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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雪落流年-第49章

小说: 雪落流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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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她以为他说话算话,真的回来陪她了,心情顿时愉快起来。
  “不好意思,今天不能陪你了。”他一上来就说。
  她的心往下沉了沉,却还是一笑说:“我还没空接待你呢。你不是说这两天就要进组正式开拍了吗?现在还在山里?”
  “等一下。”
  她“哦”了一声,等他的时候随便往窗外看了看。
  马路两侧的常青树上全都缠满了彩灯,把路边的积雪映得绚丽缤纷。路上人很多,大多是出来过节的情侣,个个都眉开眼笑的。
  “你这条裙子很好看。”陈洛钧在电话那头忽然说。
  “哎?”雪容被惊到了,下意识地贴近了玻璃窗。
  马路对面的一棵树下,有人远远地对她挥了挥手。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条件反射般地笑了起来:“你怎么还是回来了?”
  “下午刚回来,本来以为可以在这边待两天的,不过马上要去外地见一个导演,正在去机场的路上。刚好路过这里,就过来看你一眼。”他说。
  “我现在下来,你等我一下。”她说着就要转身。
  “别动。”他叫住她,“就这样,很好。”
  她抬起手,擦了擦玻璃上的水汽,想看清楚一些,却发现他离得实在太远,她只能看见一个大致的轮廓,黑色的大衣,修长的身形,还有她熟悉的淡然冷静的气质——真的是她的阿洛,不是她在做梦。
  他抬着头,正隔着滚滚的车流看着她在窗边不甚清晰的身影。
  她什么时候长得这么高了?他也没发现她穿礼服这么好看,酒红色的丝绸勾勒出她的曲线,显得她前所未有的娇美和成熟。
  他们见面的机会少了很多,即使是这样什么都不说,远远对视,也已经是难能可贵的片刻安宁。
  她只恨不得把整个人都贴到玻璃上,离他近一厘米也是好的。
  “抓住你啦!”齐诺忽然从窗帘后面窜出来,一把抓住雪容,“快救救我,我快被烦死了。”
  “喂……”雪容下意识地甩开他,他这才发现雪容在打电话。
  “啊不好意思。”齐诺挠了挠头,又顺着雪容的目光往窗外看了一眼,找了半天才看见陈洛钧的身影。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他吐吐舌头,飞快地退了出去。
  虽然齐诺只出现了一两秒,但刚才的气氛已经完全被他搅和了,雪容沮丧地转回头来,看着陈洛钧,对着手机说:“早知道就不应该答应我们领导把他请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陈洛钧笑了笑,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才说:“我该走了。”
  她又擦了擦窗上新生的水雾,对他点点头说:“嗯,路上小心。”
  “嗯。”他一直看着她,迟迟没有挂电话。
  看着他抬起头的样子,她渐渐被无可奈何的伤感包围。周围的彩灯仿佛一瞬间失去了颜色,被黑暗完全湮没,只有他的身影在夜幕下散发着微光,像一颗遥远的星球,无比清晰,又捉摸不到。
  “好啦,我要回去了,不然领导该找我了。”雪容收起伤感对他笑笑说,“你也快走吧,路上堵,别误了航班。”
  他点点头,轻声告了别,又远远地对她招了招手,才上了路边停着的一辆车。
  雪容看着那辆车开远了,才转身回到灯火通明的宴会厅里。
  厅里依旧衣香鬓影,歌舞升平,没有人意识到她消失了一会儿。
  齐诺小心翼翼地从旁边探头过来问:“他怎么不上来?”
  雪容摇摇头,默默地靠在墙边闭起了眼睛,抬手捏了捏自己脖子上那个hello kitty的项链吊坠。
  “你怎么了?”齐诺又问。
  她没有答,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对他笑笑说:“没怎么,我只是……在按开关而已。”
  齐诺会心笑起来:“对了,我的书你看完没?”
  “看完了。”雪容点点头。
  “有没有什么意见?”
  她想了想:“没有。很好。”
  “真的?结局你也觉得好?”
  她耸耸肩:“挺好的啊。男主角死了才能永远留在别人心里嘛。”
  齐诺大为意外:“你上次跟我说喜欢这个男主角,我还以为我把他写死了你会杀了我呢。”
  她笑笑:“世界上有几个爱情故事是happy ending的?这样的结局才现实嘛。”
  齐诺没有再说话,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了她好久。
  那晚的派对结束以后,雪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陈洛钧家。
  他的家里干净得空空荡荡,茶几上、餐桌上、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整齐得不像有人住过似的。
  她从衣橱里翻出一套床上用品,铺在光秃秃的床垫上,脱了长裙钻进被窝里。
  今年的暖气倒是通了,可是主人却不在家了。
  床头那本被他看得很旧的《金刚经》还在,她拿过来翻了翻,仍然看不懂,只除了一句“一切有为法,梦幻泡影,如雾亦如电”。
  深重的失落和思念如同一团黑影,压得她难以入眠。
  她起来站在客厅的书橱前,怔怔地看着他满架子的电影碟片和各种书。
  角落里的一堆书上有一个似曾相识的盒子,她蹲下去,好奇地打开来看了看。
  盒子里全是陶瓷的碎片,几乎无法辨认以前是什么东西,她翻了几块瓷片,直到在其中一片上看到了自己拙劣的签名,才意识到这是她当年做给他那个杯子。
  已经碎得拼不起来了,难为他还留着。
  她捧着那堆碎片蹲了很久,才小心地放回去,关上橱门,回到房间里,重新裹好被子,抱着他的枕头,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雪容约好了要去江海潮家,临走时,她从陈洛钧的书橱里拿了很多他收藏的碟片塞在包里,准备回去好好看一看他平时都在研究些什么。
  对于她的出现,糖糖出人意料地表现得很不开心,平时总是抱大腿叫“小姑姑”的,这次却一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不肯出来。
  “她知道你要来把小雪接走了,前两天就开始闹。”江海潮扶着额头跟雪容说,“非要我跟你说,让你把小雪留下来。我说这是小姑姑的猫,只是暂时放在我们家的,不能留给她,她就哭。”
  “哎呀你怎么这么狠心。”雪容跺脚道,“她舍不得就送给她嘛。”
  “你不是说这是陈洛钧送你的?怎么能乱给人。”
  “呃……”雪容这才犹豫了。
  她想了想,走到糖糖房间里,蹲下来搂着她问:“糖糖,你想把小雪留下来对不对?”
  糖糖看看她,怯怯地点点头。
  “我没有意见的,但是它是小姑夫送给我的,所以我们问问他好不好?”
  糖糖眼睛转了转:“那他不答应怎么办?”
  雪容笑笑:“我们试试看嘛。”
  糖糖犹豫着答应了。
  雪容拿出手机,拨了陈洛钧的号码。
  他很快接起来,有些意外地叫了一声容容,接着就问:“怎么了?”
  “没怎么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你说话方便吗?”
  “嗯。”
  雪容按了免提,把糖糖拉过来说:“有人有事找你。”
  糖糖冲着话筒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小姑夫”。
  他立刻笑起来,以雪容完全不能想象的、温柔到极点的声音叫了一声“糖糖”。
  “小……小姑夫……”糖糖看了雪容一眼,鼓足勇气接着说,“小雪可不可以留在我们家?”
  雪容替她解释道:“糖糖跟它有感情了,舍不得还给我了,怎么办?”
  他想都没想就说:“好啊。那就送给糖糖吧。”
  糖糖一下子跳进雪容怀里,兴奋得眼睛笑成了两个小月牙。
  “喂,你怎么把送给我的东西转送给别人,眼都不眨一下的啊。”雪容反而不爽了,关了免提拿起手机说。
  “你跟小孩子还计较什么啊。”
  “那我回头就一个人了,怎么办?连陪我的猫都没有了。”
  他低声地安慰道:“我很快就回来了。”
  雪容在电话这头无奈地叹了叹气。他回来估计也待不了多久,就又会接到什么新片,一消失就是好几个月了吧。
  她按下心里的郁闷说:“那好吧。我就把小雪留在海潮哥哥家了。反正它也不喜欢我。”
  她这边刚挂电话,糖糖那边就飞奔出去跟老爸汇报好消息了。
  雪容站在房间门口,看着糖糖坐在江海潮怀里眉飞色舞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心酸。
  这样开心就笑,不开心就哭的日子,她明明有过,不管是当年对着爸爸,还是对着陈洛钧。只是现在她长大了,再也没有这样的资格了,她要学会不动声色,要学会把自己的情绪藏起来了。
  “小姑姑。”糖糖恢复了平时跟她的亲热,跑过来拉着她手问,“我上次在电视上看到小姑夫啦。”
  她笑笑,蹲下来问:“是吗?你看到他在干吗呀?”
  “看到他被好多拿着话筒的人围着。那些人为什么都想问他问题啊?”
  雪容一时语塞,江海潮走过来给她解围说:“你小姑夫是大明星,人家都想认识他。”
  “又瞎说。”雪容看他一眼,“以后可别给小朋友看娱乐新闻了。”
  江海潮欲言又止地看看她,斟酌了一下,叹了叹气,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不需要他开口,雪容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面对的将会是一段多么复杂和艰难的感情。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从遇见陈洛钧的第一天开始,他就注定了是她的修行,她已经半途而废过一次,这回好不容易捡起来,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没有再放弃的理由。
  她忽然开始明白他为什么会看佛经了。他和她一样,都需要一点信仰来坚持自己的路。
  而对他的爱,就是她最坚定最深刻的信仰。

Chapter9 我会很勇敢的去爱你
  “你别走!”银幕上的一个女人撕心裂肺地喊着。她试图抓住的,是正在一点点消失的陈洛钧的脚。
  雪容坐在最后一排的正中央,看着她的阿洛从头顶开始渐渐变得透明,直到最后一丝血肉也化成了青烟,变成了银幕上方的一团雾气。
  坐在她旁边的同事早就哭得稀里哗啦的,她却一直死死盯着前方,像是等着陈洛钧从幕后面走出来似的。
  陈洛钧变的那团雾气消失了以后,画面上拉了一个远景,镜头里被绿荫遮盖的洋房,正是她去年在陈洛钧生日那天偷偷去看他时见到的那栋。
  电影开始放字幕和片尾曲,雪容的同事一边抹泪一边说:“好老套的剧情。不过还蛮好看的。”
  “还行吧。”雪容说。
  同事看看雪容,对她的无动于衷表示不解:“你怎么都不哭的?”
  “偶像剧看多了。”雪容耸耸肩。
  他们从电影院出来,分头打车回家。
  雪容上了车才颓然地倒在座椅上。
  她其实没太注意电影的情节,陈洛钧只要一出来,她就立刻出戏了。镜头里的他跟别人谈情说爱,缠绵悱恻得死去活来,镜头外的她却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有见到他了。
  不能胡思乱想。她闭起眼睛,严厉地对自己说。那是他的工作,工作。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这么小心眼,岂不是既丢自己的脸,又影响他的状态?
  她一路劝说自己到了家。
  推开家门时,她发现洗手间的灯亮着。难道是早上走的时候忘了关灯?
  她鼓足勇气往洗手间走了两步,看见陈洛钧正站在一把椅子上,仰头在换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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