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勾魂曲-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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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如此,苏格出院参加工作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开全体学生会议,一方面进行思想品德教育,另一方面也是告诉那些老师和学生,他苏格已经出院了,有能力继续自己的工作了。看着主席台下那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苏格也觉得心旷神怡,感觉自己已经走出了前些天经历的那些不愉快。
苏格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很威严很低沉的声音缓缓地说:“现在,社会上有少部分人面对金钱的诱惑,道德沦丧,很让人痛心啊。并且现在咱们在校学生也受到了一些不良社会风气的影响。比方说请客送礼,比方说一些女生为了得到一些金钱或者仅仅是为了考试能及格就出卖自己的肉体,把自己的青春出卖给那些大老板甚至是自己的老师。”
苏格的这一席话可以说是他的肺腑之言,同时也引起了学生的热烈响应。很多正昏昏欲睡的学生,还有那些正坐在一起搂搂抱抱的学生情侣都打起精神来看着主席台,好像在盼望着苏格说下去。
这是苏格长期从事学生工作得出来的经验。对于这些年轻学生,想要引起他们的兴趣,就要了解他们最感兴趣的问题。现在男女大学生同居和某些女大学生卖淫等问题成了社会上的热门话题,成了一些心理阴暗者猎奇的对象。所以大学生们也对这些问题比较敏感。果然开会的时候一提这个问题,立马引起了学生们的好奇心。
苏格又得意地往下说:“比如说前段时间,咱们学校联合派出所对东门出租房进行了一些调查,仅仅在一条巷子里,我们就查到了五十多对正同居的学生情侣。对于那些人,我只想说,你们花了父母的血汗钱来这里鬼混,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是对你父母的赤裸裸的谋杀。你们要知道,现在咱们的同学家境富裕的并不多,很多父母为了供子女上大学,拼命赚钱,至少得少活二十年,你们就用自己父母拿生命换来的血汗钱在那里纸醉金迷,在那里男欢女爱,在那里请客送礼。你们想想,这样做对得起谁?”
“哗哗哗……”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还有很多学生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好像在交流自己的观点,当然也有一些学生情侣脸上露出了不满的表情。只有坐在第一排的一个男生,他冷冷地看着主席台上的苏格,脸色阴暗,目光呆滞,对苏格这番极有煽动性的演讲没做任何反应。苏格心里很不舒服,又觉得那个男生很面熟,他坐在主席台中间想了想,终于想了起来。那个男生就是向电视台提供坠桥事件录影带的罗晓伟。
苏格正想找罗晓伟了解一下录影带的事情呢,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想到这些,苏格冲罗晓伟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表示一下对他的注意。
接下来的时间属于互动交流时间,就是学生们提一些自己感兴趣的问题,由苏格进行回答。当然,在苏格看来,会后交流就像是上完课后的课间休息,或者说是饱吃一顿大餐后用于帮助消化的清淡拼盘。
那些学生问的问题也是五花八门。有些学生说的话都让苏格忍俊不禁。一时间,苏格感觉这群学生不是思想品德有问题,而是智商有问题。比如说,有个男生竟然问他:“苏院长,你觉得咱们学校和派出所清查东门的学生同居问题,是不是违反人性,是不是侵犯了别人的隐私?”
苏格回答他:“大学生的主要任务是学习知识,提高自身素质和技能水平。而大学生同居是一种不值得提倡的行为,学校有责任制止这种行为,所以我们和派出所去清查,只是为了履行我们的一些责任。”
第13节:午夜勾魂曲(13)
另一个学生说:“我个人认为,这个世界上就是强者制定和超越规则,弱者在规则的范围内循规蹈矩。同居是一种两情相悦后的举动,我并不认为它是一种要受到批评和应该制止的行为,这只是别人强行用规则的形式来确定了它是不好的。”
“那你现在有没有同居行为?”苏格有些愠怒地看着那个提问的学生。
那个学生羞红了脸,没有说话就坐下了。
苏格接着说:“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可以理解为你是有了同居行为。你刚才所说的那个观点是在为自己的行为做辩护。但是,我想请你相信,很多事情并不是你自己认为正确就是正确的。”
正在这时,罗晓伟站了起来。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苏格,压低声音说:“你有没有听过《夜玫瑰》那首歌?”
苏格猛地一愣,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的脸色立刻就变得很难看。
罗晓伟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地继续往下说:“谁听到了《夜玫瑰》就会死。一定会死!”他的声音和表情有些吓人,坐在他周围的学生还有苏格都用恐惧或者迷惑的眼神看着他。
转而他又说:“你知不知道吴媚为什么会死?就是因为她听了《夜玫瑰》。哈哈哈,夜玫瑰啊夜玫瑰,你夜半盛开为了谁……呜呜呜……”
罗晓伟时哭时笑,苏格的心里一阵一阵地向外冒寒气,他想到了吴媚,那个几个月前惨遭不幸的女学生。罗晓伟像是一个巫师一样边唱边手舞足蹈地跳了起来。几个看出事情不对劲的男生想要上去抱住他,都被他给甩开了。接着他就两眼翻白,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礼堂里响起了一阵胆小女生尖厉的叫声。
这是羊痫风的明显症状。苏格指示办公室的小刘给医院打电话,自己则急匆匆地逃离了礼堂。回到办公室,苏格还感觉惊魂未定。罗晓伟的话一直回荡在他的耳边。《夜玫瑰》究竟是一首什么样的歌曲?
想到这儿,苏格打开电脑,在搜索一栏里键入“夜玫瑰”三个字。很快一个搜索页面弹了出来。苏格倒吸一口凉气,关于“夜玫瑰”有几千条信息。苏格匆匆地一页一页浏览而过。这时,一个恐怖网站进入他的视线。里面明确显示出了“《夜玫瑰》杀人事件”几个字样。
苏格心里一惊,不由自主地耸了耸肩膀。
打开网页,一篇小短文引起了苏格的兴趣:“苏牧雨,20世纪20年代上海滩名噪一时的富商,也是声名显赫的青帮头子的好友。家有一妻,名黄梅儿,此女绝艳,却心肠狠毒,与青帮头子有染,苏牧雨在其面前状如奴狗,摇尾乞怜。1926年,因对黄梅儿的嚣张骄横不满,苏牧雨常出入于风月场所,认识了刚刚走红的歌女‘夜玫瑰’。夜玫瑰本名楚灵,有过一段悲惨婚史,十六岁嫁给上海滩一小布商,为其生下一子。后来,小布商去福建进货,途中遇匪,被杀。后楚灵为生计,沦落风尘,以其曼妙而略带忧郁的声音成为上海滩突然走红的歌女,其中,尤以《夜玫瑰》一歌最为出名,故大家也以‘夜玫瑰’为名称呼楚灵。苏牧雨每次到楚灵那里,都点《夜玫瑰》一歌,他说从这首歌里能听出漫天梅雨般的哀伤,加之出手阔绰,苏牧雨很快被楚灵引为知己。后苏牧雨瞒着黄梅儿在其老家沿江建造了一幢别墅,并以外出经商为名与楚灵在此偷偷结婚,并与其生得一子。婚后,两人感情甚密,终日厮守,苏牧雨还为其置办了一笔不菲的资产。后引起黄梅儿的怀疑。黄梅儿召苏牧雨的四个贴身随从,严词逼问,终于知道了其中隐情。黄梅儿大怒,带这四个贴身随从,到沿江问罪,当场捉到在床上缠绵的苏牧雨和楚灵。虽两人苦苦哀求,黄梅儿却不为所动,命那四个随从杀死楚灵。并且让他们用剪刀把楚灵的身体一点一点剪碎,楚灵血流满地,哀叫连连,疼痛中把自己的舌头嚼碎,方死去。其状惨不忍睹。楚灵死后,其与前夫之子幸逃,流落至苏北老家,隐姓埋名,不知所归。此后,沿江就时常发生怪异之事,晚上有人听到《夜玫瑰》这首歌曲,好奇心起,便外出查寻,此时就会看到墙角屋檐下伫立一披头散发、浑身尽碎之血污女子,见到之人或惊吓致死,或回来郁郁而死,无善终。沿江百姓无不人人自危,一游方道人听说此事,断定此女乃楚灵的鬼魂,因含冤而死,故魂魄残留人间,出来害人。此道人做一法场,超度楚灵的魂魄,后《夜玫瑰》歌声在沿江再未响起。”
第14节:午夜勾魂曲(14)
看完这篇文章,苏格脸上出现了疑惑的神情。苏格心想,苏牧雨是我的曾祖父,黄梅儿是我的曾祖母,我只知道曾祖父在沿江讨了一个小老婆,从没有听说过《夜玫瑰》的这些事,难道是我的家人一直对我隐瞒?也难怪,这种事毕竟是老一辈做出来的丑事,肯定就被曾祖母隐瞒了。那为什么现在又出现《夜玫瑰》这首歌曲了呢?
想到这儿,苏格有些头疼,就顺势躺在椅背上,用手指揉着太阳穴。突然,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现了出来:那个罗晓伟怎么知道《夜玫瑰》?
苏格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脸色变得苍白。
夏末秋初的沿江市人民医院里郁郁葱葱,一片一片的绿化带像是一汪汪深绿色的水潭,上面点缀着浮萍般的五颜六色的花朵。间或树木间有残喘的知了在嘶哑地鸣叫。罗晓伟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他正穿一身白蓝相间的患者服坐在花坛边,凝神望着远处一株浓绿浓绿遮天蔽日的榕树,他的眼神虽不如以前灵活,但毕竟里面有了一丝活力。
空气有些窒闷。
苏格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在沈绍波的带领下,找到了他。远远地看着自己的学生身体好转,苏格的眼神中透出一股慈祥。做学生工作时间长了,苏格总有一种一不小心成了个大保姆的感觉。毕竟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而现在最让苏格感到头疼的就是学生的心理状况。很多学生的心理都脆弱到了极点,心理疾病的发病率极高,但这种病又很有隐藏性和欺骗性,直到一些学生做出了出格行为,大家才知道,原来他的心理早就有问题了呀。
为了了解一下罗晓伟的病情,苏格专门查了一下他的档案,发现他的父母本没有癫痫病史。家族遗传的可能性不是很大。结果,这次来的时候,沈绍波对苏格说,罗晓伟的病未必就是癫痫,医院了解到罗晓伟以前没有发生过这种病。而一些人在精神压力过大的情况下,也会出现类似癫痫病的症状,比如说抽搐、口吐白沫、脸色发青等。
“老同学,看来你不光是个出色的外科专家,对精神疾病的问题也有一些研究啊,干脆你抽时间到我们系给学生们做一下心理辅导吧?”苏格随口说。
沈绍波一愣,腼腆地笑了:“我以前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师从一位著名的心理学专家研究过两年心理学。如果我学的这些东西能对那些学生有些帮助的话,我义不容辞。再说,咱们俩谁跟谁呀。对了,林烁查你那个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苏格沉默着摇了摇头。他出院已经三天了,至今还没有听到林烁那边有什么动静。而沈绍波一提到案子的问题,苏格心里又沉了一下。
为了不影响苏格和罗晓伟的交流,沈绍波在花坛边和苏格分手了,并提醒他罗晓伟的情绪有时候还不正常,不要刺激他。苏格装作漫不经心从花坛边经过的样子,坐到罗晓伟身边。
罗晓伟仍然一动不动,眼光专注地盯着远方,表情很平静,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痛苦。
“罗晓伟,咱们谈谈好吗?”苏格的声音很平淡温和。
罗晓伟没有任何表示,仿佛身边就没有苏格这个人,他依然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远方。这样就让苏格感到有些无所适从了。他又试着问了一