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泪-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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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的眼珠转了转,不怀好意的笑了,“好,就依你,我进屋去找一找看看。”
过一会儿,那女人出来了,手里拎了一个内裤:“哎哟,真是女儿来了就是巧,还有一个内裤在呢,”说着就把内裤朝陈雅脸上扔去,“给你,我还有事,不陪你了。”说完,抬起头扭动着屁股朝楼上扭去。
陈雅虽然扭头避开了那条内裤,但怒火在心头燃烧,她真想把这个女人掐死!把她骂死!“你,你……”陈雅咬住嘴唇,却骂不出。
捡起内裤,她叠了叠,握在手里,冲着楼上“呸――”了一口,快步离开了恒升玉器店。
朱智见陈雅走出店门,手里似乎没拎什么衣服,心里就凉了半截。
“陈雅,怎么,没有?还是不给?”朱智迎上去。
陈雅白了一眼朱智:“干嘛你不自己去啊!让我去受气!早知道这女人就不是好东西!”陈雅说着,把手里的内裤朝朱智怀里一塞,“你要的东西,给你。”
朱智展开一看,噗哧笑出声来:“她,哈哈,她就给你这件衣服呀!”陈雅没好气地骂道:“这可恶的荡妇!”
“别骂了,这是他贴身穿的衣服,我想效果会更好!”朱智止住笑,认真地说,“陈雅,你会不会觉得对你父亲有点……”
“你错了,他没养过我,也没疼过我,父亲,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名词。他对我来说,也只是一个陌生人!更何况,他坏事做尽!”陈雅平静地说,“我的难过是因为我的母亲,我戴孝也是尊重母亲的意思。”
朱智舒了一口气:“这就好,事不疑迟,我们抓紧烧掉它!
中午课间,王红兵收到家里的来信,信中提到多亏他寄回家的两千多块钱治好了父亲的腿,现在家里很好,父亲每天还可以吃两个鸡蛋……
王红兵诧异了,因为有尹老板的印记,所以准备给家里寄的一千块钱也没寄。自己根本没给家里寄钱呀!
他跑到张力位子上,把这奇怪的事和张力说一下,丽妍在旁边笑着:“这有什么奇怪的,陈洁给你寄回去的呗!她为你做那么多事,你都没谢过人家!”王红兵的脸红了。张力也笑着说:“是啊,你在医院的两天两夜,都是陈洁在照顾你!顺应你家村委会的意思,她又帮你申请减免学费,你没谢人家,反而一个电话把人家骂了一通!你呀,应该好好地谢谢人家哦!”
王红兵满心都充满了懊恼和后悔,他搞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到座位上的,抬头偷偷看了一眼陈洁,陈洁正在托腮沉思,那神情,那若有所思的神情,好像带着几分迷惘,几分惆怅,几分温柔,几分落寞,合起来竟是种说不出来的、淡淡的哀伤,几乎是不自觉的哀伤。怎么和娥儿有点像?娥儿?王红兵闭上眼睛,“你要照顾好小姐,你要和小姐重续前缘!”柳儿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娥儿?
王红兵甩了甩头,别想娥儿了,要谢谢陈洁,并道个歉!等朱智把尹老板的衣服烧后,就把钱还给人家!
他写了个字条,
陈洁:
对不起,我想请你吃顿饭行吗?
写完,他觉得不妥,把字条握成一团,塞在口袋里。想了想,他又重新写了张字条,
陈洁:
那天打电话给你,我态度不好,对不起,我想下课找你谈谈,行吗?我在咏荷园等你。
王红兵
写完后,他把字条交给丽妍,让她转递。丽妍诡秘地笑着,王红兵觉得耳朵直发烧。
陈洁接到王红兵的字条后,所有的难过、委屈都消失的干干净净,原本忧伤的表情也一扫而光。脸上有了一丝羞涩的笑意,心跳猛然加快,脸也发起烧来。文馨打趣道:“就是一张字条而已,激动啦?还是害羞啦?”陈洁嗔怒地扭了文馨一把:“闭上你的嘴!”
好容易挨到下课,王红兵从后门溜了出来,他没去吃饭,直接朝咏荷园跑去。陈洁见王红兵走出后门,就急忙走进洗手间,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她整理好头发,把裙子理了又理。
天空是一片澄净的蓝,太阳把那片蓝照射得明亮而耀眼。几片白云,在天际悠悠然的飘荡着,带着一份舒适的、自由自在的、无拘无束的意味,陈洁抬头看着天空,看着那美丽的蓝色,脚步不由地轻快起来,心里洋溢著一种属于属于少女的那份喜悦与羞涩。嘴角挂着属于初恋的幸福和快乐。
走进咏荷园,她一眼就看到坐在花池旁边的王红兵。这次,她竟然忸怩起来,怎么去打招呼?说“喂,我来了?”不妥;说“你好,有事吗?”太生硬……
王红兵一抬头看到了陈洁,他红了脸,但还是站了起来:“陈洁!”
陈洁觉得脸热地厉害,她强装自然地说道:“哦,你早到啦!”心里却懊恼着,这不是废话嘛!
“是啊,我等你呢。”王红兵挠了挠脑袋,“我想谢谢你,你给我家里寄钱了吧?”
“没什么,你别客气!”
王红兵局促地搓着手:“那天,那天打电话,是我态度不好,你生气了吗?”
“没,怎么会生气呢。”陈洁笑了,她略略平静了一些,脸也不觉的发烧了。
“我生病时,多亏你照顾我!”
“没什么,”陈洁仰起头,“你不要这么这客气,”她顿了一下,鼓着勇气又说了一句,语气轻了很多,“我,我挺喜欢照顾你的!”说完,她觉得面部简直要燃烧起来,耳朵也烧的厉害。
王红兵呆了呆,瞬间,脸也红了起来。她喜欢照顾我?他把手搓地发痛,也没想出下一句应该说什么。“我,我……,”
陈洁大胆地抬起头,看着王红兵:“为表示你的谢意,请我吃馒头好不好?”
“那,那,去食堂炒菜好了。”王红兵红着脸说,这可是第一次请女孩子吃饭。
“那,走,去食堂吧,”陈洁回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就在她一回头的瞬间,突然看到花池旁边的树荫下着一个古装女子,像一个雕塑一样,红红的唇微启,纤绣的眉毛弯弯上翘,眼如秋水,目若晨星。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坐在那儿,端庄高贵,文静优雅。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陈洁呆住了,她是?是?
看到陈洁站住不动,王红兵也回过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娥儿!
“娥儿!”王红兵失声叫着,并跑了过去。瞬间,娥儿消失了。“娥儿,娥儿……”王红兵叫着,娥儿像蒸发了一样,没有了踪影。陈洁惊奇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认识她?她就是那个绿衣女子说的“小姐”?她叫“娥儿”?她是人是鬼?他和她是什么关系?
沮丧地回到食堂后,王红兵一点食欲也没有,陈洁也没有任何心情吃饭。太多的疑问使她困惑,他的沉默也让她非常难堪。
“这样吧,你心情看样不太好,下次,我请你吧。”陈洁挤出一个微笑。王红兵魂不守舍地点点头。
王红兵回到宿舍时,朱智已经呆在宿舍里了。他见到王红兵,兴冲冲地说道:“红兵,已经搞定了!衣服烧了!”
王红兵脸上没有一丝喜悦,他涨涨然地点点头。
夜里挂起大风。王红兵不安地躺在床上,柳儿的话一遍遍地在耳边响起。过了许久,才沉沉睡去。
暴雨很大,豆粒大的雨点加速落下,砸地玻璃“叭叭”响。
凌晨,被雨声和雷声惊醒,王红兵翻身下床,宿舍中的其他人都还在熟睡中,可王红兵心里总有一种强烈的不安让他无法入睡。他蹑手蹑脚地走向阳台并轻轻关上玻璃门,天已经微亮了,他战在阳台上,向楼下的花圃望去。
娥儿!她就那样站在竹丛旁边,冒雨而立。曳地的长裙,裙裾遮住了脚和鞋子,她浑身已经湿透,长长的秀发贴着衣服,宛如黑色的绸缎。
“娥儿!”王红兵脱口而出!
从五楼跑下来,他可能只用了一分钟的时间。
“娥儿!”王红兵嘴里喃喃地叫着,雨点砸在身上,很凉。很快,王红兵乱蓬蓬的短发,被雨水湿透,黑得发亮,一张年轻而生气蓬勃的脸上满是焦急和心疼。
竹丛旁边,哪里有娥儿的影子。
王红兵发疯似的在竹丛中花丛中穿梭着,竹叶的边缘拉的皮肤很疼,玫瑰和月季花枝上的刺,也毫不容情地刺向这个贸然闯入花丛的外来者。
“郎君,你找我么?”
对于此时的王红兵来说,这声音宛如天籁之音!他抹了一下脸上的水,转过脸来。娥儿!那细致清丽的面庞,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黑黝黝的、雾蒙蒙的、怯生生的眼神,显然,她完全无视于雨雾的寒瑟,她盯着王红兵,眼波温柔如水!她站着,湿湿的衣服裹着瘦小而孤独的身子,雨雾在她身后交织成一张朦胧的大网。王红兵整个身子都挺直了,轻轻叫了一句:“娥儿!”鼻子一酸,他猛地把娥儿拥在怀里!脸上的水肆意横流,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郎君,我,我……”娥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王红兵贪婪地听着娥儿说的的每一个字。“郎君,我……”娥儿好像欲言又止。
王红兵抬起手,他想抚摸娥儿的头发,但触到的却是空空的东西,他慌忙睁开眼,自己还是做着一个拥抱的姿势,娥儿没了!
“娥儿!娥儿!……”他吼叫着,跪了下来。
陈洁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做了一个梦,梦见王红兵牵着自己的手在校园里散步!但突然,王红兵甩开自己的手,向黑暗中跑去,嘴里还叫着“娥儿!娥儿!”……。
透过窗户的玻璃,她看到窗外的雨还在下,望著窗外那纵横交织的雨,她突然想到那个几乎每天早晨都会出现在花圃上的古装的女子。她就是那个娥儿吗?她现在还会在吗?想到这儿,她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起这么早干什么?七点半去上课也不迟,现在才五点半呢!”文馨听到陈洁下床的声音,闭着眼睛说。丽妍此时却睡地正香。
“我现在不起床,我只是看看雨下的大不大。”陈洁轻声说。
她打开门,风把雨点吹过阳台,撒到她的睡裙上。
“好大的雨声!快关上门,陈大小姐!”文馨大叫。
“吵什么吵,睡觉,睡觉!”丽妍跟着迷迷糊糊地叫,并把头埋进软软的枕头里。
陈洁匆匆瞟了一眼那个古装女子经常出现的紫藤罗下,好像空空的没人。就急忙把阳台的门关上。
趴在床上,陈洁盯着露在阳台外的树梢,它在雨中轻轻的摇曳着,那下垂的枝桠上,孤零零的吊著一朵黄色的花朵,给人一种很单薄、很脆弱的感觉。陈洁叹了一口气,王红兵,王红兵,王红兵,满心都是这个名字!可是,他呢?他到底……唉!娥儿?!
晚上,洁白的月光撒在校园里,给人一种圣洁的感觉,早上的暴雨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坐在自修室内,,王红兵心烦意乱,娥儿为什么老是躲着自己?怀里似乎还有娥儿娇小的身体偎依过的痕迹,他似乎看到了娥儿跄踉枯萎的背影,想象着娥儿疼痛时的样子,每一个神态都刺痛着他的心,想象娥儿那凄楚的眼神。书上的一个字都看不进!他在纸上胡乱的划着,他记起柳儿和自己说过的话:“少爷,我的时间不多了。你要答应我,好好待小姐……”柳儿不在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