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只老狐狸-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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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惊恐如无头苍蝇乱窜的人群不要向着他们的方向跑,却没有意识到自身已离危险不远了。
所幸这些人并没有和十里寨诸人过多纠︱缠,只杀开一条血路,就不再理会。
这一行人功夫了得,遇到房屋拦路直接一跃而过,几十个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距他二人的哨塔不足百丈处。
最后的屏障,是西五里横贯南北的一列房屋。
挽月再将视线投向西边,见那三个黑色的钢铁齿轮已滚入火铳的射击范围,火铳击中铁盾,但见火花四溅,盾兵被重重往后推,有的站立不稳被掀倒在地。如她之前预料一般,圆阵稍微滚一滚,就有新的士兵顶上,整个大阵继续向前推进。
幸好这些石质的堡垒无视对方的弓箭攻击,也算是废掉了敌军很大一部分战力。
在前排堡垒的掩护下,稍后方的高塔上,士兵们用弓箭和火铳密集地攻击对方的阵心,越过前排盾兵,直接消耗掉对方的刀枪兵和弓箭手。
但敌军只要继续推进,一刻钟之后,就能越过这些堡垒!一旦被近身,火铳将毫无优势!
此时,从东面杀过来的矫健的身影已出现在西五里的屋顶,距离他二人已不到十丈!
两面形势一样的危急!
此时,变故陡生!
西五里一整列房屋,竟然齐齐倒下!
就好像那一行人的身躯有万千斤重,屋顶不堪重负,整个直直往下掉,与此同时,东西两面墙各自向外倾倒。
方才外围城墙那一幕再度重演。
正好跃上屋顶的人垂直掉落下去,而那两面倒塌的墙也砸倒了数名敌人。
烟尘散尽时,挽月吃惊地看到,原本是房屋的地方,埋伏了数百歧军,无声地结成了阵,盾牌挡住了坠落的屋顶,盾牌之下,无数长枪探出雪亮的枪尖。屋顶上的敌人随着坠落的屋顶直直摔下,无法在空中变换身形,全数被串在了长枪之上,无一幸免。
对方的头领显然是极果断的人,见此情景,定定望了高塔上的林少歌一眼,即刻下令撤退。
少歌冷笑,挥动手中令旗,只见盾兵齐齐蹲下,后排立起火铳手和弓箭手,箭矢和弹药向远遁的敌人倾泻而去。
这一行人虽然个个武功高强,但在军队铁血无情的攻击手段下,血肉之躯终究无法抗衡,眨眼间就倒下大半。
当他们退到东一里时,显然心有戚戚,没敢跃上屋顶,而是往南北两侧绕去。
两张大网已等候多时,“嗡”一声闷响,一网打尽!
士兵们蜂拥而上,举起长矛……
“原来人埋伏在这里,难怪我总觉得数目不对。”挽月收回了视线。
少歌微笑道:“如今可对了?”
“对了!”她严肃地点头。
少歌摇着头,轻轻笑了笑。
挽月奇道:“这便是你说的轩辕玉的黑羽卫?不见得多么厉害。”
他缓缓摇了摇头:“不是黑羽卫……”
……
敌军以崩溃一个圆阵为代价,冲到了堡垒面前。
堡垒中的火铳兵已在后方高塔的掩护下撤回了营中。
“接下来是硬仗了。”
此时,敌方还有两个完整的圆阵,以及后方所有被击溃的散兵结成的一个更大的方阵。
双方你来我往,先对射了几波箭雨。
在正规的军阵面前,弓箭起到的作用实在是不大。有盾牌的掩护,弓箭只能造成极小的伤亡。
越过石塔之后,敌军变换了阵型,不再是同心圆的阵式,而是最常见的盾、枪、弓方阵。
挽月目光一滞:“不对呀……”
林少歌微微笑:“发现了?”
挽月点头:“那个圆阵,似乎就是用来针对我们的堡垒!问题是,城墙没倒之前,他们是怎样知道我们里面有这样的堡垒?”
说话间,两军已碰撞在一处!
挽月高悬着一颗心,紧紧抓住少歌的衣角。
余光看到有一队歧人穿着不知什么时候扒来的大昭军服,骑了马悄悄从战场旁边绕向敌后,而对方也不知是真没发现还是假没发现,竟然毫无动作。
……
运送完攻城器械的士兵们很闲。
据可靠情报,里头的土匪数目不过一两千,主帅带了近两万精兵铺排开阵型,杂役辅兵们自然不可能留在战场上添乱。
上头并没有对他们下达任何指令,这样的状况令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算那个不管事的主帅不吱声,两位军主大人怎么也不管不问了?就算有一个“原地休整”之类的命令下来,好歹也叫人心中有个数啊。
一时间,流言四起。
前几日叛了万余人的消息再度悄悄在人群中蔓延。
正在人心惶惶之时,只见前头陆陆续续有人丢盔卸甲而来,个个惊慌失措,只顾着往后方跑,见到人或绕或躲,不肯说半句话。
军中的执法队早已上了前线,没有人处理这些疑似溃逃的士兵,人群中交头接耳的嗡嗡声越来越响。
过了许久,很远很远的大后方,隐约传来喊声:“前面战败啦……主帅和军主都死啦……后头人都跑光了……你们还等什么……张岳一个人能杀一万个……”
很显然,效果比这些“逃兵”直接告诉他们要好得多,人群轰一声,扔下手中的兵器锅碗,掉转了头向着未知的方向开始了大逃亡。
偶有几个正义的小兵挡在路中挥舞着双手大喊:“不要中计!逃兵要被军法处治的!”
但很快,他们自己不由自主也转过身,加入了逃亡的洪流。
第272章 破阵(上)
“杀神”张岳此刻正摸着后颈,茫然地从床上坐起来。
“岳哥,别动别动,你病着呢!”一个面目憨厚的小兵见他醒来,将一碗炖在炉子上的汤药端过来叫他喝下。
张岳摸不着头脑:“我这是咋了?”
趁他喝药时,小兵解释道:“敌人打过来了,弟兄们按着岳哥你的吩咐,已摆了好阵,你病着,莫要担心外头的事,依我看哪,还是咱们赢面大!”
“我啥时候病了……啥病……”张岳茫然地将碗递给小兵。
“突然昏迷嘛,没大碍。”小兵将碗放在一旁。
“突然……昏迷?”
张岳两眼一黑,又倒回了枕头里。
小兵吹吹手刀,瞟了瞟张岳发红的后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岳哥莫怪!”
小兵起身出了屋,爬上屋顶搭个手篷远远地眺望战圈,一面看一面碎碎念:“要是我在,早就结束战斗了!沈茂那种弱鸡有什么用嘛,有什么用嘛,连他都派到前头去了,干嘛让我在这里守着张岳嘛!论武艺比力气我陈飞……”
正是那日替挽月出头揍得沈茂满地找牙的矮个子士兵。
距离太远,陈飞瞧不见战况,叹口气,蔫蔫坐在屋脊。
都说自己要被世子重用了,可是第一仗,就没派自己上去打。陈飞又叹了口气。
上回揍沈茂,虽说那小子的确该揍,自己问心无愧,但的确是犯了纪。正有些惴惴时,听闻世子也做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事情……
自那之后,大伙就老开玩笑,说自己从此就是世子的心腹,要委以重任了。
这样一想,陈飞情绪更低落了些。揍沈茂的时候,哪里是想要拍世子马屁了?真的只是为了挽月姑娘而已嘛。
挽月姑娘生得俏,性子活泼可爱,对谁都好,从来不曾瞧不起这些底层的弟兄。她还有本事,能想得到做火铳这种玩意——还真给她搞成了!这样的姑娘谁不喜欢?当然不是世子喜欢她那种喜欢……
陈飞脸红了红。算了算了,拍马屁就拍马屁吧,总比叫人家发现自己出头只是为了挽月姑娘……
可是世子为什么亲自点了名,要自己守着张岳呢?莫非他发现了?可是……
陈飞的脑袋成了一团乱麻。
其实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内情,只是因为某天挽月一本正经地对少歌说:“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张岳和陈飞这两个名字,我脑海里总会蹦出两个非常厉害的大将军来。”
少歌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
沈茂再一次张弓搭箭。连续射出二十来支箭,手掌上的茧已经无法阻止那股火辣的痛感钻到皮肉里,他吹了吹右边手掌和指缝间的红痕。
不经意间,粗制的木弓和未经打磨的木箭上的细刺扎得两手都是。沈茂随意地将手在身上蹭了蹭,将浮于皮肤表面的木刺蹭掉,有些断了一半扎在皮肉里,他也顾不得,反手再抽出一支箭,卯足了劲向着斜上方射出。
这个时候,他心中有股莫名酣畅的快意。
火铳再厉害,这样的时候也派不上用场不是?能打前面自己人的屁股呢?还是能对着天空打鸟呢?
不像自己手中的弓箭,能够越过前排弟兄的头顶,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狠狠扎进对面敌人的心脏!
火铳了不起?哼,有什么了不起!
再射出几箭之后,沈茂反手摸了个空——箭支告罄。同时,一股莫名的冲击力从前方传来。
沈茂极自然地横起手臂,挡在前方弟兄的背上,与此同时,自己的脊背上也传来一股沉稳的推力——是后头的人做了同样的动作。
前军撞上了!
沈茂正要扔下弓,拔出腰间的刀时,听得“啾”地一声,见左边的人捂着咽喉软软跪下,口中“嗬嗬”作响,试图抬起手拔出那支插在喉间的箭,但是并没有成功。
“郑大秋!”沈茂红着双目低低一吼,忘记了这个人曾在试验火铳那一日给过自己难堪。
眼见倒地的郑大秋将被军阵无情碾过,沈茂飞快地弯下腰,将郑大秋背后箭篓里剩下的五支箭一把抓在手上,然后闪身回到原位。
他替郑大秋将这五支箭恶狠狠地射进了对面军阵中,最后一箭射出时,手中的木弓发出一声脆响,从中折断,沈茂右手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见手掌的指缝间的红痕已然变成了割裂的伤口,大粒的血珠滴答往下掉。
沈茂冷哼一声,扔下弓,抽出了腰间的刀。这是一柄只有小臂长的短刀,刀柄用红色的丝线密密地绑了,还结了个穗儿,是家姐沈薇出嫁之前亲手替他编的。沈茂重重握住刀柄,虽说疼痛扎心,血倒是止住了。
四下里异常地安静,每个人都抿住唇,一步一步重重向前压,等待前线崩溃——己方或者敌方。
战争是惨烈的。但事实上一场仗打下来,如果不是歼灭战或者是大溃败,绝大部分人根本连敌人的模样都见不着,除非背水一战,否则只要对敌的阵线崩溃,胜负一分,败方即刻就会开始撤退。
譬如这个时候,如果己方前线的盾兵崩溃了,主帅定会下令撤退,这种情况下,像沈茂这样的射手,也就是向着半空射了许多箭,和平日训练并没有太大区别。
在战争中,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改变战局。沈茂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纵然对战友郑大秋的死感到愤怒至极,但他也没有生过冲上去以一敌万的念头,而是沉默地跟随着大部队,进,或退。
突然,压缩在军阵之上,稠密而浓重的气压蓦然一松!
众人眼角余光瞥见前军中红色旗帜迎风竖起!
敌阵破了!
人潮开始涌动,初时,只是由稳重的小踏步变成了大步,很快,前排的人开始奔跑冲刺,后排暂时只能小跑,但每个人已经跃跃欲试,蓄足了力气等待自己前头的人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