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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晚蝉-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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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担心,比旁人看起来还要担心。
  他还知道宗主与那位魔君曾经着一段过往,只是那些事情,很少有人知晓。
  ·
  靖城以西,炎丘之上。
  炎丘是一座不高的山丘,地势不险,也并不算大,但却极少有人到此,只因为来到这里的人,多半都没有再回去。
  很少有人发现,翻越炎丘之后,就在那沙土堆积的另一头,有一座已有半截被掩埋入黄沙的城。
  城是空城,城墙被岁月划下斑驳痕迹不知存在几何,城很大,放眼望去不见尽头,视线所极唯有与黄沙融为一体的高阁矮墙。
  而如今宴夏就坐在城门墙头之上,她一手支着下颌,举目眺望,半晌方才收回视线,掌中微光闪烁,忽而现出一柄灵巧匕首。
  宴夏低头用匕首在身后城墙上刻下了属于五道的记号。
  她正是不久之前自靖城街头行走的女子,她先宫间一步赶到青羽剑宗,在查清南宫院主失踪的原委后便独自到了这处,一来是想尽快查清事情找到南宫院主,而来也是因为——她认为做这种事情,比长久的待在沧南山上看那些永远看不完的书卷与信件要好得多。
  身侧忽而一道金芒闪烁而出,一幅画卷悄然无声的自旁展开,画卷显得有些旧,但画像上的人却栩栩如新。
  那画像上的人是会动的,此时他正瞪眼望着宴夏的动作,口中不解道:“你在做什么?”
  “做记号。”宴夏刻得十分专注,答得却十分随意。
  与宴夏对话的是五道至宝四象图,对五道稍稍了解的人都知道,四象图乃是五道宗主宴夏的武器,这十年来四象图跟随着宴夏在整个中原大放异彩,这至宝曾经在两百多年前名扬天下,后沉寂多时,时至今日,终于再次为众人所知。
  四象图轻嗤一声,又道:“你刻下记号,难不成还怕堂堂五道宗主在这城里走丢了?”
  “是呀,这要让人知道可是件非常丢人的事情。”宴夏说着这话,想了想发生这事的可能,又想了想会有的后果,忍不住笑了出来,一双眼弯作了月牙的形状,“所以我得提前做好准备,不能让这事发生才行。”
  四象图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真觉得自己会走丢?”
  “难说。”宴夏说到这里,四象图才从她的神色间看出了认真,四象图于是也认真起来,宴夏刻好了图纹,收回匕首站起身来,这才出声解释道:“这个地方有点怪,我说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但我想这绝对值得我们先做些准备。”
  四象图盯着宴夏半晌没有说话,它心里其实颇有些不是滋味。
  十年的时间,它一路跟在宴夏身旁,看着一个半吊子的宗主带着个半吊子的五道一步步走过来,其间经历了许多,也收获了许多。它也常不屑似地对宴夏说起,若非是有它与宫间从旁协助,宴夏必然没有办法带领五道走到如今这一步,但现在他们已经来到这一步了。
  它开始发现,眼前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遇上小事都会被吓得不知所措,言语几番还会脸红的少女了,她会考虑许多事情,也知道如何做出正确的决定,她成长得比任何人都快,这样的成长让它觉得高兴,同时却也……百感交集。
  没有人比它更明白这样的成长究竟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四象图兀自怔忪,宴夏却一心观察着眼前的一切,她很快往城中一处方向道:“这里应该有不少阵法机关,并且这些阵法有不久之前被开启过的痕迹,虽然不能够确定进入其中触动阵法的人究竟是谁,但只要与南宫院主有一点关系,我们就该去试试。”
  “那阵法……你有多少把握能应付?”四象图犹豫道。
  宴夏托腮想了片刻,认真比划了一个数字。
  四象图道:“两成?”
  宴夏轻快道:“两成都没。”
  四象图懒得去纠正她毫不严谨的表达方式,接着又道:“那是什么阵法?宴兰庭昔日教了你这么多,连你也没把握应付?宴兰庭是不是根本没好好教你?”
  听到大爹爹的名字被提起,宴夏淡笑着反驳道:“你身为五大法器之首,不也无法破解这阵法?”
  “那是我……”四象图还要争辩,却听宴夏当先又道:“这应该是魔界的阵法,不在五道的记载当中,也不在中原的记载当中,你我不知也并不奇怪。”
  四象图就在宴夏说话这会儿飘到了她前方,以将这座绵阳无尽的城看得清楚一些。两千多年前魔界之门洞开,魔君和英带领众魔四处杀掠,后魔君被封印,魔族也都销声匿迹,整整一千多年,然而就在人们毫无察觉的这一千多年间,魔族成立魔门,已经在这座大漠的尽头建造了一座属于他们的城,后来魔族绵延数百年,这座城也越来越大,直到两百多年前魔门被中原五道击溃,此处才荒废下来。
  两百多年的荒废并没有将这座城破坏得太厉害,甚至因为有机关阵法镇守,这座城几乎无人敢靠近,自他们所在的城门上望去,还能够看到那些城楼与房屋漆黑的窗洞。
  这里实在不是个让人觉得愉快的地方。
  就在四象图做出这个评价的同时,宴夏已经在往方才她所指的方向走去:“走吧。”
  四象图飘在她后面紧随而去:“你不是只有两成不到的把握吗?”
  “但我有十成的把握我死不了。”宴夏悠悠说了一句,却没解释自己的把握究竟是怎么来的。
  一人一图就这么自城楼跃下,缓缓步入城中。
  他们走的是方才宴夏所找的那处方向,也就是阵法被人开启过的那处,城中街道宽阔,只是布满黄沙,纵然身处于炎炎荒漠之中,但两旁的空洞的房屋依然让人感觉森冷微寒。四周有着不久之前阵法被人触碰而造成的凌乱痕迹,还有另一道脚印,这趟寻找从这方面来说可说是毫无阻碍,宴夏沿着这脚印一直往前,不过多时,就停在了一处楼前。
  因为常年风沙弥漫,城中的建筑皆是石头堆砌而成,眼前这座高楼亦然。石楼高大异常,相较之下门洞便显得小了,宴夏不过站定一瞬,毫无犹豫便抬手推开了那处略显陈旧的木门,沿着脚印走入其中。
  脚印在进入石楼内就消失了,宴夏在石楼内所见到的不过是满目的空旷与堆积的尘埃。她小心避开四周蛛网踏入其中,沉默观察着屋内的情景,四象图便跟在她的身旁,忍不住嘀咕道:“你说南宫院主为什么闲得没事会往这种地方钻?”
  宴夏好笑的看了四象图一眼:“南宫院主要知道你说他闲得没事,肯定能气掉半条命。”
  四象图不置可否,跟随着宴夏往石楼深处走了些距离,终于又道:“这里有这么大?”
  石楼外面看去的确不小,但两人此时站在楼中空旷处,这才发觉此处比他们所想的还要大,就在他们前方,竟是一处极长的通道,通道两旁皆开满大门,一眼望去统共十二扇,每扇门皆代表着一处房间。这石楼自外面进来,竟还分十二处房间,确是比宴夏他们所想的还要大上不少。
  自宴夏所站的通道入口处望去,四周安静异常,就连大漠的风声也至此消弭,在她的面前,左右各六扇门紧紧闭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迎接着什么。
  沉默之间,四象图先出了声道:“……我总觉得这里有点怪,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宴夏面上笑意古怪,回头往大门处望去,若有所思道:“一般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十有八九我们回去的路已经没了。”
  “什么?”四象图连忙问了一声。
  而也就在它发问之际,身后吱呀响过后又是一身闷撞,那石楼的大门已经轰然闭合起来。
  四象图:“……”
  宴夏不慌不忙解释道:“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以前小爹说的。”
  四象图:“乌鸦嘴叶题。”
  宴夏不置可否,倒回去试了试那扇大门,果然已经无法再打开,她接着又回到刚才那通道的十二扇门之前,开始思量要选哪一扇门进去。
  既然回头的路已经没了,当然只能选择往前的路。
  “每扇门都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四象图猜到了宴夏的思量,于是出声道。
  宴夏思索道:“所以我们的问题是,选错了门是不是还能够重选。”
  四象图哑然,突然觉得眼前的地方更让人讨厌了。
  它于是只得问道:“南宫院主若真的来了这里,他会选哪一扇门?”
  宴夏思索不过片刻便做下了选择,她上前一步,找到了最靠近入口的那扇门:“不知情的人肯定会想将门全部打开,所以他若不知情,第一扇打开的必然是这扇门。”
  “试试?”四象图问。
  然而它问得已经迟了,因为宴夏在说完这话之后,没等四象图回应,已经一把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进屋的瞬间,大门已经消失在身后,然而让人感觉到欣慰的是,宴夏的判断并没有错,这屋中的确有人。
  屋中的布置富丽堂皇得有些出乎意料,进入屋子映入眼帘的第一个颜色便是金色,金色的屋壁,金色的帷幔,还有房中桌上柜上所摆放的各色琳琅的金银玉器,无一不彰显这房间与外面空空如也的石室有多么不同,就连宴夏也在这满片的金银珠宝面前怔了一瞬,这才见到呆呆坐在一旁的南宫院主。
  南宫玄其实是个年轻俊秀的男子,他身为五道神楼院之主,事实上并未经历过两百多年前五道的那一场战斗,他是上一代院主的弟子,后来师父过世,五道重整,他才因为这般缘由当上了神楼院之主。然而这个院主也并非是这样好当的,自当上院主开始,他便一直忙碌未曾停过,神楼院精通符术,而这符术对于打探消息与消息传递最为方便,是以在外面探听消息的事情,便交给了神楼院,而他这个院主自然更是要亲力亲为。所以这些年魔门的消息,都是由他来负责查探的。
  然而这件事情难免也伴着危险,比如近日,他便遇上了自己修行以来最大的危机。
  “宗主?”看到五道宗主突然推门进来,南宫玄微微一怔,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宴夏上前,已先一步道:“南宫院主,你果然在这里。”
  后面的四象图看起来也很高兴,连忙道:“我们是来接你回去的!你快跟我们走!”
  南宫玄坐在蒲团上,没有要起来的意思,甚至没有高兴的意思,他看起来有些紧张,就在宴夏的注视之下,他苍白着脸不住摇头挣扎道:“不要!宗主!宗主你快走!不要管我!”
  宴夏:“……”她探出的手被南宫玄一掌拍开,顿在半空。不知为何她竟从这般情景里面瞧出了些自己正在调戏良家妇女的感觉。
  她看着眼前这像是被强迫之后的姑娘一样不住挣扎的南宫院主,很快判断出了其中的缘由,然后她回转视线往房间内望去,果不其然自房中那厚厚的金色帷幔后边看见了另一道身影。那身影隐在幕后,安静未发一言,若非有意去寻,很难让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房中还有别人宴夏并不意外。
  但她没想到出现在房中的会是这个人。
  屋内霎时寂静若死。


第52章 
  宴夏想起了很多年前。
  那时候她尚是南河镇里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她成日在家与药铺中奔走,照顾四位浑身都是麻烦的干爹干娘。那个时候她总认为日子太过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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