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承春 作者:恒见桃花(起点vip2012.11.25完结,复仇)-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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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辄远看着魏楠难得一见的仓促和脸红,发出一声冷笑:“魏楠,这女人若是不死,就赏你了。细皮嫩肉,可比你享用过的所有女人都要好的多。”
魏楠低头,尴尬的道:“小人不才,岂敢觊觎爷的人。”
跟了风辄远这么多年,魏楠不敢说阅人无数,可是千娇百媚,温柔贤淑、热情大方的女子也不知道看过了多少。
少爷喜不喜欢,又喜欢什么样的,他不敢说一望便知,可终究心里也有了一盘小九九。像牵牛那样的,没什么出众之处,又到了毫无用处之时,风辄远随手甩给了他,是对牵牛的惩罚,也是对他的赏赐。他接的心安理得。
可是这个将离……很显然少爷还没得手。对于没得到手的女人,任你是谁,一时三刻都是放不下的。
真的费尽心机还是得不到,那是宁可毁了也绝不会便宜旁人的。
这才是少爷的本质。魏楠才不会以为风辄远会把他得不到的女人给了自己。
风辄远冷冷的再瞥一眼地上的将离,道:“别让她脏了这块地。”
魏楠便应是,待要进屋寻一件衣服,却见风辄远随手迎面就扔过来一件物什。魏楠眼疾手快的从自己脸上扒下来,已经不见了风辄远的人影。
低头看时,手里的是风辄远的大氅。
魏楠心头划过一丝庆幸。
兜头把将离掩了,果然送进了空房。
将离一直躺了一夜,第二天随着阳光照进空房子时,她才醒了过来。
疼痛直刺进肌里,每一处都震颤着紧缩着,抗拒着这不可抗拒的疼。
将离蜷缩着每一个部位,连手指和脚指都不敢肆无忌惮的伸开。疼痛一波又一波的涌上来,这么冷的天,额头上竟然溢满了汗珠。
她长长的松口气,再次闭上眼,等着痊愈,或者死亡。
直到傍晚时分,她再次醒来,身前放着一碗清水和一个馒头。将离缓缓的伸出手,在疼痛降到最低限度之下,伸手够着了冷硬的馒头。
将离活了下来。
第三天,魏楠送来了一套衣服。
将离忍痛穿上,被魏楠带到了风辄远的书房。
风辄远连看都不屑看,埋头吩咐:“扫雪、煮茶、准备糕点,一会儿有贵客。”
不用说,这位贵客便是钟玉灵。将离沉默的退下去,拿起院子里的扫帚开始清扫积雪。几天不见阳光,阳光刺眼的很,透过皑皑白雪折射出来的光尤其的刺亮。
将离对的久了,便觉得头晕眼花。
可她仍然庆幸还能活着看见这么洁白的雪,享受到温暖阳光照到身上的感觉。她知道自己懦弱胆小,怕死。谁又不怕呢?尤其是经历过真正的死亡,再一次次经历死亡边缘的滋味,她就更觉得活着真好。
等到将离烧完热水,沏好了茶,从厨房端上糕点时,便听见了钟玉灵清脆的笑声。
她是带着琴来的,坐在风辄远的对面,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伸出青葱玉指,在琴弦上流动,那天籁之音便流泄出来,直抵人的心脉,让人得到了最深刻的放松。
将离垂头退下。
钟玉灵无暇看她,门外站着牵牛,诧异的看她一眼,欲言又止。将离也只是淡漠的一笑,转身退下。
她并不奇怪牵牛怎么会跟随钟玉灵来这。
想想便明白,这一定是风辄远的主意。牵牛身处地狱,境遇凄凉,猛的被小姐提到身边,自然如蒙天宠,又是见惯了风辄远行事的,跟着钟玉灵出入方便,又不会多嘴,是最佳的人选。
没人怕牵牛会告发。毕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恐惧的滋味。
将离缓步出了日上阁。
这会儿魏楠不在,看门狗最有眼色,知道钟玉灵要来,早就暗里去别处放哨了。
将离一步一挪,一步一蹭,直到了钟夫人的院外。强自忍痛停下歇息,额头上满是汗珠。木棉从院里望见,寻了个由头急步而出,见是将离,诧异的问:“将离,你可好些日子没来了,怎么了?不舒服?”将离的脸上奇异的惨白夹着嫣红,看上去就是不舒服的样子。
将离吃力的摇头,忽然跪到泥泞的雪地里,道:“木棉姐姐,将离求你一件事……”
木棉吓了一跳,伸手要扶将离:“你这丫头,要说什么只管说,行这么大礼,你是想折杀我么?”
将离的身子重的厉害,木棉一时怎么也拉不住。
将离反握住木棉的手,道:“此事非同小可,事关重大,若是一个不防,只怕姐姐就要被将离牵连,因此将离就算是给姐姐磕三个头也是应该的。将离无以为报,只盼来世,给姐姐……做牛做马。”
027、死契
更新时间2012…7…19 10:01:03 字数:30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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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吓的呆怔住,喃喃道:“将离,你别吓我,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弯着身子,顺着将离举起的胳膊看,便看见了青紫的鞭痕,一时吓的说不出话来,隐隐的心里有了决断,一时却不敢说出口。
将离道:“我,没事,姐姐就别问了,不是将离不肯与姐姐诉诸,实在是,姐姐知道的越少越好。我想求姐姐,帮我把卖身契拿来一看……”
木棉早有预感她要做出石破天惊的大事来,可听将离一说,还是吓的倒退了一步。却没说不,慌乱的看看四周,不见一个人影,才勉强镇定下心神,道:“将离,你听我说,我不能答应你肯定能做到……只是,你要那卖身契做什么?你若想私逃,那可是,那可是大罪。”
将离死死的攀紧木棉的手臂,无力的苦笑,接话道:“逃人鞭一百,归还本主。隐匿之人正法,家产籍没。邻右九甲长乡的,各鞭一百,流徙边远……”
木棉似懂非懂,却也明白第一句话的意思。如果将离带了卖身契逃了,被抓回来要处以一百鞭刑,然后再归还钟家。
那不是白费力气了么?
她便关心的问:“你既知道,为何还要犯险?”
将离只得长话短说:“当初被卖,我年纪尚小,只被迫按了个手印,我想看一眼,究竟是死契还是活契。若是活契,又是几年……”她还想看看姓氏,生辰年月。
木棉问:“你,你不会私自逃跑吧?”
将离摇头:“不会,还要劳烦姐姐了。”
木棉想了想,道:“我帮你看一眼,如何?”
将离点点头,道:“最好,能帮我原封不动的誊抄一份。”
木棉点头道:“我知道了,将离,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为奴婢,自然要多吃一些苦头,你也变通些,别依着自己的性子来……主子或打或骂,你只忍忍……”
说到后来,木棉也失声哽咽。不忍又能如何?可是忍了又能如何?将离惨遭荼毒,惨不忍睹,就这么不清不白的含冤忍辱了?
将离却翘起唇角,笑着安慰木棉:“不妨事,我,不疼。有姐姐这一滴眼泪,将离已经欣慰不已。”
木棉忍不住抬手,打在将离的肩上道:“谁会为你掉泪?我不过……”话没说完,就见将离痛的眉都绞在一起,立时吓的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不由分说把将离拉着就走,道:“让我看看你的伤。”
将离拖住木棉的手,道:“不用了,我出来已久,怕是表少爷等的不耐烦了,我真的没事。”推脱掉木棉,转身就走。
果然是回来得迟了,钟玉灵和牵牛早就人去楼空,只有魏楠在门口瘟神一样的瞅着将离看。
将离懒怠睬他,径自往前。
魏楠欺身拦住她,道:“你去了哪儿?”
将离斜斜的挑了他一眼,不逊的道:“你问得着吗?我是奴才,你也是,可你家主子却不是我的正经主子,我去哪儿,还轮不到你来监管?”
魏楠自知说不过将离,便不同她反驳,只执着于自己的问题:“你去了哪儿?”
“你管不着。”将离绕过他往院里走。
魏楠就如同一座山,左拦右挡,将离压根就闯不过去。将离索性站到一边,道:“好狗不挡道。”
“你去了哪儿?”魏楠不依不饶,非要问出答案不可。将离偏不回答,道:“你不许我进,那我便回了小姐,只说表少爷不再需要我来服侍了。”
魏楠一时不知所措,见将离真的要走,只得叫住她:“你站住,少爷没发话,你敢回去?”
“那我只好说是你狐假虎威,擅传表少爷的意思。”
“我,我没有,我只是奉了少爷的吩咐,问问你去了哪儿。你若早早说了,岂不省了大家的事?”
将离冷笑道:“我爱去哪是我的自由,就是表少爷问起,我不说就是不说。”倔强的抬起苍白的小脸,直直的对上魏楠的脸,将离恨不得喷出三味真火烧死他。
魏楠不由的别转了头,犹豫了一会儿,一言不发的掉头就走。
风辄远没空理将离,除了必要的吩咐,视她如路人。
将离乐得不跟他说话。
这天风辄远自己去给钟夫人请安。
钟夫人才起,听说他来了,忙往里让,待丫头给他斟了茶,笑着问道:“阿遥,你最近身体可好?吃的可好?屋子里冷不冷?炭火够不够……”
风辄远起身一一回了,这才道:“今日小侄前来,是因为有一件事要禀告姑母。昨日我把写的文章送给了夫子,夫子大加赞赏,直说小侄天分独到,见解深刻,思维缜密,言辞优美,词藻生香,因此特来给姑母看看。”
钟夫人听了大为高兴,接过风辄远的文章,小心翼翼的展开,见那一笔小楷写的工整洁净,颇有风骨,不由的笑道:“既是夫子说好,那自然是极好的了……也不枉你勤学苦读,十年寒窗。将来若能得中,我风家满门生辉,一族昌盛,你可就功不可没了。”
风辄远恭恭敬敬的起身给钟夫人行礼:“小侄不敢辜负先人期望,亦不敢辜负姑母的厚望,定当头悬梁,锥刺骨,发奋苦读,来年下场取得佳绩。”
钟夫人感慨的道:“难得你有此雄心壮志……发奋是要的,可也要注意身体,别本末倒置……”
又连着劝勉了几句。
风辄远又道:“侄儿还有一事,夫子虽对我的文章大加夸赞,但也说了,还要多结交士子儒生,互相切磋,取长补短,方能取得更大的进益……”
钟夫人道:“这话有理,三人行必有我师,不能闭门造车,以后你若出门,只管从帐上支取,一应花费,都由府里开销。”
风辄远慌忙道:“姑母不必过于替侄儿事事照应周全,我来时爹娘给侄儿带了足够的银票……侄儿特地来跟姑母禀报一声,就是想让姑母放心,免得误认为侄儿只顾着花天酒地,贻误了学业。”
钟夫人笑道:“你这孩子,把姑母说成什么人了?你也这么大了,又一向饱读圣贤书,做事自有你的道理,我虽说要替你爹娘看顾你,却也不是处处拘束,让你不敢大展手脚。所用花费还是从府中出,我叫人知会费管事一声。你爹娘给你的银票你自家收好,等到去了京城时再好生花费……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风辄远便不再客气,又说了好些感激的话。一时间姑侄两个情意甚笃,姑慈侄孝,说不出来的和美。
风辄远隔三差五便出府一趟,美其名曰结交士子儒生,高谈阔论,刚筹交错,说不尽的士子风流。
或是酒楼,或是茶肆,或是风月场所,无一处不尽兴,无一时不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