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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晚蝉-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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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夏一怔,点头道:“是。”
  明倾平静道:“我在那里见到了一些人,发现了一些事。”
  “是谁?”提及玄界,宴夏心中不禁又紧张起来,她最为担心的,依然是消失多年的干爹干娘们。
  明倾猜到了她的心思,却并未提及宴夏所担心的那些人,只接着道:“鬼门之主与玄界勾结,若是我没猜错,他们对于这天下的野心,恐怕不小。”
  不待宴夏发问,明倾接着又道:“所以我要你回五道。”
  他随之负手又道:“玄界有个很麻烦的家伙,他不是我的对手,但我也杀不了他,如今我不过将他重伤,他早晚会再出现,我需要有人将消息送出,让中原那群蠢货知道。”
  终于听见了明倾的解释,宴夏心中终于安定下来,她眨眼道:“……你在帮我们?”
  明倾像是在听笑话:“帮你们?”
  “玄界想要对人界出手,你特地找到玄界入口,进入其中打探,甚至还与他们大打出手,难道不是在帮我们?”宴夏紧盯着他道。
  明倾挑眉道:“人界只有你们中原?”
  宴夏本已准备好的话语忽地止住。
  明倾漫声道:“中原已是我囊中之物,自不能让他人踏足,况且那个家伙……”明倾盯着原本是玄界大门的所在,那篇空地如今还能看到几片被风吹动的叶子,在地上微微打着旋儿,他像是回想起了不悦的事情,蹙眉道,“那家伙实在不讨人喜欢。”
  宴夏无话再说,她没想到明倾出手只为这个理由,她迟疑片刻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中原?人界?
  这是宴夏想了十年也未曾想明白的事情,魔君的力量已然到达极致,入侵人界,占领中原,他的下一步又是什么?一统四界?
  他当真是为了这样的事情吗?
  这段日子越是与魔君接触,宴夏便越是无法明白。
  明倾没有回答宴夏的话,他本就不需要回答,他转身往山崖那头走去,背对着宴夏,背影一如宴夏所熟悉,他淡声道:“我方才不是说过么,我在玄界见到了一些人。”
  宴夏骤然停下了思考,睁大双眸有些紧张的看着那道身影。
  她听见明倾接着道:“若是没出意外,那些人现在已经在沧南山上了。”
  山巅上的风声搅动树叶,发出沙沙声响,明倾的话透过那些杂乱的声音传入宴夏耳中不过只是飘然一语,宴夏听来却是嗡然一声,所有的情绪在一瞬之间尽数自压抑多年的心底翻涌而出,竟叫她无法抑制。
  她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因怯意而顿住,她只能怔怔看着明倾,竭力拳握着双手,直至将掌心掐得生疼,让那疼痛变成一丝一缕的麻木,她才终于找回一点勇气,小心的期盼着,却又不敢将这期盼表现得太过明显,以至于如若失望,也好不叫她太过失望。
  直至开口,方知声音沙哑,宴夏问道:“真的?”
  “何不亲自回去看看?”
  在听到明倾这话之后,宴夏心中其实已经安定了大半,从十年前开始,明倾便总能够让她安心下来,不论是从前的明倾还是现在的魔君,他从来不曾让她失望。
  多年的担忧与压抑在这一刻终于彻底爆发,宴夏再不能多等片刻,只想立即见到他们,转身便往沧南山而去。
  明倾始终负手立于崖边未曾回头,此时听见宴夏脚步匆匆而去的声音,终于才回过头来,视线追随着那道身影,看她衣带与裙角随着她的动作与山风不住飘摆。
  他始终没有移开视线,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略微扬起,就连目光也柔和了几分。
  远处离开的身影突然停住,似有所觉匆匆转身。
  明倾未曾料到对方会回头,宴夏也没料到自己会在他的目中见到久违的温和笑意,两人远远相对,一时皆是静住。
  “还有什么事?”片刻的静默之后,明倾当先问道。
  宴夏定了定神,眸间升起许久未见的明媚笑意,她远远对那人大声道:“谢谢你替我找回他们!”
  明倾不答,似乎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然而随之宴夏便又隔着风声远远道:“等我见到干爹干娘他们,我就回来找你!”
  明倾敷衍的应了一声,看模样却并不期待着宴夏回来找他,宴夏也不管明倾冷淡的回应,心情依旧犹如这碧空万里,晴朗无比,她又笑了一声,对着明倾挥了挥手,这才自方才的仓促中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还能够使用四象图直接回到沧南山。
  她很快召出四象图,阵法开启之间,人已经与金色薄光一同消失于原地。
  山崖之上风声还未止息,人声却已散去,明倾视线仍落在方才那人影消失之处,眸中所有属于普通人的感情点点散去,黑瞳种隐隐有赤红之色浮现而出。
  他回身往相反方向踏出,一步之间,人影骤散。
  山巅高崖,云海依旧,风声树响,渐次沉寂。
  ·
  四象图的阵法将宴夏送到了沧南山的山门处。
  宴夏随着明倾四处奔走,虽然去过的地方不少,但其实并未过上太多时日,她这十年早已将沧南山当做了第二个家,平日也常有离开此地去各处办事,每次回到这里,总也会感觉卸下了一身的疲累,因为此处有宫间,有她所熟悉的人们,有他们共同重建的五道。
  但这是第一次,她回到此处,内心如此忐忑不平静,让她几乎就要迈不动脚步往里走去。
  方才她赶来时有多么急切,此时面对着熟悉的山门,她的心中就有多么踌躇。
  堂堂五道盟主这时候似乎又变回了十年前那个胆怯无措的小姑娘。
  有五道弟子自山门中走了出来,见到僵立在山门外面的宴夏,不禁微微愕然,继而快步上前道:“宗主!你可算是回来了!宫间先生找你找了好久了!”
  听到这人的声音,宴夏终于暂且自混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她勉强笑到:“嗯,回来了。”只是心中依旧在意着方才的话,说完这话,立即又道:“宫间先生找我做什么?”
  “这我们也不知道,宫间先生没说清。”那人挠头笑了笑,又道,“不过我从来没见宫间先生那么着急过,一定是要紧的事情。”
  “嗯。”短暂的对话让宴夏稍稍恢复了些勇气,她点了点头,这才连忙往书房赶去。这十年来五道的事情她大多皆在书房处理,每次与宫间相谈见面也在那处,是以几乎不需要再问,宴夏便知道宫间若寻她不到,必然会在那处等着。
  一路也不知自己脑子里都晃过了些什么,宴夏来到书房院落外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的脚步都还有些虚浮,仿佛踏在棉花上一般丝毫没有真实感。
  不过只有一墙之隔,宴夏一手扶在墙边,犹豫着还未走进其中,便听见一道声音传来。
  “亏你能想到这座山头,亏你能保住这么多人,宫间啊,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
  话音中含着笑意,是或是经历生死过后的豁达,低沉且轻柔,是宴夏所最熟悉的声音。
  在听到话声的刹那,宴夏怔立墙边,眼泪毫无征兆便落了下来。
  院中那人还在继续说着:“我还记得当初大哥带着大家从这里经过,曾经说这里风景不错,日后若有机会,定要带着蝉众二十四人一道在这里落脚,晨起看朝阳初升,日暮看黄昏云霞,闲来无事还能去霜城凑凑热闹,想来的确是很有趣的日子。”
  “我也正是因为这话,才会选在这处,况且宗主也很喜欢这里。”这次回应的声音是宫间的,依旧是往日那般的恭敬谦和,但却又似乎有些不同。
  先前男人又笑,低声反问道:“宗主?”
  “是,宗主。”宫间回应着,无比认真道,“小宗主没有让任何人失望。”
  “是吗,原来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那个小家伙,都已经是宗主了啊……”
  事隔经年,物是人非,宴夏步步踏在院中石板落叶上,宛如踏在岁月的浮隙间,她绕过矮墙,转过回廊,终于来到院中。
  书房外的院中亭间坐着两个人,宫间低眉顺目,眉眼皆含笑意。而就在他的对面,那人白衣倜傥,气韵卓然,一眼看去很难分辨他的年岁,因为他既有着年轻者的洒然狂气,又有着年迈者的睿智淡然。
  听得脚步声响,那人微微侧头,朝着宴夏所在方向探“望”过来。
  那人的视线并未准确的落在宴夏身上,宴夏知道,那是因为他本就什么也看不见。
  但纵然如此,宴夏仍是情不自禁停下了脚步。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来者是谁,托腮冲她笑了起来,不紧不慢的道:“小姑娘回家了?”
  宴夏本已拭干的泪再次滑落而下,她却破涕为笑,所有时间带来的疲惫苦痛,皆消散于一笑之间。
  “嗯,回家了。”


第67章 
  曾经设想过无数重逢的景象; 身为五道宗主,宴夏能够让干爹干娘看到自己十年来为五道所做的一切; 能够毫不惭愧的告诉他们,他们交给她的一切; 她都做得很好,她没有让任何人失望。
  她的确做到了。
  但等此刻到了眼前,宴夏依然没能够将这些话说出来; 她将头埋在叶题怀里无声的哭着; 倒是弄得叶题和宫间必须要放下先前谈论的事情来安慰她这位哭成了泪人的堂堂五道宗主。
  直至许久之后,宴夏才终于能够控制眼泪,只是仍免不了被叶题故意取笑一番。
  宴夏已有许多年没有这般失态过,她微红了脸连忙打断叶题的话道:“大爹爹他们呢?他们在哪里; 怎么只见到小爹一人?”
  叶题摊手玩笑道:“小宴夏果然还是更喜欢你大爹爹; 嫌弃我这个老瞎子了吗?”
  宴夏:“……”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小爹总有办法让她语塞。
  好在叶题也知道宴夏心中担忧,没有再继续玩笑便主动道:“大哥他们还有事要处理; 等事情结束就会过来了。”
  仍旧没有听到宴夏的回应,叶题想来也知晓宴夏的担忧; 于是接着又道:“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能处理好了,你且安心等着就是。”
  有叶题这话,宴夏安心不少,哭了这么一场又说了这么一席话,宴夏才终于能够确定眼前的一切是真实而非梦境; 那种亦真亦幻惧怕失去的感觉,终于也因为紧拽着小爹衣角的实感而渐渐被驱散,她直至此时才终于想起来问道:“小爹……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十年来,他们究竟去了哪里,又是如何突然回来,宴夏心中虽有猜测,却依然想要听小爹亲口说出。
  叶题面上笑意多了一分无奈,他拉着宴夏在亭中坐下,宫间便适时起身替二人斟满茶水,为五道众人所尊敬的宫间先生,在叶题的面前俨然是个最为忠诚的仆从。
  但叶题对宫间的反应却似乎习以为常,他接下宫间递来的茶,轻抿一口才道:“当时那座阵法把我们带到了玄界。”
  “其实开阵之前大哥也有过担忧,那是许多年前流传下来的阵法,就连大哥也没有用过,谁也不知道它会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但当时的情况,除了开阵我们别无选择。”叶题说到此处,却是略微一顿才道,“现在想来,也不知当初的选择是对是错。”
  听叶题说出这话,宴夏便知此事不会这般简单,“鬼门在玄界做了什么?”
  “他们与玄界的人做了一些交易。”叶题沉吟着,却没有立即将那交易说出来,或者说就连他也并不清楚那交易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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