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荣华-第16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么久了,白璎珞也没舍得用,一直放在那儿。
吩咐了流苏去厨房加几个菜,又让秀娘带人去后院收拾出了一个小院子,半个时辰的功夫,杜轩和姚夫子一并回来了。
“夫子……”
上前恭敬的行了见师礼,白璎珞起身,亲热的挽着姚夫子进了屋,一如从前在小雅斋时的模样。
一边吃饭,一边闲叙着分别半载的事,一顿饭说不出的和美,丝毫不因多了一个人而显得别扭。
见姚夫子只说自己的近况,却没提家里的事,白璎珞便知,她回乡后怕也不是那么一帆风顺。
识趣的没有多提,膳后说了会儿话,白璎珞便亲自将姚夫子送回了院子里歇息。
第二日早起,杜轩刚出门,姚夫子便过来了。
一点也不客套,姚夫子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正愁着怎么找个借口出门,你便差了人来请我,还是南阳王府这样的名头,家里人便欢天喜地的送我出门了。不过,这往后,我是再也不想回去了,免得平白受气,还没地方找人说去。”
世道艰难,人情淡薄,姚夫子虽是孀居,可这么多年,她坐馆也好,到深宅大院授课也罢,束脩的收入也是一笔可观的数目。
尽管如此,这些银子,她都只留了一小部分,大半都贴补了婆家,谁知,竟还落了这样的下场。
说着家里的事,姚夫子满心的苦涩,而白璎珞听着,也分外唏嘘。
“好在都过去了……”
紧握着姚夫子的手,白璎珞安慰的劝道:“您回去,他们觉得您是吃闲饭,是他们在养活着您,那您索性就别回去了,怎么说京城里您熟人也多,还都是敬重您的,日后,您就安心在京城住着吧,便是您老了,也有我给您养老送终。”
姚夫子没有儿女,这么多年了,身边最亲的人,怕就是白璎珞了。
心内感动,姚夫子没再多说,转而问起了南阳王府自己要接的那个差事。
“不用您亲自动手,就是看她们绣,从旁指点着,到时候将好几个人的绣作融合成一幅,看起来浑然天成一般就行。”
白璎珞俏皮的解释道。
说的容易,做起来自然是有难度的,要不然,南阳王府岂会这般大费周折的四处寻能人?
不过,姚夫子却是不怵这些的,想着能摆脱家里那些目光都会刺人的亲戚,还有潮水般涌过来的闲散碎语,如今又能回到从前那样忙碌充实却又无比安逸的生活,她心中十分感恩。
送去南阳王府的口信,还不到午膳时分,便有了回信。
午后,白璎珞带着姚夫子亲自去了南阳王府。
南阳王府位于城南僻静的梧桐巷,从这儿出城是极方便的,要不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城门,可若是去宫里,就远些,好在南阳王如今已不用上朝,否则,怕是不到卯时就得出门,起身就更早了。
听闻,从前梧桐巷里住着一位权势滔天的大将军,每日进宫上朝,护送他进宫的护卫队疾驰过去时,张扬的马蹄声,都能吵醒周遭还在梦乡中的百姓,常被人说是扰民。
及至后来,那大将军获罪被抄家流放,梧桐巷的宅院便被空置了下来,而附近却常有闹鬼一类的事情发生,渐渐的,梧桐巷便冷寂了下来。
南阳王携着王妃子女回京后,嘉元帝要赏赐宅院,南阳王上了折子,主动求了梧桐巷,嘉元帝便准许了。
内务府修缮了一番,南阳王搬进了新宅院。
说来也怪,自南阳王府入住梧桐巷后,从前那些乌七糟八的事再也没有发生过了,而闹鬼的传闻,也不攻自破。
正是六月末,马车驶进巷子的时候,街道两边的梧桐树正是郁郁葱葱的模样,宽敞的街道上,遍布着许多落下的叶子,掺杂着星点漏下的日光,像是在着色浓郁的水墨画里一般,美好隽永,让人连大声说话都觉得是冒犯了一般。
下了马车,回头看着这画中一般美好的巷道,再抬头看看南阳王府内敛低调的匾额,白璎珞笑着说道:“可真是个好地方呢。”
姚夫子应和的点了点头。
第202章羞恼
“南阳王妃极好说话,见姚夫子只是微微迟疑了一下,便说她若是有安顿好的地方,每日过去王府也可以。这样,姚夫子就仍旧住在听风小筑了,以后可以和我做个伴。”
傍晚时分,和杜轩坐在院子里的树下乘凉,白璎珞喜滋滋的说着白日的事。
杜轩本就是个尊师重道的人,更何况又从白璎珞口中听闻了姚夫子过往的事,知晓她对白璎珞很是疼爱,杜轩便十分敬重她。
思忖着,杜轩出着主意的说道:“太后的寿诞在十一月,南阳王府的寿礼怎么也要在十月里赶制完工,过了十月,她就又闲着了。我看,你不如暗里打听打听,看谁家的闺学要请先生,可以提前替姚夫子打算打算。”
白璎珞只转了一下脑筋,就明白杜轩的意思了,当即默契的点了点头。
便是再亲厚,到底没有那丝血缘关系,虽然白璎珞念着从前的情谊愿意奉养姚夫子,可在她自己心里,恐怕还是别扭的。
倒不如找个事情给她做,她能自力更生,便是吃住还在状元府,心里也会安定许多。
牵着手在院里散着步,白璎珞忽的有了一个大胆的法子,“不若,把闺学办在咱们府里,你说呢?”
“办在家里?”
杜轩犹疑的问着,径自沉思起来,想了一会儿,他觉得不可行,“等闲人家,是不会把小姐送到自家以外的地方去的,不可靠不说,还要接送,平添了许多麻烦。又不是男儿家,要严厉些。”
有些悻悻的,白璎珞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一旁,杜轩凑过来低声说道:“再说了,等将来咱们有了孩子,她们若是闹哄哄的,岂不是吵了你和孩子的清静?”
一句话,白璎珞又羞又喜,当即便不依不饶的要去拍杜轩,而杜轩,有意转移她不虞的情绪,便左闪右让的躲避起来。
丫鬟们偷笑的目光中,两人在院子里毫无形象的追打着,笑声顺着茂密的树枝漫开来,不一会儿,就飘到了漫步着红霞的天边。
六月二十五,京城里热络的像是过年一般。
窦宰相的嫡孙女,太子妃的胞妹,窦绣巧出嫁了。
三日前,白璎珞便送上了添妆的礼物,送礼的沉香回来,说窦小姐客气的道了谢,却并没有什么要带回来的话。
白璎珞微微一笑,便把此事放下了。
对窦绣巧而言,白璎珞什么都压了她一头,就像是她的死对头,所以,当日从白璎芸口中得知白璎珞被许配给了杜轩的时候,窦绣巧的心里不是不得意的,可一转眼,麻雀变凤凰,杜轩高中成为状元,又得了圣上的赐婚,白璎珞再度在亲事上压了她一头。
即便自己的未婚夫婿方从江也是年轻有为的,可想到文人细致武将粗鲁,窦绣巧便觉得没那么满意了。
所以,白璎珞送去的添妆礼,窦绣巧只客气的道了谢,事后却是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撇在了一旁。
喜上加喜,七月初二,东宫传出喜讯,太子妃诊出了喜脉,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太子妃有喜一事甫一传出,许多人都松了口气。
先是太后和皇后。
自打那年林之湄小产,这两年,再未有喜讯从东宫传出,而去岁选秀时,虽说是充盈后/宫,可太子东宫却也添了不少人,尽管如此,依旧没有人有身孕,如今,太子妃这一胎,便让太后和皇后有些喜出望外了。
而最高兴的,莫过于窦府。
即便窦宰相老当益壮,即便窦绣珠已然是太子妃,可这些都比不上一个皇子来的重要,所以,知晓太子妃有孕的消息后,窦夫人当即去佛堂菩萨面前磕了九十九个头,第二日,又往京城外的苦寒寺送了一千两的银票当做香油钱,给太子妃和未出世的孩子祈福。
七月初六,东宫内侍前来状元府传话,说太子侧妃宣白璎珞第二日进宫说话。
七夕一大早,白璎珞梳洗妆扮好进了宫。
永乐宫里,比从前热闹了许多,还有些妃嫔交头接耳的互相问询白璎珞的身份,白璎珞注意到,知晓她们都是刚进宫的妃嫔。
给太子妃磕头见了礼,她关怀备至的问了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几句,便挥手让白璎珞退下了,一扫往日的淡漠。
许是有了身子的缘故吧,当了母亲的人,心思总要比平时要细腻柔软些。
白璎珞暗自想着。
到了东配殿,林之湄的神色间,有些淡淡的喜悦,不明就里的人看到,定要以为她也为太子妃有孕而感到高兴。
白璎珞心内了然,却聪明的没有揭穿。
白璎珞和杜轩成亲还不到两月,又有七公主牵扯在内,这几个月,有关三人的事在京城里早已传的沸沸扬扬,林之湄自然也好奇不已。
听旁人说,终归都不如当事人说的那么真切,说了会儿话,林之湄便笑盈盈的问起了白璎珞。
宫里的人,都是一副七窍玲珑心,虽说林之湄和自己也还算亲厚,可到底不如六公主那么坦诚相待,白璎珞说起来,便也带了几分保留。
见与自己听说的没什么不同,也并没有什么才子月下会佳人的浪漫传说,没一会儿,林之湄便转了话题。
宁华宫里,皇后一脸的舒心笑容,再看向面前一众如花似月的年轻妃嫔,她的心里,倒也不那么酸涩了。
只要太子妃诞下皇子,只要太子储君地位稳固,皇帝的宠爱,似乎也不那么要紧了。
请了安,妃嫔们错落有序的退了出去,一盏茶的功夫,殿内便只余几位高位妃嫔。
“蕙妃,你一向爽快,今儿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见蕙妃几次三番吞吞吐吐的,最终却什么都没说,皇后直言问道。
蕙妃犹豫了一下,红着眼圈诉起了苦,依旧是七公主的婚事。
闻言,皇后的面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皇上和本宫从京城里挑了多少好人家?你不是嫌这个就是嫌那个。二甲的进士里,有好几个如今都是已经有差事的,相貌堂堂不说,才学也是有目共睹的,只要自己上进,将来未必不能出人头地,你也借口颇多,这知道的,是皇家招赘驸马,不知道的,还以为点状元呢。”
这样的话,从旁人口中说出,兴许还带着几分打趣的戏谑,可从皇后口中说出,就委实有些重了,当即,蕙妃就起身跪了下来。
“皇后娘娘仁慈,臣妾都是知晓的。可原本好好儿的亲事被人给抢了去,臣妾心里这一口气,却怎么都咽不下去,所以再看旁人,便怎么都觉得不顺眼了,还望娘娘恕罪。”
蕙妃低泣着说道。
杜轩和白璎珞的事,皇后从一开始便是知道的,便连下旨赐婚给杜轩和白璎珞赏个脸面,也是皇后从嘉元帝那儿求来的。
此刻蕙妃这样说话,皇后顿时有些不爽快了,“靖安侯府和那杜轩,去岁十一月时便定了亲事的,是杜轩说要给白家那位六小姐挣个脸面,让她风光出嫁,这才没有声张的,怎么就叫抢了去的?”
“可……”
心里腹诽着,知晓如今生米已经煮成熟饭,那杜轩已然是抢不回来做不了七公主的驸马了,蕙妃仍旧争着一口气的强辩道:“可靖安侯府的那位小姐,却不是个守规矩的,仗着曾经被皇后娘娘赞赏过,又和远嫁的六公主私谊深厚,如今行事张狂不羁,实在是给靖安侯府及女儿家丢脸,着实该严惩才是。”
皇后失笑出声,“那白璎珞,本宫是见过多次的,是不是蕙妃说的这个样子,本宫不得而知。可她张狂也好,不羁也罢,都是靖安侯府和状元府的事,和我皇家全无干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