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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殿下今天也很美味-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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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时候又是成了小刺猬,旁的什么都不主动对她说。
  软软的大床往下陷出阴影,是赫恩在床沿坐下,离得她更近些,手往前伸一伸便能拢到她放在腿上的小手。
  “斯丹利刚走,弗雷德来找我。明天我要跟他出去一趟,大概要一两天才能回来。”他道,“弗雷德没有走,他在会客厅里。”
  提到弗雷德名字的时候,贝茜的眼睫颤了颤,仍旧不作声。
  赫恩也似没有发现她极其细微的情绪变化,顿一顿,继续道:“他想见你,说是有问题要问。”
  话音刚落,却见贝茜摇摇头,考虑也没考虑,很干脆地道:“我不想见。”
  先前她为着确认弗雷德是不是希里兰德主动说要去他的晚宴,得了个否定的答案,虽心里还有疑惑,但因今天的噩梦,实在不是很想马上又见到那张跟希里兰德一模一样的脸。
  赫恩一怔,随即笑道:“那好,不想去就不去了。”
  “你之前说他跟你以前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像。”她既然不想,他也没有强迫她的意思,思忖一下换了个问题,说话时仍是温温的,“你害怕那个人么,伊丽莎白?”
  贝茜沉默一下。随后才慢慢地合上书,抬眸来看着他,那纯黑的温柔的眼瞳中只倒映着她自己的脸,耳边听见她自己的声音响起来:“我不喜欢他。”
  “你沉睡那样久,跟那个人也有关系?”赫恩又问。
  这个问题贝茜回答不了。
  她自己也很想知道答案,但答案分明同她的记忆一起沉睡在了大脑深处,不愿意醒来。
  “我知道了。”弗雷德说。
  赫恩从西塔楼回来时,银发的将军正站在窗边看底下的积雪,开着窗户,任夜风吹进来,好似并不觉得冷。
  待听见赫恩说贝茜不愿意来时,面上却也没什么表情,不过笑一声,眼底晦暗不明:“你就打算一直把她留在身边?”
  “没什么不好。”赫恩道,“她很惹人喜欢,跟王宫里的人相处得也很好。”
  “惹人喜欢。”弗雷德将这句话在嘴里咀嚼了一下,冷冷道,“包括你么?”
  赫恩笑一笑,想到那绵软的小人儿,目光有些柔软,却对好友这个问题答非所问:“你未免太为难她了。”
  “我在说实话。”弗雷德眯了眼,“吸血鬼藏在王宫里,这个消息爆出去,你最好还能保得住她。”
  “这是我的事情。”赫恩道。
  对话一时间便有些僵。
  所幸两个人这么久的交情,赫恩对弗雷德也很了解,他对谁脸色都一样冷,也是一样的说话态度,遂缓了一下语气,道:“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别的话不如等你回去把这两天的事情都先处理好了再说。”
  他这么说,弗雷德倒是不客气,转身就走,连个招呼都不必打。
  候在门口的维克托险些给突然打开的门撞到脸,一看出来的是弗雷德,连忙笑道:“弗雷德大人,我送您出去。”
  将军闻言看他一眼,他怀疑是刚刚打开窗子,外面的夜风便干脆住进了这位大人的眼睛里,否则怎么会令他不由自主打个冷战。
  弗雷德不表态,维克托刚要硬着头皮再说一遍,便听得眼前的男人道“我自己走”,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面上当然仍是恭敬地道一声好,目送着那高大身影远去,才搓搓胳膊,又抖了一抖。
  穿黑军装的将军目不斜视地大步走到中庭,巡逻的士兵见礼,也不过抬一下手,这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已是标配,旁人不在意,自顾自地仍走自己的路。
  转身得比较快,所以没瞧见弗雷德突然停下来,又转头往西塔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镂花窗户里透着温暖明亮的烛光,只是不见人影晃动,不知道里头的小吸血鬼正在做什么。
  他大概无暇想贝茜在做什么,目光也不过停了一瞬,随即望见西塔楼外小桥上站着的一个纤长的人影,脚步便一顿,换了方向,往城堡边缘走去。
  弗雷德没有等待多久,身边便挨近了方才在桥上看见的身影,回头去冷漠地看着,跟前人面对贝茜时的温柔已收敛了去,低头唤了一声:“弗雷德大人。”
  弗雷德没有说话。
  风越发大起来,挑起发丝,顺带着将安娜贝尔的话送到他耳边。
  “无意打扰您,只是有件事情想问。”她说着,拂一下落到颊边的发,无声地笑了笑,“我总觉得……伊丽莎白小姐很特别。”


第20章 
  第二天一大早用过了早餐,赫恩的亲卫队便在城堡门口整装待发,一水儿整齐挺拔的军装,令女仆们从窗口经过时悄悄看了好几眼。
  最好看的当然还是王子殿下。
  赫恩佩了剑,抬眼瞧见站在跟前默默看着自己动作的贝茜,她刚才陪着他用饭,喝了一点水,粉嫩的小嘴便润润的,似沾了晨露的花瓣,便笑道:“你要是想,可以跟我一起去。”
  阳光进窗,正是她平时要睡觉的时候,倘若一块儿出发,可以在垫好了软被的马车上睡,到傍晚醒过来,队伍也已经停下歇息了。
  贝茜摇摇头。
  只跟赫恩出去她当然愿意,然而这次同行的人里还有弗雷德,便打消了这回出外头看看的想法。
  这回不是出去玩,赫恩也觉得贝茜在城堡里待着要好些,只是担心她的进食问题,如果她想跟着出去,他自然也是同意的。
  “不是说最迟两天么?”贝茜仰起小脸看着他道,“两天而已。”
  她不为口腹之欲担忧,赫恩倒是比她操多了一倍的心,早上起来已抱着这香软的喂了一口,待她满足地往他怀里轻轻地蹭一蹭小脸,他便抬手去抚她的颊,垂眸低声道:“其实是不是非我不可?……”
  贝茜没听清,懵懵地“嗯?”了一声,随即感觉他将她搂紧了些,叹道:“没什么。”
  这会儿赫恩同贝茜说着话,维克托走进来,手里拿着厚厚的黑斗篷,道:“殿下,可以出发了。”
  赫恩任由侍从过来将斗篷拢上身,刚往前走了两步,想起什么,脚下一顿,转头问贝茜:“要不要出去送送我?”
  他本来也只是这么想到就说出了口,倘若贝茜说不,其实也在意料之中——外头有阳光,她不喜欢。
  没想到贝茜看看他,竟往前一步,是要跟着出去的意思。
  赫恩一怔,随即笑起来,因着发自内心的愉悦,双眸亮亮,看谁一眼也要叫对方脸红心跳的。
  他唤了安娜贝尔,也拿连帽的斗篷替贝茜穿上,免得待会儿出去披一身的阳光。
  但贝茜随赫恩走到城堡大门,却意外发现除了他的亲卫队,不远处还等着另外一队人马。
  昨晚说不想见弗雷德,结果今天在城堡门口还是碰了面。
  马上的银发将军背脊挺直,冷冷望着这头,乍看以为在看赫恩,然而脸上突然一僵的分明是贝茜。
  她对上弗雷德的视线,陡然有种希里兰德就在眼前的怪异而惊心之感,立即很不舒服地移开目光。
  而贝茜身后的安娜贝尔却是抬了眼去看弗雷德,沉默地若有所思着。
  面对贝茜时她的笑容明显要多些。
  “回来给你带礼物,好吗?”赫恩提身上马,待在鞍上坐稳,拉起缰绳,低头问越发惹人喜爱了的小人儿,“想要什么?”
  她帽子上缝的两只毛绒兔子耷下来真是可爱,惹得人想伸手去揪一揪。
  这话问出来,贝茜有些发愣,碧眸放空了似给牵扯起些回忆,随即又摇头:“什么也不要。”
  这两个人小声说话的模样真是赏心悦目,亲卫队队长笑眯眯地瞧着,刚要转过头去对旁人传递个眼神,却不经意瞧见弗雷德将军也同样盯着赫恩与贝茜看,那脸色……似乎不大好。
  虽然弗雷德这个人向来对谁也不容易给好脸色,但此时他眼角眉梢的情绪分明很有些微妙。
  亲卫队长下意识咳了一声,道:“殿下,我们走吧?”
  赫恩应声好,勒绳令马掉个头,对贝茜道了再见,便缓缓走在队伍最前方,与弗雷德并成一线。
  他未必就没有如同亲卫队长那般看见弗雷德的反应,依旧面不改色地,转脸对好友笑道:“让你久等。”
  “走。”弗雷德道,才将目光从贝茜脸上收回,冷漠漠地同赫恩对视一眼,望到道路前方去。
  马蹄踏积雪而去,达达声重叠着,渐渐从跟前远离了,待人影淡出眼帘,站在后头的安娜贝尔上前几步到了贝茜身边,轻声道:“回去吧,伊丽莎白小姐。”
  贝茜拉一拉斗篷,慢慢地随她回了城堡。
  出门两天,这是她来之后赫恩离开最久的一次了。
  一开始不觉得如何,然而睡了一觉,醒来见外头漆黑的天幕,贝茜却有些觉出习惯潜移默化的影响来。
  她低头翻了几页书,文字如乱码,嚼而无味,掀开被子溜下床,难得地去梳妆台前,小手打开了装满珠宝的匣子,拿出一串珍珠出来玩。
  那手背的肌肤竟是比珍珠还要白皙些。
  再漂亮的珠宝把玩久了也会发腻,贝茜拿着珍珠渐渐有些发呆,须臾回过神,将原物装回匣子,轻声地走到门边,打开门往外头看了看。
  走廊里候着的两个女仆马上迎过来:“小姐?”
  其中一个机灵些,想去找内务官,被贝茜叫住:“不用找安娜贝尔,我只是出来瞧瞧。”
  往常的这个时候醒了,赫恩会过来陪她坐一会儿,待晚些他用过晚餐,贝茜可以到他的小书房里去,或看书或下棋,他偶尔会给她讲几个亲身经历过的故事。
  但今天晚上没有人过来找她。
  贝茜又回了房间,打开柜子抽屉,取出棋子和棋盘。
  镶满钻石的棋子自然是上回下过棋之后赫恩送给她的,说是放在这里,偶尔她想自己解解闷也方便。
  她摆了一颗棋子在棋盘上。
  第二个夜晚过去,赫恩与弗雷德都没有回来。
  维克托在城堡门口等到黄昏暮色四合,仍然不见归来的队伍,眼看着好不容易晴朗了两天,此刻又快开始下雪,有些担心。
  赫恩很少做计划外的事情,毕竟现在整个王国数他的时间最宝贵,说了两天之内返回一般都会回来,最近一次延缓行程还是带了贝茜的那一回。
  奈何直等到雪花飘飞也没见人,维克托只得带着其他的仆人先回城堡里去。
  第三天仍旧不见人影,雪从冰花飘成鹅毛,维克托又是等到了黄昏才返回,伸长耳朵还盼着身后有马蹄的动静,终归什么也没等到。
  “伊丽莎白小姐还在睡么?”是夜,安娜贝尔站在走廊询问守在门外的两个女仆。
  女仆看看紧闭的卧房大门,点头小声说了是。
  “小姐这两天睡的觉实在有点多……”
  原本晚上还好动些,这两天赫恩没有回来,贝茜便连门也不大出,如今更是吩咐了不要随意进去打扰。
  一墙之隔,门虽封得严密,却还是穿过缝隙将外头人的谈话声传递进了贝茜的耳朵里。
  小小的被包在软床上裹得很严实,只露着一个脑袋,金发散了一枕头。
  小人儿的呼吸有些不稳,小口喘息着,迷迷糊糊地舔舔唇,两片粉嫩启开时,两颗伸长了的小牙分明已经无比尖锐,往上瞧,一双碧眸正无法自抑地泛起红。
  几天不吸血,她不至于饿死,但分明有些虚弱,身体里的渴盼弥漫到四肢百骸,似小火煎熬着,即便在被里扭转了身子,也如同隔靴挠痒,难受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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