傻子,黄连又治不得虫积之症。”
    才信了黄连方子的青衣闻言略有些尴尬,正好黑三郎走过来了,她便弃了胡嵇转问黑三郎道:“你可知有什么草药可驱蛔虫的?”
    “使君子,南瓜子都可驱虫。”黑三郎仿佛深谙其道,信手拈来道,“不过单方总不及乌梅丸来得有效。你要给秀秀驱虫?”
    青衣忙不迭点头,待要问哪里能弄到这些药时,就见黑三郎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了?”青衣不解。
    “她没得虫积症。”黑三郎忍俊不禁道,“你不用操心了,由着她在外头跑会儿就好了。”
    说着他低头凑近青衣的耳朵,悄声道:“胡嵇故意引你同他说话呢!你少信他!”
    青衣一时哑口无言,再看黑三郎斜着眼同胡嵇目光拼杀,更觉无力。
    “我去瞧瞧她跑哪里去了。”
    懒怠调节的她绕过黑三郎追出门去。稍嫌清冷的大门外除却两个挺尸的妖怪以外,再无其他人影。
    青衣不自觉蹙眉四下环绕一圈,及至遍寻秀秀而不得之时,她才眉眼俱变的朝不远处的东桥道:“秀秀不见了!”
    东桥用匕首将地上那两个妖怪的脑袋来回拨弄几下,末了挑出一张染血的黄纸出来。
    青衣见他神情凝重的盯着那张纸看个不停,也不由的凑近了瞧了眼。
    黄纸颇为粗糙,青衣只觉他们拿来糊木桶的废纸都比这黄纸来的密集厚实。当东桥偏转匕尖之时,那潦草到叫人辨不出来的狂草便显现了出来。
    青衣看不懂,只能探询的回看东桥。
    东桥一抖手腕,复又将那黄纸丢回到了妖怪的尸身上,然后才认真的解释道:“这是符纸,上头写的是除妖的真言。是费家的人来了。”
    “费家?”青衣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一亮,却是抬手指着书呆子住的方向确认道,“是书呆子家的人?”
    东桥轻轻点了点头。
    青衣心道书呆子那般好好相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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