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生婚-第2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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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南差点被气笑了,“好吧,你说得有道理。可你知道的,五十度灰这个号,不是我本人的。我在这个区也没有账号,你让我怎么帮你做‘奴隶’?”
“没事。”那边安北城敲来几个字:“你新建一个号,我带你。”
“……”
天雷阵阵。
苏小南只觉得眼前一条条黑线飘过。
“如果我不愿意呢?”
这回安北城回答得相当爽快。
“人肉你——”
人肉她!又人肉她?
靠,这简直成了威胁她的利器了。
换其他人,完全可以把“人肉搜索”和“线下真人PK”这种话当成耳边风。可特么的,苏小南最怕的就是被曝光。
而且,对方是安北城,她不得不被他这一层冷漠的“圣光”笼罩。
揉一下疼痛的脑袋,她不再发公聊了。
因为公聊上面,已经因为那句“做他的奴隶”嗨翻了天,再说话也只能被口水淹没。
“你怎么这么变态?我们无冤无仇的,至于么?一看你就是人民币玩家,又不缺这个,何必折磨我?”
“大爷高兴。”
这?苏小南不由吸气。
“亲,求放过。”
“……”没有回答。
“喂,小姐姐,你不会暗恋我吧?”
“……”也没有回答。
隔一秒,苏小南深吸气,试图跟他友好协商:“亲,我知道,你一定是被我处变不惊的格调以及风流倜傥的颜值给征服了,喜欢上了我。可强扭的瓜不甜,咱们就不能相忘于江湖?”
安北城仿佛没有看到她在说什么。
过片刻,突然来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你知道我生平最痛恨什么吗?”
苏小南心里一窒,莫名的,手指就僵硬起来。
“最痛恨什么?”
那边回答,“言而无信的人。”
“……”
今天的事,她是干得有点“丢”。
可这也不是她想的啊!
要不是东东生病,她会这样吗?
为自己感到委屈,可苏小南有苦说不出。而安北城却像一个久了没有说话的人,突然找到了知己似的,打开了话匣子,刹都刹不住。不待她回答,又说一句。
“有些人答应过的话,转眼就忘。有些人说好要在一起,却说走就走……”
苏小南盯着屏幕上的字,视线突然迷糊了。
等她伸手去揉时,才发现眼眶里不知什么时候凝上了一层水……
哦!泪。
她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敢去想他话里的人……是她吗?
安静片刻,安北城突然又问:“你尝试过失去的滋味吗?”
这种话,其实真不适合游戏玩家之间探讨,毕竟是陌生人。
更确切说,两个人还是仇人。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隔了千山万水,苏小南却从他的字里行间感觉到了一种情绪——他仿佛站在高处临风萧瑟的一个王者,朕的江山都在脚下,身边却苦无一人。
轻轻抿一下唇,她被自己这诡异的想法打败了。
沉吟着,她回答。
“我有。”
“那你恨吗?”
恨吗?苏小南迟疑了。
那一个他与梁晓彤在沙发上翻滚的视频,那一些他与陆止夫妻恩爱的报道——似乎都在问她,她恨吗?
南国的夜晚,天幕如墨一般泼下来。
窗外的天空,一片昏黄颜色。
在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静谧中,苏小南告诉他。
“不恨。”
“可是我恨。”
景城,北邸,椅子上的安北城如是说。
随着他打字的节奏,他夹在指间的烟火,也在一闪一闪。
如果苏小南知道,其实刚才那场PK,他未尽全力,不知道会不会哭。
因为从头至尾他都在抽烟,直到把她斩于马下——
对这些,安北城是困惑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人手下留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他说这么多话。
可此时此刻,他就是想说,他的恨。
“我恨一个人。恨到……恨不得把她的骨灰从地下扒出来……”
冰冷简单的文字,带来的却是滚烫而复杂的情绪。
苏小南打了个冷战,“然后呢?”
“挫骨扬灰!”
“……”
“你和她说话,有点像。”
“……”
~
~
玩个游戏最终玩成了“卖丨身成奴”的苏小南,在被安北城的恨意滔天感染后,下掉游戏还久久回不过神来。
离开这么久了。
她以为永不会有交集的人,却偏偏还要纠缠不清。
这到底是命运的恩赐,还是捉弄?
静静盯着电脑,她一动不动。
直到背后传来阿麦的声音。
“赢了吗?”
苏小南脊背僵硬着,微微仰着脸,不敢回头。
“输了。”
她回答得很淡然,可阿麦沉默一阵,却绕过来,低头看她。
同时,也看清了她脸上的水渍。
看了很久,他抽了一张纸,递给她。
“不要哭。下次,你肯定会赢。”
有时候笨拙的安慰,比华丽的词藻更让人窝心。因为人在难过的时候,往往并不喜欢听太多的大道理……
苏小南揉一下眼睛,接过纸擦了擦脸,不经意换了话题。
“几点了,你要回去了?”
“嗯。”阿麦道:“还有事吗?”
“没有。你赶紧回吧,下楼小心点。”
楼道的路灯很暗,还有两个灯光是坏掉的。所以每一天阿麦离开的时候,苏小南几乎都会这样叮嘱一句。
习惯了,自然了,然后,也就入心了。
苏小南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不知道阿麦在转身离开之后,站在门外着了她很久。
这天晚上,她没有回屋去睡。
怕东东半夜发烧,她一直陪在身边。
不过,东东这小子很争气,一个晚上也就醒来了五六七八次……
半梦半醒的惊厥,他小身子往往一颤一颤的,然后迷迷糊糊咕哝什么。
“唔……啊……唔……”
每次他一动,苏小南就会醒来。
可每一次,她竖着耳朵,也听不清小家伙到底在梦呓什么。
☆、第386章,不翼而飞的囚鸾
第386章,不翼而飞的囚鸾
苏小南盯着儿子红彤彤的小脸,也不去细思,心里担忧着,每隔一会就给他测一次体量。
这样折腾一宿,她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踏实。
天亮时,东东总算睡得沉了,小鼻子里呼噜呼噜的,有细微的鼾声。
苏小南静静看他片刻,这才打着呵欠回到自家的卧室,准备拿一身睡衣去洗澡——
走到床头时,她头一偏,突然停下停步。
昨天事情太乱糟,她差点忘了自己的宝贝。
——放在枕头下的囚鸾。
弯下腰,她下意识去摸那个丝绒盒子。
然而——枕头下面空荡荡的。
苏小南心里一凉,神经霎时紧张。
来不及多想,她几乎条件反射地掀开了枕头。
可枕头下方,除了一根她的头发,什么也没有。
囚鸾呢?
她的囚鸾呢?
惊慌之下,她脑子一片空白。
翻箱子,腾柜子,没有。
满屋子都找遍了,也没有。
苏小南怔忡片刻,脑子晕眩,整个人跌坐在床沿上,仿佛一具被人抽干了力气的行尸走肉,连抬手都有点困难。
囚鸾不会自己长腿飞走。
这个家里也不会有外人来。
那么,除了阿麦,就只有姜玉莲了。
“妈——”想到这里,苏小南一个起身,人还没有冲出屋子,带着颤抖的声音就已经拔高地喊了出去,“看到我的东西没有?”
这个点,姜玉莲刚刚起床。
她脑子出过问题,睡眠一直不太好。平常一个人睡习惯了,昨夜带了西西,也几乎整夜没有合眼,这会她正困倦着起来做饭,一看苏小南惊慌失措地跑过来瞪着她,一脸责问的样子,也有些不高兴。
“大清早的,喊什么喊?”
苏小南被她一喝,稍稍定神。
“我的床,你收拾过吧?我枕下头的盒子,你有没有看到?”
“盒子,什么盒子?没看到。”姜玉莲的眼神有点飘,跟着就去拿围裙系在腰上,似乎不太乐意和她说这个话题,“看你眼睛都肿了,快你补一觉,我做饭。”
苏小南僵住了。
她这个妈,她太了解了。
什么都藏得住,就眼神藏不住。
就刚才那个表情,那回避的态度,苏小南就知道,囚鸾一定是她拿了。
“妈。”她奔过去,挡在姜玉莲面前,“你放哪里去了?快还给我。那东西很重要……”
姜玉莲被她挡了路,错一下身体没有错过,脸也拉了下来。
“很重要?很重要是能当钱花,还是能当饭吃?”
与长辈的代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苏小南跟她价值观不同,从来说不清这些道理,也懒得扯了。
“快告诉我,放哪里了。”
“不知道。”姜玉莲黑着脸。
“妈!”苏小南又拔高了声音,“你干吗啊?没事拿我东西做什么?快点,还给我。”
“你吼什么吼?不怕把孩子吵醒?”看她发了脾气,姜玉莲明显软了下来,“小声点。”
眼神闪烁着低下头,很快,她吞吞吐吐的交代了。
“不是看你缺钱花,这孩子又生病吗?正好……正好张山伯说,有个表亲在高价回收旧首饰,价钱给得很公道……我让张山伯看过,说咱那东西,能卖点钱,我就交给他了,回头卖了他会把钱给咱们的……”
一阵一阵冷风像阴风,从姜玉莲的嘴里,吹到苏小南的耳朵。
那感觉,无异于晴天霹雳。
怔怔地,她看了片刻自己懵懵懂懂,却说得理直气壮的亲妈,手心攥紧又放开,放开又攥紧,鼻腔酸酸的,想哭,却哭不出来。
她的妈妈老了。
不知什么时候,两鬓已经长开了白发。
看着她憔悴的样子,苏小南终是没有忍心苛责,丢下一句“看好东东”,转身就跑出了房门。
“嗳,你上哪去?”
姜玉莲在背后大喊。
“找张山伯!”
~
小县城面积不算大。
为图便宜,苏小南租住的地方是城乡结合部,离张山伯家的傣家小木楼不算太远。
她气喘吁吁跑过去的时候,张山伯正在楼下打草料。
他家养了不少羊,这个点正是给羊喂食的时候。
羊棚里,除了打草的张山伯,还有赤着胳膊拿水管冲洗羊圈的阿麦。
看到苏小南一阵风似的冲进来,他停下手上的活。
“会长怎么来了?”
苏小南来不及理会他,双眼烁烁,闪着急迫而期待的光芒。
“张山伯,我妈拿来的那个链子呢?”
“链子?”张山伯看她神色不对,想了片刻,面孔突地一沉,眼窝上的皱褶似乎都深了,语气也不太友善,“你等会儿。”
说完他丢下剁草的刀,出了羊棚。
看着他的背影,苏小南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幸亏她来得及时,囚鸾还在。
没法给满脸困惑的阿麦解释,她焦急地跟出来,在张山伯的木楼下,走来走去,不时抬头望一眼,直到张山伯踩着楼板下来,她才换了一张笑脸,迎上去。
“伯伯——”
话没说完,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晨曦的初雾中,张山伯一脸不高兴地递上来一摞钱。
“这是买家给的!拿着吧。你这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