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孕而生-第3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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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深眉心再度拧起,不由分说拉起傅梓遥的手:“走!”
没得选,傅梓遥最后还是上了陆云深的车。
她坐在后座,显得比较沉默。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让她习惯了冷漠,不善言辞,也习惯了隐藏自己。
车子开上机场高速,两边黑暗的景致开始倒退,傅梓遥让他把她在市中心放下,陆云深却坚持送她回去。
她抿了抿嘴,还是感激的,所以没说什么。
只是啊,为什么到处都有记者。
网民真是强大,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把她住的地方都被趴了出来,傅梓遥头疼:“我去住酒店吧。”
陆云深一言不发的调转了车头,傅梓遥以为他送她去酒店,结果却发现他把她带回了a大。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不会让我住校门口那个小旅馆吧。”她的声音里透着不敢置信,“那地方可经常没热水,我可不住。”
陆云深禁不住哑然失笑,低低的笑声徘徊在车内竟然有种扣人心弦的魅力,傅梓遥默默的靠在椅子上,感觉呼吸有些紊乱,他把车停在教师公寓楼下,拿出一把钥匙递给她:“这是我学校的公寓,你上去休息吧。”
“你让我住你公寓?那你呢?”
“我在学生寝室楼那里还有个房间,后面几天我值夜,住那里。”
傅梓遥的脑子懵懵的,乱乱的,好多问题一瞬间涌上来,却又理不出头绪,自嘲的笑了笑:“你还真是大好人,你对所有人都这么热心吗?”
陆云深默,久的傅梓遥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了:“看在末晚的面子上,顺手帮你一次。”
“呵。”傅梓遥冷笑,“你还真是长情。”
陆云深不置可否:“四楼201,上去吧。”
傅梓遥抿唇,下了车。
清晨。
韩夏朵一夜未睡,凌晨的时候还微微有了睡意,睡了不到一小时,房门就被人用力打开。
她的脑袋缩在被窝里,不悦的抬起脸,骂道:“谁啊。”
眼睛还未睁开,脸上却遭遇了火辣辣两个巴掌,打的她顿时瞌睡全无,人也被掀翻在床上,一额头还磕在旁边的床头柜上,整个人都懵了,捂着脸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泪眼婆娑的望着眼前一脸怒火高涨的男人:“爸……”
韩文轩大动肝火,涨红了一张脸,抬手就要挥巴掌,却被一旁的胡亚兰一把拦住,心急的喊着:“够了,够了,你就算打死她也没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是先想想到底该怎么办吧。”
韩夏朵无辜而害怕:“爸,妈,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这下换成胡亚兰痛心疾首的喊:“夏朵,我们这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把你爸妈往死里整啊……”
第266章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韩夏朵一脸莫名,心跳飞快:“妈,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听不懂,你还有脸说听不懂!”韩文轩大力的几声怒喝。气红了一张老脸,若不是胡亚兰拦着。真的恨不得上前再抽她几个大嘴巴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帐东西!”
“妈……”韩夏朵心惊胆颤,语带颤音的望着胡亚兰。
可是胡亚兰还没说话,房门再一次被人用力推开。
是铁青了脸的韩文清,一看就是来势汹汹,韩夏朵心底顿生不详预感,抓着胡亚兰的手,往胡亚兰背后躲去。
韩文清的怒火不比韩文轩少,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上来也是二话不说,就甩了韩夏朵几个耳刮子,力道也比不比韩文轩小,顿时,韩夏朵的脸颊高高耸起,耳朵也嗡嗡作响。眼前更是星光闪烁。
胡亚兰大惊失色,急忙拦住了韩文清的手,喝道:“文清。你干什么,怎么下那么重的手。”
韩文清根本没有什么好脸子:“那你还想我怎么做,谢谢你生的这个好女儿吗?我当初就说过了,要死就赶紧死,还不如跳车一了百了算了。现在把韩家害成这副样子,你们满意了?难道你们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胡亚兰一脸郁色,却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那你也不能下这么重手啊。”
“这还算轻的,要现在把她交出去可以平息这一切,我还真谢天谢地了。”
“姑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韩夏朵脸痛的不成样子,说话含混不清的,眼泪汪汪,她也觉得十分无辜。
韩文清立刻甩了几本杂志到韩夏朵的脸上,杂志的尖角刮过她早已不堪入目的脸,刺痛,无比尖锐的刺痛,甚至还有血流出来,但她却什么也顾不上。抓起封面上的内容看着,狠狠地倒抽着冷气:“怎么会这样。”
就连胡亚兰,也被震惊了,韩文轩亦是,他们现在也终于明白韩文清为何如此大动肝火了,就连胡亚兰,都恨不得上去抽韩夏朵两个大嘴巴子。
这是连夜刊登的爆周刊,这是北京城内最知名的一本八卦杂志,以最惊悚最毒辣的爆料而出名。一般上了爆周刊的爆料,绝对是天大的能够把京城闹的天翻地覆的。
今天,这本杂志的主角就成了他们韩家。
包括封面在内的整整三大版面,全部是关于韩家的丑闻。
是的,丑闻。
一向引以为豪的红色家族企业其实藏污纳垢官商勾结,一直高高在上清廉刚正的审计局长其实以权谋私结党营私,一直救死扶伤著称的胡亚兰主任其实贪污受贿暗动手脚。
每看一页,就让人倒抽一口凉气。
任何一个屹立不倒的家族都不可能是清清白白的,谁都知道背地里可能有的各种勾当,只是有人做的明,有人做的暗,还有人做的滴水不露,即使外人明明那么猜测,可是没有证据,又能把他们怎么样呢,而且他们家大业大势力更大,更加没有人敢说什么闲言碎语。
可是今天不一样了,爆周刊把这一切都摆在了门面上说,而且是有理有据证据十足。
韩氏企业在过去的五年里,给市长纪委书记行贿,甚至是每年送到各官员手里的礼品单子都被人一一细致的列出来了,再就是三年前的一个标的建筑的投标案,他们违规操作,官商勾结,以极低的价格拿下,事后给了建设局领导回扣,而这件事情的联络人就是韩文清,再有一年多前政府招标的案子……诸如此类,不胜枚举,洋洋洒洒,正反两页。
再来就是韩文清做上审计局领导之后以权谋私,为韩家大开的各种方便之门,真的可以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和什么人吃饭,这样隐秘的事情也被列举的一清二楚。
至于胡亚兰,医院里的龌龊事更多,收人红包拿人礼品,违规开药……只有不被人刻意提起的份,若是真的追究起来,每一件事情拿出来都可以让她被开除十几次。
这篇报道把所有事情都罗列的一清二楚,每件事都像是亲身经历,说的头头是道,最关键的是这杂志在下面注明了举报人姓名,让大家恍然大悟,深信不疑。
这名举报人,便是韩夏朵。
但里面唯独是没有涉及韩之敬和许一宁的。他们是韩家这个大染缸里唯一没有被波及或者说幸存的人。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举报者,昭然若揭。
韩文轩突然站得笔直,双手颤抖着,胡亚兰和韩文清都吓了一跳,韩夏朵也被骇着了。
韩文清喊:“大哥!”
胡亚兰喊:“老韩!”
然后韩文轩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血染红了地上铺着的长毛毯子,又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人只有在重病或者受了极大的刺激后才会吐血,韩文轩向来身体健康,还很硬朗,这次真的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怒火攻心,没忍住,同时也说明情况危急。
胡亚兰也忧心如焚,可是此刻只能先照顾韩文轩,打电话叫???,然后给他急救。
十分钟后,韩文轩醒了过来,捂着心脏,十分难受的样子,手指却指着韩夏朵,额头上青筋突起:“你……滚……韩家跟你再没有半点关系,滚……”他声音沙哑,说话异常艰难。
胡亚兰求道:“老韩,你冷静点,先别说话了,你血压太高了,这样不行的,冷静点!”
韩文轩的眼球突出,眼睛里布满血丝,依旧是死死瞪着韩夏朵,胡亚兰转而求韩夏朵:“夏朵,你爸实在太生气了,你先出去吧,别再让你爸生气了。”
救护车来了,记者也来了,外面乱成了一锅粥。
韩夏朵缩在角落,杂志散落在她的手边,看着扉页上面刺目的六个字举报者:韩夏朵,顿时有种天塌下来的无力感。
韩文轩他们其实也是不相信事情是她去举报的,因为韩夏朵是真的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的,更何况她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但他们也很清楚,这件事都是因为韩夏朵而起,不找她,还能找谁。
恨,恨,恨,从未有过的恨意占据了她的心头,她抓起杂志,奋力的撕扯着,撕扯着,她当然也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做的,却不想傅绍骞竟然会这么狠。
傅绍骞接到了韩夏朵的电话,他听着她在那边讽笑:“傅绍骞,你满意了?”
此刻天刚刚放亮,大地笼罩在一片苍茫的四野之下,卧室里,他的妻子和孩子还在安睡,一切显得那么温馨和平和,昨夜的腥风血雨似乎已经消退,也可能在白日里卷土从来,可是此刻的傅绍骞,内心是冷酷而安宁的:“这话应该问你,满意了吗?如果还要继续的话,我一定奉陪到底,韩夏朵,你怎么对付我我不介意,但如果你要牵扯到我的家人,我必十倍讨还给你,我傅绍骞言出必行,一定奉陪到底!”
彻骨的寒意自韩夏朵心底升起,她完全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铁石心肠和冷血无情:“绍骞,你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吗?”
傅绍骞的语气淡漠:“没有人逼你,是你自己非要往死路上走,那我也不会拦着你,甚至可以成全你,应该我对你说,别再逼我,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电话随后被切断,韩夏朵的牙齿却在咯咯打颤,冷,她的四肢百骸不受控制的颤抖,她用双臂抱住自己蜷曲的双膝,把脸埋进去,却还是控制不住浑身的冷意。
韩家落到这个地步,她确实没有破罐子破摔的勇气,她可以不在乎自己,那么韩文轩他们呢,傅绍骞真的言出必行,若是因为她一人赔上整个韩家,她不敢想……
可是最后关于老太太的那些事情,真的不是她告诉秦华生的,傅成光的事情是没有让傅绍骞这么勃然大怒的,所以罪魁祸首其实是秦华生!
韩夏朵立刻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秦华生此刻还在睡觉,浑然不知首都发生的翻天覆地,醒来,睡意朦胧的喊着:“宝贝儿……”
“秦华生,你他妈的个混蛋,谁叫你干最后那事的,你有没有脑子,你挨千刀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真是个人渣,败类……”韩夏朵把所有能想到的骂人的恶毒的字眼全部都用上了,可是这些仍是不足以表达她的愤怒,而秦华生也突然被这一次莫名的怒骂给惹来了,反击回去,“韩夏朵,你他妈的脑子进水还是被男人奸傻掉了,骂谁呢。”
“你才被奸傻了!”韩夏朵破口大骂。
这个早上,两个人就在电话里不分缘由的互相指责着对方,骂着所有不堪入耳的字眼。
傅家的事情在被压制,韩家的事情却逐渐愈演愈烈。
傅绍骞在阳台上站了几分钟,才刚平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