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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长安-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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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长安却仍旧抱着阿蛮,流着泪。
    阿莲愈发无措,道:“小姐可是想家了?那个,这里太危险,要不趁世子爷不在,咱们禀了王爷王妃,回洛阳去?说是奔丧也好,算是归宁也罢。”
    沈长安却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想起小时候,隔壁阿婶诬我拿了她家的银线,阿娘打我,我却怎么都不说话,阿娘狠了心,用藤条一连抽了我二十下,道道红印,隔壁阿婶看着这番场景,也是作罢,阿娘却不罢手,非要我说银线去了哪儿……”
    “我总忘不了那时候阿娘流着泪抽我的模样,更忘不了阿娘抽完我抱着我哭,和我说她知道我是冤枉的,她抽我,是想让我知道,不能沉默回避问题,在外头受了委屈,就该和阿娘说,第一时间和她说,不然谁也不会帮我,这世间,会护我的,只有阿娘……”
    沈长安松开抱着阿蛮的双头,格外温柔地摸着他的额头,眼里蓄满泪水,却含着柔情无限地说道:“这么多年过去,我遇过形形□□的人,阿公、姑父姑母、表哥们、府里下人、甚至我的父亲,却知道这世间没有那一份爱比得上阿娘给予我的,那是唯一一个用生命与尊严在爱我护我的女人……”
    “小姐……”阿莲就这么傻傻站在沈长安身前,却不知该说什么,张了嘴,半晌,却终是无言合上。

☆、第20章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小姐,马车已经备好。”阿莲对着屏风后正在换衣的沈长安说道,又思考了会儿,继续道:“如今这个时候,咱们还是不出府的好吧,上回出府,就惹得王妃不高兴呢。”
    穿好一身素衣的沈长安从屏风后走出,看着有些不安的阿莲,怕了拍她的肩膀,无所谓地说道:“不高兴便不高兴吧,日后不高兴的日子多了。”岂能因她,而忘了阿娘?那样阿娘该多伤心,后话,她自然没有说出。
    “可是……”阿莲才出声,却不知怎么规劝,最后只问出:“那是否带阿蛮一起?”
    “不了,昨儿才教训了阿蛮,今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带着阿蛮出门,大街上总是招摇,且他还带着伤。”说罢,又嘱咐道:“府里丫头我只信任你,今儿你也别随我出去了,就在这儿照顾着阿蛮吧。”
    阿莲一惊,呼道:“小姐一个人出府,万一遇上这险事怎办,阿莲不放心。”
    沈长安笑道:“真遇了险事,你会功夫不成?能替我什么?长安城天子脚下,平安的很,莫瞎担心。”
    “可小姐出门一直没离过阿莲啊,阿莲担心……”
    “莫再说了,有王叔跟着,不会有事,你细心照顾阿蛮便是帮了我了,记住,阿蛮爱吃牛骨,今个中午多准备几块。”
    阿莲犹豫了会儿,几欲继续争辩,终还是放弃,老实点头:“恩,阿莲记得了。”
    沈长安正出门,突又想到一样,回头补充道:“还要个煮熟的鸡蛋,对伤口好。”
    “奴婢都记下了,小姐在外头也小心些。”
    …
    马车穿过长街,走过青石板路,出了城门,直至陷入泥泞。
    昨日夜里下了场大雨,山间道路全是泥泞,马车难以成行,沈长安下了马车,吩咐王叔陪着马车在山腰处等着,自己却是拎着提篮往山上走去。
    翠华山险,山峰之上景色却很是秀美,寻一处空地,沈长安面朝东南方向,蜷腿跪坐于地面,一边将提篮中东西取出。都是些精致的糕点,有桂花糕、白糖糕、蛋松果、小麻饼,还有一壶竹叶青、一壶碧螺春。
    “阿娘,这些都是你爱吃的糕点,当年为了养活长安,阿娘再没买过这些东西,每回总是兰姨来看望阿娘时,才会做这些带过来,阿娘却总让给我吃呢。”
    “兰姨说阿娘最爱喝碧螺春了,还说阿娘以前嘴最刁,非洞庭东山清晨新摘的嫩芽泡茶不喝,如今这茶水是上好的碧螺春泡制,阿娘尝尝,看长安泡茶手艺可有长进?阿公常说长安泡的茶是洛阳第一。”边说,边将泡好的碧螺春洒向地面。
    “生辰更少不了长寿面,以前每个生辰,阿娘都会给长安煮面,今年,阿娘也尝尝长安自己的手艺,前些日子长安努力学了做菜,这面条的工序倒是简单,味道应该不差。”说着,从提篮最里边端出一碗还冒着几丝热气的面条,汤汁虽有些干了,面条上摆着卤蛋和青菜,看着倒也不错。
    “长安喝酒陪陪阿娘。”拔开酒塞,灌了口酒,又想起阿娘之前的嘱咐,笑说道:“阿娘肯定不爱看长安喝酒,阿娘一直告诉长安,要知书识礼讲规矩,以前咱们的院子里从来没有过酒,可听阿公说,江陵有个习俗,姑娘出生,爹娘都会给女儿埋下一坛水酒,待姑娘出嫁,正好挖出陪嫁做喜酒,听说阿娘出嫁时,外公满了三大碗酒让*喝,可是真的?”
    “长安酒量怕是遗传了他,不过,喝得了酒又如何,外公当年选婿的眼光真差!阿娘当年是沈王两大世家金枝玉叶的小姐,她李霜华不过宫中洗衣婢所生,即便尊为公主,却贵不及阿娘,若不是有个逼宫篡位的弟弟,怎有今日风光。阿娘,你说长安替你出出气,可好?”
    “阿娘,长安这两年来,本不再做噩梦了,可前日夜里,却又梦见阿娘倒在血泊之中,长安总记得,那日阿娘穿着一件碎花绿袄,额上的鲜血不断流下,湿了脸庞,红了绿袄,那颜色,竟比破庙外头寒冬的腊梅还艳丽……阿娘,柳翩翩如今的日子该很不痛快,可长安还觉不够,你说,柳家欠沈家的,该怎么还?”
    ……
    一个人絮絮叨叨,不知不觉日头渐升,一壶醇香的竹叶青也是见底,起身,竟有几分晕眩之感,不知是跪坐太久,还是酒太醉人。站在风中好一会,待神志略微清明之后,才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转身下山。
    已是正午了,担心王叔等久,沈长安则挑了条山中近道往回走,路虽近了许多,但荆棘却也多,才一会,衣裳已被勾出几处细丝。
    倒不心疼衣裳,沈长安只凝神盯着脚下,步伐加快了些,突地脚边窜出全身银灰的狐狸,惊魂未定之下,耳际却感一丝疾风掠过,一柄利箭则正好扎在离她脚尖一掌距离处的地面。
    此番情景,有几分惊吓也是正常,沈长安呆愣站在原地好一会,剧跳的心脏才渐渐平复,这时沈长安才反应过来,翠华山上有皇家上林苑,王公贵子对来此处狩猎是常有之事,只是狩猎场在西峰,按理狩猎的长箭不该出现在这里。
    马蹄声渐近,沈长安不想多事,拾起掉落的提篮,继续往前。谁知身后马蹄声慢了下来,却是传来戏谑的声音:“怎么,把我的狐狸吓跑了就想走?”
    沈长安冷笑着,尖锐回道:“该是你的长箭把我吓跑吧。”回头,正巧看着迎着阳光,微侧着身姿的猎人,竟是故人!
    “原是二皇子前来狩猎,长安搅了殿下雅兴,实在不该。”话音立刻温顺低沉了许多。
    李恒仍旧坐在马上,爽朗笑开,刚只是远远瞧了背影,他竟猜出了是沈长安,才出言戏弄,待见听见她的回话,才敢确认,心情霎时好了许多,特别是在认出他身份时,沈长安那刻薄尖锐的模样立刻转变为温谦恭敬,堪比蜀地变脸的绝技了。
    李恒仔细打量了前边的沈长安,两回见她,都是盛装,宛若雍容的牡丹花一般端庄大气,今日一见,竟是眼前一亮,纯白的素衣,无任何花色,更称肌肤如雪,一支木簪随意挽起青丝,额前只少许因山风吹落的发丝,整个人显得干净简单,比昔日纯净恬淡许多。
    “郑夫人这是孤身上山?”李恒环顾四周,笑问着。
    “听说翠华山风景秀美,故前来游玩一番,奈何欣赏美景太过专注,不小心与家人走失,想必此时正焦急在山下等我。”
    李恒双腿夹马,缓缓靠近沈长安时,伸手,道:“即使这样,让我送郑夫人一程,可好?”
    沈长安轻退一步,低头道:“不劳二殿下费心,长安找得到出山之路。”
    “山林中虫兽甚多,郑大人为国出征边关,恒理应照顾好郑夫人,若放任夫人在山中,出了事情,恒便是大罪过了。”说完俯身要去抓住沈长安右臂,奈何沈长安反应极快,一个闪身,连退几步,却不小心踩断树枝,整个人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看着沈长安此般狼狈模样,李恒心情格外好,不觉爽朗笑道:“哈哈哈哈,夫人如此怕恒?”
    “二皇子天之贵胄,我等本该有畏惧之心才是。”
    李恒俯下身,意味深长看着沈长安,一字一句说得清楚:“这是夫人第二次躲开我,若有第三次,恒可不会轻易让你躲过了。”说完,坐起身子,恢复刚才的神色,道:“既然夫人执意,恒便不扰夫人了,夫人下山时可小心些。”
    沈长安赶忙起身,脚上的疼痛让她微微蹙眉,却仍旧扬起下巴,不卑不亢道:“自然。”
    看着沈长安转身离去的背影,小身板绷得笔直,步伐很快,然仔细观看,右脚却是有些不得劲,显然刚刚有些微扭伤,李恒甚至能想象得到背着他的那张脸此时肯定很是五官扭成一团地忍着疼。这般倔强这人,倒是有趣,这性子,有的是苦头吃。
    饶有趣味地看着,不一会,身后便有侍卫跑来,待在他身边时停下,小声道:“前边空地上摆了几盘点心和一碗寿面,还有两个空壶。”
    李恒接过侍卫递来的空壶,只需一闻,便知一壶竹叶青一壶碧螺春,尤其那壶碧螺春,虽是空壶,却茶香浓郁,应是上品,可见泡茶之人技艺奇好。
    “只在山腰看见南平王府的马车,属下山中再无看见其他人影,莫不是王府谁人在此祭拜?”侍卫推测说着,却又疑惑:“可祭拜何人需这番隐蔽?”
    李恒勾着嘴,想着沈长安刚才手中确有提着个空篮,遂轻声说道:“我也想知道,这是在祭拜谁?”

☆、第21章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

马车回到城中,已是午后,大街上仍有熙熙攘攘的人群。马车内,沈长安轻轻推拿着右腿脚踝处,却仍有隐隐疼痛传来。
    待马车停下时,沈长安不觉纳闷,才进城,怎会这么快到王府,却见王叔掀开马车车帘,道:“夫人先到这家跌打医馆瞧瞧腿伤吧,回府若让人瞧着夫人走路有异,也不好解说。”
    沈长安赞叹王叔细心,王叔是从洛阳跟着沈长安进的南平王府,洛阳陪嫁数十人,除了阿莲一直未改口还称她小姐,其余一律遵照南平王府的规矩,改叫夫人了。当初离开洛阳时,王庭西坚持要带着王叔一道,便也是看重他处事稳重,却又心细如尘。
    只是小扭伤,经过大夫的推拿,上了些药,便觉好多了,虽让大夫药剂少些分量,却仍有淡淡药味掩不住,思索再三,沈长安便让王叔将马车驶向城西永巷子。
    午后的巷子里,酒足饭饱后,四五人围坐一起,讨论着十里八街的八卦,许多妇人手中忙着活儿,嘴巴却一刻不停,这场面,熟悉却陌生。记得许多年前,她们围坐一起时,最爱谈论巷尾那寡居的孤母和那不说话的小傻子。
    马车驶近故居,沈长安透着帘缝,却是惊讶看见那破旧的木门里出来个衣着光鲜的男子,那模样甚是眼熟。
    男子上了门前停着的那辆马车,渐渐走远,沈长安才想起在哪儿见过他了,那日进宫给皇后贺寿时,皇上身边贴身跟着的高公公便是此人,因为只见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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