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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长安-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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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云哥离去的身影,阿莲才关了门,啧啧道:“还以为小姐一点都不在乎姑爷搬进来的事情呢,原来是胸有成竹啊。”说完看着手中药瓶,呐呐道:“下午小姐一声不吭,我都没注意到小姐被烫伤了呢,世子爷倒是眼尖,不过那边搬房间忙得不亦乐乎,还能记着小姐,可见世子爷对小姐很是上心呢。”
    沈长安浅浅笑着,却也懒得反驳,只由着阿莲取了药替她涂抹,感受着手上传来的药膏的清凉,久久不语。

☆、第16章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长安城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今日早朝两件大事,一是二皇子请缨挂帅被拒,二是周天龙被封征西将军,郑苏易封监察御史,不日要挂帅出征。
    玉香斋内,小玉湖湖心亭中,柳丰与谭升正闲聊着,柳翩翩亦坐于一柄古琴旁,好似聆听着哥哥聊天,眼睛却一直凝望着湖面,似在等着谁。
    一叶扁舟渐渐靠近,柳翩翩笑靥如花,却巍峨不动,带着女子的矜持。
    最先起身的是柳丰,对着前边划近的小舟,打趣喊道:“等你们好一会儿了,受着皇恩,架子还不小哈。”
    小舟停靠湖心亭旁,柳丰才看见船上不仅坐着周天龙和郑苏易,还有三皇子李诚,想起刚刚打趣的话,不觉不好意思地挠头。
    “发什么呆呢,还不赶紧拉他们上来。”谭升走在柳丰后头,见船靠岸了,柳丰也没有动作,遂拍了他脑袋,说道。
    三人在亭中坐好,李诚第一个开口,道:“我们在御书房提心吊胆的,哪及你们在这儿吹着风品着酒,优哉游哉。”
    其他几人都是笑了笑,柳丰尤为开心道:“二殿下可是气的冒火?”
    李诚此时正抿着茶,郑苏易却是往柳翩翩方向望去,回答的只有周天龙:“玉门关吃了败仗,换将之事二殿下肯定猜想到了,他请缨不过是想保住西边他的兵权,这些年他与兵部走得甚近,圣上也是看在眼里的,岂会一直由着他,他心底明白着。”
    “苏易一来就看见着这柄焦尾琴,果真是个琴痴。”李诚喝过茶,却是笑着说道。
    话题被打断,众人也都注意到了郑苏易的眼神,一旁谭升赶紧回答道:“那是柳兄特地为你寻来的。”
    柳丰却是摇头:“可别把功劳套我身上,这是翩翩逼着我寻来的,说苏易尤为喜欢,还是翩翩了解苏易,时时想着他。”
    “胡夫人怎么也在?”周天龙其实早就看见了柳翩翩,本不想多言,此时却突地出声问着。
    柳翩翩很是不喜欢旁人唤她“胡夫人”,双眉微蹙,却也只是一瞬,而嘴角却一直含笑。
    还是柳丰回答道:“以往我们在此聚会,也都带着翩翩一起的啊,那会儿三殿下还说有翩翩在,跳舞助兴,很是雅趣。”
    “此一时彼一时,你家妹子的夫君如今正在二殿下处想着法子对付我们吧。”周天龙冷着声音,继续说着。
    此话一出口,柳翩翩脸色煞白,柳丰更是气急:“翩翩素来心向着我们的。”说罢,本想让郑苏易帮着说说,却看三皇子和郑苏易正低语着,好似完全没有听见他们二人的争执。
    柳丰瞬间明白,刚刚自己问话时,为何只有周天龙一人回答,要不是他答了,眼前这二人怕是早就会找个借口岔开话题了。
    见场面冷了下来,李诚才打了圆场,道:“好久没听苏易弹琴了,这般好琴,难得柳丰有心,何不在此美景下,弹一曲来听听。”
    郑苏易点头,却并未起身,只是麻烦了周天龙将琴取过他面前来,这让坐在古琴边的柳翩翩脸色愈加泛白。
    郑苏易轻轻拨弄,几个小调传出,不过是试试琴音,可这小调儿却是大家都记得的,皇后寿宴上,郑苏易为沈长安所奏便是此曲。
    “这是什么曲子?以前从不曾听你弹过,倒是有些风味。”李诚问道。
    郑苏易心中也是诧异,只是拨弄琴弦试试音,怎就这么巧弹出这个曲子,只道:“是洛阳的民间小调。”
    众人恍悟,李诚调笑道:“看来苏易与你家娘子感情甚笃,并不如外边传言那般啊,哈哈。”
    不顾柳丰与柳翩翩愈发不好的脸色,周天龙却是继续说道:“这回西征,也多亏王家的军费,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玉门关原守将孟大人也是一元猛将,可也架不住朝廷多年的克扣军饷,军心涣散,我们三日后带着军费出征,这士气就必将涨了一半。”
    王家虽无柳家这般的朝堂势力,却是富可敌国,柳家这些年在朝中多方帮衬三皇子,却不及如今王家的一笔军费么?柳翩翩低着头,默默搅着手绢,心中愤恨难以平息。
    …
    待郑苏易回到王府,已是日落西山。
    下朝后,郑苏易因还没来得及和南平王述说出征之事,便先去了霜华院,和南平王聊了好一会儿,又听南平王妃唠叨了许久,才是出来。本想回平日住的书房,才想起昨日下人已将他的东西全部搬去了如园。
    此时如园里已四处燃起了灯火,郑苏易走在绿荫下,不远处阁楼里烛火星星点点,让他的心境突然有了些起伏,这是第一次,他感觉到家中有人在等着他归来,是那样的温暖。
    整个园子都带着些中原风格,在长安,如此绿树成荫的宅院实在少见,晚风吹拂,还带有些金银花的香味,郑苏易甚至觉得,那淡淡的清新香气,比之前的桃花香更令人心旷神怡。
    刚进小楼,便看见阿蛮蜷蹲在门口,瞪着大眼睛瞧着郑苏易。想起昨晚,郑苏易第一回住进如园,阿蛮冲着他吠了一宿,今日再瞧他,却是乖了许多。
    “姑爷?”阿莲诧异唤了声,不习惯郑苏易住进来的,除了他自己,还有这如园上下。
    郑苏易点点头,道:“你家小姐睡了么?”
    阿莲抿着唇,不说话,双手互相紧握着,有些踌躇的模样,眼里写满了担忧,。
    郑苏易皱了眉,道:“怎么了?可是你家小姐有什么事情?”
    阿莲连忙点头,道:“小姐下午就一个人去了后边的小湖,不让任何人打搅,已近三个时辰了,连晚饭都不曾吃。”
    “怎么回事,你家小姐素来与你亲厚,连你和阿蛮都不能去打搅?”
    “小姐性子很倔的,之前在洛阳便是这样,遇了事情心情不好时,都是一个人呆着,即便是七少爷都不能打搅的,也就只有庭西少爷陪着,她才不怪罪。”阿莲答道。
    显然郑苏易抓住了阿莲话中的关键,道:“遇了事情心情不好?你家小姐今日到底遇了什么怎事情?”
    阿莲犹豫了会,觉着还是应该告诉姑爷,才道:“那个,今日洛阳送了信来,说……说老太爷去世了……小姐当初是老太爷亲自接进王家的,这些年老太爷很是疼爱小姐,从不把小姐当做外人,王家少爷有的,小姐便有,不委屈小姐分毫……”
    阿莲边说着,音调里也带了几许哭腔。话还在说着,却看郑苏易已是转头,迈步往外头走去。
    五月的长安,晚上带这些凉意,风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已是让郑苏易产生了身处某个酒巷的错觉。
    后院的小湖旁,一盏灯都没有,只借着微弱的月光,郑苏易瞧见湖心秋千架上躺靠着的人影。
    虽是喝了酒神志不清,沈长安嘴里仍旧轻轻浅浅地哼着那首洛阳民谣,郑苏易想起初次听见这个洛阳小曲,就是在这里,那时的沈长安还是浅笑盈盈地荡着秋千,嘴里哼出的调子带着欢快,让他过耳不忘,如今同一个曲调,混合了酒气,却多了许多伤感。
    好在郑苏易有着过目不忘的好记性,他将长袍撩起,凭着上回的记忆,按着九宫格的规则,轻巧地走近了秋千架。
    这时才看清,秋千架上,堆着好些小酒壶,想必被抛掷湖中的亦不少。郑苏易摇头,想不到平日看似温和有礼的沈长安,酒量却不俗。而此时只着单衣的沈长安已是醉得很,半眯着眼睛靠在秋千椅上,光着脚丫,潜意识里晃着腿,溅起的水花沾湿了郑苏易的白袍。
    郑苏易解下外衣,披在沈长安身上,而后便想抱起她离开。许是感知了身边来人,沈长安嘴里咕哝了一声,带着浓浓酒气,很是呛鼻。
    郑苏易才捂着鼻子想离远些,却感觉一双手柔若无骨似蛇一般缠上他的脖子,在郑苏易还未反应过来,一个使力,将他拉进秋千里。
    好在秋千很大,郑苏易很快稳了身形,才不至于让两人一起跌入湖中。身体刚坐正,沈长安却是蜷缩了身子往郑苏易胸前靠去,像树袋熊一样抱紧了郑苏易。
    看着醉成这般的沈长安,郑苏易拧了眉头,有些恼,正要将她推开,却感觉胸前一凉,含糊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长安喝了这么多酒,阿公怎还不来打长安手心呢。”
    郑苏易愣住,这样的沈长安,他从未见过。花轿送错,当他说要送她离开时,她利齿回击,不曾脆弱;面对郑玲无理的刁难,她冷眼对之,不曾脆弱;在陌生的府邸,她淡然自处,亦不曾脆弱。却原来那个他总以陌生人般看待的自己的妻子,并不如自己想象般坚强,她不是不会哭泣,她亦有小女儿般的脆弱,她的心哀,总是躲在一个人的时候独自舔舐,连哭泣,她都不愿让人见到。
    脑海开始回想起他见到沈长安的每一幕,他所认识的沈长安,是深巷酒肆里毫不扭捏豁达饮酒的她,是掀开喜帕时略显无措的她,是移除桃花时自信倔强的她,是下棋赢他时狡黠聪慧的她,还有作画时安静认真的她……
    一幕幕闪过,郑苏易却有些迷惘,在他的认知里,女子当如柳翩翩一般,能歌善舞,娇柔婉约,是以父母许下婚事时,他只觉门当户对顺理成章,甚至庆幸过共度一生的人是出色的柳翩翩,可是人生偏偏发生意外,遇到了沈长安,他起初很悲愤,讨厌这个突然的人打破了他对人生的规划,却忽略了,那样的沈长安其实很迷人,他却从不曾认真看待过。
    胸前凉意更甚,郑苏易却再没有推开沈长安,他知道此时的沈长安不过是需要一个“东西”遮挡她的脆弱,分享她的悲伤,无论这个“东西”是谁,都无所谓了。
    郑苏易叹息一声,他尤爱干净清爽,此时却由着怀里的女人枕着他胸前哭泣,将他的白衣沾上大片泪水……他则是静静听着胸前传来的哽咽声音,断断续续讲着故事:
    “阿娘去世时,长安背着阿娘,走了一夜,哭了一夜,本以为怎样都走不回江陵,却遇见了阿公,是阿公过来抱着长安,说以后会替阿娘给长安一个家的,长安有家了,可才十年,阿公就又不要长安了么?”
    “长安不善说话,府里都笑话长安是个小哑巴,只有六表哥不笑长安,处处帮着长安,可阿公却因此狠狠抽打了六表哥一顿,阿公告诉长安,府里所有东西长安想要什么都可以,可必须自己开口说,不然什么都没有。长安饿了,不开口就没饭吃,冷了,不开口就没袄穿、没被褥添,六表哥挨打,长安不开口求情,鞭子就不会停,阿公逼着长安,却也疼着长安,阿公送阿蛮给长安,说若不爱和人说话,就先学着和阿蛮说话,阿公告诉长安,说阿公年纪大了,不能护长安一辈子,阿公总有离去的一天,到那时候,长安若还不说话,便不能保护自己。长安如今长大了,能言善道再不是人们口中的痴儿了,可阿公却真如话里说的那般,离开了长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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