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泪-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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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槐树的枝条快要触及到玉石时,一股白烟自枝条幽幽而出,竟溢出一个绿衣的古装女子,长长的秀发微微飘动,两个丫鬟髻下有一道整齐的刘海;生动的脸上露出美丽而又兴奋的笑容,她看着玉石,优雅地从袖中伸出手,一只没有血肉的骷髅手!可就在她欲捡起玉石时,“扑通”一声,竟有个东西趴在了玉石上,是曾海的身体,一个微胖且半透明的身影从曾海的身体内溢出,哈哈狂笑:“玉石是我的!我的!你这个不过奈何桥的老鬼,想吃现成的?!滚吧!滚回你的老巢去吧!否则,我会让你魂飞魄散!”说完,身影急速地旋转起来,且越旋越细,最后,箭一般地向曾海身体下穿去——
那女子也不答话,微动的嘴角露出不屑。
迅速扭动的枝条“嗖”的一声,几乎和那个细细的身影同时穿向曾海的身下,瞬间,扭出枝干迅速消失,继而无影无踪;那个女子也随着一股白烟在老槐树的树杆上盈盈而入。
良久,曾海的身体慢慢地爬起,在地上胡乱地摸着,绝望而怨恨地叫道:“不可能!这不可能,玉石是我的,我的!还给我!把玉石还给我!还给我!”……
而这个时候,朱智已经敲响了男生宿舍501的门
打开宿舍门,张力惊讶地看着有几分狼狈的朱智和他背上昏迷的王红兵。
“这么早,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红兵怎么啦?”张力边说边帮着朱智把王红兵弄到床上躺好;朱智坐在床边,摸了摸王红兵的脑袋。刘里、春来、蒋冰则迷迷糊糊、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围在王红兵身边。
“红兵等一下应该会醒,曾海可能,可能遇害了。”朱智一开口便一语惊人。
张力和刘里等人不约而同地向曾海的床铺看去,空空的!
春来听完朱智这话便结结巴巴地说:“啊,遇害?出人命了?那要快报案!报案!”
朱智叹了一口气:“怎么报案?曾海可能是被鬼魂杀死的,刑警会相信吗?”
“我说大哥!快说,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曾海怎么遇害了?”刘里着急地打断朱智的话。
咽了一口唾沫,朱智开始认真地描绘着他听到的和看到的一切,当讲到曾海空洞的眼睛无视自己的存在的时候,他露出手腕上的佛珠,沉声说道:“我带上这佛珠,只有鬼怪邪物不会感应到我的存在,而曾海,他却根本看不到我,也就是说,他也感应不到我!”
众人不由“呀”地叫了一声!
“也就是说,他已经是鬼怪邪物了!”张力声音有几分嘶哑。
朱智沉重地点点头,继续说道:“是,而且,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东西从曾海身体中溢出而无能为力,因为曾海的身体只能叫……,叫尸体了!为了王红兵不被伤害,我只有背着王红兵离开……”
说完,朱智又咽了口唾沫。
张力听的发呆,蒋冰也愣愣地坐在哪里,刘里叭啦一下嘴,说道:“我多希望这是在做梦,这几天是怎么了?你说,说曾海他——?怎么可能!昨天他还卖了条短裤给我呢!”
春来则使劲捏着原来攥在手中的东西,急忙接过话:“报案,快报案!出人命了呀!报……”
“哎哟!”床上的王红兵发出一声呻吟。吓地春来像丢烫手的山芋一般甩开一直握在自己手中的东西――王红兵的手。而张力和蒋冰急忙把目光投向王红兵,王红兵收回手:“谁?想干什么?”
不待春来说话,王红兵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呼地坐了起来,大叫一声:“我这是在哪?曾,曾海呢?!”
张力忙起身去倒水,朱智拍了一下目光四处搜索的王红兵,平静地说:“你在宿舍,没事,我们大家都在你身边呢!”
等王红兵平静后,张力递给他一杯水。
蒋冰又对朱智把他们几个人昨天下午在路上遇到的怪事原原本本地向朱智复述起来。朱智皱起眉头,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好吧,既然出了人命,就先报案吧!”朱智对着几人说道。
六:曙光从天边喷泻而出,天渐渐亮了起来。
早上的空气很好,有道是:一日之际在于晨。
比较勤奋的学生一般都会早早起床,背书学习。
校园深处,长满花草,又有几处亭阁的假山很是幽静,再加上池中的荷花散发着阵阵清香,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学习环境!旁边的那一棵很老又很美的老槐树下有着清凉的树荫,平时,好多学生都喜欢在树下背单词,练发音。可今天早上,老槐树下却只有一个人,其他的人都远远地走开了,只有几个好事的学生站在不远出指指点点。
因为那个人不住地死命拍打着树杆,声嘶力竭地叫着:“把玉石还给我,你这个妖女!把玉石还给我,你这个妖女!还给我!我要掀了你的老巢,哈哈,我要掀了你的老巢!……” ,活脱脱的一个疯子!
陈洁也早早地起床了,她穿着白色的长裙,只身一人漫步在宿舍楼群间的花圃上,玫瑰花全都盛开着,香味浓郁的散布在四周。花圃中间还架有一排排的木板架子,上面摆了好多花:紫竹兰、石榴、茉莉、蔷薇、木槿、芙蓉……花香更浓郁了,可陈洁却没心思欣赏这些,她就这样慢步走着,脑子里满是王红兵那张削瘦而有棱角的红褐色的脸,粗糙的头发、浓浓的眉毛、黑黑的眼珠;时而是课堂上专注听课的表情,时而是遇见自己时,不住躲闪的目光。难道自己是真的像那个声音说的那样,喜欢上了王红兵?这个念头一浮现在脑海,俏白的脸不觉红了起来。
但那声音是什么声音呢?真的是老槐树发出的?对了,今天还会看到那个古装的女子吗?那个古装女子真的存在吗?还是和海市蜃楼一样,只是个幻影?
张力、蒋冰、朱智和王红兵离开宿舍,出去了,宿舍里只剩下刘里和春来,春来在屋子里背诵佛经;刘里慢慢走到阳台上,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真是奇怪!他对朱智并不熟,但朱智不会说谎,难道曾海真的已经死亡了?昨天卖短裤给自己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可现在?他觉得鼻子有一点酸。会不会有下一个?下一个是谁?想到这儿,刘里心里就像吊了五桶水,忐忑不安!脑子里也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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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想这些烦心的事了!”刘里自己安慰自己,他把目光投向楼下的花圃,从五楼向下看,真的很美!尤其是夏天的早晨,绿色的草坪像湿漉漉的绿奶油,仿佛一碰就会流出花圃,花圃上的花儿在朝阳中顶着露珠咧开各色的容颜。
一时间,刘里觉得心里舒畅了许多,花圃里零零散散的有几个人在漫步,不一会儿,刘里的目光便被一个身影锁定了:在爬满了紫藤花的花架旁,在花圃的一大片姹紫嫣红上,在枝叶扶疏之中,有个女孩,一袭白裙,正在慢慢地走动,白色的长裙,裹着那苗条而纤小的腰肢……,这女孩正是他暗恋许久的陈洁,她在花丛之中,竟让群花逊色!刘里心中泛起一阵涟漪,心跳也不觉加快。这时,她轻盈地在一个石凳上坐了下来,长发随便的披拂着,那发丝在微风里轻轻飘荡……
来自心底的那份悸动一次又一次地在刘里的血液里奔腾,他可以以听到自己心脏沉重的跳动声。脑海里开始充斥着陈洁那明亮的眸子,像一颗颗水雾里的寒星,对他四面八方的包围了过来。他真想时间就这样定格,这样,他可以肆无忌惮的看着她,哪怕只是远远的看。
而在这个时候,朱智和王红兵已经来到了公安局。
市公安局,一位领导模样,腆着一副啤酒肚的中年男子正盘问着王红兵:“怎么又有你的事?你是觉得我们还不够忙是不是?凶杀案?你们认为是凶杀案就是凶杀案?那要我们干什么?大学生,是吧?大学生又怎么了?我昨天好像告诉你,你与恒升玉器店的凶杀案有很密切的关系,知道吗?那桩案子就足够你坐一辈子的牢了!又来报凶杀案!……”
王红兵没有争辩什么,他实在想不通,这是什么逻辑?这样的人竟是刑警!
朱智皱起眉头,目光流露出些许无奈:“警察同志,我们描述一下我们所见到的状况吧,人命关天啊!”中年男子终于停止他的说教,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我姓王,本市刑警队队长,叫我王队长好了,好了,快说吧,目击现场,时间,死者特征……”
听完王红兵大体的描述,王队长把目光投向朱智:“你就是朱智?”朱智点点头,心里暗叫不妙,凭着王队长的逻辑,他一定会想当然地认定自己是凶手。便趁着王队长不注意,给王红兵做了一个“别说话”的口型,然后,转过头,对王队长露出一个极不自然的笑:“王队长,是这样的,我急需一本书,而书被王红兵借了过去,我怕他们早晨起的早,找不到他,所以今天早上我特早就到的学校,在宿舍边的小路上,我看到,呃,看到王红兵和曾海一起向试验楼走,我就去跟了过去,他们走的很快,等我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两个都躺在地上了……”
“噢——?真的吗?啧,啧,巧事全让你撞到了,那你又为什么只把王红兵一个人背回去了?更重要的是:你怎么就确定曾海已经死了?”王队长冷笑着打断了朱智的话。
朱智傻了眼,他当然清楚自己的话漏洞百出,但他如果说曾海已经死了多时了,必然会更说不清楚,“呃,呃,当时,他的面相好像是死了,他可能是心肌梗塞而死亡的吧……”“‘好像是死了’,‘好像’你就来报案? 哦——,你还知道他死于‘心肌梗塞’?你知道的蛮多的嘛!你还知道什么?”王队长果然认准了朱智有最大嫌疑,自然而又挑剔地问了几个问题。
朱智也明白王队长对自己已经产生了怀疑,并没答话,不过心里反倒坦然了起来。
王队长见朱智没回答,继续冷冷地说“你似乎对这个案子很清楚啊。”
王红兵听了他们的对话,对两个人的心思也明白了十之八九,接过王队长的话说:“当时,曾海说要给我看一样东西,他从身上掏的时候……”说到这儿,王红兵又想到当时曾海狰狞的面孔和阴阴的笑,不觉打了个冷战。
“然后呢?”王队长问。
“然后——,然后――,然后我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事后才知道,我晕过去了。”
“哦,关键的时候你就晕了,那,你晕的真是时候啊,”王队长一脸的冷笑,扭过头,指着王红兵对朱智:“你倒说说,你是怎么确定他就是晕倒,而不是‘心肌梗塞’呢?”
“王队长,我们应该去看一下现场吧?”朱智答非所问。
王红兵暗暗骂自己多嘴,明明是想帮朱智说清楚,这下反倒更说不清了!王红兵内疚地看了朱智一眼,朱智冲他笑了一下,他看得出朱智是苦笑。
当警车停在达宁仲大学门口的时候,已是中午了,做为现场第一目击者和当事人,朱智和王红兵也在警车中,当然,朱智已被列为重点嫌疑对象,身边早有两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刑警“保护”着。
因为事先打了招呼,校门口早就站满了校派出所的警员,王队长一下车,一个校警就到王队长身边悄声说到:“根据你们提供的地址,我们没有发现什么尸体啊,也没发现打斗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