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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雪落流年-第42章

小说: 雪落流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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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容……”他气若游丝地叫了一声。
  “嗯。”她如释重负地抱紧了他,“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到底去干吗了?怎么会搞成这样?”
  他依旧神情恍惚:“导演……要我减肥……”
  “那导演有病啊!你本来就那么瘦了,还减个屁肥啊!”雪容气急败坏地叫,“你是去演难民去了吗?”
  他没有答,只是扶住身边的墙壁,试图站起来。
  雪容抹抹眼泪,小心翼翼地托住他的胳膊,几乎是半扶半抱地把他从地上拖起来,撑到了床边。
  他上了床,紧紧地蜷成一团,明明已经夏天了,却好像怕冷似的,整个人微微地颤抖着。
  雪容匆匆忙忙地从橱里又搬出一条毯子给他盖上,跪在床边握住他的手,心疼地眼泪在眼眶里不断打转。
  他已经阖上了眼睛,不知睡着没有,睫毛微微地颤动着。
  她摸摸他的额头,发觉有一点点烫,只好哽咽着叫醒他问:“阿洛,你好像在发烧,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他无力地摇摇头,指尖动了动,有些含混不清地说:“没事,我只是……有点饿。”说完这句话,就又没了声音。
  雪容把他的胳膊放进被子下面,冲去厨房翻出了一点米,匆匆煮上一锅白粥,又奔回卧室里。
  陈洛钧睡着了。
  房间里的台灯不是很亮,照得他的脸色愈发灰暗,只有指甲尖上那一点透明被染成了淡淡的金色。
  雪容小心地坐在他的床头,拨开他额上的乱发,俯身仔细看着他。
  他全身的骨架都明显地突了起来,包裹在上面的,好像只有薄薄的一层皮肤而已。
  她看了他很久,一直看到他渐渐从昏睡中醒了过来,犹豫着睁开了眼睛。
  他还是刚才那灵魂出窍的样子,盯着她看了半天,忽然给了她一个微弱的淡淡笑容:“容容。”
  “嗯。你醒啦。在煮粥,马上就可以吃了。是不是饿死了?”她也跟着笑了笑,探手摸了下他的额头,热度似乎降下来了一点点。
  他恍若未闻,只是嘴角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你回来了。”
  雪容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顺着他说了下去:“我哪里也没去啊。是你刚回来吧,行李都还在厅里没有收呢。”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柔声问:“你是不是不去英国了?”
  雪容惊呆了。她不敢动,也不敢问他到底怎么了,只得继续顺着他:“我哪儿也不去啊。”
  他极轻地摇了摇头:“交换生这么好的事情,当然要去了。”说完又是淡淡一笑,“你先去,我巡演完了就去找你。”
  她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沿着他的指尖一直滑到掌心。
  “不要哭。”他动了动手指,准确地抹掉她脸颊上的泪,“两年很快。等我去了,我们还可以一起玩好多地方。”
  “嗯。好呀。我先去看看粥好了没有,你等等哦。”
  雪容站起来冲进厨房,伏在水槽上无声地大哭。
  原来她在他心上捅得那么深,那个她以为早就愈合了的伤口,其实每一天都在他心底里流着血。
  他从来都没有怪过她,不代表他不难受,不代表他不介意。
  她蹲在地上,心底绞痛得几乎站不起来。
  雪容哭了好一会儿,才硬是忍住了,她擦干脸上的泪痕,盛了一碗粥,吹得半凉了才端回去。
  陈洛钧还是靠在床头,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来,先吃点粥吧。”她笑着坐下,舀了半勺粥送到他嘴边。
  他睁开眼睛,没有张嘴,只是伸手接过了碗和勺子。
  雪容的手一直虚虚地托着他的胳膊,生怕他一不小心打翻了手里的碗。
  他吃得明显比平时快,雪容一边看着,一边忍不住一直说:“慢点,当心烫。”
  一碗粥很快见了底,她接过空碗安抚他说:“先少吃点,待会儿饿了还有。”
  他点点头,脸上终于因为吃了东西而浮出一抹血色。
  “你再躺一会儿。”她把他的被子拉拉好。
  他顺从地又躺回去,疲惫而倔强地睁着眼睛看着她,像是生怕她会走一样,眼神一秒钟都没有离开过她。
  雪容刚想站起来把碗送回厨房,他就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角。
  “我不走我不走。”她立马把碗放回去,坐在床边,两只手一起,紧紧地把他的手合在手掌中间。
  她不知道他的意识回来没有,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是呆呆地凝视着他。
  他也就这么看着她,无力虚弱的眼神,却好像一直看到她心底里去。
  “阿洛,你睡一会儿吧。我真的不走。”她摸了摸他的额头,“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他不知道听清楚没有,犹豫着闭起了眼睛,没过几秒却又睁开,看见她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那儿,才又放心地阖上了眼睛,捏紧了她的手。
  雪容不敢走也不敢动,只得一直守在他的床边。
  他的床头柜上有一本薄薄的包着封皮的书,里面的书页则已经有些旧了,书角被揉得软软的,仿佛看过无数遍了似的。
  她拿过来,翻到扉页看了眼。
  《金刚经》。
  她从来没看过这种佛经,只看了两行,就觉得言辞深奥,自己完全没有看懂的慧根,讪讪地放下了。
  不知道他看了多少遍才把这本书看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转了个身半跪在床边,吻了吻他瘦得让人不忍心看的脸颊。
  半夜他醒过来一次,体温降下来一些,又吃了碗粥,一个字也没有说便再度睡了下去。
  从头到尾她都不知道他的思维是不是还停在几年前她要去英国的时候,也不敢问,只是小心地照顾他,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趴在床边打盹。
  她睡得一点也不深,每隔一会儿就会醒过来,一直折腾到天快亮,才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熟了。
  醒过来时,陈洛钧正默默地看着她。他不知道醒了多久,看着她的眼神清澈而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单纯地在看着一幅画,或是一片风景。
  “你醒了?”雪容揉揉眼睛坐起来,捏了捏自己僵硬的肩膀和胳膊。
  “今天星期几?”他问。
  “星期六。”
  “你不是说这个周末要去香港?”
  谢天谢地,他终于清醒了。雪容松了口气说:“嗯,明天走,今天可以再陪你一天。”
  他想了想,动作缓慢地往床的另一侧挪了挪说:“上来。”
  雪容乖乖地脱了鞋,上床躺在他的身边,两个人面对面的侧躺着,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对望着。
  还是雪容没忍住先抱怨道:“你这家伙,回来都不告诉我。”
  他笑了笑,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明天走了,你一个人怎么办?”她又问。
  “不怎么办。”他毫不在意地耸耸肩。
  她气得牙痒痒,想咬人又下不了口,只好转而握住他的手。
  他伸出手臂把她搂进怀里,轻声地说:“再睡一会儿吧。”
  “明天就要走了,今天都用来睡觉多浪费。”雪容嘟囔了一句,却实在抵挡不住他怀里的温暖和一阵阵袭来的倦意,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一次她是被门外传来的吵架声吵醒的。
  她先是朦朦胧胧地听见了陈洛钧的声音,低沉模糊,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清。
  接着就是个女人的声音,虽然也同样压低了,却因为尖细而显得格外清楚:“你别告诉我你看剧本的时候安迪没告诉过你,这角色是我替你硬找来的啊?”
  “要是我知道了,你觉得我还会接吗?”这回雪容趴到门上,听清了陈洛钧说的话。
  “也是。”苏雅笑了笑,“你多么高风亮节,怎么会担我的人情呢。”
  “好好好。”陈洛钧无奈地叹了叹气,“这次就算你帮了我,我多谢你,还不行吗?”
  他的声音虚弱无力,雪容不太放心,偷偷地把门拉了一条小缝,想张望一下,没想到木门发出“嘎吱”一声,惊动了站在家门口的两个人。
  苏雅面对着雪容,看见她时,先是错愕了一下,接着便毫不掩饰地瞪了她一眼。
  陈洛钧回过头来,示意她回房间去。
  雪容没回去,反而往外走了一步。
  “你还跟这丫头在一起呢?”苏雅对陈洛钧笑了笑,“真是不怕这个扫帚星拖累你啊?还没吸取教训……”
  “你闭嘴!”他忽然火了,厉声喝住了她。
  苏雅跟雪容同时愣住了。几秒钟以后,雪容默默地走到了他身后,苏雅则抬眉又是一笑:“陈洛钧,算你狠。”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你站住。”陈洛钧叫住她,恢复了平静,“我们俩从现在开始就算扯平了,拜托你不要再来找我。”
  苏雅回过头来,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雪容一眼。
  她走了以后,雪容才怯怯地伸出手臂,环住陈洛钧的腰。
  他似乎已经筋疲力尽,默默地靠在了她身上,本来已经降下去的体温,好像又升上去了一点。
  雪容扶他到沙发上坐好,倒了杯水看着他吃了药,才在他身边坐下了。
  “阿洛。”她拽过他瘦骨嶙峋的手,低头捏着他的手指说,“为什么说我是扫帚星啊?”
  “这种话你也信?”他好像又要生气。
  “好啦好啦,我不信就是了。”雪容赶紧安抚道,“可是……其实是我去找的安迪,让他去找苏雅……所以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不要怪安迪哦……”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自责地把头埋了下去。早知道他一定会生气,反正她在他面前脸皮也厚了,索性自己承认错误算了。
  他却出人意料地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手从雪容的两手之间抽出来,搂住了她的肩头。
  雪容软软地靠在他肩上,心虚地抱住他。
  “刚才苏雅一说我就猜到是你。”过了良久他才终于开口说,“安迪不会做这种事情。”
  雪容吐了吐舌头,见他没有真的怪她,便放心了不少:“也不一定是坏事嘛。说不定这部片子一上映你就红了呢。”
  他无所谓地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随即又忽然严肃起来:“以后这种事情你不许再管。”
  “哦。”雪容很老实地答应了,脱了鞋把腿蜷到沙发上,整个人钻进他怀里,“我就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刚才为什么跟苏雅说你们俩扯平了啊?你为什么这么不待见她啊?我觉得她对你挺好的嘛。”
  他撩了撩她的头发,轻声说:“她差点害我丢了最重要的东西。”
  雪容咬着嘴唇想了想,又问:“你不跳舞了是因为她?”
  “你明天去香港的行李收拾好没有?”这回他完全没有要答的意思。
  “嗯。”她闷闷不乐地点点头,“早就收拾好了。”
  “还要不要买点什么东西带过去?”
  “要的要的。”她紧紧地抱住他,不让他动弹,“我要把阿洛带过去。”
  他终于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微笑,低下头也抱住了她。
  “你跟我去嘛,我打听过了,都是一人一个房间的,我把你藏在房间里,每天一下课就回去,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她发嗲道。
  他不说话,只是亲了亲她的额头。
  “等你有事了再回来嘛,我报销机票。”她继续说,“你白天还可以帮我打扫卫生收拾房间什么的。”
  他还是没有说话。
  她也知道自己在白日做梦,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闭起眼睛听他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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