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逢-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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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老三今夜看库去了。栓儿也睡了,唐璇儿烧了热水,把自己的身子在水里浸泡了许久,他听见了她的撩水声,他的心被那水声一上一下地撩动着,他循着水声推开了虚掩的门,那门是唐璇儿有意给他留的,唐璇儿就是颤动着她的两只奶子迎上他的,那樱桃一般红艳的乳头像两团火一下子点燃了“大鱼”的欲火,他真想把这个嫩嫩的肌肤都能掐出水来的四川女人一下子就消融掉……
马老三的脸就在这时横在他和唐璇儿中间……“是马老三收留了你,你他妈的这是想糟践朋友之妻呵,‘大鱼’你他妈还是人吗!”。“大鱼”在心中暗骂着自己。
这是“大鱼”不敢逾越的最后一道理念防线,他扔下那个渴望他的女人一口气跑到了放马河里……“大鱼”爬上岸,穿上衣服,心里平静多了。夜已经深了,他回到了院子里,院子里静的没有一点声响,他心里一下子涌满了失望,其实他的潜意识里是期望发生那件事的……他恍然若失地回到自己的小屋,躺在炕上睡不着,顺手从窗台上拽过一瓶酒,一口一口地灌下肚去。酒精迷漫了大脑,酒精燥热了全身,“大鱼”脱去衣服可仍是觉得热,慢慢的脑袋就有些迷糊,可是心里却乱乱地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就醉睡过去……睡梦中,一个女子用她的红唇里含着的蛇信子一般的红舌舔噬着他的额头,眼窝、耳跟、脖颈,然后,红舌在他小而坚硬的乳尖处停下,然后一直向下向下,一下两下拨动了他深处的欲火,他感觉到那红舌已沿他的腹沟一直向下……他感受了被吞噬的颤栗和闪电般的快感,他情不自禁地喊叫着……他醒了,他分明感到真是有一个女人在他的身上正忘情地吞噬着他……他一下子把女人翻过来压在身下,他忘情地吸吮她那两只挑逗了他无穷欲望的奶子,他就像一个贪吃的孩子惹得她不停地在他的身下扭动、喘息、欢叫,这越发刺激着他,他一头就扎进那片黑色丛林里,像一头大黑熊贪婪地偷吃蜂蜜……女人无以为忍地呻叫着:“你把我要了吧,我一直想让你把我要了,你快点呀!”
“大鱼”像一头狮子那样有力地进入了女人,女人被带进颠峰之中时想到了死亡……“我不能在这里再住下去了!马老三知道了会杀了我。”“大鱼”更紧地拥住怀里的唐璇儿低声说,他的手仍一下一下地揪动着她的奶子,他的心里在想,他无论如何丢不下这个女人了。“那你把我带走吧!”唐璇咬着“大鱼”的胡茬,把怕被他丢弃的痛传导给他。
“我是被通缉的罪犯,我开枪打了一个警察,不知那警察的情况怎么样了,我离开这儿就得亡命天涯,过逃亡的生活,而且说不定哪一天就被打死了……”唐璇儿用手捂住了“大鱼”的嘴:“我不管你是谁,我不管你做了什么,我跟定你了,以前马老三他们像畜牲一样对待我,他们完全是在我身上发泄兽欲,只有你是把我当女人看待的,我今天夜里才知道性原来是上天入地的那种快活,我愿意跟你过这种快活的日子,过一天算一天,你逃亡我跟着你逃亡,你死我跟着你死……”
“大鱼”哭了,他再一次吸吮着女人,再一次更细腻更温情地将女人带入女人想要的快活之中……唐璇儿在他的身下叫唤着:“噢,就让我死了吧,把我一辈子加起来都比不上你给我的这一个晚上……我们一直这样下去……我们……”“烂头疮”那时就在他们的窗跟底下,他知道马老三今夜不在家,侍机想占唐璇儿的便宜。他看到了“大鱼”,他是在既希望又妒嫉的心情下看到所发生的一切的,他一直暗中监视着“大鱼”想找到报复的茬儿,当“大鱼”和唐璇儿云雨之时,他一溜烟地找马老三报告去了……16城市在晨曦微露的朦胧中显得虚虚渺渺的。洒水车在城市的街道上留下湿漉漉的印记,抬头望过去,树木已在不知不觉中浮起一层令人心动的新绿。郑英杰总是先于黎明的钟声醒过来,他看看身边的老伴,老伴已睁开眼空洞洞地等着钟声响起来……她的全部时光就是在等待中度过的。
郑英杰起床穿好衣服,又给老伴穿衣,洗梳,然后背着她到卫生间……这一切都是他每天不可缺少的程序。然后他打开窗子让外面的新鲜空气流进来,再然后他会踏着钟声准时从家里出来跑一大圈,一路上不断碰见跟他打招呼晨练的熟人。生命在于运动,他从年轻时就这样运动下来,人老了,城市却越来越年青,一些老街老巷都已被拆迁,他是一个喜欢怀旧的人,他喜欢生命之曾经的那些老地方,他总是奔着那些他熟悉的老街老巷轻轻缓缓地跑着,一些往事像生活的旧底片也总会在某一个崭新的清晨就清晰地显现出来……
《狭路相逢》第一部分(22)
他远远地就看见了坐在青石板上的那个抱襁褓的老妇人,她在这里坐了许多年了,那个襁褓已褪了色,襁褓里是被她误以为是她儿子的一个软棉棉的小枕头……她总是神秘地告诉路过的人:我还有一个儿子……
他把从街角买的油条放在她的跟前,她冲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不带一丝感激,他不知这么些年了,在她的心里,是恨他呢,还是怨他?
人这一生,许许多多的人和事都像烟云散去了,而有些人有些事,像历史一样沉默,像历史一样无法避开地亘在你的生命里……
那是约20年前的事了……
星期天,郑英杰躺在刑侦队值班室的床铺上,翻看着已经看了无数遍的《福尔摩斯探案集》,每每看到惊险的地方他复又翻回去再嚼一遍。市局大院静悄悄的,半天很快过去了,没有人来打扰他。他伸了伸腰索性将书一摊两半扣在脸上,平心静气地做起与福尔摩斯有关的梦来……
“同志,我……报案!”一个闷重的声音像把小铁锤厚厚实实砸在郑英杰那刚搭起的梦巢里。
尚士街15号。
郑英杰看了看门牌号码确认这就是那个报案人李金财的家。院墙紧挨着临街的马路,墙不高,墙头高高低低的,一些砖块已脱落在墙脚下,行人用不着踮脚就可以看清里面的一切。里面的房子并不大,房门前有一棵齐房高的石榴树,开着榴红榴红的花朵。房门和院门都是敞着的,郑英杰正欲进去,一扭脸才发现院门前左边青石板上坐着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他不由地走过去,凭感觉他断定那女人一定是失踪的傻孩子的母亲。女人并没有注意到旁边有人,她的眼睛呆滞地仿佛沙漠中的最后一滴水被风干了一般。她似乎很有目的地盯着远处的什么,而事实上那只是一个盲点。郑英杰蹲下身子沉默良久才轻声地问:“还记得孩子失踪前的情景吗?”声音虽轻,女人却仿佛飘落若逝的风筝猛然被谁拽住了似的,身子震动了一下。她喃喃地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对郑英杰说着:“孩子他不会找到家的……他没离开过家门怎么能找回家来呢……”女人继续叨叨着,“我让你在家里玩,你怎么就丢了呢?你怎么就……”郑英杰看着这个过度伤悲的女人不忍心再问什么。他站起身来想先去别处打听打听,但他还是放心不下,便试着问了一句:“孩子他平时最喜欢什么地方?”这一句话突然起了作用,女人眼睛瞬时有了一丝亮光,听见问话,她偏过头来看了看郑英杰,脸上有了些许活气,转而带些神秘地指了指青石板。
郑英杰转着圈儿看了看青石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想这青石板可能是修路时多余的一块,民工们就随意扔在了这里。他正不解地想着,就见女人站起身挪到石板后头然后蹲下身子,左手撑在膝上,右手小心翼翼地伸进一个洞里去。郑英杰睁大了眼,看不出女人究竟要干什么。过了一会儿,女人紧握的右手从洞里抽出来,站起身挨近郑英杰的眼睛慢慢地摊开右手,呵,一片嫩嫩绿绿青青茸茸的苔藓……
北方的夏天,雨说下就下,说停就停,石榴树上的雨点还没落利索,太阳一大早便照下来。
屋里只剩下傻孩和傻孩娘。
傻孩娘摸摸傻孩沾满鼻涕和口水的脸,眼泪禁不住吧嗒吧嗒地掉下来,她在想,那个比傻孩子小2岁的孩子如果活着该多好,她相信那个孩子是健全的,可是他爹却说那孩子一生下来就死了。是死是活连让她看一眼都没有。那个孩子始终是她心里的一个疑虑,每当看着傻孩子,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孩子……傻孩子猛一推娘:“哦……水……”傻孩娘赶紧擦干眼泪扶住傻孩子:“孩子,别怕,没水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傻孩似乎对水有了一种异乎寻常的恐惧,比如洗脸,洗澡,下雨啦,小傻孩每一看见水就浑身发抖。傻孩娘深知这一点,总是避着傻孩子用水。她看着傻孩子的可怜样儿,眼泪只好往肚里流。但傻孩也有傻孩的可爱之处。他从不知哭泣,不爱说话,日日前脚后脚地跟着娘,见着生人就躲在娘的衣襟里半天不敢动弹。4岁那年夏天,傻孩娘带傻孩到门口乘凉,傻孩子一脚一脚轻轻地走出来,蹲在青石板旁,两只小手伸进一个洞洞里,摸呀摸的。起初傻孩娘一看身边没了傻孩着实吓了一跳,奔到院子四下里喊,一下看到所发生的一切:她就瞧见傻孩正专心地在那洞里摸呀摸的。这以后的每一天傻孩子都这样。有一天傻孩娘趁傻孩子睡午觉时也到洞里摸了摸,才发现洞里什么也没有,只是在石板的壁上有一层滑滑腻腻的东西。她抠了一块拿出来一瞧,心里立时就涌出一种酸酸溜溜的感觉。苔藓成了傻孩惟一交流的知音。年年月月,傻孩子就这样以这种特殊的方式与苔藓交流着只有他自己的小小世界方能体会的那种感情,直到孩子失踪的那天……确切地说是6月20日。雨停了,雨水也退了,傻孩子似乎也知道雨水退了,便一脚一脚地迈出去,傻孩娘在傻孩子的背后紧跟着笑着看他那小模小样。傻孩走到临街的门口就不肯往别处去了。他在那青石板前站定,找他平时能伸进小手的洞洞,那里面有他惟一热爱着的绿色,傻孩娘看了一阵就放心地回房里收拾屋子去了。
《狭路相逢》第一部分(23)
这时,一群小孩子叽叽喳喳地从邻街的胡同里飞出来,不一会儿就到了傻孩家门口。“嘿,小傻子,你在里面摸什么呢?”一个矮墩墩的小孩子把头凑过来,另一个尖尖脑袋的小孩子也好奇地将手伸过来。傻孩怯怯地想缩回来,却又意识坚定地用小手堵住那个洞口,好像生怕他们把这惟一属于他生命里的那片绿色夺走。不知后边的哪个孩子干脆一把将傻孩扳倒在地,小孩们一哄而上,十几双小手争着抢着往洞里抓挠。小孩们一个接一个地抓挠了一个遍,每人手里却抓出一把稀乎乎绿色膜膜。
“我当是什么好东西呢,你呀,真是个傻子!”一个孩子一边说着一边往仍然躺在地上保持被扳倒时的姿势的傻孩子的脸上、身上扔着绿乎乎的泥水。傻孩感到一些水样湿乎乎的东西,吓得抱紧头“咿……咿……咿”大叫起来,那叫声仿佛是架破旧的钢琴键盘上没有韵脚的高低音符号。傻子娘已将屋子收拾停当,提上小篮,带上门准备到街上买点菜,听见傻孩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