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只老狐狸-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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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歌不动声色,将挽月护在半步之后,慢慢向前走去。
见他二人近了,轩辕去邪跃下屋顶,抱着手倚在门框上,笑笑地望着他们。
挽月好奇地打量他,少歌只对着他点点头。
短短一些时日未见,轩辕去邪高了些,也瘦了些,更有玉树临风的翩然气质了。
进到屋中,他老实不客气地走到桌边坐下,拿起茶壶倒水喝。
“赶了几日路,着实辛苦。”
轩辕去邪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喝过茶,伸了伸懒腰。
好像面前坐着的不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取了性命的死对头,而是一位相熟的老友——其实若不是他一次次算计,以他们二人的立场来看,就算不说联手,至少也不会成为敌人。
少歌揽住挽月的肩膀,若有若无地将她护在身后。
“燕七说,还有人跟我是一样的,吓得我把他给杀了。”轩辕去邪轻笑一声,语气风轻云淡像是在说杀了只鸡,“竟未料到是你。林少歌,你的演技大有长进。”
少歌不动声色:“说人话。”
燕七说?什么叫做跟他一样?
轩辕去邪一面歪着头笑,一面伸出食指虚虚地指着他:“还装蒜。既然都摊开了,何不开门见山?我不记得你此刻需要我的帮助,那么,你为什么要亮出底牌?你想要我做什么?”
少歌微微沉吟——是不记得需要他的帮助,还是不觉得需要他的帮助?底牌?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兮字,竟然引得轩辕去邪亲自跑到江东来,而言语之间所表达的意思,似乎是在说他自身最不可告人的绝密。
眼下,他似乎以为自己身上也背负着和他一样的秘密,所以才会说这些话。若是他发现自己其实对这个秘密一无所知,一定会毫不犹豫抽身而去。
这个秘密,便是他此前处处算计,想要取自己性命的原因所在。那么,怎么样让他自己说出这个秘密呢?
少歌心中闪过种种念头,面上却丝毫不显。
“我的确不需要你的帮助,我也并未请你来。”少歌淡淡地笑着,将目光投向窗外。
“林少歌啊林少歌,”轩辕去邪摇了摇头,“跟我,还用得着拐弯抹角?你我之间的交情,这世上,还有谁能比得过?”
他明明是笑着说这些话,语气也波澜不兴,可是却有一阵阵带着血腥味的阴冷气息从他齿间慢慢渗出来,弥漫在空气中。
少歌和挽月齐齐一怔。这样深藏的、刻骨的仇恨,不是装得出来的。
轩辕去邪的确恨毒了林少歌。
如此情形,着实有些像挽月当年在乌癸镇中的往事——一些被遗忘了的爱恨情仇。当初清小姐初见挽月时,便是这样的神色。难道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须臾光景,你倒是念念不忘。”少歌言辞模糊,等待更多的信息。
“须臾光景……”轩辕去邪冷笑道,“于你而言,的确是须臾光景——啊,将所有的人,都当做棋子,肆意玩弄,随着你的心思,主宰这些棋子的喜乐,一切,都牢牢掌握在你的手中,哈!这样的好光景,自然是多久都不够的。可你有没有考虑过棋子的感受?”
最后一句话,他是咬着牙,一字一顿慢慢说出来的。
他定定望着挽月:“真期待,当你知晓自己只是他手中一枚棋子,一枚用完就扔的棋子时,会是什么表情。啊……我果然太诚实,这样的事,不应该叫你事先知道的。”
林少歌蹙眉道:“说这样的话,就不怕我杀了你?”
轩辕去邪大笑:“你既握住我的命脉,又怎么舍得杀我?”
“看不出你竟是个情种。”少歌将目光凝在他的脸上,细细察看他的表情——这一句话冒险之极,因轩辕去邪从未有过任何与女子有关的传闻,只凭着挽月模糊的推测,认为他有个“求而不得的佳人”,再因着一个没头没尾的“兮”字,便作出这样一个准确的判断,将他口中的“命脉”定性为情,如果错了,很可能打草惊蛇,全盘皆输。但若是赌对了,十有八九轩辕去邪会讲出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来。
男人,天生就是赌徒。
林少歌赌对了。
轩辕去邪呼吸粗重起来,眼眶不自觉地放大,黑色的眼珠悬在上下眼睑之间。
他无法再维持镇定的模样,身子前倾,低吼道:“别想再打兮儿的主意!我绝对、绝对不会再让那样的事发生,你大可以试一试,看看我会不会拼个玉石俱焚!”
他喘了几口气,眼风扫到挽月,顿了顿,复又笑了:“怎么不收安朝云了?也是,能解百毒的秦挽月价值可比她大得多。你唤我来,莫非就是想告诉我,有了秦挽月,你不要安朝云,也不要沈兮?”
“你什么意思?”挽月忍不住开口问道。
少歌微皱着眉头,却并没有插话。有些话让挽月来说,或许效果会更好些。
“什么意思?”轩辕去邪向前凑了凑,“真不忍心告诉你,你最信任的男人,都干过些什么事。”
挽月笑道:“你真无聊,上次故意对我说什么阎后……想要我误会少歌,这一次,又跑过来玩什么把戏?”
“他说你就信,是不是?”轩辕去邪淡淡一哂,“你亲自跑到阿克吾见着人了吗?”
挽月一怔。
的确没有。只是少歌说阎后是判官的妻子,她便信了。自然而然就信了——为什么不信呢?
今日这两个人说的话,她句句听得懂,也句句听不懂。
第252章 秘密(下)
少歌的心微微一沉。轩辕去邪很聪明,云遮雾罩拿阎后说事——此地距离阿克吾数千里之遥,一时半刻,还当真无法向挽月证明。若他此行只是想叫挽月疑神疑鬼……他怎么这么无聊?
少歌隐隐不耐:“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说罢,重重端起了茶杯。
轩辕去邪见他想要撵人,身形一坠,更是沉沉在椅子上扎了根,冷笑道:“这句话该我问你才是——你不惜亮出底牌,将我唤到江东来,究竟想要我做什么?若只是为了警告我,叫我不要坏了你在江东谋的事,那我此刻便可以答应你,江东,我绝不会插手半分。你既有底牌,也无需要担心我背后捅刀。”
江东谋的事?
少歌按捺下心头不耐,沉吟道:“你知道轩辕镇宇在洛城……”
这句话,少歌用了十成心机。他说得极慢、极慢。慢到每两个字之间,都留出足够长的时间,长到足够让人变换脸上细微的表情。
果然,提到轩辕镇宇时,轩辕去邪面上没有半分讶色,显然他是知道的。再说到洛城,他依旧毫无异色,只静静等待下文。这就好比,有人问“客官今日过来,准备吃什么?”,听见这话的人,对于“客官今日过来”这半句话显然是不会做出什么反应的,因为这只是陈述一个双方都清楚的显而易见的事实。
也就是说,轩辕去邪不仅知道轩辕镇宇在洛城,而且,他认定少歌也知道这件事。
少歌更进一步试探,将最后一个“城”字尾声拉长,用了疑问的语调。这一刹那,轩辕去邪眉头微动,颧骨旁的脸肌轻轻收缩——是初生的警惕和疑惑。
少歌当机立断,在轩辕去邪还未将这样的情绪扩散之时,果断将“城”字落了调,将这句话定格成了肯定句——“你知道轩辕镇宇在洛城。”
果然看见轩辕去邪脸上细微的表情消失了。
少歌微有些心惊——自己知道轩辕镇宇在洛城、轩辕去邪也知道轩辕镇宇在洛城,这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自己表现出疑问“你知道轩辕镇宇在洛城?”,就会让对方警惕和怀疑?也就是说,轩辕去邪认定自己知道他所掌握的信息,这是为什么?
少歌不觉得自己和轩辕去邪心心相印到这样的地步。
于是,在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少歌接道:“……准备做什么呢?”
他并没有说清楚自己的问题是轩辕去邪打算做什么,还是轩辕镇宇打算做什么。
轩辕去邪懒懒靠在椅背上:“你以为我如今的实力,做得了什么?”
少歌微微挑眉,心中已有了准确的判断。
方才这句话,连起来分明是“你知道轩辕镇宇在洛城准备做什么呢?”
可是轩辕去邪答的却是他自己如今的实力做不了什么。
也就是说,轩辕去邪连轩辕镇宇准备做什么都是知道的,而且他认定这些事情林少歌也是知道的,由此,很自然地误以为林少歌问的是,他轩辕去邪准备做什么。
这可就有点棘手了。
坐在一旁的挽月更是一头雾水。上回这两个人论道,她好歹还能听得分明,这一回,倒真像轩辕去邪说的,成了“机关暗语,以及君需自行领悟的高深奥义”。她干脆什么也不想,只定定坐着,等他们完事后,再听少歌细细解释。
林少歌有些无奈。他自然是想得到轩辕去邪掌握的那些信息,但根本无从下手。
轩辕去邪能坐在这里,暴露出一些事情,前提是他以为自己和他一样,究竟是哪里一样呢?
这样的情形,完全就是挽月所谓的“信息不对等”。
如果轩辕去邪发现自己一无所知,定会抽身而去。
所以,问什么都是错,只能等他自己说,可是他又不会去说那些“显然两个人都很清楚”的事情。
少歌权衡利弊,决定不去冒险。便让轩辕去邪以为自己“和他一样”罢,这样的话,他终是有所忌惮,不敢落井下石——虽然自己未必会怕他落井下石,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待此间事了,再去探查便是。
只不知,轩辕去邪掌握的究竟是怎样的力量?似乎有些未卜先知的意思呢。譬如那花会上的局,有些便不是他能够预先设下的。少歌微微一笑,心中生了些兴趣。
此刻倒不是探究的好时机。
少歌主意一定,点头道:“既如此,此地无酒无菜,我也不留正亲王了。”
轩辕去邪狐疑地打量他半晌:“当真没有什么事要我去做?”
“没有。”
轩辕去邪定定地看着他,目光中满是警惕,就好像面前的林少歌是一条毒蛇。
少歌哭笑不得——他们两个,分明轩辕去邪是那条毒蛇才对。
终于,轩辕去邪恨恨地站起了身,咬牙道:“你当知道,用沈兮威胁我,可以让我做到何种地步……你既不提要求,那便是胸有成竹了。你且安心,我绝对不会插手江东之事。”
他顿了顿,沉声说:“你发誓不会动沈兮?”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自嘲地笑了笑,嗤道,“你这样言而无信的人,就算发誓,又有什么用呢?”
少歌忍不住想要大翻白眼。
这情形,怎么好像轩辕去邪被自己负心抛弃了?
斟酌片刻,少歌说了一句自认为十分稳妥的话:“沈兮眼下不在这里,你有什么不放心。”
这句话,其实也是试探。因为挽月曾判断轩辕去邪心中有一位“求而不得的佳人”,而今日,从他的话语中显然能够确定沈兮便是这个人,既然他口口声声说自己用沈兮来要胁他,那么这个沈兮就没有死——轩辕去邪是找不到她,还是知道她在何处,但没有能力将她安置在身边?
轩辕去邪无论怎样回答,都会多多少少透露一些东西的罢?
不料林少歌这一次失算了。
一句本该万无一失的话,竟然让轩辕去邪在愣神了片刻之后,脸上涌起浓浓的懊悔和恼怒之色!
见他现出这样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