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语新说-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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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女孩与鹦鹉
花雨看着眼前有些孤寂的男人，还有他面前的满地烟头，轻轻坐下来。沈子清觉察到身边有人，转过头看见花雨正坐下来，也就没有起身，“你怎么到这了，虫虫呢？”
“虫虫跟我爸妈回去了，刚才坐车路过，看你在这里，就下来打个招呼。”花雨道。
“我没什么，就是想静一静，祭奠一下过去和你姐姐。”沈子清的声音有些飘忽。
“嗯，我知道。”花雨也不再说话，陪着沈子清默默静坐，一语不发。
两人在路边不知坐了多久，沈子清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花雨就看着他抽烟，直到沈子清把最后一根烟吸光。
沈子清把烟盒揉成一团，扔到了路边沟里。
花雨道：“少吸点烟吧，对身体不好。”
“没什么，我一向不抽烟的，只在今天想抽，谢谢你陪我这么长时间，我没事了。”
花雨轻轻地道：“没事就好，我走了。”
沈子清点点头：“我送你。”
沈子清陪着花雨走到了很远才看见公交站点，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沈子清也没感到如何别扭，好像都有默契一般，知道彼此内心的想法，有些话不需要去说。沈子清发现，跟这个女孩在一起会让他感觉十分舒服。
花雨终于等来了公交车，向沈子清挥了挥手，沈子清也挥了一下手，眼望清水一般的女孩上了公交车，直到车开得不见踪影。
沈子清感觉，有些东西去了，杳不可见，也有些东西正悄悄生长出来，嫩草般随风招摇。
……………………
沈子清回到西关村的时候，村民们正议论着《都市速递》新闻，有人一看见沈子清，马上向他喊道：“小伙子，你上电视了啊。”
于小歌的采访终于播出了，揭露了谭氏国际在西关村开发中的不光彩动作，市长于则诚在这则报道播出后召开了紧急的政府工作会议，专门就谭氏集团操作过程中的违规问题通报了李真生，同时对自身的工作失误进行了检讨，建议取消谭氏的西关村开发资格，于则诚同时提名了一家新公司接手开发西关村。
李真生不相信哪家公司接手这个亏本的买卖最后能不出问题，对于则诚的提议表示了支持，一句“则诚市长的心气很高啊，那这件事就交给则诚市长全权负责”将自己置身事外。出了问题，于则诚兜着，有了成绩，自己跟着沾光，何乐而不为。
没多久，一家叫华语的投资公司正式接手西关村开发项目。
于此同时，都市速递栏目那个瓷娃娃一般的美女记者不知何故从荧屏上消失了，许多宅男怅然若失，关了电视，洗洗睡了。
……
沈子清隐隐觉得政府关于西关村的开发项目的变动和那几个混混被狗咬死有关，但那不是他要关心的问题，他现在关心的是如何能赚到更多的钱。
沈子清送别了花雨后，回到家里倒头便睡，沈父沈母回来的时候叫醒了沈子清吃点东西，沈子清只喝了一碗粥，便又躺在了土炕上，沈母看沈子清有些异样，过来问他怎么回事儿，沈子清只说自己忙了一天很累，睡一觉就好了，沈母也没多问。
第二天，沈子清早上起来的时候，感觉好了许多，收拾了一下，就奔向了宠物市场，假虎不知从哪里嗖地窜出来，跳到了他的肩上。沈子清拍了拍假虎的头，一人一猫直接奔向西关村的宠物市场。
最近对宠物狗的限制很严，沈子清也失去了当二道贩子的机会，但却想在别的宠物身上试一试。沈子清在市场里一边走一边不停地瞄，准备随时瞧准机会捣上一把。
宠物市场的两条街里，二街专门属于集散市，一些普通的价格相对便宜的宠物都集中在这里，二街则是门面店，一些高档的花鸟虫鱼，名贵品种的猫犬宠物都集中在此处。沈子清还没有去过头街的宠物门店，遂带着假虎，直接去头街了解一下行情。
假虎蹲在沈子清的肩头，吸引了无数人注目，有的店主直接跑出来向沈子清开价，沈子清有些烦不胜烦，遂对假虎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招风啊。麻烦你躲一会儿吧。”假虎喵了一声，转个身就不见了。沈子清的身边终于清静下来。
沈子清信步走进了一家卖鹦鹉的宠物店，刚进门，门边鸟笼里一只鹦鹉看他进来就不停地叫：“你好，你好。”沈子清不由一笑，这家店主还真是个有心人。
店内的宠物鸟五颜六色，沈子清也分不清这些鸟都是什么，不过鹦鹉他还是认识的，这也是沈子清最感兴趣的鸟，他随意站在一只鹦鹉旁问那个店主：“这只鹦鹉多少钱。”
那个店主是个带眼镜的胖子，只抬头看了沈子清一眼，大概是把他划到了穷酸的行列里，爱理不理地回道：“两万。”
“两万！”沈子清忍不住吸了口气。
沈子清忍不住道：“这样一只破鸟值两万？”
店主抖着一脸的赘肉，白了沈子清一眼：“买不起，乱问什么？瞧你那样，还破鸟，破鸟你能养得起吗？”
沈子清心中恼火，忍着气道：“这样的鹦鹉我有的是，有什么稀奇的，我那些鹦鹉随便哪只都比它强。”
那人扫了沈子清一眼：“行了，我没功夫跟你耍嘴皮子，你没事爱哪去就哪去，别耽误我的生意。”
沈子清憋着一肚子气出来，但还是不明白一只鹦鹉为什么会值两万。
市场转了一圈后，沈子清终于明白，不仅是因为那只鹦鹉漂亮，而且还因为那只鹦鹉比其他鹦鹉会说更多的话，一只能说上20句话的金刚鹦鹉价格更高，甚至能卖到10万。
沈子清的脑中刹那间全都是钱的影子，只要弄一只这样的鹦鹉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解决了，只要能赚到10万，父母至少可以用这笔钱做点小生意，不至于那么辛苦。
逛了一圈下来，沈子清才发现自己的腰包有多干净，市场上最便宜的金刚鹦鹉也要上千的，自己兜里的钱这几天花得已经不足千元，看来还要去二街当一回二道贩子了。
二街不同于一街的寂静，逛市场的人此来彼往，倒也热闹。
很快，沈子清就发现了自己想要的鹦鹉，卖鹦鹉的是一个一脸苍桑的中年汉子，瘦如沈子清父亲，粗手粗脚，一看就是个常干农活的人，那两只鹦鹉不知什么原因身上有的部位已经褪了毛，十分难看。中年汉子将鹦鹉摆在那里，无人问津。
第二十一章 鹦鹉亮口
沈子清凑到近前问了一句：“这对鹦鹉多少钱？”
卖鹦鹉的那人瞧了瞧沈子清道：“这一对，一百就卖了。”
对鹦鹉沈子清压根就是个外行，具体的行情沈子清一窍不通，不过听这对鹦鹉的价格好像很便宜，沈子清试探性地搭了一句话道：“真便宜啊。”
那个卖鹦鹉的人看样子也不是专职的做卖鸟生意的，笑着对沈子清道：“这是最普通的玄凤，不会讲话的，最近又在褪毛，不值什么钱的，小兄弟如果你诚心买的话，80就给你了。”
沈子清有些心动了，嘴中却道：“你这鹦鹉没什么病吧。”
那人生气地看了沈子清一眼：“你不买就一边去，我蔡富贵这辈子没骗过人。”
沈子清心中暗笑，这人的名字听着倒喜庆，看他的脾气就知道，这是个老实人，想想也是，两只鸟卖100也算是白菜价了。沈子清忙道歉：“大叔你别生气，我就是顺嘴问一句，这对鹦鹉我要了。”
蔡富贵道：“加上这两个鸟笼子，算是100吧，反正留着也没用了。”蔡富贵说着叹了口气，好像颇为不舍的样子，但表情却很无奈。
“好！”沈子清应了一声，从兜里掏出100元钱递给他，蔡富贵接过那100元钱，将鸟笼放在沈子清的手里，然后对沈子清道：“你那只猫哪去了？”
沈子清一愣：“大叔你认识我？”
“我就是西关村的，怎么不认识，你出事儿的那天晚上那只猫还挠了我家门呐，我和老陈他们一起把你送医院的？”
那晚救助沈子清的人实在太多，沈子清没法子一一感谢，只能是记在心里。“蔡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谢什么谢，不就是出点力气吗，倒是你怎么跑到这里买鸟了？”
“我是给朋友买的，蔡叔，我刚才说话直你别介意，这鸟应该不只100吧，我还是把差价给你补上吧。”出于感激，沈子清主动要求提价。
蔡富贵笑了：“哪有你这样买东西的，还主动加价，你花100买这两只鸟本身价就不低了，这两只鸟也不值什么钱。以后好好工作，等你发达了，请我喝酒就行了。”
“一定的，我请所有西关村的人喝酒。”沈子清认真地道。
“好，我就等着喝你的酒了。”蔡富贵跟沈子清聊了几句就去了。
沈子清提着鸟笼，看着蔡富贵的背影心中发誓，将来有能力之时，必还此情。
…………
两只丑陋的鹦鹉自从到了沈子清手中，就十分安静，不叫一声。沈子清提着鸟笼，走出宠物市场，跑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准备调教一下两只鹦鹉，沈子清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将两只鹦鹉调教得聪明伶俐，自己的这种特殊能力是不是鸟儿也管用。
沈子清还是有些小小的紧张的，无意之下做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举动，就像小时候在家中喂鸡一般，对着两只鹦鹉“咕咕”叫了两声。沈子清的声音刚落，两只掉毛的鹦鹉兴奋地拍起了翅膀，也对着沈子清“咕咕”叫了两声。沈子清自己被自己逗笑了，自己在用哄鸡的方法哄两只鹦鹉，不过，看样子效果还不错。
沈子清啜起嘴唇，朝两只鹦鹉轻轻吹了声口哨，那两只鹦鹉闪了闪翅，居然学着沈子清的样子，嘴里发出了口哨的声音。两只鹦鹉的表现让沈子清彻底兴奋起来，自言自语地道：“发了，发了。”如果这种特殊能力如此牛叉，自己无疑拥有了一个点石成金的手指。
“发了，发了。”两只鹦鹉随着沈子清叫。
沈子清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开始有了色彩，那种积郁在心底的潦倒困苦失意好似一扫而光，沈子清感到天空从未有过的透亮。忍不住忘形得意地大笑，笑中虽然仍有伤感，但毕竟希望更多一些。
两只鹦鹉随着沈子清的大笑跟着学舌，连表情都模仿起来，只是两只鹦鹉的声音有点太过怪异。沈子清看着两只掉毛鹦鹉的样子又是一阵大笑，两只鹦鹉自然有样学样。沈子清感到自己好像正在被两只鹦鹉嘲笑一般，笑骂道：“笑个屁。”
“笑个屁，笑个屁。”两只鹦鹉学会了它们生命中第一个脏口。
……
沈子清已经不能确切自己到底教了两只鹦鹉多少句话了，有时候连沈子清自言自语的话它们都跟着学了。最后沈子清感到已经无话可教，因为常用的那些话都已经重复。于是沈子清结束了调教，志得意满地拎着两只鹦鹉重新进了宠物市场。
头街的宠物市场人并不多，许多老板就搬个凳子坐到店门前互相打屁聊天，沈子清拎着鸟笼往前走的时候，不少人盯着沈子清笼中的鹦鹉笑，沈子清无奈地看了看因为褪毛弄得身上比乌鸦还难看的两只鹦鹉，他们长得实在不怎么样，身上和葛优差不多。
路过那个肥胖的店主的铺子，那家伙正在门口纳凉，他显然还记得沈子清刚刚来过自己的店，朝沈子清哂地笑了一声：“这就是你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