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只老狐狸-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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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是说得十分客观公正。
徐威锁眉,面向公子正:“你是朝廷钦犯?”
公子正笑道:“将军若不信我的话,倒是可以先问问旁人。”
他指着众舞娘。
“将军问话,你等不得有丝毫隐瞒。”他温煦地告诫十一位舞娘。
徐威一个一个将舞娘提到外头问话。
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沉着脸回到堂房,沉吟片刻,道:“你是狱中重犯,受了酷刑。你的人劫了京兆府地牢,还杀伤了公人?”
“是。”
“好大的胆子!本将军倒是好奇,你究竟有什么倚仗,这般有恃无恐?”
公子正叹了口气:“她们没有告诉将军,路途中,我还杀了三名囚犯?”
徐威两道剑眉已拧在一处。
这个人,他是真的活腻了?想找死,也用不着这样吧?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双目精光暴涨:“可凡儿方才说的是,你承认劫了钦犯?钦犯在何处!”
公子正指了指挽月。
徐威厉喝:“大胆罪妇!还不跪下!”
挽月见他兜转半天,终于将矛头指向自己,不由暗暗一叹,道:“我并不是什么钦犯。”
徐威身旁的副将拔剑出鞘:“跪下回话!”
少歌不知何时摘掉了脸上易容之物。
他沉着一张俊脸,从怀中取出紫金牌:“我的妻子,可是歧地未来的女主人,她敢跪,你可敢受着?”
第93章 良辰美景(上)
林少歌手执紫金牌,长身玉立。
除去了易容物,他浅浅勾着嘴角,神色淡淡,骨子里透出的威严却叫人无法忽视。
他带过兵,打过仗,杀过许多人,轻哼一声,徐威这个久经沙场的将军立时感应到重重的杀伐血腥之气。
“歧王世子,林少歌?”
挽月还在眩晕。
他说什么?
他的妻子?
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是他的妻子、歧地未来的女主人?!
她垂了垂眸,压下胸中的激荡,轻轻挺直了身板。
少歌…得你爱重,我自会同你并肩而立、携手而行!
众人愣了片刻,回味过来,猛然神色大变。
他是歧王世子?!光天化日之下,在公主府行凶,杀害了昭国长公主的歧王世子?!
“大胆逆贼!杀害了昭国长公主,逃到我平原城来?!”徐威喝道。
“呵,”少歌冷笑,“徐将军好大威风,是要越过圣上给我定罪?”
徐威心一惊,皇帝没下过任何旨意,此举的确是僭越之极。
稍微沉吟,黝黑的方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林世子莫怪。不过…圣上将你禁于王府内,你却跑到我平原城来,难道不是违逆了圣意?”
见他服软,少歌笑眯了眼睛,“禁卫军啊…他们只是在保护我。”
明知他睁眼说瞎话,镇东将军却被堵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谁不知道皇上病倒,大皇子又染了时疫,朝廷一应事务都压在端亲王头上,他早已焦头烂额。
而林少歌扣了谢倾宁在王府为质,平国公谢定雄生怕伤了宝贝儿子,率着骁马营将禁卫军挡在了三丈开外。端亲王能有什么办法?皇帝没下旨,他哪敢下强攻的命令?只得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他们去了。
怎么就成了禁卫军在保护他?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也当真是一绝了。
徐威忽感无力,既已搅了进来,也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转向公子正,声音已经有气无力:“你是朝廷钦犯,总没有话说了?”
公子正笑道:“我的确是从京兆府牢中逃出来的,还烦请徐将军亲自押送我回京去。至于林世子和他的…”他顿了顿,“女人,与昭国长公遇害之事牵扯颇深,将军既遇上了,也只能将他们一并送回京城了。”
徐威微微沉吟,“那你束手就擒吧。”
“好。”
公子正开始往外掏武器,掏一件扔一件,叮叮铛铛丢出一大堆匕首、袖箭,以及许多叫不出名字的暗器。
徐威大约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并没有给他上枷锁,只封了他和那五个黑衣人的穴道,客客气气将一行人带回了城主府。
用过晚饭,徐超凡带林少歌和挽月二人到一处雅致的厢房,安排三百护卫在屋外“保护”。
关上门窗,挽月急急拉住少歌的衣袖,千言万语争先恐后涌到嘴边,竟不知从何说起。
“你…你好吗?”
他轻轻一笑,“好。你呢?”
“嗯!”
他牵起她的手,走到床边坐下。
她竟羞得不敢抬头看他,只盯着他那只手。
他定定望着她,突然皱了皱眉,抬起手,想要取下她颈间的丝帕。
她急忙捉住他的手,“别。”
“嗯?”
挽月想了想,知道瞒不过,便自己解开了它,露出颈上青紫色的淤痕。
少歌瞳孔一缩,胸中怒火大炽,咬牙一字一顿:“是,他?!”
她急忙拉住他的手,“我好好的,别生气。”
见他胸膛起伏得剧烈,她将手放在他胸前,轻轻地抚着。
“你…是不是以为他对我无礼,留下些痕迹,才遮住的?”她偏头看他,“那样你都不生气?”
“嗯。”他轻轻点头,“我猜到你落在他手上时,一心所求的,只是你能活着。”
挽月怔了片刻,两行热泪滚过脸庞。
“活着…真好。”她呆了一会,慢慢皱起眉,“少歌,你说猜到我落在他手上?你知道他是谁?难道他真的就是……那个人?!”
“是。”
挽月倒抽一口凉气:“就是那个尾随我们上青明山、杀光了青明寨的人、让明崇山调走你的剿匪士兵,还买通你府中管家对付我的人?!这个人就是公子正?!”
“不错。他还唱了一出好戏。”少歌微微眯起眼睛。
“什么戏?”
“数日前,谢倾宁邀我去凌云楼,听了一出荤戏…”他轻笑着摇了摇头,“那日,呵,‘他’给我唱了一出戏,说的便是花会上即将发生的事情。”
挽月肃了脸:“他的确对我说过,他喜欢戏弄猎物,在一切尚未开始之前,先告诉对方他的计划。难怪我总觉得那花会怪异极了,处处有阴谋的味道。”
少歌不屑笑道:“幼稚。”
挽月原本心头有些发寒,见他云淡风轻,念头一转,也觉得和少歌相比,公子正实在是幼稚。
对付寻常的人,这种手段的确能让人惊怕,对他心生畏惧。但遇到同段位的高手,这样暴露自己,便是自寻死路。
她更害羞了。
少歌淡定自若的样子,好像无所不能。
她现在已经说不出他哪里好了,他就算掉了一根头发,她也会小心地把它收起来,视若珍宝。
盘踞在胸中的那些疑问,他一定是知道答案的吧?
她双眼闪着光,急切问道:“公子正究竟是谁?他为什么束手就擒?又是什么圈套吗?还有…花会上那些事,他是如何做到的?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啊…还有,他怎么会被关在牢里,还被打成那样?就为了让我以为他是囚犯?可他也没对我做什么啊?他究竟想干嘛?”问了一堆,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少歌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说他了。如此良夜,说这些,多煞风景。你不想我?”
“……”她的头快垂到胸口,连后颈都羞红了,弱弱一句:“想。”
“小二,”他轻轻眯缝起眼睛,“我记得你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没脸没皮,有些话旁人不敢想,你都敢讲。今日怎么转性了?”
她气恼地瞪他一眼,捉住他的手,也不说话。
突然想到一事,她气势汹汹质问道:“阿克吾的阎后,她是谁?!”
少歌歪了歪头,奇道:“小二怎么会问起判官的妻子?”
她一怔:“阎后,是判官的妻子?”
“是啊。她是金人,名字就叫阎后。判官因惧内,才起了这么个诨号。”
“……”
第94章 良辰美景(中)
她忍不住垂下头,吃吃地笑。
其实,在虚清观听到他的声音那一刻起,被公子正误导而生出的那一丝疑虑早已烟消云散了。
再到他和公子正论道时,整个心神都被他的风采所攫,对他的爱重之中,更添了几分敬意。
然后他堂堂正正牵起她的手,宣告她是他的妻。
那激昂的、如海啸一般的爱意一遍又一遍荡涤她的身心和神魂。对他,哪里还有半分疑虑?
即便如此,得到了真切的答案时,她的心头还是乐开了花。
“说起判官…少歌,怎么不见你的人呢?”她还是羞得很,没话找话说。
“我一个人来的。”
挽月瞪大了眼睛:“一个人?”
他笑道:“他们都有很重要的事情,我便先来了。”
挽月倒抽一口凉气:“你…你就不怕他不跟你论道,直接动武?那五个黑衣服的都是高手,他们六个人,你…”
“他一定会和我论道的。怎么?”他佯作不悦,“质疑你夫君的能力?”
他把声音拖得很长:“嗯?”
双眸闪烁着狡黠的光,他一边说,一边凑近了她,温热的呼吸直直扑到她鼻尖。
她心跳顿时漏了几拍,急忙打岔道:“你一定是知道镇东将军正在赶来吧?我猜是你安排的?”
少歌笑得身子乱颤,“他都承认是他把徐超凡的亲卫扔下了山,又关我何事?小二,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质疑我的能力?”
二人坐在床沿,他把双臂撑在她两侧,将她牢牢禁锢在方寸之地,想躲开他,唯有后仰往床上倒去…好像更是个大大的陷阱。
不躲,他坏笑着逼迫她,呼吸越来越近……
“少、少歌……”
“嗯?”鼻尖抵着鼻尖。
“我、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漫不经心的语调。
他的唇停在离她不足半寸的地方,微微调整着角度,随时准备打断她说话。
“前日有个舞娘说,她丈夫的妹妹惦记着她的嫁妆,公子正当场把她杀了,当时他还想杀了我。”
他顿了一顿,双眸中黑色的迷雾迅速褪去。
直起身子,抬起手轻抚她颈间的淤青,“就是那时伤的?”
挽月摇了摇头,“这是另外一件…不过,那一次更可怕。我觉得他是真的想杀了我,关于嫁妆有什么秘密,他害怕我知道。”
“你将经过仔细说给我听。”
于是挽月将那日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他。
“大昭国的规矩。关于嫁妆,有什么规矩?”他略略沉吟。
挽月得意:“你也不知道?”
少歌闭了闭眼:“难住我,你好像很开心。”
她噘嘴道:“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这叫信息不对等你知道吗?”
他笑了笑,揽住她的肩膀,“小二,听戏的时候,若是有人告诉你,之后如何如何,你会不会觉得无味?”
“会…吧?”
“安安心心,一起看他唱戏吧。”他唇畔浮起一抹凉薄的笑,“来而不往非礼也,待他唱完,我便还他一份大礼。”
“被你盯上,感觉他会很惨。”
“嗯,”他低下头,定定看住她,“我盯上你了,猜一猜,我会如何对付你?”
挽月逃到窗边。咯咯直笑。
少歌无奈:“你过来,我便告诉你一些你想知道的事。”
“好!”她颠颠儿小跑过来,坐在他身边。
“他一定会和我论道,那是因为,我道号除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