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茶肆-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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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汐媛讨好地赔笑道:“辛苦你了……”
“不行!绝对不行!!”宸宇大惊失色,“你想都不要想!”
……
马踏尘起,汐媛他们的车子渐渐离开了京城,声音也渐渐听不到了。
此时,朱雀门外,阅茗居偏房内无人走过,亦无风吹,案上珊瑚忽然掉在地上,碎了一地。有仆人听见报了刘掌柜,刘掌柜虽然很是心疼却又没有办法,只得令人将其扫去。
其皆不知,待其等走后,有一妙龄女子从珊瑚破碎之处显出形来。其身形飘渺,眼角带笑,莲步轻移,自房中走了出去。
土地公回禄终是没舍得倒掉那茶汤,囫囵喝了下去,味果然不佳。连茶汤都舍不得,更别说那一大把茶叶了,此时其正一边痛斥着宸宇的恶行,一边心疼地小心翼翼地用法力烘干了被泡开了的茶叶。
有人走近了院中,其未转身以为辨出来者,头也不抬地只开口问道:“不是已经上路去杭州了么,女娃娃你怎么又回来了?”
身后无人回应,回禄奇怪,回过头来,眉心一跳,手下火力一下子不受其控制,直接把茶叶给烧成了灰。
“你是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1】
蚑(qi)龙::蛟龙的一种。一角为虯(qiu)龙,两角为蚑(qi)龙,无角为蟠(pan)龙。
相传蛟龙与龙非常相似,然龙必有角,长且直,蛟则不定,便是有角,也是断而呈螺旋盘升之状。寻常蛟龙有三米有余,有巨者则宽有数米,长愈甚。蛟颈为白色有纹,背为蓝色纹,胸为赭色,身体两侧像锦缎一般有五彩之色。其四足而前肢如桨,尾尖有刺,眉部下双眼之间有凸起,因而成为‘蛟’。
蛟龙多于渊泽深湖,亦有居于池塘溪河者,被称为潜蛟,易被凡人所见。蛟龙似龙,却非龙,其不能呼风唤雨,以水为尊,仅能借薄云召细雨,多擅于保湖河泉溪不枯竭。蛟龙者,潜藏于水中修炼,有传其若经五百年,得道者可羽化为龙,飞升而去,或入四海,伏于龙王之下,助其*。
☆、第103章 君问归期未有期(三)
且说汐媛几人自汴京出发之后并未折返,一路甚至少有停歇,直往杭州赶去。按照宸宇所言,坐马车又不舒服又费时,不若是施法直接飞去,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然汐媛却不同意,其魂魄虽然合一,然毕竟已是转世为人,不会仙法,更没有修行法术,自璃青消失之后,她除了感觉身体轻盈、通体舒畅之外,与从前并无不同。别说飞到杭州区,便是些寻常小法术也是不会的。
倒是可以令宸宇驮她,然莫云是为土地,遁地而走,顶多能带上周沐轩,马匹车辆以及其内的行李皆是凡物,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由此,宸宇虽是不愿,却也只能乘车而行。倒也幸好莫云乃是一方土地,缩地之术乃是基本道法。此去杭州路途遥遥,约三日之时方可达。
比及凡人,三日自汴京到杭州乃是神速非常,然于宸宇和莫云这般妖仙来说,三日的路程如得来回一趟南疆远地了。自打莫云出现之后,鸰鴁便一句话都未说过,甚至没有任何动作,被宸宇打晕后干脆连面都不露。周沐轩也不知是何原因,一直昏迷不醒,鸰鴁又躲其内,于是这一路其便一直都未有醒来过一次。
这路途漫漫,汐媛便问起那鸰鴁之事,莫云才道出其源。
鸰鴁生于洛阳边的雚谷中,长至百岁便离谷而去,鸰为雄而鴁为雌,鸰离谷终生不再回来,而鴁逢也仅在生产之时才会回到谷中。鸰鴁成年后以妖怪为食,终其一生皆寄生与他妖体内,因此并不居于谷中。鸰鴁一旦附身他妖,则非寄主亡而不得出,加上其他种种鸰鴁相互之间也极难相遇,即便相遇了能结合生子的也是少数,因而鸰鴁此妖确实少见。又言,虽鸰鴁寿命绵长,远甚于其他妖怪,然终是子嗣不丰,恐灭不久矣。
鸰鴁无善无恶,如影随形,附身他妖而不被察觉,因其如同净水亦如同混沌无任何妖气,也正因为如此寻常时候便是真遇到了鸰鴁,也知无所知的。除非刚巧碰上其寄主身亡,鸰鴁离体而出尚未掩藏之时,否则不可见。
这鸰鴁乃是不得见,然于莫云而言,却是颇有些纠缠不清的意思了。莫云不言此,只道其成仙前曾欠这鸰鴁一个人情,鸰鴁虽多无善恶,但此其鴁乃专食恶妖而为善者,如今冒然如此,必有其因,而他便是来助她渡过此难,以还当年因果。
“人情?”汐媛自打开了阅茗居后,越发养成喜爱听人说奇妙故事的癖好,鸰鴁是妖,莫云为一方土地多年,说不定是前朝、甚至更久远时事,恰值汐媛得了前几世模糊混乱的记忆,因而越是好奇。
莫云却只是生硬道:“嗯,人情。”
土地离守地乃是大罪,若为天庭所知,必有重罚。当然,守地镇山千百年甚是孤寂,对于大家走走近处串门访友,天庭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所以土地公才能总是四处管闲事。可这要走得太远,总归是不妥……
因此,汐媛总觉得其中必有故事,便道:“什么人情令你擅离洛阳,至京城便也算了,竟还敢随我们远去往杭州?”
“烛下灯影,前尘往事死后皆空,然因果轮回终有报,欠人的恒有一日必得还。便是因此获罪,亦无怨言。上仙莫要再问了,我同去有益无害,定不会阻碍上仙之事。”莫云言罢,便不肯再多说。其与京城土地不同,性冷少言,肯做如此解释已是不易,只是其后汐媛再问,他也果不再答。
汐媛也只有作罢,坐回宸宇旁边,小声与他说道:“隐隐绰绰,本来我还以为是如救命解难什么的,如今看来,莫土地莫非是情缘未了不敢多言……难不成还能去告他黑状不成。”
汐媛此言虽其声不大,然此一行除了马匹是普通,车上皆非凡人,哪有听不见的。闻此言,莫云手下一抖,马车也不禁猛晃了一下。
宸宇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车内也不做翠儿模样,倚车壁闭眼假寐,此时只伸手扶住汐媛,不令其撞上车顶便无他动作。倒是不知何处突然传出一声讽笑,其声小几不可闻,宸宇抬了抬眼皮,周沐轩仍是躺在地上纹丝未动。
汐媛也听到那笑声,虽满是讽刺之意,其声却是如琴如铃甚为动听,光闻其声便觉其颜色应是倾城。
“可真算不得情缘未了,既是前尘往事死后皆空,莫公子何须念我人情了,横竖也不过五百年道行,算不得什么。”女子笑道,下一刻,周沐轩旁边渐渐幻化出一个女子来,唇红齿白,肤如凝脂,着前朝对襟高腰襦裙,裙色浅碧,甚是美丽。可惜此处非荷池莲台,不然就正合了那诗所云:‘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先前袭击自己时候看其狰狞,不想竟是这样一个柔美的模样。
汐媛还在打量,女子已盈盈下拜,恭敬道:“小妖荷鴁拜见上仙、狐仙大人,日前小妖多有冒犯,多谢二位手下留情。”
汐媛上下打量荷鴁,完全看不出空幻之处,便道:“不是非死不得出么,你怎么能出来?”
“确不得出,此为幻化之身,我鸰鴁以幻为本,看上去真实些罢了。”荷鴁答道,“附身周公子乃是意外,非我所愿,乃至前日妄图通过上仙之手得以脱身。”
“哦?听闻你以食恶妖而为天下善,姐夫曾杀戮无数凡人,便是如今仍是恶气震天,可不正是你所喜好的?”
荷鴁忙道:“我确有所偏好,然鸰鴁属火,蛟却为水性,正所谓水火不相容,其非我所可选之列。再者上仙必也知晓,这位蛟龙公子所食不少僧道之人,此其法力深厚,我非其对手,甚至极可能被其反噬,因而我是万不敢附于其身的。”
“这么说来,那你又是如何附在他身上的?”
“上仙可听说周公子当日将一道姑和其子一并吞下之事?”
“莫土地说过。”
“我便是附身那妖童身上,被一齐吞下的。”
汐媛不见其躲闪,便已信了七分,见其仍伏于地,便道:“起来吧。”
“谢上仙。”荷鴁这才起身,“我本并不打算现身,乃是将至杭州,有一事我思量再三应与上仙说来。”
“什么事?”
“那日的道姑并非寻常,那妖童食人不少,当时法力足可助其逃脱,然却是道姑将其制住才令我们被蛟给吞了下去。”荷鴁道。
“她不是亦被吞下去了?莫不是如今也在姐夫体内?”
“这倒没有,”荷鴁摇摇头,面色凝重,“当日他人都以为蛟吞了道姑,然其实道姑在那一瞬间将我二人推入其口之后,便自隐了去。据我所见,那道姑……乃是仙身。”
汐媛顿感惊讶:“仙身?”
宸宇此时已直起身来,微微地眯了眯眼,莫非天上的那几位又有所谋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1】
鸰鴁(líng)(药):其中有鸟焉,状如山鸡而长尾,赤如丹火而青喙,名曰鸰鴁,其鸣自呼,服之不眯。'注:鴁代'要鸟'。'
——《山海经·中山经之廆(guī)山》
(山上栖息着一种鸟,它的形状像业绩,却拖着长长的尾巴,身上的羽毛颜色鲜艳如同一团丹火,而嘴喙却是青色的,它的名字叫做鸰鴁,它的叫声就像在叫自己的名字,人吃了他的肉可以不被迷惑。
鸰鴁居于廆山的雚(guan)谷中,属于寄生妖,其擅长幻化附身,多以妖怪为食,因此后人多以为食其肉能不被妖怪迷惑,甚至能避妖。其食妖之法亦有独特,其非生吞魂魄亦非啖其肉食,而是附于其身,由内蚕食。被附身者妖力大增、能耐大涨,却日渐疯魔、亦日渐虚弱,终亡其身。寄主亡后,鸰鴁始能出而再寻新主。
另:廆山亦可称魁山,在今洛阳之宜阳、新安一带,山上多美玉。
☆、第104章 君问归期未有期(四)
说时迟那时快,便是宸宇皱眉间,忽有急速而来者,其速之快似是连疾风也不可及。宸宇警觉,却也来不及做何反应,只迅速一手震碎车侧壁,一手抓住汐媛,腾跃而出。
顷刻间,车身翻覆。
莫云本在车外,虽车倾,而其为土地,落土而入,无甚危险。只苦了车厢内的鸰鴁和周沐轩,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便被压在了车下。说起来可怜,鸰鴁本也不是不能使巧脱身,只不巧周沐轩撞在车轴上,却竟然反倒醒了过来。而若周沐轩那时清醒便也罢了,便是不能出也不至于被压其下,只可惜其初醒时满脑混沌,眼前也是迷茫,转眼间便被压得动弹不得。真是可怜,可怜啊……
且说其车外,宸宇拉着汐媛躲过一劫,汐媛却因不能想他一般停步于空中,被其拽着手臂生疼,却知情况不善,亦不敢多言。璃青出现之时,她只觉浑身涌出不可思议之力,然虽可见可听,身体却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她并不记得到底是如何使出了法力,更不知为何再不曾有相似之觉。
而那雷霆一击之后,四下寂静,和风暖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然宸宇清楚地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静静地观察着他们,他不知道为何其不再动作。半晌,车内周沐轩呻吟一声,从车下艰难爬出,宸宇便也与汐媛落于地。
要说,最近这几日真可算得上周沐轩……不,蚑龙今生最倒霉的日子,堂堂龙神一脉虽说不得不依于凡人之身也遇到过危及性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