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茶肆-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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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茶肆
作者:柳洛影
【文案】:
京城城外不远,有一间歇脚茶楼唤作阅茗居。
若问市井坊间之人,皆言阅茗居有三奇,
汐娘茶士风雅楼,千金难品阅茗幽。
日落遣客晨露迎,错时扣门无人应。
而若问四方妖鬼,必言此处甚险,避之不及。
因这阅茗居内,住着一只好脾气的千年白狐、还有一只巧舌如簧的青耕,城中的妖狼也常来此蹭饭。
而客官若细看,兴许还能在茶客中找到那白发苍苍的土地公公。
但莫要怀疑,阅茗居老板苏汐媛却从头到脚都是一个普通女子罢了。
若问起缘由,她定会无耐两手一摊,俏嘴一嘟:我怎知晓?
内容标签:前世今生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汐媛,宸宇 ┃ 配角:翠儿,宋朗,小槐,刘掌柜,陈伯 ┃ 其它:茶,狐狸,妖怪
☆、第1章 楔子阅茗居
相传宋熙宁元丰年间,京城城外不远处有一楼歇脚茶肆,名曰:阅茗居。茗者,茶也。倒也是个雅致名字。
茶肆不大,但也是有厅有院,厅院中皆有桌椅,但凭客官喜好自选了。厅堂竹屋木椅,庭院小桥流水,甚为清净。
相传这茶肆有三奇:
汐娘、茶士风雅楼,千金难品阅茗幽。
日落遣客晨露迎,错时扣门无人应。
这第一奇便是阅茗居的老板竟是一名二八年华的妙龄女子姓苏名汐媛,据言,汐媛本是杭州大茶商的女儿,其父曾踌躇满志向京城扩展生意,不想受到京城商贾排挤,终只残留下城外惨淡的歇脚茶楼。不知因何缘由,其父弥病重之时,竟将之逐出家门,不许其带走任何财物,只是把这歇脚茶楼归其名下,使其不至流落街头。汐媛只得遵从父命仅带着贴身丫鬟迁往此处,将歇脚茶楼重修改造,挥笔易名‘阅茗居’。
汐媛虽为平常人家女子,却不拘小节颇具江湖豪情。曾有米姓赶考书生路过歇脚,不屑道:“名是好名,字却非字。”当即令伙计找来纸墨,提笔一挥,字迹刚劲利落,却又不失飘逸,但终不过是自成一派。众以为掌柜必逐其离开,不料东家汐娘看后却喜笑颜开,竟立即将其字小心收起不久后制成新匾。
米姓书生亦稍有讶然,东家笑道:“只望先生以后不来取走就好。”后有极善书法之人效仿此行,东家却未再换过匾额,解道:“好字,一副足矣。”
再说这茶士,茶士名唤宸宇,出处不详,日出而至,日落而离,绝不早来一分,也不多留一刻。茶士总是浅笑少言,其茶道天下无双。
由于东家为女子,阅茗居也颇受姑娘夫人的偏爱,女子出入亦为常事,所以众女子也少些顾忌。除却一干专程来探望茶士的姑娘,喜爱其茶的茶客也不在少数。
此即为‘汐娘、茶士风雅楼’。
而‘千金难品阅茗幽’说的是阅茗居除了供应各种名贵及普通茶水以外还有不少闻所未闻的奇香异茶,通称为‘阅茗茶’。而这些阅茗茶价格昂贵且却并非用平钱购得,而是拿奇闻异事才能‘买’到。
每天仅有一个客人有机会给东家讲一个故事,若是东家喜欢这个故事,其可以任点一种阅茗茶;若是不喜欢,也仍能免去其当日茶钱。就为这阅茗茶,一时间人人挤破头想来说故事,所以茶肆生意也算得上不用担忧。而更有闲人,甚至日日到店里报到,就为了能赶上同听店家茶买的故事。
这第三奇‘日落遣客晨露迎,错时扣门无人应’与汐娘、茶士都有些关系。
一般的茶店,都要开到夜间客人稀少时候才会闭门谢客,有的茶楼甚至备有客房兼为客栈。而阅茗居位于城门外,每日城门关闭后到达的行人也有不少,若是兼作客栈必是生意兴隆,但是阅茗居却日落必准时清场关门,晨露之时才开门迎客。
猜测这其中的缘由嘛,这一大约是因为汐娘毕竟是女子,茶肆夜深迎客多有不便。这二就是茶士宸宇日落就离开了,店中配茶自是无人来做了。
且不说这三奇,这店是雅店,这茶亦是好茶,坐下一品更是流香四溢。所以,店中全不乏生意上门。
那边厢茶肆主汐娘已经款款走来,笑道:“客官今天想给小女子说一个什么故事?”
是了,今天又有新故事可以听了了。
☆、第2章 斗茶夺魁惹人愁(上)
近日,京城中出了两件大事,其一是城中闹夜贼,已经有多户人家、商铺遭其光顾,损失惨重,却无一人见到过此贼。
除却大户及商贾,还有不少贫苦人家也遭光顾,致使其财尽粮断,何其凄惨。一时间,除却街角乞食之人,坊间皆人心惶惶,唯恐自己家会被此贼看上。
而另一件大事,便是京城几家较大的茶楼、饭庄合办的斗茶大会终于出了结果。
古有斗鸡、斗虫,这所谓‘斗茶’始于前朝而兴盛于本朝。斗茶多于春季新茶始成之时举办,其可比茶之色味香醇、茶士手法娴熟或茶源茶具优劣等。此乃雅俗共赏之事,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平民百姓无一不喜。
斗茶大有大的比法,小有小的乐趣。这次斗茶大会因其场面宏大、众多文人雅士皆参与其中、更有皇亲国戚、朝中重臣关注,对众多店家都是一次扬名立万的机会,因而各皆使出浑身解数只为争得头名。
最终,城外茶楼阅茗居一举夺魁。阅茗居的茶博士宸宇本就是一等一的能人,再加上茶源上优,有此殊荣也是意料之中。
可是,这夺魁之后本应欢喜的阅茗居内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店内生意兴隆,来一观大雅之人从城内蜂拥而出,几乎踏平了阅茗居的门槛。这阅茗居本为过路上京、出京之人一个歇脚休憩之地;因其环境稍偏而显风雅清净,偶有文人墨客于此行诗作对。如今别说过往行客,就是文人墨客欲品茶香也怕是得挤破了头。
小二跑得腿脚发酸、嗓子都喑哑了,还是顾东不顾西,掌柜的也一甩巾布在堂内楼上楼下奔跑帮忙。账房陈伯只觉头晕眼花,不停叹自己年事已高。后院洗衣丫头、劈柴小厮也一并叫出,给茶楼外凉亭、长凳上等候的客人送上白水解渴。可就算如此,门外等候之人也只见多不见少。
后堂内两个茶学士手脚不停,不消一日便像是瘦了几斤。倒是那茶士宸宇配好茶,一甩手没了踪影。
茶楼后左院乃老板汐娘——苏汐媛所住之处,此时汐媛也是头痛欲裂。
“姑娘,那个‘茶满堂’的老板在外面说要见你。”翠儿推开汐媛的门说道。
“不见,就跟他说我病了。”汐媛一抚额头说道。
“我才不去,那崔老板可能磨人了,我可不想跟他废话。”翠儿走到桌前给汐媛和自己倒上茶。
汐媛愤愤一瞥翠儿,问道:“紫儿呢?”
“后堂帮那俩毛头学士忙去了。”翠儿自个儿就坐在了汐媛对面喝起茶来。翠儿面儿上虽说是汐媛的使唤丫头,但从来没有什么主仆概念,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除非她自个儿愿意,否则谁也管不了她。不过幸得其凶悍、厉害,倒是使得没什么人敢对汐媛纠缠不休。
这刚提到的紫儿是汐媛来京城时带来的丫头,前几年嫁给刘掌柜的儿子刘庄了。倒也仍是在阅茗居内,不过如今多是管理后院杂事了。
“俩?”汐媛抬起头,“宸宇呢?”
“早跑了,你以为他会乖乖待在里面?”翠儿边四下寻着吃食边说道,“你不想想他是什么人?也就我乖乖地守在这里陪着你咯。”
“好好好,翠儿最善。你要累了就回房歇着吧,我去看看那崔老板去。”说着汐媛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服。
“姑娘走好,有事便唤我一声,我就去了。”
“是了。”
汐媛走到店内,果然见敦实的崔老板坐在前院桌边,占的是那最风雅的一处。汐媛缓步走了过去,未待说话,崔老板就站了起来,一脸的苦相:“苏老板啊,你终于来了。”
“崔老板日安啊。”汐媛微拜。
“苏老板日安,”崔老板赶紧回拜,一抬头又是一脸苦瓜相,“苏老板,你不是说不想在斗茶大会夺魁么?我几日前可是乐得几宿都从梦中笑醒,怎晓得您那是宽我的心啊?”
“崔老板您坐。”汐媛抬手示意,一边自己也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
“苏老板啊,我们两家相和,平日里我也是不敢与您争的。只是前些日子被那恶贼盗去店中银两无数,茶满楼已是岌岌可危了。本想着能从此次大会中得些名声,也好解了周转之苦。苏老板言说不愿夺魁,我便下了血本投入其中,不想怎只争得了第二。出不了一载,怕是茶满楼要易手他人咯。”崔老板声情具悲说的好不伤心。
汐媛听着又开始头疼了,不悦道:“我知你难处,本无意夺人所爱。怎知这宸宇上了比试台就鬼迷了心窍,我这小肆不过是给路人一个歇脚之地,如今来了这么多客人,可教我店里伙计耗去了半条命。他倒好,甩手就没了人影。”
汐媛越说越气,上台之前,她左一遍右一遍交代宸宇小胜便罢,切不可夺魁,怎料他一受挑衅便锋芒尽显?如今丢下这个烂摊子,现下也不知躲哪个山头上逍遥去了。
却说不远城中一间茶具店中,胡宸宇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无耐地想道:必是她又在怨我了,哎……
这间茶具店出了卖一些常见茶品之外,主要售卖各种茶具,大至桌椅、小至茶盏应有尽有。前几日老板见宸宇路过,知其甚喜这些便告诉他今日将来一批新货,邀其一观。
老板自是想多卖出一些,邀请之人不在少数。恰逢宸宇喷嚏之时,另一方有一人循声望去,一看竟是他,大喜过望,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匆匆赶了过去,“原来陈公子也来此地!巧呐!”
宸宇一听其声,扭头便走。来人必是城内最大的茶楼饭庄一品楼的老板张大富张老板,此人素来与汐媛不和,变着法地寻衅挑事,总要压过阅茗居一头。
“陈公子!公子别走啊!”张大富虽是一身肥肉,却是身形矫健,竟几个箭步赶到宸宇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陈公子,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宸宇虽是不悦,仍是好脾气地笑着,说道:“我不姓陈。”
“啊?”张大富一愣。
“贱籍无姓,张老板唤我宸宇便好。”宸宇笑着,偷偷用眼睛的余光向四下看了看,行人众多,打昏张大富逃走不太可能。
“好,好,”张大富喜上眉梢,“宸宇公子,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有事就在这里说吧,我还得赶回阅茗居去。”
“这、这里不方便啊……”张大富为难道。
“不方便那就改天再说吧。”宸宇看好时机绕过张大富往一旁快步走去。
“改天是什么时候?”张大富哪能任他逃走,赶紧跟上。
“再说吧。”宸宇敷衍着又加快了脚步。
张大富几乎已经是在小跑了,怎耐身材臃肿,急行不便,只得在后面急急叫道:“不、不,还是今天说吧!我想请你到我们一品楼来。”
“不可,我已在阅茗居做茶士。”
“等…等啊,我给你双倍、不、三倍的工钱,包吃包住!”张大富追得满头大汗,宸宇却仍是离他越来越远。
“多谢张老板好意,宸宇心领了,然吾已在阅茗居做事,断不能忘恩负义!”宸宇声音飘回,他人却闪身就窜进了一条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